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溝溝里的小災星（31）

  村溝溝里的小災星（31）

  「陛下！」侍衛小跑著進來，歡樂的大殿瞬間安靜，有人小聲議論。

  「怎麼回事！」蕭帝眉頭緊鎖。

  「回陛下，有人，有人告御狀。狀告——」侍衛偷偷掃向蕭帝下首，右側最前面的位置。

  那裡是白瀾，白曄的位置，皓澤也和他們坐在一起。

  侍衛俯首跪下，「狀告皓大人。」

  在蕭國，想要進入乾坤殿告御狀是要滾釘板的，滾過來沒死，才有進殿面聖的機會。蕭國建國三百餘年，告御狀的次數一直屈指可數。

  若沒有天大的冤情，沒人會敲響干天門前的鼓。

  

  眾大臣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到皓澤臉上。

  白曄臉色一沉，壓低聲音道：「果然拿你開刀了。」

  皓澤臉色不變。

  下馬威，蕭帝需要這個震懾白家，試探白家的下馬威。

  「沒事，不早猜到了。」

  白曄握緊拳頭，「抱歉。」

  「帶上來。」蕭帝冷聲吩咐，轉而目光在白瀾和白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皓澤身上，「皓大人，你有什麼要說的？」

  皓澤沉默不語。

  「眾卿家呢？」蕭帝揚聲。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有人從座位起身，「臣有事啟奏！」

  「說！」

  「臣今兒上朝之際遇人攔轎鳴冤，因為急來上朝，便讓家中小廝將人帶走，想著等臣回去後再行細問。可剛剛細想起來，那鳴冤的百姓好像就是來自三家村。」

  「三家村？最近突然鬧的很歡的那個三家村？」

  「我聽說那個三家村是五年前鬧災荒後逃到咱們這的。」

  「皓大人好像也是——」

  眾官員的視線再度落在皓澤身上。

  「陛下，臣有本啟奏！」

  「陛下，臣也有本啟奏！」

  突然，幾名大臣上前，他們手持奏摺，恭敬的立於大殿之上。

  蕭帝審視的視線掃過一眾大臣，擡起手，讓身邊的大太監福喜接過奏摺。

  蕭帝一張一張看去，威嚴的臉上出現冷意。

  嘩啦！

  他狠狠的將手中的奏摺砸向龍椅之下，「皓大人，你自己看看！」

  「是。」皓澤低下眉眼，撿起奏摺查看。

  一張張奏摺上全是痛罵他的話，晧澤平靜的看著，很快翻到最後一張。這是一張血書，血紅色的字控訴著他的暴行，密密麻麻的近百個血手印讓他自己也覺得他大概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吧。

  晧澤放下奏摺，微擡起的眸子依然一片平靜。

  「你有什麼要說的？」

  晧澤搖頭。

  『知情』的官員滿臉憤怒，「畜牲！畜牲啊！」

  砰！

  他重重的跪在大殿之上，「陛下，自古以來以孝為先，可皓大人卻以一己私怨罔顧親人性命，實屬大不孝也。」

  「是啊，陛下，皓大人他身為朝廷命官，卻在災難面前置親人鄉里於不顧！甚至篡改消息，害梁侍郎成為賑災貪污的替罪羊！」

  「陛下，此等小人不能用啊！」

  嘎吱！

  白曄將拳頭捏的生生作響。

  晧澤側頭掃了眼白曄，垂下眸子，還是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

  很快，又有人出來。

  「陛下，三家村小人作祟，晧大人受了不少苦難，這五年更是為我們蕭國出生入死不知凡幾，我們怎可聽信小人一面之詞，請陛下明察。」

  「是啊，陛下，五年了，三家村那些人一直沒什麼動作，突然在大軍凱旋歸來的這段時間動作不斷，不難看出是有什麼人指使！還請陛下明察！」

  「不論有什麼原因，不奉長輩，不敬宗族就是不孝，天大的不孝！」

  「陛下——」

  三家村的事顯然在大部分官員這裡並不是秘密，他們各懷心事，各自站位，很快兩撥人就在這乾坤殿中吵了起來。

  「好了。」蕭帝重重的拍向龍椅，殿內瞬間噤若寒蟬。

  「晧大人有什麼要說的？」蕭帝開口。

  皓澤扯唇，「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好一個欲加之罪，怎麼，皓大人，你這意思就是我們在冤枉你了！」有人冷笑。

  皓澤擡眸，兩人對視。

  「你——」這人不知為何，竟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嘎吱！

  殿門再度被推開。

  「陛下！」

  人已經帶到。

  眾官員看去，大殿門口，一人血淋淋的被兩名侍衛擡進來。

  大理寺卿一看，上前一步，「來者何人？」

  「啊？小民，小民錢美麗。」

  白曄神色驟變。

  竟然是這女人！他擔心的看向皓澤。

  皓澤睫毛抖了一下，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似的看向那滿身是血，搖搖欲墜的女人。

  「是她！」有人驚呼。

  「她是？」也有更多人並不清楚錢美麗的身份。

  「這可是咱們皓大人的生母啊。」那之前與皓澤產生爭執的大臣嘲道。

  「！！！」

  「什麼！！」

  舉坐譁然。

  皓澤再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理寺卿掃了眼這開口的大臣，眉頭緊緊皺著，「來者狀告何人？」

  「告、告他！」錢美麗看了一圈，幾乎失焦的眸子定格在晧澤身上。

  晧澤指尖輕微動了一下，很快歸於平靜，他垂著眸子，沒有再給出任何反應。

  大理寺卿看了眼晧澤，又看向咬牙切齒，青筋暴露的白曄，他繼續，「錢氏婦人與殿上之人是何關係？」

  「我、阿不，是小民，小民是這人、這人的娘。」她疼得厲害，也怕的厲害，錢美麗蜷縮在地上，努力將腦子裡的話複述出來。

  大理寺卿淡定的走到錢美麗身邊，壓低身體與錢美麗直視，「告御狀可沒那麼簡單，錢氏婦人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有不實之處，殺無赦。」

  「啊！啊？」錢美麗又狠狠的抖了抖，無措的四下張望，又突然收回視線，「啊，我，我知道。」

  大理寺卿神色一動，道：「那你所告何事？」

  錢美麗突然怒目圓睜，「我，我告他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