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怨氣不得伸
2024-04-26 18:33:40
作者: 摔筆驚墨
後面事情還是有點小插曲,沒想到小陳師傅居然是個社恐,這次整理小男孩的遺體,不光有法醫科的人在,就連鬍子健的U隊員們也在一邊交接,見證。
小陳師傅硬是一下都沒動手,就跑了,還囑託我,「這樣我真的做不到,三蔓要不你幫師傅上吧,這麼多人我手都不知道應該幹嘛了!」
見如此,我做更好,因為我發現小男孩的靈魂並沒有完全離體,怨氣已經滋生,屍身屬於很容易就詐屍的狀態,為了避免有突發狀況,我還是決定自己動手,順便報答小陳師傅縱容我隨便請假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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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死的確實也挺憋屈的,原本就是年幼不懂事情嚴重,措手造成了意外,之後家長是歉也道了,錢也賠了,本已經鬆了口氣,以為沒事了,結果還是沒有留住自己的命,那麼突然的就死在了鄰居叔叔的手裡,死後更是沒人知道,直接被釘在了棺材底下。
法醫們最後的驗證結果是,男孩並不是在外面就被掐死的,傷口上還有活體反應,也就是說,這是在棺材裡面才憋死的,假設一下,本來就是遇上兇險,九死一生從暈厥中醒過來,睜開眼,一動不能動,身上還壓著個死人,手腳都是劇痛難忍,棺材裡面更是呼吸困難,最後在極度的恐懼中活活憋死。
與其說憋死,我覺得更可能被嚇死,就是個大男人遇上這樣的事,也會被嚇得魂都沒了。
何況躺在這的是個八九歲的小孩。
小小年紀,他經歷了太多成人都不敢想像的痛苦和恐懼,最後依舊沒能繼續長大。
整件事,也說不清誰對誰錯,只能說世事弄人,生者何其辜。
我換上了工作的防護服和手套,打開了自己的大妝匣,拿出一枚銅板塞在了男孩的嘴裡,壓在了舌頭下面,隨後又拿出一枚,放在了男孩屍體的額頭正中位置,抬手就把一個看著就比較礙事的支架拉到了男孩頭上方的位置。
屋裡這會都是懂行的人,小陳師傅對我的小怪癖已經早就見怪不怪了,最好奇的是胡隊他們還有法醫科的這些人。
在我已經拿起工具準備撬起那幾根釘子的時候,終於有人忍不住問出聲,「你這架子放在這多礙事,這是解刨放碎肉塊的托盤,你不會是還要解刨吧?」
我的外表可能太具有欺騙性,看上去就是個年紀小小帶點可愛的學生仔模樣,法醫科的實習生可是絕對不會被允許自己動手解剖大體的。
做的都是遞工具,稱重,送檢、記錄這些雜話。
我手裡的動作很輕,小心地不去再傷害到男孩屍身上完好的皮膚,「我不解刨,我是要把你們留下的痕跡都清除掉。同時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我最後這半句話好像根本沒人相信,臉上表情各異,多少都帶點不苟同,只有鬍子健臉上有點戒備的神色,這就是知道我輕易不說話,說話准有事的人,在一個就是小陳師傅,他以前就見識過我上次做這個動作的用意。
雖然沒有接手處理男孩的工作,但是小陳師傅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陪著我,手裡還握著一把扳手。
那個還真不是我們化妝室會用到的東西,應該是之前過來維修排風扇的工程師傅遺留的傢伙,現在被陳師傅當成方天畫戟,橫在胸前。
這會功夫我已經拔出了男孩屍體上肢的兩枚鐵釘。
小手掌上流出的污血並不是很多,人已經沒了有段時間了,血液基本上已經凝固,即便是我再小心,鐵釘粗糙的邊緣依舊留下不少男孩掌心傷口邊緣的嫩肉。
當所有人都以為很快就能完活離開的時候,我走到腳邊開始和下一根鐵釘較勁之時,原本平躺著安靜的男孩屍體,上半身突然猛地彈坐了起來。
我防砸他啊額頭上的銅板最先落地,清脆的桄榔一聲,這是男孩的腦袋撞在了我橫在上面的指甲上的撞擊聲。
所有人頓時都亂了,小陳師傅一臉果然的表情,在門口拜了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堵門!
科學上管這個叫做超生現象,我更喜歡稱之為詐屍。
好在我早有防備,詐屍只要是起來了,就會追著活人後面跑,不疲不倦,直到再一次的雞鳴破曉到來。
或者是起來的時候碰了頭,所以農村辦喪事的時候有一個習慣就是把屍身放在當屋橫樑下面的做法,為的就是這個原因。
撞頭之後男孩屍體又倒回操作台上,手指面部肌肉都還愛收縮,嘴巴緊緊抿著,細聽還能聽到牙齒咬得咯咯咯響,這是心中有怨沒出的表現。
有個年輕人被剛才的一幕嚇得手裡提的證物收集箱都扔了,法醫科的老同志在安撫他,「怕什麼,超生反應不知道啊,回去多去我們那看看就習慣了,丟人!」
氣屍大多只起一次,沒起來就真的是起不來了,男孩的屍身這會就閉著眼睛,上半身在棺材板上開始左右扭動。
畫面叫人極度不適。
連法醫科的老同志都不淡定了,畢竟這已經遠遠超出了超生現象的範疇。
我用很快的動作拿出了一根紅繩,隨手套住男孩,松松垮垮地把他綁在了操作台上,被說就這一根看上去隨手就能扯斷的紅繩剛綁上,男孩就老實了,上半身不再扭動!
手指也沒有了動靜,我隨後拿了一張困符掀開男孩的衣服踢到了胸口的位置,這男孩沒走,靈魂還在屍身上,把他困在自己的屍身里,總比逼出來,到外面亂跑,再鬧出下事的好。
我繼續撬最後兩根鐵釘,這時候周圍的人明天都緊張了起來,畢竟剛才在他們眼中這男孩之所以還在台子上,沒下來溜達全是因為腳上的釘子還在,我那根紅繩基本就是擺設。
噹啷,一根鐵釘被我丟進托盤裡,只剩下最後一顆了。
我手腳麻利,很快兩根釘子就已經全部拿掉,大夥緊張的頭上流下冷汗都不敢抬手擦拭,生怕有點動靜,驚動了這個男孩,要知道他們心裡壓力更大,因為剛才他們還在人家身上動刀呢。
估計現在最怕的就是我那根看似弱不禁風的紅繩突然繃斷吧!
但是我有信心,那紅繩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會斷的,要是真有對抗我紅繩的本事,估計就不光是單單彈坐起來一下的本事了,這裡早就被鬧騰的跟鬼屋一樣,周圍的人一早就嚇得鳥獸散了。
男孩心中的悲憤我可以理解,所以用的都是比較溫和的手段,沒有太強硬的壓制。
困魂也是希望他可以安生一點,少作孽!
男孩屍身經過法醫的屍檢,還是有傷痕的,身上的有衣物遮擋不用太費手,主要就是衣領遮不住的脖子位置。
還有雙手上釘子釘過的傷痕,我沒有破損的位置我就用遮瑕效果好的膚色遮瑕膏遮蓋了一下。
掌心的洞,只能用棉花填充,上面貼上一層膚色鐵片,周圍撣上散粉。
總算是一切昨晚,紅繩還在屍身上,我開始脫掉身上的隔離服丟到垃圾桶裡面。
拿起電話給鍾師傅的火化部門撥過去。
「鍾師傅,我這邊已經好了,叫張偉過來接手吧,小的這個已經可以送走了!」
張偉很快就來到化妝間,今天整個殯儀館無形中都在給這一老一少開綠燈。
「紅繩不大爐門口不要解開,儘量就不要叫家屬看了。不到燒的時候,胸口的符紙不要拿掉,燒前一定要取掉。」
張偉也是行內人,看了一眼就知道我用的是困符。
不叫家人看男孩,主要就是怕孩子看到家裡人會再有什麼刺激,對人世過度的留戀、依賴多少都沒有好處。
張偉把人帶走之後,周圍始終緊張的人才都鬆了一口氣。
胡隊長的對於隊員里有個長出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原本以為咱們的活最不好干,原來殯儀館也這麼嚇人啊?」
鬍子健回了一句,「360行哪行都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