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女人

  花和女人

  門開了，石門之後是一個非常空曠寬敞的空間，前方的遙遠處似乎還有微弱的光亮。

  「你們看！那裡有光！」

  眾人仔細看去，果然有一絲淡淡的微光，黑暗中，幽幽的光芒透著詭異。

  「難道這裡有長明燈？」

  「都到這裡了，走過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人群小聲地議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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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老闆踏入石門，汪家首領緊隨之後，兩家的夥計也只得趕緊跟上。

  石門之後，是一條神道，神道兩邊是一排表情虔誠的雕塑，有人，有怪物，無一不是栩栩如生，甚至連虔誠的表情也惟妙惟肖。

  焦老闆走在最前面，汪家的首領在他旁邊，身後則是兩家的人，吳邪他們則走在最後。

  一行人打著照明，拿著槍，腳步緩慢，動作小心的前行。

  胖子神經兮兮地嗅了嗅鼻子，沉聲道：「這裡面怎麼有股花香？」

  前方光源隨著他們的靠近變大變亮，在黑夜裡散發著一種別樣的神秘光彩。

  穿過神道盡頭的牌樓，爬上祭台後，一下子看清楚了，那光亮竟是一朵開在水池裡的淺藍色雪蓮，若影若現，如夢似幻。

  花朵周圍飄著螢火蟲般的瑩瑩光點，這些光點，看起來是從花瓣花心中溢出來的。把漆黑的水面也顯得波光粼粼。

  如果不是從花朵上傳來一陣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甚至都要讓人以為這是特效了。

  在場的人腦子裡轉念想了許多種光源的可能性，但誰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一種生物光。

  「這是什麼花，好漂亮啊~」女孩子都對漂亮的東西沒有抵抗力。

  「像是蓮花，但最好別碰。」有人提醒道，在深海里，發光的東西，都是為了吸引獵物過來的。

  而且，豐富的經驗告訴他們，在這種地方，越是看起來不像有危險的地方或是物品，反而更危險。

  這花巨大無比，幾乎將水潭全部覆蓋，每一片花瓣的脈絡，都清晰地呈現在眾人面前。

  巨大的雪蓮寧靜而孤寂地綻放在地底，所有人在這朵花的面前都感受到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沉重，他們以為是被這朵雪蓮給震撼到的緣故。

  汪家首領詫異地看著焦老闆：「這就是你說的『神祗』？」

  焦老闆皺著眉頭：他在聽雷里，看到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除了在觀察這朵綻開在地底的花朵以外，還有人的目光在細細打量四周。

  這裡是一個呈環形狀的祭祀大殿，偌大的大殿中心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水池，水池呈黑色，看不清底下究竟有多深。

  大殿周圍放滿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神龕，借著藍色雪蓮散發出來的幽光，一眼看去，每個神龕里都是一個被擺成詭異姿勢的屍體。

  胖子正要說什麼，黑瞎子擡頭朝幾人做了個『噓』的動作，似乎是害怕驚動了什麼東西。

  看到黑瞎子動作的人都屏住了氣息，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

  微弱的啃食聲從陰影中傳來，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微弱的咀嚼聲也變得異常清晰，頓時讓所有人的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連沒注意到黑瞎子動作的人也瞬間警惕起來，目光集中了過去。

  那一刻，他們看到了，雕塑的陰影里有活物！

  那東西背對著他們，靜靜地坐在牆邊，埋著頭，似乎在啃食著什麼。

  看樣子，是生活在這地下的怪物。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感，眾人大氣都不敢喘地盯著，連忙握緊手中的武器，警惕地觀察著前方的影子。

  汪家首領和焦老闆懷疑地看著這道嬌小的身影：難道這就是可以通古今，令人心想事成，起死回生的『神祗』？

  汪家首領朝著手下使了個顏色，其中一個夥計抽出一根冷煙火，擰了一下，扔了過去。

  伴隨著冷煙火的火光逐漸變亮，陰影里的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個戴著頭巾的女人，一頭如瀑布般垂落的長髮，發質很好，在冷煙火下閃爍著細膩的光澤。

  她的存在給整個場面帶來了凝重至極的氣氛。

  大概是被冷煙火驚到了，只見女人忽地一怔，緩緩轉過頭來。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裡都幻想著一張醜陋到令人作嘔的怪物，嘴巴里布滿了尖銳的獠牙，半張臉上全是血，手裡捧著一個某個倒霉蛋的某個部位在啃食著，血和口水在咀嚼的同時順著嘴角流淌……

  也有可能像外面的女人俑，或者也可能像禁婆。

  但扭過來的那張臉，再次震驚了眾人。

  那是一張與所有人的預想南轅北轍的一張臉，一張長相端正且溫婉的臉，一張正常人的臉。

  那張臉神情迷茫地看著他們，手裡捧著一片被咬掉了一半的西瓜，旁邊還放著幾片還沒吃的西瓜。

  她看著他們，眼睛一眨一眨，嘴巴一嚼一嚼，渾身都散發著呆萌氣質。

  如此形象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

  現在的神祗都如此接地氣了？汪家首領和焦老闆不願相信這麼一個小毛丫頭是他們要尋找的神祗。

  胖子看到這一幕，睜大了眼睛：「老天！是我出現幻覺了嗎？千年女粽子他娘的在吃瓜！」

  「我想，你應該沒有出現幻覺。」黑瞎子說：「因為我也看到了。」

  「確定是西瓜嗎？而不是腦瓜子。」胖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瞪大眼睛看了過去。

  其餘的白蛇白昊天劉喪也以一種一言難盡地表情點了點頭。

  殘忍血腥的祭壇，吃西瓜的女孩，分開出現都很正常，但一起出現有種說不出的怪異違和。

  只有吳邪愣愣地看著那個女人，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甜美了起來。

  那女人咽下口中咀嚼的果肉後，雙手捧著西瓜伸了出來。

  「你們來點嗎？」清脆得如同風鈴撞擊的聲音，迴蕩在整個空曠的空間當中。

  此話一出，空氣仿佛都凝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