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2024-09-14 14:56:11
作者: 揚舟沉
第 52 章
聽到白榆的回答, 娜拉伸出手臂,把幼年期天使親親熱熱地攬在懷裡,蹭蹭她的臉頰:
「嘿嘿,這樣一來, 你就是第一位由龍和月光精靈主持星祈儀式的天使。」
哼哼, 普通天使可沒有這個待遇。
很好, 很有牌面!
紅龍的手臂上還有些許尚未隱去的紅鱗, 少許火元素覆蓋在鱗片上, 觸感就像是會發熱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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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白榆的表情稍顯茫然, 不過, 回應友好是小動物的本能,她側過腦袋, 蹭蹭娜拉的下巴。
弗洛拉握著白榆的手,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好友:
「不要——」
話還沒說完, 散發著硝石氣味的龍尾從後方繞過來, 伴隨著一陣拖拽椅子的動靜,弗洛拉也被帶進了這個挨挨擠擠的擁抱里。
澤菲爾趴在白榆的肩膀上, 一時不察, 險些變成扁平的貓餅。
他憤怒地喵喵咧咧,無果, 只好氣哼哼地跳到白榆的膝蓋上。
「好啦,我們還得回去確認一下流程呢。」
弗洛拉擡起龍尾,溫和又不失堅定地扒拉開紅龍的尾巴,
「星舞日的下午, 我們會來接你的。」
娜拉意識到這是告別的預兆:「慢點慢點!」
秉承著「連吃帶拿」的美好品德,她開始迅速打包桌上的食物。
弗洛拉簡直沒眼看這個丟龍的傢伙。
等娜拉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伸手,抓住好友的手臂,強行把她從椅子上拎起來。
白榆默默把自己面前的食物也遞給紅龍,得到一個充滿感激的飛吻,
她目送著紅龍和藍龍走出店鋪,又看著她們一臉疑惑地退了回來。
弗洛拉:「呃,小星星,你這扇門,是單向傳送嗎?」
娜拉看看窗外屬於月光沼澤的景色,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要不然我們從窗戶這邊走?」
她打開窗戶,稍微比劃了一下:
「應該可以鑽出去,我們現在都是人形。」
澤菲爾:「我覺得不行。」
先不說店鋪里的窗戶偏小,可能沒辦法讓兩個個子高挑的龍族鑽過去。
這兩頭龍,一個水屬性,一個火屬性,一冷一熱的,龍尾還大大咧咧地拖在身後,萬一把窗戶弄碎了怎麼辦?
他重新回到白榆的肩膀上,還記著剛才差點被壓扁的仇,相當小心眼道:
「砸壞窗戶,十倍賠償。」
弗洛拉:……
倒不是缺錢,但總感覺這隻貓是在報復她們。
她及時拉住試圖翻窗的紅龍,給白榆遞了個求救的眼神。
白榆默默走到店鋪門口,把門關上。
任意門的把手旁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小轉盤,指針是一枚四芒星,較長的星芒形似箭頭。
【當前區域:暗河】
【可選擇區域:月光沼澤(初始)】
白榆撥弄了一下四芒星,讓星芒指向月光沼澤。
然後,她打開門。
洶湧的暗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見過許多次的熟悉景色。
娜拉:「哇。」
她興致勃勃地湊過來,開始撥弄指針,不停地開門、關門。
店鋪外的景色在月光沼澤與暗河間不停切換。
眼看這傢伙越玩越上癮,弗洛拉忍無可忍,給了她一個暴栗,流暢地使出肘擊和重拳,把紅龍擊倒在地。
然後,她拎起娜拉的龍尾,把她往門外拖。
白榆:?
這樣,真的不會受傷嗎?
娜拉毫不在意被拖行的狀態,發間粘著些許草葉碎屑,趴在地上,笑容滿面地沖她揮揮手:
「星舞日見!」
……看來不會,依舊很有精神。
白榆笑了起來,和她們揮手告別:
「弗洛拉姐姐,娜拉姐姐,星舞日見!」
送走突然造訪的兩位龍族,白榆有些坐不住,開始在店鋪里轉來轉去。
澤菲爾:「把之前在游商市集上買的布料拿出來。」
「欸?」
「不許提問!」
白榆轉頭,看看炸成一團蒲公英的澤菲爾,福至心靈。
她沒有拆穿,轉到素材櫃前,把布料拿出來,放到櫃檯上。
澤菲爾從她的肩膀上跳下來,開始用風魔法穿針引線。
他一邊縫衣服,一邊不自覺地碎碎念:
「狡猾的月光精靈,狡猾的龍!可惡,區區星祈儀式——」
明白了,關係到「最好的夥伴」的尊嚴問題。
白榆:owo
她慢吞吞蹭到澤菲爾旁邊:
「是新衣服嗎?」
「嗚哇!」
澤菲爾還沉浸在畫圈圈詛咒兩族的氛圍中,突然聽到聲音,嚇了一大跳,險些從櫃檯上蹦躂起來,發現是白榆後,不太自在地扭過腦袋,
「哼,只是順便。既然要參加星祈儀式,那還是換一身衣服比較好。」
白榆:「我覺得,現在這身,也很好看啊。」
被鍛造成裝備的風與星之息,兼具舒適與美觀的特點,還可以自動調節大小,就算她這段時間長高了一點,也不必擔心衣服會不合身。
「吹捧我也沒有好處。」
澤菲爾豎起絨耳,故作不在意道:
「你喜歡什麼款式的?」
白榆:「都可以。」
她想了想,慢吞吞補充:
「澤菲爾大人做的衣服,都很好看。」
澤菲爾:「哼,那當然。」
他的絨尾相當誠實地t搖晃起來,顯然被吹捧得很開心。
-
一個大橙子坐在木船的最前方,一臉緊張地觀察著暗河中的漩渦。
身後的隊友還在睡覺,她沒忍住,抄起法杖,痛擊隊友腦袋,強行把人從睡夢中喚醒。
不想起床打了個哈欠,咕嚕咕嚕灌下一瓶提神藥劑,揉揉眼睛,坐起來,順便給隊友遞了一瓶安神藥劑。
一個大橙子拿著藥劑瓶,心情很複雜:
「……真虧你還睡得著啊。」
不想起床幫她把瓶塞拔開:
「就算不眠不休,也不一定能把那些東西找回來啊。」
前天,她們橫渡暗河時,遇到一個大型漩渦,連人帶船被卷進去,放在船上的戰利品都被漩渦吞掉了。
一個大橙子和不想起床是固定隊友,和大部分玩家不同,她們很少參加遊戲活動、不碰各式各樣的主線、支線任務,升級轉職所需的經驗全靠打怪——最開始是和低階魔物戰鬥,隨著等級的提高,開始挑戰中階、高階,大部分遊戲時間都花費在挑戰迷宮上。
《神座》的自由度很高,她們可以隨意地體驗普通冒險家挑戰迷宮的過程。
嗯,總有一批玩家,會在難度問卷上填寫「非常簡單」,還會給自己設下限制、上上難度。
她們就歸屬於「難度黨」。
除去隔三岔五給自己設個限制,開啟迷宮挑戰外,她們還和對方約定,在沒積攢到足夠的錢之前,不使用擁有儲物功能的背包。
聽起來有點像是自討苦吃,但她們倆相當享受這種遊戲方式——如果沒有前天的翻船慘案,她們積攢下來的錢,已經可以開啟「一個背包」的權限了。
一個大橙子把藥劑喝掉,安神藥劑是清涼的霜草味,但這並沒有撫平她焦躁的心情,反倒讓她覺得心口發悶:
「又不是沒辦法估算那些戰利品的價值……明明可以提前解鎖背包的。」
她喜歡緩慢積累的遊戲方式,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平靜地接受「竹籃打水一場空」。
看著自己的努力成果付諸東流,真的很令人沮喪。
不想起床看得很開:
「意外也是一種挑戰嘛。這次的丟了就丟了,我們的錢袋又沒丟,再去挑戰一次迷宮,依舊可以按計劃解鎖背包。」
一個大橙子不太甘心地注視著急速旋轉的漩渦:
「如果不是不會游泳,我就下去撈了。」
突然,視野中出現一條幽藍色的魚尾。
是一條塞壬。
鬼使神差的,一個大橙子把雙手攏在嘴邊,作喇叭狀,對著遠處喊話:
「那邊的塞壬——可以幫個忙嗎——」
不想起床劇烈地咳嗽起來,她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一個大橙子,仿佛今天才認識這位隊友:
「你瘋了?塞壬是黑暗陣營,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她便瞥見塞壬往這裡游過來,沒說完的話硬生生卡在嗓子裡,變成驚恐的抽氣聲。
完了完了完了,塞壬的戰鬥力有精英boss級別,她們倆還待在船上,根本就不是適合作戰的環境啊!
說起來,塞壬吃人嗎?
她可以接受自己死在迷宮裡,但沒辦法接受被其他種族吃掉啊!
不想起床沒有方才遊刃有餘安慰人的姿態,縮到隊友身後,開始瑟瑟發抖。
一個大橙子拍拍她的肩膀,小聲道:
「我這邊還有一張隨機傳送捲軸,要是談不攏,你就先走。」
剛才的做法完全就是受情緒主導的「激情作案」,冷靜下來之後,她也有些後悔。
但話都說出口了,她也沒有能讓時間回溯的技能,也只能平靜地面對可能到來的危險了。
她把手伸到法師袍里,取出內袋裡的捲軸,塞到不想起床手裡。
塞壬很快就游到了船邊。
出乎意料,這條塞壬沒有表露出任何攻擊意圖,態度堪稱禮貌:
「你們好,需要我做什麼嗎?」
一個大橙子猶豫片刻,試探道:
「我們的戰利品掉到漩渦里了,可以幫我們把那些東西撈起來嗎?」
塞壬點點頭,露出一個微笑:
「好的,請稍等。」
說完,他擰轉身形,一頭扎入漩渦中。
片刻後,塞壬拖著一堆東西浮出水面,把它們挨個放到船上,擺放得整整齊齊。
有些東西是她們掉到漩渦里的戰利品,更多東西是她們見都沒見過的——應該是屬於其他翻船的倒霉蛋。
戰利品濕漉漉的,小船很快就被擠得滿滿當當。
兩名玩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些許震驚之色。
「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塞壬彬彬有禮地提問。
一個大橙子拼命搖頭:「沒有了!真的非常感謝!」
「好的,希望你們旅途順利。」
塞壬友好道別,直接遊走了,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不想起床抱著傳送捲軸,迷茫地注視著遠去的塞壬:
「呃,黑暗種族都這麼好說話嗎?」
難不成一切都是光明教廷的陰謀?為了讓更多人選擇光明陣營,買水軍說黑暗陣營壞話……之類的。
一個大橙子看著去而復返(又多出來一大堆)的戰利品發呆,茫然搖頭:
「我也不清楚。」
又一條塞壬從遠處游過,她試探性喊了一聲:
「你好——願意幫個忙嗎——」
這一次遇到的塞壬並沒有搭理她們,自顧自地遊走了,只留下一聲不屑的冷笑。
不想起床:「……這種才是正常態度吧。」
一個大橙子疑惑地撓撓腦袋:
「所以剛才那條塞壬是怎麼回事?」
——離淵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那隻貓丟出店鋪後,他就打算順著暗河折返,回到怒風海岸。
這一路上,他總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得有些過分。
看到處於幼年期、還沒有學會變幻人形的狼崽因為頑皮掉到河裡,順手撈一下;
遇到差點被巨浪掀翻的船隻,順手扶一下,順便把船拖到安全區域;
遇到請他幫忙撈東西的人類冒險家,也順手幫一下。
……好像有點太順手了。
但潛意識又告訴他,上面的做法好像沒什麼問題,畢竟他得到的不是呵斥、責罵,而是誇獎和感激。
離淵一邊思索,一邊往前游,沒留神,和一條雌性塞壬撞到了一處。
是澤。
雌性塞壬中比較能打的一位,今年的擇偶標準,好像也是澤看過一本書後,率先提出的。
不知怎的,離淵突然產生了一種自卑自厭的心理。
他意識到自己的皮膚有些黑,性格也不夠溫柔,似乎沒資格和眼前的雌性說話。
但撞到雌性,必須要道歉,所以,他低下頭,小聲道:
「對不起,我剛才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周圍。」
澤疑惑地看著這位突然性格大變的同族。
沒記錯的話,前幾天,離淵還和她爭搶一頭海獸來著。
就算是被她痛扁了一頓,這條雄性塞壬也沒有屈服,冷哼一聲就遊走了——這是喝了什麼迷魂湯?還是在外面遊蕩的時候,耳鰭進水了?
還是說,這傢伙是想要讓她放鬆警惕,伺機攻擊她?
想到這個可能性,澤警惕起來,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沒關係。」
離淵意識到她的戒備,心中產生一絲淡淡的苦澀,失落道:
「真的很對不起,如果你願意原諒我,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澤:……?
她狐疑地注視著離淵,意識到這傢伙恐怕不是在開玩笑,也沒什麼演戲的成分。
雌性塞壬對眼前的雄性產生了些許興趣:
「會做飯嗎?」
離淵:「暫時還不會。」
他急急忙忙補充道:「我可以去學!」
那家開在船上的古怪店鋪,店主給他的食物都很好吃。
那隻幼年期天使的行為模式似乎更趨近於人類。
如果拿著從河底撈出來的東西過去,或許可以讓店主教他做飯。
澤點點頭,乾脆利落地把自己捕捉到的獵物丟給他:
「今天先隨便做做吧。」
不管這傢伙在犯什麼病,至少現在還挺可愛的。
不確定,再看看。
-
「我給你安利的遊戲,有去玩嗎?」
今宵月明一臉嚴肅地按住風巽的肩膀。
風巽:「那個可以修改常識的遊戲?」
她相當誠實地給出評價:
「2D畫風還挺精美的,我有壓力的時候就上線看一下,讓紙片人學狗叫。」
當紙片人默認自己是狗,圍在女主身邊汪汪叫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爽感。
今宵月明:???
她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天殺的,你是油鹽不進啊。那些多漂亮男人,你就讓他們學狗叫?」
風巽挑眉:「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把他們的常識修改成『今宵t月明是可以隨意玩弄他們的主人』,閒著沒事的時候就上去戳戳捏捏?」
今宵月明:……
可、可惡,完全沒辦法反駁。
但這不是很正常的設置嘛!甚至都算不上每個女人都不會犯的錯!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她還是無法克制地表露出心虛的態度,悄悄摸摸往後退了一步。
白榆端著食物走過來,擡起翅膀,攔住今宵月明,防止她跌倒:
「今宵月明姐姐,風巽姐姐,在聊什麼?」
她剛才忙著做飯,並沒有聽到全部內容,只聽到「修改常識」「狗叫」之類的模糊詞彙。
她想起了投餵給塞壬的魔物料理。
幽幽丸子湯的文案沒有寫明效果,只有一句比較模糊的介紹。
【喝下這碗湯,或許能讓常識發生短暫的扭曲……】
扭曲常識,和修改常識,應該是一個意思。
難不成,塞壬喝下那碗湯後,會變成會狗叫的塞壬?
那樣的話,還有有雌性塞壬看上他嗎?
她可能,好心辦壞事了。
想到這裡,白榆頓時有些憂心忡忡,追問道:
「修改常識,是什麼意思?」
風巽:「……你來解釋。」
再毒舌的人,都沒辦法在小孩子面前說出奇怪的話。
今宵月明也擔心不靠譜的隊友語出驚人,思索片刻後,拿起桌上的水果:
「你看,這是甜莓,這是酸漿果。」
她舉起甜莓:
「甜莓知道自己是甜莓,這屬於『常識』,有一天,它的常識被修改了,認為自己是酸漿果——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白榆小心翼翼地提出疑問:
「如果,一個人的常識,被扭曲了呢?」
今宵月明:「呃,可能會性格大變?這又不是gal遊戲,應該打不出惡墮結局吧。」
白榆:「惡墮?」
今宵月明心虛地捂住嘴巴,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咳咳咳,就是變成大反派的意思!」
「如果,本來就是反派呢?」
「會變成好人…吧?」
哈哈,總不能是變成賢惠人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