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

  陸寶鋒的案子一直是沈警官在負責, 王東華還不認識莊問笙，只看了一眼，便道：「哪裡來的野男人？你說證明就證明？」

  「這可是縣刑警隊的隊長, 你說他能不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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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樣的媽，難怪會生出那樣的兒子。」

  「我本來還有點懷疑，現在看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小錦真慘。」

  ……

  上次莊問笙來過梨花溝，看熱鬧的還是那些人, 都記得他, 頓時就炸開了鍋。

  一是因為「滅門案」的事，大家現在對警察信任度很高；二來也因為岑安錦別的不說，一直都是很規矩的人, 最近雖然發瘋, 但也沒跟男人有什麼勾搭, 所以他們還是相信她的。

  加上那點「自己人」的情緒，村民們激動起來, 紛紛指責陸寶鋒一家。

  陸寶鋒父親一聽莊問笙的身份，急忙跑過去捂住王東華的嘴，同時不住朝莊問笙道歉：「對不起莊隊長,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不是故意的……」

  「我叫莊問笙，是寧康縣前刑警隊隊長，現南市刑警隊副隊長。」莊問笙走到夫妻倆面前, 卻是對所有人道，「我保證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場, 說的都是事實，不知道大家是否信得過我？」

  眾人自然是紛紛表示信得過。

  莊問笙這才接著道：「我能證明兩件事, 一件是我接手福水村滅門案的時候，暗中調查過岑大山一家所有人的情況。其中就包括岑安錦的情感狀態，確定她當時是單身，並沒有接觸中的對象。第二件事，是關於陸寶鋒案子的調查，目擊證人很多，都可以證明岑安錦確實不認識陸寶鋒。那些目擊證人不認識兩人，沒有任何利益關係，證詞也都能對上。所以，事實就是陸寶鋒調戲岑安錦在先，岑安錦只是自保和反擊……我說清楚了嗎？你們還有沒有什麼想問？」

  最後一句，是問的王東華夫妻倆了。

  其實王東華依然不服氣，她心裡認定了是岑安錦勾引陸寶鋒在先，是岑安錦設計陷害，自己兒子一定是無辜的。

  可是，王東華也不是傻子。

  莊問笙破了那麼大一樁案子，馬上升官調進省會，雖然現在不在寧康縣，但他的話在寧康縣刑警隊肯定很好使。

  她要是得罪了莊問笙，對陸寶鋒沒有任何好處。

  她男人已經唯唯諾諾在點頭了，王東華不敢反駁又心有不甘，眼神亂轉，然後還真給她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莊隊長，不是我不相信你。」王東華一把扯開男人的手，朝斜前方一指，「實在是我們也有人證，就是她！那是岑安錦的表姐岑芝蘭，她就是給岑安錦和阿鋒說媒的人。不信你們問她，她總不能冤枉自己表妹吧？」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一群人帶著岑芝蘭朝這邊走來。

  看到莊問笙也在，岑芝蘭腳步一頓，看樣子是想跑。

  可是，其他人哪裡會放她走，前後左右把路都堵死了。

  王東華「嗖」一下竄過去，抓住岑芝蘭就往莊問笙面前拽：「岑芝蘭，來來來，你來說說，你是不是一直在給岑安錦和陸寶鋒說媒？他倆是不是在處對象？」

  岑安錦在莊問笙到來後，就沒說話，這時候才從台階上走下來，近距離看著岑芝蘭。

  她倒是想看看，這個原書女主，要怎麼應對目前的情況。

  岑芝蘭在被人找過來的時候，應該已經大概了解是怎麼回事了。

  這會兒雖然臉色蒼白，但看起來還算鎮定，只是沒有馬上開口。

  「你說話啊！」王東華等不及，推了她一把。

  岑芝蘭像顆柔弱的小草，一推就站不穩，整個人朝前栽倒。

  她前面，正好站的是莊問笙。

  岑安錦一眼看出她是在演。

  她以前當警察的時候，就最怕這種碰瓷的了。這會兒想都沒想，搶先兩步，上前扶住了岑芝蘭：「表姐，小心。」

  「謝謝。」岑芝蘭臉色更蒼白了一點。

  岑安錦鬆開手，往後站了點，這才發現莊問笙已經退開三四步遠。

  看來他也看出了岑芝蘭是在碰瓷，有點眼力勁。

  「裝什麼裝啊！」王東華比誰都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翻了個白眼道，「你可別想耍賴，拿的錢和東西我都有證據……」

  「對不起。」岑芝蘭打斷王東華，忽然朝岑安錦鞠了一躬，又轉身朝王東華夫妻倆鞠躬。

  「你這是幹什麼？」王東華皺眉道，「你只需要告訴大家，岑安錦跟阿鋒到底有沒有在談對象就行，鞠躬有什麼……」

  「沒有。」岑芝蘭再次打斷王東華，乾脆利落地道。

  王東華一愣，隨即就要爆炸：「你拿了我們家那麼多錢……」

  「是我的錯。」岑芝蘭眼眶開始泛紅，「我一直瞞著你們，跟雙方都沒有說實話。」

  岑安錦一聽這話就猜到她會怎麼應對了，心裡也不由悄悄說了句厲害。

  不愧是女主，臨場反應能力是挺強。

  「你說什麼？！」王東華簡直要瘋了。

  「對不起阿姨，請你聽我說。」岑芝蘭說，「其實最開始，小錦是願意跟陸寶鋒相親的。但是，舅舅被冤枉，小錦孝順，就沒心情相親了。她明確跟我說了拒絕的，是我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陸家。但是，我跟陸寶鋒說過，要等舅舅的事情以後，小錦才會和他見面，他也同意的。所以，小錦是真的沒有對象，她一次都沒見過陸寶鋒。」

  王東華已經氣得想打人了，還好她的同伴看到莊問笙站在旁邊，及時攔住了她。

  「有沒有搞錯？為什麼啊？」

  「肯定為錢啊，陸家都說她拿了錢。」

  「這麼坑自己表妹？」

  「真是沒想到啊，岑芝蘭竟然是這樣的人。」

  「是啊，岑大山對小草一家可真是不薄，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

  「芝蘭，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岑大山根本不知道陸寶鋒耍流氓的事情，之前一直沒能插上話，這會兒終於忍不住，厲聲喝問。

  他氣到表情扭曲，一雙大眼睛瞪得更大，加上身材高大，氣勢還真是兇悍。

  岑芝蘭身體一抖，勉強保持著鎮定，用顫抖的嗓音道：「對不起舅舅，怪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之前一直覺得，陸寶鋒條件很好，小錦原本不是也感興趣嗎？她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擔心你，不是真的不想說親。我當然相信你沒有殺人，但我還是害怕，怕你萬一有什麼事……到時候小錦要怎麼辦啊？」

  她說到這裡，眼淚已經控制不住，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聲音也哽咽得更厲害：「我想著，陸家是好人家，我先將這事應下來，小錦至少還有機會。等到舅舅你的事情塵埃落定後，再讓他倆見面，成不成都好說……對不起舅舅，對不起小錦，是我考慮不周。我也萬萬沒想到，陸寶鋒會是個流氓，我差點害了小錦，雖然出發點是好心，但也真的是罪該萬死。」

  到最後一句，已經是痛哭失聲，令人聞之不忍。

  「哎，芝蘭也是好心啊。」

  「就是，她的想法其實沒有錯，錯的是陸家人。」

  「畢竟是表姐妹，從小一起長大，芝蘭肯定也不想害小錦。」

  「別哭了，你也不知道。」

  「就是，都怪陸家沒教好兒子。」

  「芝蘭這孩子其實也不錯。」

  ……

  村民們像牆頭草一樣，岑芝蘭一哭，又齊刷刷倒過去。

  只有陸家不能接受這個解釋，王東華在一片喧譁聲中聲嘶力竭地大喊：「你撒謊！你既然沒給他倆說媒，為什麼還收我們家錢……」

  「我是怕你們懷疑，不願意等小錦，才收下那些錢的。但其實我根本沒想要錢，是想等他倆成了再還給你們。真的，那些錢我一分都沒用，等下就全還給你們。」岑芝蘭對上王東華就硬氣了許多，「這件事情上，我確實對你們家有隱瞞。要殺要剮，隨便你們，我都接著。但我還是要說，幸好這事沒成，沒牽連到小錦。」

  王東華聞言，就要撲過來咬人。

  莊問笙攔了她一把，說：「不管怎麼樣，打人是不對的。」

  「那你說怎麼辦？」王東華顧不上莊問笙的身份了，大怒道，「她就是個騙子！要不是她騙了阿鋒，也不會有後來的事……」

  「岑芝蘭騙你們，固然不對。但是，就算兩個人在說親，女方不願意的情況下，動手動腳也是耍流氓。」莊問笙威嚴地看著她，「看來你們並沒有明白這件事情的性質。陸寶鋒不尊重女性、當街調戲婦女，跟對方是什麼人沒有關係……即便對方是他親媽，這也是犯罪。」

  王東華：「……」

  她難得被噎住，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至於岑芝蘭騙你們的事……」莊問笙頓了頓，說，「既然她已經認錯，那你們可以協商怎麼補償……但是打人不行，那是違法的。要是協商不成功，也可以去報警，讓警方出面幫忙協商。我現在不是寧康縣的警察，就不擅自插手了。」

  王東華：「……」

  你這時候才說不插手？

  但她男人已經忙不疊答應下來：「好好好，就按莊隊長說的辦。」

  「那去我家協商吧，你們要打要罵，我都認了。」岑芝蘭抹了把眼淚，柔柔弱弱地對王東華夫妻倆說，「就別在這裡影響小錦了，她是無辜的。」

  王東華雖然不滿，但也沒有再留下來為難岑安錦的理由。

  一行人正要走，莊問笙忽然道：「等一下。」

  「莊隊還有什麼吩咐嗎？」岑芝蘭轉過頭來，哭到紅腫的眼睛亮閃閃地看著莊問笙。

  莊問笙卻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他直接走向陸寶鋒的父母，說：「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帶人來岑安錦家裡大吵大鬧，還動手打人，又造謠破壞她名聲。現在事情都解釋清楚了，你們不真誠地道個歉，就想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