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折磨的王盟盟

  受折磨的王盟盟

  黎秭慕坐上原本屬於吳邪副駕駛的位置。

  她側頭看著不斷倒退的景色，表情變得有些迷茫。

  

  「我還以為你會跟著老闆離開。」王盟說。

  「有想過。」黎秭慕說：「但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次，當然是要先到處走走看看，體驗一下你們這裡的風土人情。」

  「你以前待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黎秭慕沉思了一下，組織著語言：「大概就是《山海經》那樣。」

  各種奇奇怪怪的種族，層出不窮的怪物。

  山海經？

  王盟黑線，只覺得黎秭慕不想與他說實話。

  「你真的喜歡老闆？」王盟換了一個話題。

  「喜歡啊。」

  「你喜歡他什麼？」

  「睜開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好看，剛剛好都長在我的審美點上，簡直是為我打造的。就是看起來邋遢了些，原本我還尋思著等出去了，一定要給他好好捯飭捯飭。不要因為做了盜墓賊就不修邊幅。」結果沒想到那竟然是吳邪。

  「就這？」

  「不然呢，人不都是始於五官嗎？要說性格，你對你老闆肯定有五百層厚的濾鏡。」像我以前那樣，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吳邪，搞不好自己也會給他戴上一層厚厚的濾鏡。黎秭慕想。

  「我老闆哪裡不好了？」

  「你會對一個處處防備你，甚至無數次對你起殺心的人有好感嗎？」

  「既然如此，那你幹嘛非要跟著他。」

  「像我這樣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到個人信息的，叫做黑戶，在這個社會上可是寸步難行，而且我沒錢，不跟著他我怎麼可能在這個社會找到棲身之所。」

  黎秭慕說得很有道理，王盟無法反駁。

  手指輕輕撫摸著手腕上細細的手鐲，黎秭慕接著說道：「他有殺心，也僅此而已了，反正奈何不了我，有什麼好怕的。說真的，我覺得這種別人看不慣我又奈何不了我的感覺，甚至有點爽誒。」難怪大師兄一天天到處搞事。如果自己不是被大師兄搞事的對象，她都要忍不住崇拜了。

  王盟：……「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想問我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去保護你老闆，眼睜睜地看著他留在危險之中嗎？」

  王盟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原本他以為連老闆騙她都能輕易原諒的黎秭慕，會和老闆一起離開，保護他的人身安全。沒想到她只是告了別就回來了。

  黎秭慕微微嘆了口氣：「大概因為我冷血吧。」還有記仇。

  ……

  早上天蒙蒙亮時，黎秭慕趁著王盟還沒有起床的時候，走出旅店四處閒逛。

  今天是非休息日，路上有不少背著書包的學生。

  街邊的早餐店蒸汽裊裊，飄著各種早點的香味。

  想吃。

  正在考慮要不要回去把王盟喊醒的時候，她突然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該不會是吳邪在算計的那些人盯上她了吧……

  黎秭慕疑惑地朝著視線的源頭，一個偏僻的角落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的男人，口罩加上帽檐陰影的遮擋，讓人看不見他的長相。

  他對著黎秭慕拉起長長的衣服下擺，露出了隱私部位。期待著眼前這個弱小的異性大喊大叫，或者是慌忙逃竄。

  眼前的異性，是他精心挑選的獵物，一看就是那種鮮少獨自出門的乖乖女，根據他的經驗，像這樣的女孩，不會反擊，也不敢把這樣的事宣之於口。

  雖說事實也是如此，但他遇到的是壓根就不是人。

  『鮮少獨自出門的乖乖女』這種標籤對黎秭慕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這輩子她常年混跡在動不動就變身爆衣廝殺的非人里，這種事已經屢見不鮮了。

  黎秭慕一動不動地盯著，眉頭緊蹙，表情很是糾結和一言難盡，還頗帶著些嫌棄和不耐。

  怎麼辦？在這裡遇到挑釁怎麼辦？要不要先動手，可是萬一自己力度沒收住，打死了怎麼辦？

  等等……就這小身板，該不會是團伙作案吧，或者是來碰瓷的吧！要不要報警？可是自己是黑戶誒……

  面前的女人不僅沒有一點怯弱，渾身上下還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誚意味，男人的眼神開始有些慌張。

  真煩！黎秭慕想。想收拾人，但又不能鬧到警局，畢竟自己是黑戶。

  看到有人過來了，男人慌忙放下衣服，撒開腿，悶不吭聲地跑了。

  王盟小跑過來：「你怎麼到處亂跑！小心被拐賣！」

  「我就是想出來轉轉。」

  「剛才那人怎麼你了沒有？」

  「不知道，但他看起來不像好人，本來我想揍他一頓的，但我一想到附近說不定有攝像頭，我就忍住了，沒動手。」

  「有沒有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地方沒有攝像頭，所以他才敢的。」

  「真的啊！」黎秭慕震驚：「那不行，我要去揍他一頓。」

  「誒誒誒！」王盟連忙拉住黎秭慕帶著她去吃早餐：「行了，人都跑了，我們還要趕路，老太太還等著你呢！」

  中學附近，早餐鋪子很多。

  他們剛坐下不久，早餐鋪子的老闆就把他們要的小籠包，灌湯包，還有小餛飩端上了桌。

  小籠包是王盟要的，灌湯包是黎秭慕要的。

  黎秭慕眼睛亮晶晶地夾起蒸籠里皮薄晶瑩的小籠包塞進嘴裡。

  「小心燙！」

  「好好吃！」

  兩人異口同聲。

  「你剛才說什麼？」黎秭慕問。

  「沒什麼。」

  王盟疑惑地看著黎秭慕毫無知覺的模樣，夾起了一個灌湯包，咬了一口，滾燙的汁水進入口腔，那一刻，王盟的五官瞬間扭曲。

  此時的黎秭慕正拿著勺子攪動清透湯汁里的可愛小餛飩。

  王盟：攪動是為了散熱，你有攪動的必要嗎？

  黎秭慕舀起一個餛飩，吹了一下，放進嘴裡。

  王盟：你吹這一下的理由是什麼？

  「盟盟，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這個問題在她心裡糾結了好一會了，但如果不得到答案，她感覺飯都不是那麼好吃了。

  「不要叫我『盟盟』……」

  「好的，王盟盟。」

  王盟：他現在非常深刻的理解到老闆為什麼被她喊作『關關』之後的那種不想反駁的無力感。

  「你想問什麼。」

  「你們男人的身體都是一樣的嗎？」黎秭慕神色認真的開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王盟被嗆到了，他整個人都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咳出來的。

  黎秭慕見王盟咳得厲害，又熱得厲害，趕緊從冰櫃裡拿了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王盟。

  王盟喝了水，剛緩過來，只聽黎秭慕又說：「你們走路不會覺得難受嗎？」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想到吳邪的身體也是這樣，我感覺我又再次幻滅了。」動漫里畫裸體的時候，關鍵部分總是有聖光，沒想到聖光擋住的地方，這麼丑。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求求你不要說話了，我不想聽啊啊啊啊啊——

  「話說回來，你們走路的時候，是貼左腿放還是右腿放啊？」

  雖說他是一個成年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和吳邪那些手下相處時，什麼話都說，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姑娘大大咧咧地問出口，這種體驗，真的很難評。

  萬一那句話惹這姑奶奶不高興了……他還不想死……

  「這個問題，你得和老闆討論。」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王盟抽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我有讓他給我看看，但他叫我滾。」說起這件事，黎秭慕就很憤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次也是，我就是問他一個問題，他就吼我沒有羞恥心！太過分了！想起來就很生氣！」

  王盟看著顫抖的桌子：……我也很想這麼說，但是我不敢。

  「算了，我覺得我還是不要那樣禮貌，等下次見到吳邪的時候，直接動手扒了看看。」黎秭慕淺淺地喝了一口餛飩湯：「讓我死心。」

  王盟：默默幻想老闆被女魔頭扒了衣服的場景，然後在心裡為老闆點蠟。

  眼下距離約定把人送到的時間還有一些，王盟照著吳邪的交代，把車子開往商場的方向，帶黎秭慕去買一些日常用品。

  黎秭慕趴在車窗邊看得認真。

  大城市裡人口多，旅遊人口也多，雖然是工作日，整個商圈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黎秭慕一路走一路買，內衣，衣服，鞋子，手機，看著王盟手上掛滿了的口袋，為此，黎秭慕還專門買了個行李箱來裝。

  王盟：我可真是謝謝你的體貼了。

  吳邪給王盟的錢，逛完這一圈，一下子沒了三分之二……

  看著黎秭慕，王盟失去了對女朋友的幻想。

  在結束購物，路過一家甜品店時，黎秭慕趴在玻璃櫥窗外，看著那些琳琅滿目的蛋糕，眼神亮晶晶地對著王盟說：「我想吃！」

  原本以為她只想要一個，結果她每一種都想要一塊，王盟不給買，看起來二十來歲，實際年齡未知的姑娘，當街就哭了，惹來不少人圍觀。

  王盟沒有辦法，只能全都給她買了。

  黎秭慕開心地看著滿滿一桌的蛋糕，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老實講，付錢的王盟很心痛，這都是些啥蛋糕，竟然賣的這麼貴！

  貴就算了，這些蛋糕，要是吃不完多浪費啊！

  不過在吃這塊，王盟顯然多慮了，人類的食物，對於黎秭慕來說，只有她不愛吃的，沒有她吃不完的。

  在店員小姐姐的震驚眼神中，黎秭慕把最後一塊蛋糕送入口中。

  經過跟黎秭慕的相處之後，王盟總結了一下：單身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