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2024-09-14 12:59:35
作者: 四時風月
對峙
兩邊的青銅燈燃起火焰,發出噼啪的聲音。
整個祭壇呈環形狀,中心區域是一片很大的水潭。
深不見底,冒著陣陣黑色霧氣,像是感應到了不速之客。
隨著嘩啦一聲,一個長條形狀的腦袋從水中鑽出,像蛇一樣立了起來。
它的腦袋四周上長滿了凸出來的眼珠,白色的球狀上面點著一個小點,密密麻麻地湊在一起,簡直可是稱得上是密集恐懼症患者的福音。
黑乎乎的水裡,看不清它的全貌,但它伸出水面的觸手像是橡膠人的手,上全是鋒利的倒刺,『手』的中間還有一張嘴,露出兩排尖銳的牙齒,閃爍著寒光。
那些眼睛死死的鎖定著兩個闖入者,呈現出極強的攻擊形態。
然而黎秭慕和拂桑並沒有將它當回事,還在它面前閒聊著,畢竟眼前的生物對於她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就在這遠古非人的面前,黎秭慕還在和拂桑閒聊著。
「它的力量是什麼?」黎秭慕問。
「它的眼睛能夠看到人類的過去,現在,未來。」
「這麼厲害嗎?」
「與其說是看見,不如說是讀取,讀取人類自己都不記得的過去,現在想要的東西,然後推測出未來。
實際上,它推測出來的『未來』只是選擇的導向。之所以能夠獲得這麼多的信徒認可,作為精神系的它,可以影響人的認知和精神,從而刻意引導選擇,無限趨近於自己給出來的推測。
假如有人有求於它,想要健康,那就帶走它分泌的液體;如果想要財富,那它就用自己的資料庫去計算,這個人類應該做些什麼,怎麼做,才能夠接近或者滿足他的願望。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預知未來』和『有求必應』吧。
正因如此,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人類信仰它,為它獻上祭品。」
「那我們為什麼要來找它呢?」
「作為高維生物的我們出現在低維的世界,沒有信仰之力,在這待的越久,消耗會越大,你感覺到流逝不明顯,那是因為你的靈魂還是個人。」拂桑說:「除了信仰以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奪取某個人的『存在』,替代他,或者與他共享『存在』。」
「所以?」
「它之所以還在此處,是因為還沒有消化完因宗教而凝聚的龐大能量和信仰,喏,信仰之力,存在之力,精神能量,簡直是個充滿營養的食物啊。」
一朵淺藍色的蓮花幻想在拂桑身後若影若現,散發著柔和有聖潔的光輝。
晶瑩剔透的花朵,紛紛揚揚地撒下幽藍色的光點,極致的能量在快速的波動。
原本警惕觀望的它在受到挑釁之後,也不再瞻前顧後,觸手鋪天蓋地地朝著拂桑襲來,將她捲入水下。
拂桑被水淹沒,撞擊聲不斷從水下傳來,水潭變得渾濁,翻滾。
水花漫天飛舞,猶如下了一場大雨,水濺在兩邊的青銅燈上,也無法澆滅上面的火焰。
偶爾露出水面的拂桑動作優雅,遊刃有餘。
黎秭慕找了處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安靜地觀望著。
拂桑玩夠了,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化作原型融進了它的身體。
露出水面的腦袋開始扭曲,像是被某種無形之手拉扯,腦袋上的眼睛也變得猙獰恐怖,甚至有的開始裂開,流出了炭黑色的濃水,它發出尖銳刺耳的尖叫,響徹了整個空間,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憤怒。
幾根枝條從水中伸出,纏繞著它的腦袋按下水潭,不大一會,水面平靜下來。
看起來應該是拂桑獲勝了。
黎秭慕手放在膝蓋上,在黑暗中等待了許久,她很無聊,想給自己找些樂子。
不能下水,拂桑正在進食。
左右張望,除了雕塑也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黎秭慕提著裙擺,口中哼著調子,腳下踏著複雜的舞步。
樂器,舞蹈,歌聲,都是可以用作攻擊或是防禦的載體,也可以是一種語言,一種信號,一種召喚。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吳邪召喚過來陪她玩。
……
在距離黎秭慕上方幾十米的地方,在她無聊等待拂桑的時間裡,受傷的吳邪和汪家首領對峙著。
解雨臣被焦老闆的手下抓住。
胖子,張起靈,黑瞎子不知所蹤。
忽然,一陣輕微的震動,山間所有的簧片開始震動,上面打雷了。
所有人都頓了一下,汪家人擡頭看去,焦老闆的臉色變的非常難看:「不對啊,怎麼提早了?不對啊,這他媽的弄錯了。」他放開了解雨臣,看著和吳邪對峙的汪家領隊:「走!快送我下去,我要來不及了。」
汪家首領冷冷地說:「還有三個人躲著,你們千萬不要因為著急犯錯。」
除了汪家首領以外,其他汪家人帶著焦老闆和焦老闆的夥計繼續快速地往下降。
吳邪看著和自己對峙的汪家首領,幽幽問道:「你不著急麼?」
「你覺得這件事情的結果會怎麼樣?」汪家首領反問。
「按照慣例,這種事情能得到好結果的太少。」
「焦老闆之前聽雷成功過,他說他的成功完全是因為雷聲,但是雷聲最後的結局被你三叔打斷了,所以他沒有聽完雷聲的信息。他必須要聽雷,而且一定聽到當年雷聲相同的雷聲,那個聲音,在今天,15分鐘之後,就會在這裡響起,他要聽完。」
「你相信麼?」
「我相信冥冥中有非意識的神在創造和左右世界。但我覺得神不會選擇他,所以我留在這裡,留在你身邊,我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說著,汪家首領往黑暗中看了一眼:「張起靈在附近,我在你身邊,我也可能見到他。我想看看這個人。」
「然後呢?」吳邪挑眉。
汪家首領回頭看了看解雨臣:「我對你們沒有仇恨,等雷聲起來,這些人變成傻子,我就把他放了,然後我們做個交易。」回過頭來,他又指了指吳邪的胸口:「我很有誠意,這裡槍里所有的子彈里的火藥我們都放掉了,所以你不用懷疑我們,我的這個交易很公平。」
「你想做什麼?」
「這個焦老闆所謂的聽雷,肯定是有問題的。」汪家首領說道:「但我相信聽雷這件事情,肯定是存在的,不然吳三省當年不會那麼執著,我相信,聽雷,和你們吳家對我們汪家的計劃有關。應該是因為聽雷,讓吳三省知道了很多信息。」
吳邪愣了一下,意識到汪家首領的說法是,他覺得吳家搞廢了汪家,可能是三叔當年聽雷聽到了線索,是老天設計了他們。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是你們自己作死呢?吳邪腹誹道。
「但是我們跟著焦老闆很久,我們覺得聽雷不會那麼的簡單和魯莽,他所認為的聽雷讓我覺得很奇怪。雷聲中秘密,竟然只是讓他這樣的人人生獲得成功,我覺得不可思議。」汪家首領看著吳邪:「你肯定知道雷聲真正的秘密,對不對,等一下焦老闆聽雷的後果,我估計並不會太好,但我希望你帶我們揭示真正的雷聲的秘密。」
吳邪頭往後仰,露出了原來是這樣的表情。
在汪家人的心中,他本就是一個無法被預測到的存在,再加上所有失去了與黎秭慕相關記憶的人也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們引以為傲的嚴密系統會被攻破。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們沒有把黎秭慕抓走了,自己也能將他們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