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也要有春天（16）

  混小子也要有春天（16）

  蔣晶晶的一嗓子讓整個廠房都安靜下來，一群人齊刷刷的看向一頭彩毛的齊凡，濃濃的妝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樣子，如今更是被血水，汗水乃至冷水浸的醜陋不堪。

  「噗！」有人笑出來，「就這麼個玩意，你說他漂亮？我看你是——」

  「來，給他洗乾淨。」領頭男子看著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蔣晶晶，又側頭看向不遠處一動不動，昏迷不醒的齊凡。

  他突然摸著下巴，感興趣了。

  有人拽著齊凡的頭髮，再次將他埋進水裡，這人伸出手，不斷的大力擦著齊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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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窒息的感覺加上刺骨的冷，齊凡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

  水，

  是水！

  他終於察覺出此時他正被人埋進水裡，齊凡驚恐的瞪大眼睛。

  咕嘟～

  因為太過窒息，一點氣泡冒出水中。

  齊凡的頭被人拉出水面，這人掃了一眼，又將齊凡按進水中，「md！怎麼畫的這麼濃啊，這麼洗都洗不乾淨。不過露出來了一點，好像是挺好看的～」

  他再次揉搓起齊凡的臉來，好半會，男人突然疑惑，「欸，他剛剛不是睜眼睛了，怎麼都不掙扎？」

  男人拎起齊凡。

  他的眸子和齊凡的對上。

  齊凡的眼睛是睜著的，只是大大的眼睛空茫茫的，裡面沒有一點焦距。

  「我去！」男人總感覺有些嚇人，他鬆開齊凡，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又引起周圍人的鬨笑。

  最後還是蔣晶晶抖著手，拿卸妝濕巾給齊凡清理乾淨的。

  「我去，這也太tmd漂亮了！」

  讚嘆此起彼伏。

  此時，齊凡倒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他慘白慘白的臉上有幾塊青紫，一雙沒有任何焦距的眸子還大睜著，因為卸掉了妝，剛剛的恐怖在這時看來，竟像一隻精緻到不似人間的玩偶。

  撕拉！

  領頭男子撕下齊凡的上衣。

  他滿身的傷疤猙獰的嚇人，再配上剛剛被打的青紫的地方，男子用力的舔著嘴唇。

  「老大，這可真是個尤物啊。」

  男人快速蹲到齊凡面前。他拔出匕首，不輕不重的在齊凡身前畫出一道口子。

  鮮血迅速流下，齊凡不可抑制的顫了一下，卻還是死死咬著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果然還是要有血才更漂亮。」男人陶醉開口，他握緊匕首，對著齊凡的胸膛又是一刀。

  這一刀深了很多，血肉翻飛。

  齊凡痛苦的閉上眼睛。

  「剛子，聯繫買家，這小子絕對能賣個好價。」男子興奮。

  剛子舔唇，嘿嘿一笑，「好嘞。」

  男人貪婪看著齊凡。

  同樣的，此時的齊凡也一眨不眨的看著男人，就好像在記住男人的模樣。他那惡狠狠的目光猶如要撕碎男人的野獸。

  男人只感覺身體升起火焰，他一把捏住齊凡的下巴，「誒呦呦，這眼神～可惜你這眼神是不是對錯了人。」

  男人的手機突然出現在齊凡眼前，男子按下播放鍵，蔣晶晶為了自己出賣齊凡的視頻清晰傳來。

  齊凡眸子動了動，看向蔣晶晶。

  蔣晶晶一個哆嗦，嚇得更緊緊的抱成一團，「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噗，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突然，他將手中的匕首扔到齊凡面前，「來，小子，撿起來，殺了她。」

  齊凡的視線慢慢挪到男人臉上。

  「怎麼，你不想報仇？那你知不知道因為她你會被我賣到什麼地方？」

  齊凡睫毛劇烈的抖了幾下，他慢慢伸出手，「好。」

  沙啞虛弱的聲音響起，這是齊凡被抓來折磨這麼長時間後第一次出聲。

  男子愣了下，將匕首遞給齊凡。

  「啊！不，齊同學，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蔣晶晶嚇得不停後退。

  齊凡吃力的攥緊匕首，他扶著地面調勻呼吸，感覺身體有了一點力氣後，他撐著地面站起來。唇角還是有血珠不斷滴落，齊凡越過男子向蔣晶晶走去。

  一步，兩步……

  突然，

  齊凡回頭，匕首直奔男子後心。

  「啊！」

  「呦呵～」

  砰！

  男子好像早有預料，他迅速回身，擡腳。齊凡被踹倒在地。男子握住匕首，用力一扯。

  「嗯？」他竟然一下沒有收回匕首，男子詫異的看向齊凡。

  齊凡死死的攥著匕首。

  「這脾氣，要是早些年遇到就好了。」男子長嘆一聲。

  緊接著，

  咔擦！

  他狠狠踩斷齊凡的手。

  「唔～」齊凡悶哼一聲，匕首滑落。

  男子呼吸加重，興奮的盯著齊凡。

  「老大！」

  「不行，老大興奮了！」

  「老大，這可是錢啊！你冷靜，冷靜！」

  一群小弟突然蜂擁而上，狠狠拽住領頭男子。

  「讓開，我要，老子要——」

  「老大，你忘了我們的目的了！幹完這一單後任我們逍遙，你想玩什麼貨沒有！」

  「老大！」

  男人染滿血絲的眸子慢慢恢復，他狠狠的吸了口氣，耷拉下肩膀，「綁上，綁那裡讓老子看著。」

  他指著廠房中間的橫樑。

  「好，好，好。」一群小弟迅速動手。

  齊凡很快被綁縛著雙手吊在橫樑上。

  嘀嗒，

  嘀嗒。

  身上的血水不停滴落，慢慢在齊凡腳下匯聚成一小泊，齊凡垂著頭，又一次失去意識。

  男人一眨不眨的看著，興奮嗜血的狀態好像愈發濃烈。

  「老大——」

  男人突然向著蔣晶晶走去。

  「你，你答應不碰我的，你，你答，答應的……」

  男人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老子這不沒碰你麼！」

  他握緊匕首，提起蔣晶晶的一條腿向他身前拽來。

  噗呲！

  匕首突然向上，貫穿進蔣晶晶體內。

  「啊！啊啊啊啊啊！」悽厲的慘叫響徹整個廠房。

  男子雙眸猩紅，用力旋轉匕首。

  他們都是亡命之徒，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沒幾個不變態的。

  看見血液，看見慘叫，他們興奮的渾身發抖。

  突然，

  『砰』的一聲巨響驚住了所有人。

  一群人第一時間掏出手｜槍，警惕的看向倒下的大門。

  髒亂的塵埃中，紅裙少女一步步走出，她望向廠房，一眼就看見那被吊在中央，滿身是血的身影。

  曦宸的眸子變冷。

  「什麼人？」

  「找死！」

  一群人沒有因為出現的是個小姑娘就不以為意，反而更加警惕起來。

  那門可是鐵的。

  他們十幾個大男人也不可能一腳踹倒。

  領頭男人抓住蔣晶晶的脖子，將槍抵在她的太陽穴，同樣看著齊耀的男子也上前抓住齊耀，將槍更近的貼到齊耀頭上。

  「別動，再動就別怪我們動手！」

  曦宸扯唇，步子沒有任何停頓。

  「你——」

  「老大，沒支援，就這女人自己。」突然，有人喊道。

  一群人緊繃的心神頓時鬆懈不少。

  只要沒有支援，就一女人，再厲害也抵不過他們這些。

  「抓住她！老子要活的！」男人喊。

  曦宸突然加快速度，她驟然蹲下，躲開男人的鐵棍，曦宸揚手，一枚銀針飛出，正中一人眉心。

  「好，好厲害。」

  只是一瞬，曦宸就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的實力並不是一個等級。

  「開｜槍！」男人嘶吼。

  砰！

  槍響起，曦宸向著一側躍去。

  齊凡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他渙散的瞳孔在看清來人是誰後緊緊一縮。齊凡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他拼命掙扎，怒吼出聲，「出去，你來做什麼，滾出去啊！」

  曦宸一手撐地，身子半懸在空中繞了半周后再次躲開一顆子彈，她擡頭看向齊凡，「別亂動。」

  她漠然的情緒染上一點殺氣，曦宸迅速接近一人，曦宸看都沒看這人手中的槍，她擡起手，一把握住這人的脖子。

  咔擦！

  曦宸扭斷他的脖子。

  砰，砰砰！

  子彈更密集的向著曦宸射來。

  曦宸迅速在各種鐵架，貨物中穿梭。

  「別動，再動我就殺了人質。」

  「楊靜怡，別動。」

  「滾啊！」

  曦宸從貨箱的縫隙中看見有人控制住齊凡。齊凡本就血淋淋的身體因為這人的暴力，血流得更快了。

  曦宸神色一沉，漆黑的匕首被她甩出。

  嗖！

  刺～

  匕首炮彈一般，擦著齊凡耳朵扎進這人的腦袋，曦宸回手又擰斷一人的脖子，快步向著齊凡跑去。

  「這小子，她在乎這小子！」好幾把槍口瞬間指向齊凡，「別動，在動我就——」

  數枚銀針射出。

  砰！

  砰砰！

  槍聲響起。

  齊凡卻只是感覺到他被人抱住，落進那個熟悉的懷抱。他愣愣的看著曦宸，飛揚的紅裙依像火一樣，墨發隨著他們落地吹到他臉上。

  她神色很冷，卻在看向他時有了溫度。

  齊凡吃力的擡手。

  「抱歉，我來晚了。」曦宸解下披風，裹住齊凡濕漉漉的身體。

  齊凡搖頭，發抖的手摸上曦宸的胳膊，那裡有血流出來，是剛剛為了護著他時被子彈打穿的。

  「疼，疼麼？」齊凡問。

  曦宸愣了一下，茫然的看向齊凡觸碰的地方，小小的傷口平時她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可看著齊凡紅了的眼眶，她心裡好像莫名閃過些什麼。

  「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我——」

  曦宸一把按住，「走什麼走，你斷了好幾根骨頭不知道麼！老實待好！」

  「我……」他身體發抖，按著曦宸傷口的指尖冷的嚇人。

  曦宸頓了一下，軟了語氣，「我沒事，就只是擦破個小口子，看著嚇人而已。」

  齊凡搖頭。

  「真的，要是很嚴重我怎麼可能還抱得動你。」曦宸輕輕上下晃了晃齊凡，「你看，多穩。」

  齊凡，「……」

  「你別，別亂動了。」這是把他當啞鈴舉呢！？「我信你。」

  曦宸頓時彎起眼睛。

  突然，

  「楊靜怡，你怎麼……啊！」

  曦宸迅速抱著齊凡向一旁躲開，同時她回身一腳，將這突然出現的人踹飛出去。曦宸眉頭蹙起，「怎麼還有人在。」

  果然這人類的身體警惕性太差了。

  「我先抱你離開。」曦宸抱著人，快速離開。

  齊凡側頭，那被踹倒的人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他一眨不眨的看著。

  「撐不住就睡會，我帶你去醫院，放心，不會再有事了，你……嗯？你在看什麼？」曦宸回頭，空蕩蕩的林子看起來陰森森的，哪有什麼東西在。

  齊凡收回視線，「沒。」

  曦宸狐疑的盯著齊凡，只是她現在也沒心情多想。這小傢伙的呼吸越來越弱，現在還能清醒應該是全靠硬撐。

  曦宸再一次加快速度。

  「你，你是來找我的。」齊凡突然開口，聲音很弱，可在這寂靜的夜裡，曦宸還是聽得清楚。

  曦宸愣了一下，「嗯？」

  「只找我。」他慢慢彎起眼睛，「曦——曦——，你真好。」

  齊凡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