Chap.104
2024-09-14 16:04:35
作者: 鴉槑
Chap.104
隋英和蔣弋的婚禮場地經過賀明霽與蔣君沅數次談判, 最終憤怒地談崩了。
蔣君沅要在鎢華蔣懷禮住過的銀杉園辦,蔣家元老會基本都在冀北,將來這些都需要蔣弋承襲。
以往, 賀明霽與蔣君沅爭執多有忍讓,但蔣弋結婚,他一力主張在南渝賀家梧桐莊園辦, 並接手賀家商業帝國。
蔣弋早有主意, 「在河道二中辦。」
婚禮只邀請要好的朋友。
隋英突然明白了蔣弋的用意。其實從開始商量婚禮,她就忐忑,婚禮女方娘家一個人都沒有,多少有些難堪, 但她心裡並不想周蕊林和隋航參加,可又覺得於理不合。
蔣弋明白她的心思,很乾脆地拒絕了蔣君沅和賀明霽的計劃。
當聽到要在河道二中辦時, 蔣君沅和賀明霽短暫地休戰。
兩人都各自忖度, 反正蔣家和賀家十幾年前勢同水火,之後斷絕往來,很難在短時間內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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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霽即刻表示,賀家在南渝辦晚宴, 蔣弋和隋英必須出席。
兩人都表示沒意見。
河道二中與蔣懷禮的銀杉園在一座城市, 蔣君沅覺得自己略勝一籌, 乾脆將宴會與婚禮定在同一天。
勢必要壓過賀明霽一頭。
這邊兩人還在暗自較勁,隋英看著邀請名單卻是長舒一口氣。
蘇韞飛過半個地球趕回來當名義上的伴娘。
他們計劃不按傳統辦, 蔣弋預言, 賀家和蔣家的宴會會讓他們補齊所有流程, 還得走兩遍。
隋英將信將疑。
僅僅隔了一天,蔣君沅和賀明霽分明送來一份宴會流程, 不是一張紙,是一份,細節到換多少套衣服,分別戴什麼首飾,用哪種酒……
她看了四五頁,頭暈眼花,記了後面忘了前面。
賀明霽很不解,飛行器動力工程那麼複雜的學科她都能學,這就吃吃喝喝敬敬酒,換換衣服,多簡單的事,怎麼會記不住。
隋英無言以對。
賀明霽最終讓步,宴會比蔣家晚了一天,但流程更多。
婚禮還有幾天,她背完蔣君沅3.0修改版,忘了賀明霽4.0最終版。
「老婆,你說我左邊帥還是右邊更帥?」蔣弋照著鏡子,摸著右邊額角淺淡的疤痕。
隋英撓頭,「賀先生又修訂了一遍宴會流程,你要不要看一眼。」
蔣弋透過鏡子盯著隋英,「就吃個飯,不用管。」
「你可以不管,我不行。」
「到時候有人提醒。」蔣弋拿了兩個領結比對。
隋英埋頭翻頁,「那我也不能完全靠別人啊,我人都不認識。」
「不想參加就不參加,到時候我們直接上飛機。」
隋英白了他一眼,就算她不需要賀家人認可,就算她不需要蔣君沅喜歡,可兩邊鋪排這麼大,她能為了一己好惡一走了之嗎?
又不是要為難她。
隋英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你還沒說我左邊帥還是右邊更帥?」
「……」
隋英放下流程,認真仔細地看著她額頭上的疤痕,「左邊。」
蔣弋握著她的腰,將她舉起,放在窗前的窄長桌上,剛好與他一般高。
「右邊不帥嗎?」
隋英摸摸右邊的疤痕,「醫生說再過一兩個月還會再淡一點,不仔細看看不出,你很介意嗎?。」
蔣弋輕啄著她嘴唇,「那右邊帥嗎?」
隋英後背貼在牆上,基本沒法動彈,嘴唇被堵著,只能含糊「嗯」了聲。
「我要你親口說。」
隋英想笑,又急生生忍住,這個蔣弋越來越過分,「懲罰」人的花樣越來越多,又愛撒嬌,又要人哄,簡直與他在外形象判若兩人。
隋英眨眨眼,伸出雙腳勾住他的腿,男人好看的桃花眼霎時涌動,似星河遷徙,恰如煙花盛放時定格。
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放肆,「帥不帥?」
隋英紅著臉,勾著他的脖子,聲若蚊蠅,「帥,」字只溢出一半,聲音被吞噬……
婚禮前一天,兩人飛鎢華,住在魯駿的凱帆國際酒店。
隋英不知道,她剛離開,顧柔嘉解除南航公司一切職務,所持有股份轉到她名下。
蔣弋被孟謙幾個叫去喝酒,隋英一個人在酒店待的有些無聊。
已是初秋,正是北方城市最好的季節,將將開學,天氣舒爽,也不似南方潮膩,隋英換了衣服,乘坐專用電梯從頂樓下到一樓。
剛走到大廳,看到酒店保安架著一個身著保潔衣服的女人往外拖。
女人看到她突然變得激動,瘋狂地掙扎,喊著她的名字,隋英蹙眉,她確定不認識這個女人。
「等等。」隋英快步走過去。
保安停止拖行,女人還在奮力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
隋英看著女人,能看出面容姣好,保養得當,只是驟然憔悴,穿著不合身的保潔服,手腕上戴著玉鐲。
「隋英小姐,我是來找你的,就說幾句話。」女人懇求。
「你是誰?」
女人眼睛向四處看了看,又瞥了眼保安,低聲道:「我是柔嘉的媽媽,我姓鄭。」
隋英覺得這麼架著也不好說話,但她對顧家人心存芥蒂,指了指酒店旁邊的茶室,「去那邊可以嗎?」
鄭女士有些為難,「我看旁邊有家咖啡館,不如,」
隋英搖頭,表示拒絕。
若是沒有發生過莉薩拉疫區的事,她不會拒絕,但現在,她對整個顧家都心存警惕,不可能跟他們走。
他們不但要她的命,連蔣弋也想一起解決。
所以事後,蔣弋對顧家展開打壓,她從不過問。
鄭女士最終同意。
兩人坐在茶室休息的沙發上,中間隔著長桌。這種茶室其實是給酒店客人休息用的,並不是真正的茶室,所以中規中矩,間隔也比較大。
隋英倒了兩杯茶,然後坐她對面。
鄭女士躊躇許久,似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隋英不是主動的性格,本來想出去看看金家橋兩邊的風景。這個時候兩岸楊柳垂岸,不冷不熱,最是好風光。
小時候放學,她最喜歡老橋頭賣小吃的小攤……
「我是來替我女兒道歉的。」
就在隋英快失去耐心,準備起身告辭時,鄭女士猝不及防開口。
「……」
她不知道怎麼接話。
隋英一向嘴笨,對於一個為女兒奔波的母親,她不想指責,但對顧柔嘉,她沒什麼好說的。
一個要她命的人,還能指望她原諒?
就是冠冕堂皇的場面話,她也不想說。
鄭女士說完,等著隋英開口,可幾分鐘過去了,隋英沒有開口的意思。
她也算是縱橫商場多年,閱人無數,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女孩是個心軟,且不會咄咄逼人的人。
原本以為一句話就可以擊破隋英內心防線,再步步引導,現在她不接話?
鄭女士哀哀戚戚地哭起來,隋英更加坐立難安,默默將紙巾放在她面前。
「柔嘉性格執拗,整件事都是她自己鑽牛角尖,錯的離譜,」鄭女士哭訴,「隋英小姐,南航的股份都已經轉到你名下了,就請你放我們一家一條活路吧。」
隋英:?
顧家在南航的股份轉到她名下,她怎麼不知道?
蔣弋一直派人打壓收購顧家企業,至於顧柔嘉在南航的股份,雙方明明還在膠著,怎麼突然就到她名下了?
顧柔嘉願意放棄?
鄭女士一眼就看出南航股份的事蔣弋是瞞著隋英做的,當下更有信心。
「我們已經被逼的變賣家產,股份也轉讓出去了,日後只想安穩度日,求你們收手,放我們一條生路。」
鄭女士說的聲淚俱下,模樣可憐悽慘。
隋英一時默然。
顧家原本在蔣弋的打壓下瀕臨破產,但那個時候只要壯士斷腕,其實還是可以保全大部分資產,再加上南航股份,假以時日,完全能夠東山再起。
可偏偏礦山開發權賣出天價。
顧家一時得意忘形,不僅盤活公司,更是鋪排開發,四處投資,生意遍地生花,一時繁花似錦,聲勢浩大,令人眼花繚亂。
恰恰此時,蔣弋再次出手。
按理來說,蔣弋沒有賀明霽和蔣君沅出手幫助,他的資金鍊是比不過整個顧家的,再加上賀蘭琛,可以說是沒有贏面。
蔣弋手段凌厲,反應迅捷,全面圍剿,更兼人脈廣泛,許多與賀家、蔣家並無交集的企業或家族默契地選擇了蔣弋。
就在賀明霽還在分析,蔣君沅猶豫之時,顧家生意突然出問題,並迅速委頓,最後那些項目全砸手裡,還欠下大筆債務。
南航股份出手,堪堪填平債務。
可新的問題隨之而來,投資的生意全部打了水漂,顧家企業再次面臨收購,顧柔嘉父親因為稅務問題被帶走調查,顧家幾個話事人身上的問題同時曝雷,整個顧家亂作一團。
賀蘭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撇清與顧家關係,並火速與顧柔嘉切割。
兩人原本就是為了利益聯姻,大難臨頭當然是各自保全。
鄭女士見哭訴沒效果,果斷轉變思路,「說到底,我女兒也是因愛生恨,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她咎由自取,可你摸著良心說,如果不是你橫刀奪愛,柔嘉會變成現在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