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

2024-09-14 12:21:33 作者: 青鸞有音

  飛行

  嚴澤是直接靠在窗台淺眠的,感受到一陣不自然的微風后立馬就警惕地睜開眼,低頭看見樓下在朦朧晨光中靜立的人後又鬆懈下來,單手一撐從二樓躍了下去:「夜兄。」

  「許久不見。」奚夜一隻手取下帽子上的晶墜,一隻手拉下帽子,露出一張極為清俊的面龐,乍一看與月吟昔有三分相似,「你急匆匆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嗯,不過有些晚了,我昨日遇見了一個有破冰雲紋龍的女孩子,」嚴澤道,「夜兄可知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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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吟昔,」奚夜輕笑一聲,「我二叔的女兒。」

  嚴澤略微驚詫:「夜兄知道」

  「來的路上遇到了,」奚夜摩挲著手上的晶墜,沉下聲音,「嚴兄可知吟昔身邊那名男子的身份」

  「夜兄應當認識的,他是靈雪夫人與牧城主的兒子。」嚴澤皺了一下眉,「不過有一事夜兄應不知,月姑娘好像失憶了,不知道關於七俠乃至當年的任何事。」

  「失憶」奚夜一愣,皺起眉,「難怪了……說來我也有一事,嚴兄可知我是怎麼遇到吟昔的嗎。」

  「嗯」嚴澤搖頭,「發生什麼了」

  「一隻近超階的地詭,」奚夜很是嚴肅,「且就在旅所旁,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這都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近超階……」嚴澤也狠狠皺眉,朝詭森的方向看去,「看來事情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了,我會稟告父親再通知到倚龍城那邊。」

  「那交給嚴兄了。」奚夜又把帽子戴回去。

  「夜兄才來就要走了不在我這兒休息一晚嗎」

  「不來,時間也差不多了,要回一趟族裡,順便跟老爺子說說讓他高興一下,多謝嚴兄相告,先告辭了。」奚夜把晶墜掛上,後退兩步,身影又開始消失。

  嚴澤揉揉眉心,腳向後用力一蹬,輕鬆坐回了窗台,看著即將明亮起來的天,收斂神色,擡腿一翻翻回屋內取下了荊棘長袍。

  天色將亮,日光所及之處,他要當好驚龍城的少城主。

  ……

  月吟昔費了老鼻子勁兒才在一片黑漆漆中安頓好牧臨琛,又擔心這兒會不安全,一整個晚上不敢睡,等太陽出來,詭森里恢復了可視物的光亮,才終於熬不住,迷迷糊糊叮囑碎玦一有不對勁立馬叫醒她後就睡了過去。

  而在月吟昔睡過去後不久,牧臨琛就睜開了眼。

  「你醒了」碎玦擡頭,用尾巴指了指月吟昔,「她守了小半夜,剛睡過去……你沒事吧」畢竟是戰友,而且月吟昔很擔心他,碎玦也就多了一句關心。

  牧臨琛坐起來,手掌按上太陽穴,剛想說沒事,手腕上就發出了紅光,燭肆只吝嗇地露了個頭,語氣並不算友好:「牧公子,你心裡應該還有數吧。」

  碎玦在燭肆出現的那一剎直起了身體,本能的有兩份忌憚:「很嚴重」

  燭肆哼了一聲,化成紅光消失。牧臨琛嘆了口氣,沒搖頭也沒點頭,而是慢慢起身。

  詭森里的旅所本來只有寥寥幾張墊子,還又霉又破,牧臨琛躺的大概是唯一還能用的,所以月吟昔只能做在牧臨琛旁邊曲折腿枕著手睡,這樣的姿勢久了肯定會不舒服。

  牧臨琛繞到月吟昔身後,輕輕環住月吟昔的肩,把人往自己懷裡拉。月吟昔在睡夢中皺了下眉,過度的疲憊沒有使她立即醒來,感受到是牧臨琛的氣息後連掙扎著睜眼也省了,靠著牧臨琛的肩膀繼續安睡下去。

  有那麼一個瞬間,牧臨琛不想放手,可腦海里不斷傳出的刺痛不允許,他只能慢慢把月吟昔抱到墊子上調整好姿勢。

  「我必須先去療傷,所以接下來要有一段路程不能陪同了。」牧臨琛壓低聲音,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塊刻著倚字的令牌放到月吟昔身側,「這是可以讓吟昔進入倚龍城的通行令,我會讓燭肆留下一道精神力作為威懾,這裡暫時應該是安全的,但為了以防萬一,吟昔一醒你就帶她飛到出口去,傍晚之前一定要離開詭森。」

  「這裡的禁制雖然會限制飛行速度,但同樣會限制天空之眼的監視,這條路上一般情況是不會有人,低空飛行還算安全,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牧臨琛伸出指尖,紅光凝聚出一朵指甲蓋大小的彼岸花,落到碎玦身前,「你就捏碎這個。」

  碎玦用尾巴捲起彼岸花,藍光一閃,彼岸花就消失了:「你現在就走不等她醒或者叫醒她」

  牧臨琛低頭看著睡得正香的月吟昔,似乎是在猶豫,但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我之後用『共情』跟她講就行了。」

  言罷,牧臨琛退開幾步,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條黑色斗篷披在身上,恂斐離開牧臨琛的手腕繞了一圈,飛到外邊化為原型。

  照顧好她。牧臨琛躍上龍背,看著晨光中安睡的月吟昔,對碎玦做了一個口型。

  自然。碎玦一甩尾巴,繞回月吟昔的手腕。

  天大亮,牧臨琛收回目光,將帽子戴上,恂斐低吟了一聲,直竄向天際。

  月吟昔是在正午醒來的,乍一睜眼沒看見牧臨琛心都嚇得差點跳出來,還是碎玦簡單陳述了一番後才放下心,把令牌收好。

  「我記得牧臨琛沒有被那隻地詭大面積傷到啊,怎麼會傷那麼重」

  「不是身上的傷,」碎玦看月吟昔收拾地差不多了,飛到外面緩緩恢復原型,「沂古忘川戰鬥力很強,可最出名的還是靈魂攻擊,我雖然沒有特意了解過,但靈魂攻擊對連接者自身有很高的要求,以牧臨琛的年紀,連續使用兩次,攻擊對象還是高階地詭,遭到反噬是肯定的。」

  月吟昔只愣了片刻就想起了風吟城的那兩塊白骨,心裡升起一點異樣的情緒,不過很快就壓了下去:「原來是這樣……不過解釋歸解釋,你變回原型幹嘛這樣解說比較有氣勢」

  碎玦甩甩尾巴,巨大的龍頭一揚:「上來,詭森里到處是危險,安全起見,我們飛出去。」

  「飛出去」月吟昔原地眨巴了一下眼,半點不帶猶豫地上了碎玦的背,挪到龍頭處張手就抓住了覬覦許久的龍角,「原來你是可以載人飛的啊,早說嘛,害我白走了那麼多路……不對,牧臨琛也是飛走的,他知道可以飛也不告訴我還巴巴地跟我一起走了這麼久!」

  「……」碎玦忍了一下,勉強接受了自己龍角被人捉住的事實,低吟一聲,貼地向前低飛你,「龍本來就是可以飛的,可大陸領空有禁制,擅自飛行被『天空之眼』發現是要被審判的。」

  「為什麼不讓飛啊『天空之眼』又是什麼」月吟昔低著頭使勁抓住龍角找位置擋風,問完覺得不對勁,一擡頭臉上的肉被風吹得波浪一樣抖動又趕緊低下,「等,等一下碎玦,這你還飛,會被抓的啊啊啊啊啊啊。」

  「月吟昔你不要亂動!詭森里到處是魔氣,還有禁制的阻礙,『天空之眼』是觀察不到的!」碎玦沒好氣地解釋了一番,「百年前沒有禁制時候,天上群龍亂舞發生了不少事故,於是幾位大能聯手沒下了領空禁制,壓制龍的飛行速度,三城又聯合三族發布了飛行禁令,除非有「空行令」,否則所有無證飛行的龍和連接者都會被審判。『天空之眼』是潮汐牧族訓養的一種飛禽,棲息於雲端,它門會發出一種特殊聲波,在空中形成一張巨大的網,沒有空行令傳導聲波的龍或人一升空就會被發現,然後潮汐牧族就會通過『天空之眼』的眼睛進行審判。」

  「我記得深海潮汐的審判技能『潮汐』要被審判者身負罪孽才會升高水位,那像我這樣的三好公民就算偶然被抓到也不會被審判出什麼的吧」月吟昔弱弱詢問道。

  「違反禁制算三等罪。」碎玦冷哼一聲。

  一等罪盜竊;二等罪違法;三等罪濫殺無辜……

  疑似在濫殺無辜的月吟昔不死心:「那牧臨琛呢」

  「他應該有『空行令』。」

  月吟昔在短暫的沉默中呵了一口氣。

  難怪她到大陸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有龍在飛呢,感情是沒人敢違反禁制啊,呵呵,不就是濫殺無辜嗎……

  「碎玦碎玦碎玦快停停停啊啊啊啊啊!」

  ……當了好多年大陸三好龍的碎玦也不想違反禁制,於是在月吟昔的大聲嚷嚷中停在距詭森出口千米的地方。

  月吟昔在法律灰暗地帶走……飛了一圈,心情頗為複雜,跳下龍背後足足在原地緩了五分鐘,才很不好意思地問碎玦:「這『空行令』要在哪裡辦有年齡限制嗎補辦的話不算違反禁制吧」

  碎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月吟昔,兀自變小纏回她的手腕:「據我所知,『空行令』是由一種特殊精礦用一種特殊工藝製成,全大陸才十二塊。」

  月吟昔:「……」

  「碎玦,違法是不對的。」

  「當然是不對的,所以下不為例。」碎玦吐出一口氣,這也是因為詭森里沒有人,也不會被監視到,最主要還是因為牧臨琛給的那一朵花,就算被發現也還會有後路,不過這種事就不用特意跟月吟昔解釋了。

  詭森帶來的壓制並不小,以碎玦的速度飛了一整個下午,也沒有離開詭森,不過到詭森邊緣至少比詭森內圍安全。

  外面已經是傍晚,再有一會兒天就該全黑了,月吟昔緊趕慢趕到了詭森里最靠近外面的旅所,停下來的時候不禁有些感嘆。

  她來這個大陸也好久了,換成升級流小說都該打完好幾場架觸發完好幾場機遇,身為龍傲天主角的她也該生死時速八百次升級完畢準備大殺四方了……不過她是個假龍傲天,開局抱上了金大腿,除了吃軟飯就只會在違法邊緣試探。

  「碎玦 ,從這裡到倚龍城要多久啊」月吟昔輕聲問。

  「至少要一天半,離開詭森後到倚龍城還有好長一段路。」

  「一天半吶。」月吟昔走進依舊沒有人煙的旅所,抽出一個墊子又生起火,最後一個人坐在門邊吹著從倚龍城吹來的晚風發呆。

  金大腿走了,月小姐今天晚上要一個人孤苦伶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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