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快滾吧！別瞎打聽了！你這人煩不煩！」 許時晏笑著把江澤攆出去。

  江澤走後，許時晏去沖了個澡。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給賀一打電話，賀一沒接。

  許時晏估計賀一在忙著，就想了想給賀一發了個消息。

  「明晚哥帶你一起去吃飯吧，朋友推薦的一家湖南菜聽說特別好吃。」 許時晏知道賀一喜歡吃辣。

  賀一那邊不知道在忙啥，遲遲沒有回覆。許時晏已經兩天一夜沒合眼了，等了沒一會就睡過去了。

  賀一其實已經看到許時晏的電話了，但他卻沒有接，他現在心裡亂亂的。

  他承認他已經喜歡上許時晏了，可是許時晏喜歡他什麼呢？喜歡他窮的只能租個閣樓，還是喜歡他是個送外賣的？何況他倆都是男人，按照許時晏的身份地位隨便上哪找不了個比他強的？賀一實在想不明白許時晏能看上他哪一點。

  而且今天許時晏「急於」撇清他倆關係給另外一個人說的時候，賀一心裡仿佛有個小手攥著一樣一揪一揪的疼。

  拋開男女關係，他倆應該是才是比較般配的人吧。雖然只是短短接觸了一會，賀一從他倆身著打扮和談吐上面，就能看出來他倆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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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算什麼呢？自己只不過是許時晏無聊時想起來逗一逗的小寵物吧？賀一難過的想。

  賀一盯著手機上許時晏發了來的信息，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寫完又刪掉，最後半晌回復了個。

  「不了，晏哥，明晚有點事。」

  發過去後，賀一等了半天許時晏也沒回，於是也卷卷被子倒頭就睡了。

  *

  第二天傍晚，某五星級酒店宴會廳。

  「賀一！你來啦！」

  宋思羨正在和蘇御在門口迎賓，一看見賀一就連忙走上前跟賀一打招呼。

  難得宋思羨今天沒有穿休閒裝，穿了身白色的小西裝，和一身黑色西裝的蘇御站在一起，確實個頂個的般配。

  賀一看見他倆不免有點露出羨慕的眼神，其實兩個男人在一起好像真的也沒什麼不好的。宋思羨和蘇御站在一起就很般配，賀一又想到了自己和許時晏，好像真的是天差地別吧。

  宋思羨領著賀一進入宴會廳，把賀一帶到自助餐檯去，對賀一說：「你先自己在這吃點喝點，累了就去那邊家屬區坐著歇會兒。我一會兒迎接完客人過來給你介紹幾個顧客哈。」

  「嗯，沒事兒，你先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 賀一對宋思羨說。

  宋思羨出去後，賀一就一個人站在自助餐檯前挑東西吃。

  *

  「哎呀，蘇總，久仰大名。」

  「許總，怎麼有空來了，真的難得一見。」

  來的人不是許時晏和江澤還有誰。

  這邊許時晏整整睡了12個小時把覺養足後，才睜開眼睛。睜開眼就看見晴天霹靂，賀一又拒絕他了。

  許時晏躺在床上鬱悶的打了個滾，又想了想江澤昨天說的話，還是跟江澤打了個招呼說今晚過去。

  其實賀一做為設計師，現在已經有獨立開發ip的能力，許時晏本來也已經規劃著名這次出差回來，利用自己的人脈暗中給賀一使使勁兒。

  他知道賀一很要強，不想要他的幫助，連給他個二手電腦都要哄著給。所以這種事只能自己先打點一下關係，慢慢牽線。

  給江澤發過消息去，難免少不了被江澤一頓瘋狂輸出。許時晏都能感覺到江澤那邊好奇心的天線已經噼里啪啦的冒火星子，就差爆炸了。

  可是現在還不是讓江澤知道的時候，他現在還沒追上賀一呢，江澤如果知道了，那就基本就可以代表他昭告天下了。他倒是不怕追不上賀一自己丟人，他是怕自己那群狐朋狗友再把賀一嚇跑了，那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蘇御上前握住許時晏主動伸出來的手，心想哪陣風兒把這尊大佛給吹來了，畢竟許時晏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潔癖事兒媽還不好湊熱鬧的主兒，所以一般社交場合許時晏都是不會去的。不過，這次他跟著江澤來總不能是來砸場子的。

  「許總，請。」

  蘇御親自給許時晏和江澤帶路，並把他們領到貴賓區就坐。

  賀一這舉著盤子在自助餐檯前吃得正歡呢，就聽見門口一陣騷動。過一會就看見蘇御親自領著兩個人沿著主會場的路走了進來，不是許時晏和昨天見到的那個人還有誰。

  賀一所在的自助餐區域在會場的西北角，不是很顯眼的位置，再加上前面有些桌椅以及裝飾花朵之類的東西擋著，許時晏就算是往這邊看也看不見賀一。

  但是賀一看許時晏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只見許時晏穿著一身深灰色定製西裝，在蘇御的引領下走在會場的紅地毯上，笑意盈盈，充滿了矜貴優雅的氣質。

  而許時晏身邊昨天見過的江澤則穿了一件非常騷包顯眼的藍色豹紋帶細閃的西裝，跟在許時晏後面，沒走兩步又上前一步攬著許時晏的肩膀，一副很親近的樣子。

  「滾，你惡不噁心？」 許時晏笑著對撲上來的江澤說。

  「他大學時就愛這麼撲人，這麼多年性格還是沒變。」 蘇御在前面聽到動靜，回頭笑著對許時晏說。

  「不噁心。小晏晏。」 江澤摟著許時晏的肩膀繼續跟噁心到。

  許時晏翻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不過這一切看在賀一眼裡覺得他們幾個的互動是那麼的隨意般配，好像天生的天之驕子一樣。不像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剛解決了溫飽的外賣小哥，賀一看著自己身上平平無奇的黑色西裝有些酸酸的想，覺得盤子裡的烤腸也不香了。

  很快儀式就開始了，蘇御代表蘇氏講完話後，就進入了自由社交的時間。

  宋思羨這才空出時間來，急急忙忙來到自助餐檯附近找賀一。

  「賀一，你怎麼不去家屬區那邊坐著休息一會兒啊。」

  宋思羨來之前已經去家屬區找了一圈賀一了。

  賀一本來想去來著，結果一看家屬區和貴賓區離著不遠。他有點擔心許時晏看見他，其實好像看見他也沒啥大不了的，但是他就是不想讓許時晏今晚看見他。

  「額，還沒吃飽。」 賀一想了想說。

  宋思羨沒想到賀一這麼實在，噗嗤一下樂了。

  「行行行，那你多吃點，想吃什麼我讓廚師單獨給你做。」

  「沒事，不用了，現在也吃得差不多了。」

  賀一尷尬的看了看自己端著的盤子說，畢竟進來已經快半個小時了，再吃不飽有點說不過去了，再說他看見許時晏和江澤後心裡堵堵的也吃不下了。

  「那走吧，我給你介紹幾個老闆認識。」 宋思羨伸手拿過賀一舉著的盤子，拉著賀一就要走。

  「那個，要不我不去了吧。」 賀一突然有點不太想去了，他擔心許時晏看見他。

  「怎麼啦？好不容易這些老闆聚一塊兒，多好的機會啊，下次可不一定啥時候能碰上，再說你這次給我們設計的ip一推出來就挺火的，當然要趁著這波機會給自己拉拉顧客啊。賀一，你不要犯傻。」

  宋思羨不知道為啥賀一要突然變卦了。隨著這兩個月的接觸，宋思羨才慢慢了解賀一是個多麼努力的人，又要送外賣又要給他們做設計，經常干到半夜兩三點。

  一開始宋思羨還納悶這個設計師是屬於貓頭鷹型的，一到晚上就靈感大爆發？後來有一次他有個方案要著急改，急急忙忙把賀一喊來，直到那個時候他看到賀一騎著他帶著送餐箱的小電驢到他面前，他才知道原來賀一還在送外賣。

  後來他問起來為什麼要送外賣，賀一說為了先吃飽飯。

  「那行吧。」 賀一當然也知道這次機會難得，也知道宋思羨是真心想幫他。

  賀一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宋思羨從自助餐檯端了兩杯香檳，塞給賀一一杯，拉著賀一就進入了附近幾個老闆聊天的圈子。

  「哎，王總，你好，這就是我剛剛給您說的我們這次ip設計師，賀老師」

  「你好，賀老師，沒想到賀老師年紀輕輕就這麼有才華，後生可畏吶」 王總說。

  「是啊，是啊，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在這的那個不是人精兒，一看是蘇氏老闆娘拉著過來的，哪怕是沒聽說過名氣的小設計師，也是逮著一頓夸。

  「大家以後有需要多多照顧我這個小兄弟哈。」

  宋思羨舉著酒杯對著一群老闆說，帶著賀一把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那肯定那肯定。」 老闆們隨聲附和道。

  老闆們一看蘇氏老闆娘竟然親自下場去幫這個小設計師拉生意，心道難道這個設計師來歷不一般？於是眾人紛紛掏出手機，要添加賀一的微信。

  還好賀一今晚擔心會加一些老闆的微信，把原來宇宙第二帥賀小一提前改成了規規矩矩的賀一。

  「哎呀，賀老師的這個名字也是相當大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名字好啊。」 其中一個老闆看著賀一的名字感嘆道。

  賀一和宋思羨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眼裡看見偷偷憋著的笑意。

  其實賀一名字哪那麼多含義，還不是家裡長輩那一代文化水平不高，上戶口的時候想著起個簡單好寫的名字，還有什麼字是比一還好寫的呢，所以叫了賀一。

  「賀老師，我這邊正好有打算找個設計師重新幫我品牌設計一個ip，您看您方便嗎咱們去那邊休息區聊。」

  這時，開頭的那個王總開口了。

  王總正好站在賀一的斜後方，伸出一隻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可這一切在某個人眼裡就變了味。許時晏再也坐不住了，這個油膩老男人是要對賀一做什麼。

  許時晏騰的一下站起來，快走兩步，喊了聲。

  「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