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9
2024-09-14 15:02:55
作者: su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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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橫距在兩人中間,如同一道裂谷。
賀蘭月面色平靜道:「這不是我是否想要這個孩子的問題,重要的是你本人的健康。」
她站起來,明明看不見,但落下的目光仍舊讓喻星洲感覺到這個人正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自己。
賀蘭月的聲音好聽,說出的話卻讓喻星洲渾身發冷:「如果這個孩子連健康的出生都沒有辦法做到,它根本沒有出生的必要。」
賀蘭月以前見過一些比喻星洲還態度激烈的孕婦/父,那些人態度強烈的保護自己的孩子,即使在檢查報告明顯指出孩子的身體問題後還是堅持要生下來,出於自己的專業賀蘭月其實並不支持這樣的行為。
對於未出生的胎兒來說,孕育孩子的產婦/父身體更為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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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喻星洲冷笑了下,像是被激怒的獅子,無差別的攻擊任何一個企圖傷害自己的孩子的人:「賀蘭月,你永遠這麼自私,說著為我著想的話,其實根本上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賀蘭月微微挑眉,笑了,乾脆的承認:「確實,這個孩子對我來說是個意外。」
「那就讓我走,這個孩子也根本不需要你這樣的母親。」喻星洲抱著自己的肚子,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人。
「不需要我?」賀蘭月語氣輕慢的重複了下這句話,她偏頭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妄圖尋找一點喻星洲的樣子,尋找無果。
她俯身循著信息素靠近他,在甜糜的玫瑰香味中她微揚唇角,露出有些尖銳的犬齒,一隻手伸進喻星洲的頭髮間,兩個人距離很近,近到有種要接吻的錯覺。
喻星洲像是被鎖定的獵物,連躲避都忘了。
下一秒,賀蘭月抓著喻星洲的頭髮往後一扯,讓他仰頭對上自己,她看不見,動作間擦過喻星洲的下巴。
賀蘭月釋放出的信息素無聲的像晨起的霧濕漉漉的包圍住喻星洲,引得他下意識的放鬆身體幾乎如同貓咪躺在主人懷中想要袒露肚皮一樣。
這個念頭讓喻星洲羞恥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發燙,他的理智和欲望衝擊著,抗拒著眼前的賀蘭月,卻又忍不住靠近著她。
過去所有的回憶都像走馬燈一樣在喻星洲腦海中轉動,前世那些他不知羞恥求愛的樣子,一瞬間都在眼前飛快的略過,最後停留的是眼前賀蘭月的臉。
以為眼前這個人對自己眼下無法克制本能的行為會有些得意,但賀蘭月表情淡淡的,隨手放開自己,她起身,闡述事實:「現在你根本離不開我的信息素。」
賀蘭月再也沒有看他一眼,只是說:「這兩天你好好休息。」
賀蘭月在喻星洲身上聞到了另一個陌生的Alpha留下的信息素味道,大約是時間過得太久,又或者兩個人的距離不是很親密,那淡淡的信息素很快便消失在空氣中。
說罷,她喊來由紀扶著自己離開了病房。
只剩下喻星洲獨自坐在病床上,空氣中全是賀蘭月的信息素味道,他明明感覺厭惡這個人的靠近,還是忍不住輕輕呼吸著。
喻星洲還以為賀蘭月回去了,畢竟她看上去離不開自己的海棠t灣,但沒多久病房門從外面推開了,原本側身背對病房睡著的喻星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進來的不是醫生,而是賀蘭月和由紀。
由紀擔憂的看了他一樣:「喻先生,我帶了晚餐過來,吃一點吧。」
喻星洲沒說話,由紀下意識的看了眼賀蘭月,賀蘭月表情淡淡的,沒說話。
喻星洲一聲不響的起身推開身上的被子準備下床吃飯。
但由紀上前擺好小桌,將帶來的晚餐一一擺放好,說:「沒關係,就這樣吃飯吧。」
出乎意料的是賀蘭月在病房的沙發處坐下,由紀幫喻星洲放好晚餐,又將另一層的飯菜在賀蘭月面前的桌上擺好。
幾乎是飯菜一拿出來的時候,喻星洲就立刻聞出了空氣中那點辣味,估計是廚師為了照顧賀蘭月的口味,菜里的辣椒放的並不多,喻星洲小心的瞟了一眼。
賀蘭月:「由紀一起坐下吃吧。」
由紀推辭了下,準備把病房讓給他們兩個人。
賀蘭月無所謂的開玩笑道:「你坐下吧,不然喻先生又要懷疑我要謀害他的孩子了。」
喻星洲捏著筷子的手一緊,懶得在由紀面前和她吵。
聽不到回應,賀蘭月有些無趣的抿了下嘴唇。
空氣中漂浮著那點淡淡的辣味,仿佛重新激活了喻星洲的口腔味蕾,他心不在焉的喝著油膩的雞湯,餘光總忍不住往賀蘭月那裡飄過去。
兩個人在一起算是吃了好幾頓飯,喻星洲發現這個人每餐都吃的不多,想到這裡,他也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一時間,病房內完全安靜下來。
隔著空氣,喻星洲小心的用視線觸碰賀蘭月那雙看不見的眼睛。
是因為他重生後做的一切改變嗎?
系統曾經的回答再一次回到他的腦中,像一片不斷下陷的淤泥,各種念頭總是亂七八糟的混雜在一起,想要分辨清楚也不行。
還有這個孩子。
因為孕期太短,他其實根本感受不到身體裡孩子的存在,只是今日接連的疲倦和嗜睡不斷提醒懷孕的事實。
吃不下去了,他把碗筷收起來。
由紀敏感的看過來,笑著說:「飽了嗎?」
他點點頭,又輕聲道謝。
即使對賀蘭月觀感不好,但喻星洲對由紀的照顧都有所感覺,這是個體貼細心的Beta。
由紀看了他面前也並沒有減少多少東西的餐盒,又轉過頭看著賀蘭月吃著雞肉,因為她下午說想要吃辣的,廚師特地少放了一點,賀蘭月吃的很慢,眼睛看不見也有好處,起碼她自己也察覺不到自己被辣的臉開始泛紅。
由紀忍著想笑的衝動,裝作沒看見一樣,快速的吃完自己碗裡的飯菜,起身收拾乾淨喻星洲面前的餐盒,輕聲說了句要轉交餐盒,起身離開了。
由紀一走,賀蘭月立馬放下手中的筷子,向桌邊摸索著。
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喻星洲打量的目光就變得大膽了一些,看著賀蘭月茫然的尋找動作,他本想要裝看不見,但不知為何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賀蘭月聽到他下床的動靜,以為他連跟自己短暫相處一室都做不到,她也沒什麼感覺,主要是辣的感覺舌尖生火了,急促之下手一揮,把開了蓋的保溫壺撞撒了,頃刻之間裡頭盛的雞湯潑了一桌子。
朝著她走過來的喻星洲腳步一頓,兩三步上前迅速抓住賀蘭月的肩膀,讓她避免被桌上的雞湯淋撒一聲。
驟然靠近的人讓賀蘭月不由自主的睜大了點雙眼。
她略有些茫然的被抓著靠近喻星洲,因為靠得近,他身上帶著體溫的信息素香氣撲面而來,因為在孕期中,喻星洲身上的信息素對於賀蘭月來說稍微有一點敏感。
甜津津的玫瑰香氣像是鋪天蓋地下的一場快捷的細雨,雨絲濕潤了賀蘭月的臉龐,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略微尖銳的犬齒。
他的氣息和聲音都靠的太近了,讓賀蘭月的耳朵像是鑽進小飛蟲一樣感到發癢。
「你——」賀蘭月截住口,選擇性的將準備要說出的話咽下。
估計是覺得自己多管閒事有病吧,畢竟剛剛好像還在吵架,這會又主動的扶住她,喻星洲看她欲言又止,心裡忍不住自嘲道。
喻星洲也覺得自己有病,幹嘛管她,閉了閉眼鬆開手,並沒有解釋自己的行為,而是起身重新倒了杯水,他動作不算溫柔的扯過賀蘭月的手腕,把杯子塞進賀蘭月的手掌中。
握住手中的水杯,賀蘭月一陣訝然,手指摩挲兩下溫熱的杯壁,忍不住笑了下。
由紀也不知道去哪裡轉交餐盒,一直不回來。
喻星洲一聲不吭的轉頭回病床上。
在一片令人難以忍耐的安靜之中,喻星洲不知道賀蘭月心裡怎麼想的,但是他突如其來覺得有些尷尬,因為在剛剛短暫的靠近里,他因為賀蘭月的信息素而有所觸動。
伴隨著熟悉的信息素味道,那晚被標記的記憶一個勁的往他腦中鑽,絲毫不講道理,越想要制止,反而越誇張,連細節都一一回憶清晰。
剛躺上床,他聽見賀蘭月輕聲說:「謝謝。」
聞言,喻星洲不由自主的擡眼看向她,仗著賀蘭月看不見,喻星洲看向賀蘭月的目光比上一世要坦然許多。
他看見賀蘭月瘦削的肩膀和長發以及她微微上揚的唇角。
賀蘭月有一張非常優越的皮相。
是那種人群中忍不住靠近她的長相,讓人忍不住向她奉上自己心愛之物,只為了她低垂的一個眼神。
看著她的臉,喻星洲心中猛地上涌一陣荒唐感,連回應賀蘭月都忘了。
大概是太熟悉這張臉,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明確這件事。
直到今晚喻星洲才像是被閃電擊中一樣反應過來。
眼前的賀蘭月長了一張和盛泠月差不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