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陰陽點妝匠> 第五十八章 弱水撐船人

第五十八章 弱水撐船人

2024-04-26 18:15:12 作者: 摔筆驚墨

  我和張偉返回家中,兩人的心情都比較低沉,我是因為要儘快單獨處理了葉旭的事情而發愁,我知道那人活著時候就是個死不講理的,現在成了難纏的水鬼,忘了最後的人性,恐怕是更不可能善罷甘休!

  而張偉八成是為自己倒霉德行發愁,誰讓他大白天都能叫水鬼加外鬼給惦記上。

  請記住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我倆住在一塊兒,卻沒了心思臭屁說笑,可見狀態確實不咋樣,早早的就一人一個屋子抱了被子趴窩去了。

  我在被窩裡躺著,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一遍一遍過著那本書上的內容,想從中找到解決之法。

  張偉那屋早就響起了一陣遊戲的聲音,還帶著那小子小聲的嘀咕和咒罵。

  我猜他八成是被虐的很慘,遊戲估計都玩不下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我居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夢中來到了村頭的那片水域邊上,站在岸邊朝水裡望去,看到一片不深的水面上升起濃郁的白霧。

  那霧氣濃的好像要滴出水來,我從來都不喜歡霧氣,總感覺裡面隱藏著什麼恐怖的所在。

  從沒進點妝匠這一行之前就有這種感覺,而現在,眼前的一切像是要應證我的感覺一般,顯得離奇而詭異。

  周圍死一般的靜謐,嘩啦呼啦的破水聲鑽進我的耳朵,船明明在水裡,卻像通過耳道划進了我的腦子裡,讓我身體一陣戰慄。

  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中,我笑居然笑了,不是愉悅的笑,而是帶著些許自嘲。

  我從小在這條小河邊上長大,對它的了解就像是對自己家大門坎的高度一般爛熟於心,河水還沒膝蓋高,下面又是很深的淤泥,怎麼可能有人在這上面撐船?

  這根本是有違常理好麼?

  船頭上還有一盞燈發出綠瑩瑩的光亮,分不清是油燈還是蠟燭,不過絕對不會是手電筒之類的東西!

  可在濃霧中,木船上,我竟看到了一個影子,影影綽綽像個人。

  真的有人在划船,而且還是一個男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般肯定。

  我再次笑了,心中居然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我是真的太累了,這腦子裡居然給自己織造出一個這樣不合常理的怪夢!」

  「咳咳……」

  一聲熟悉的咳嗽,讓我心跳急速加快,臉上只剩下驚愕……

  是爺爺!

  爺爺經常發出這種短暫,結束很快的咳嗽,然後嗓子裡面還會發出像貓那樣的呼呼聲。

  我拔腿想要衝到河邊的濃霧裡去一探究竟,但是雙腳在地上如同生根,根本寸步難行,想張口也喊不出一點聲音,如同我天生就是個啞的!

  「悠悠河上一小舟,船底敲板為何愁……」

  果然是爺爺,他唱的正是小時候哄我玩時經常唱起的一段童謠,這些事情刻在我的心頭之上,無比深刻。

  我居然奇蹟般的能開口了,順著爺爺後面兩句童謠唱了下去,「水鬼前來尋替身,一隻小舟一杯酒。」

  「爺爺……」

  我的聲音裡面帶著哭腔,緊跟著一聲大喊,已經在自家炕上坐起來。

  臉上爬著剛才流下來的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眶。

  手機的刺耳鈴聲在這安靜的環境裡響起,是很膾炙人口的最炫民族風,我按了結束鍵,這是鬧鐘,是夜裡十二點的鬧鐘。

  伍叔可是說了,要在兩點之前處理了葉旭的事情。

  但我還是坐在炕上愣神,回憶著剛才那個印象很深的夢,這個夢很清晰,清晰到我現在呼吸間還能聞到那種濕漉漉的味道。

  還有夢裡面那段歌謠,這我從小聽到大的東西,居然不是什麼童謠,而是度鬼化鬼的口訣?

  在我還沒有大人的腿高之時,爺爺就已經在用這種方式教我了麼?

  而剛才的夢,是爺爺來給我提醒,也是在示意,不希望我和終歸算是血親的葉旭刀兵相見,能度則度的意願?

  我穿鞋下地,習慣性的把內里乾坤插進了後衣領,想著夢裡面的事情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堂屋,站在爺爺的靈位面前若有所思的出神。

  猛然間,我好像什麼都想通了,明白了爺爺想要傳達給我的意思,開始準備今晚需要的東西。

  說我膽小也好,過于謹慎也罷,但是我還是準備上了煤油和火把。

  這些東西在鄉下都是每家每戶必備的,因為只要是大雨大風的天氣,村里一準就會停電,煤油燈是我們必備的物件。

  把今晚度葉旭的最重要一樣東西放進口袋,我拎著半瓶白酒,深吸口氣出了家門。

  外面的夜色很靜,沒有夢中那樣濃郁的白霧,這樣至少視線不會受損,我安心了不少,彎彎轉轉的穿行在村裡的道路上,朝著村邊小橋所在的地方走去。

  十分熟悉這邊環境的我,沒有再踩得一身泥,而是走了一片水泥地面,直接走到河水邊上。

  這是村民們平時為取水建造的一塊平台,村里沒有自來水,有人家習慣性還是會在河邊洗衣裳。

  加上這河雖然不深,卻是少見的活水,水質還算清澈,才會有這一塊地方能直接走進河裡。

  說實話,現在這個時間看任何水域,都不會有唯美的感覺。

  因為水的吸光性,夜晚的水域烏沉沉的,如地獄的入口。

  只有月光投下,像一道道分隔線,把水面上下劃分成兩個壁壘分明的世界。

  水上之人看不到下面的情況,水下之人卻可以透過這道分割線,清楚的看到外界的一切,很不公平的相對論造成了我此時的膽怯。

  我穿的還是伍叔那身衣裳,在口袋裡了不少東西。別說,這一身行頭,把我鎖死了在了中性審美里。

  突然,水面翻滾起來。

  波紋逆向行上,像是一條大魚正在逆流遊動,甚至啪啪的打出了一陣陣水花。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