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流年

  孟央央，『孟總』的名頭是孟君言的圈子裡最閃耀的明星。

  可是孟君言卻把她保護的很好，黑暗的角落裡一支螢火微光孟君言將她護得一絲不漏。

  半個月周清又一次帶著報告過來，病情才算有轉機。

  「在白馬市周家調了全球最好的醫療團隊。」說這話的時候周清的眼睛只敢盯著手裡檢查報告。

  孟氏兄妹四目相對似乎猜到了這話的意思。

  「你不是說不是麼？」

  周清：「嗯哼。」

  「yes or no啊？」孟君言。

  「or。」周清虛得眼睛都不敢聚焦了。

  

  「得了。」孟君言怎麼想著京城的醫院周郢怎麼也插不了手，千防萬防還是沒想到有這一手。

  「為什麼不在港區。」孟央央問了。

  「因為未來三個月他都會在那。」周清眼都飄到窗戶外了話還沒說完呢。

  海潮科技生物的總部在那，不長途，那個小島就是最好的休養地。屆時實驗需要周清也會前往，也算是周家旗下的投資。

  「讓我想想。」

  孟君言仔細盤算著。

  全球性研究生物基因疫苗藥物研發領域的團隊公司，他知道這是央央最好的治療選擇。

  可是去了之後呢？

  周郢揮手之間又將人困在了局裡。

  孟君言無法抉擇。

  他也不想避開央央的想法，當著面直道，「我要見他。」

  「行。」周清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所以門外的周郢走進來的時候周清以超快的速度溜了出去生怕被投訴。

  -

  孟央央輸著液沒法跑孟君言只好把人拉倒了客廳，說不上來氣憤只是鬱悶，「周郢，真的，要不是央央不願意我是真挺放心你的。真的。」

  周郢擡著眼皮顯然是不屑這番言辭。

  「你勸勸，我保證不會打擾到她。」

  孟君言願意見他就明著這事成了一半。周郢想見，也不敢見央央。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話早已經是消失殆盡的情分，是他周郢畫地為牢自作自受。

  海外不乏這樣的生物科技公司，可周郢經手的那一定就是萬無一失。孟君言只能將選擇權交回妹妹手裡，「我沒法選。」

  他道：「一開始沒有阻止是我這個哥哥的不是，可是好與更好之間，央央有的選擇。」

  不止醫院。

  周郢明白孟君言話里的含義。

  孟君言也有些疲憊。他示意周郢自己進去和央央談談。

  門鎖輕聲，周郢藏了手在身後。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央央卻是沒想好要怎麼和他說。

  「......我愛你。」

  嘶啞的音線響起在昏暗的室內。周郢此刻想說的只有這一句。

  有些人的相愛水到渠成，有些人的相愛只離謝幕差一線，糾纏永不到頭。

  數不清錯落交雜的海岸線將他與她永遠定格了十八歲那年熱淚的盛夏。

  只剩蹉跎的時光瘡痍斑駁了這句遲到八年的情深。

  孟央央的大口喘著息努力不讓自己失態，「我需要考慮考慮。」

  從前進與不進只在一念之間，現在她需要時間考慮。

  藥力發效央央有些困了，「聽說當初你給孟君言四十八小時考慮選擇問題，現在你也給我個四十八小時考慮考慮唄。」

  半年前君怡因為她的事項目掉落受了重創，孟君言苦苦周旋了許久才算如今的穩定。

  孟央央清楚其中的門道，她越是這般笑著說，周郢心裡就越是難受一分。

  見人不說話孟央央也不想多做什麼，合上絨被就這麼睡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央央起來找飯吃的時候發現人竟然還沒走，不僅沒走還和孟君言在打遊戲。

  孟央央無語了。

  孟君言一邊打著遊戲一邊問妹妹：「是不是餓了？餐差不多要到了。」

  孟央央走到沙發旁坐下看不懂這兩人的操作，心裡想了一想也是覺得挺佩服的。

  「咋地，還處成兄弟了唄。」

  周郢坐在位置上，孟君言盤腿坐在沙發上。一個不敢說話，一個眼裡只有遊戲。

  孟央央也不知道他們搞什麼鬼，只得又試了又試：「我約了加州的公司，能走的話一個星期內就能安排好。」

  「——」

  屏幕上的遊戲對決瞬間就有了勝負。

  周郢壓著哽咽有些不可置信，「你真的要走？」

  央央沒有回話，她盯著孟君言。她只想搞清楚孟君言在弄什麼情況，怎麼好好地突然一塊打遊戲了。

  「你覺得怎麼樣？哥。」

  孟君言：「哥哥永遠支持你。」

  孟央央突然沒了話。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做。

  加州的醫療公司確實曾上門過，可是她當時並沒有多大興趣。這樣的病情她自己也清楚去哪都一樣，隨即應下，「好，那就加州吧。」

  「行，到時候哥給你聯繫。」孟君言按著手柄似乎想再開一局。

  見此孟央央也拿起桌上的另一副手柄，「嗯，你也認識的，文家小兒女。」

  「什麼？」孟君言沒反應過來。

  「文責成的女兒。」周郢開了口。

  「文家旗下醫療麼？」孟君言這下反應過來了，隨即震驚當即否定：「不行不行，這個不行。妹啊你在挑挑。」

  「嗯？為什麼？你又幹嘛了。」

  孟央央也吃驚哥哥的惹禍速度，「你怎麼什麼人都惹啊。」

  孟君言有苦難言，「不是好麼，我當時就是一擋箭牌，我才是無辜的那個。」

  「八個月前京城辦了一場退休會，文老爺子順道給老么推了出去，並宣布了和喬氏的婚約，阿言在那時候把人帶走了。」

  周郢知道孟央央無心牽掛這些樂事，好心開口解釋。

  「誰？？你把誰帶走了？？」孟央央提高了八度音量。

  怪不得當時那人上門的時候反覆確認打探她身份。

  孟君言不敢搭話，周郢繼續補刀：「女方。不過男方倒是沒計較，就是文老爺子氣病了一場。」

  「......」孟央央簡直要被氣笑了。

  但眼下也不是說這事的時候，她問道後來的事怎麼處理的。孟君言信誓旦旦的保證絕無後患，不然他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裡還有空打遊戲了。

  不過加州是去不成了，孟央央挺不好意思自家哥哥壞了人的喜事又受人照顧。

  可孟君言一定要扯是自己幫了忙沒什麼不好意思。

  孟央央懶得搭理，可惜她這個人沒什麼朋友找不了什麼路子想來想去只能再做打算。

  兄妹倆打著遊戲絲毫忘記了角落的周郢，「孟君言你嘛呢，上去啊！」

  打著起勁孟君言就問了：「你真的不考慮海潮啊？」

  孟央央拉扯著唇當然明白哥哥套話：「不知道，再說吧。」

  「什麼叫再說吧，這個數據十五天更新一次，你知道實驗室里每一分鐘要燒多少美金下去麼。」

  「那我和有什麼關係。」孟央央不在意是真的。

  她雖然不是在頂級豪奢下養大的但從小也是呼風喚雨精神和物質都不缺乏，金錢觀不存在太在乎。

  「他從周家出來的事趙溫晗和我琢磨過一點，國內外的事他狠狠心全收拾了。說是為我好，但這項目一旦成立或者說做好了，受益的也是他周家。」

  「我算什麼？」

  「以前我還在糾結愛與不愛的時候人早就把利益這是算的乾乾淨淨了。」

  「用我瞎操什麼心。」

  這是還是孟央央第一次結合著利弊去討論著和周郢、周家的事。

  從前不是天真而是覺得自己也挺有資本的，雖然會有些自卑家世上的事，她都覺得無論自己怎麼樣都是能和周郢是能平起平坐討論他們的事。

  孟君言頭也一次聽到孟央央說這話，歪頭看她：「你是不是忘了周郢他還在。」

  一次外向換來一輩子的內向。

  孟央央從毯子上爬起來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

  孟君言放下手柄翻過身看著周郢，「你看吧，她這幅樣子怎麼進得去你們周家的大門。進去了你就能一直護得到？」

  說完又翻回去再開了一把，「結束吧，長房長孫。」

  說來真是可笑，但凡換一個周家的子弟，孟家都會被奉為座上賓。可偏偏是周郢，老爺子花了心血的苗子。

  周郢黑著臉不說話，孟君言也繼續叨叨著：「咋地，老爺子給你物色的皇室公主啊。」

  「還沒有。」周郢不情願的解釋。

  「那奇了怪，周老爺子是什麼打算啊，我們家央央這麼好的條件無論放哪裡也都是宇宙最亮的一顆明星。」

  孟央央是孟君言手裡長出來最嬌艷的玫瑰。

  周郢搖搖頭。

  這種滋味不好說。

  孟君言是不會明白這種感受的。他本就憑實力撕開口子自己走進來的，按起能力，君怡的實力就是當初他們父輩都要承認的存在。

  他們身上的擔子不同，做起局的那股勁也就不一樣。

  「只是阿言，央央呢。」周郢問了。

  這可把孟君言笑死了，「你終於問啦，我還以為你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呢。」

  央央既然不選擇周郢，那也有得一大把可以挑選。

  伴著君怡壯大孟央央遲早也會被曝光而後簇擁。

  周郢也加入戰局，「不是我也總會是別人，阿言，我有想過得。」

  八年前周郢就想過這樣的事，央央的身邊沒有他也總歸會有別人。是他心魔難消將自己困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