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
2024-09-14 12:18:18
作者: 玉關遙
驚變
樓卿動作一頓,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顧言身上,卻只淡淡道:「南清仙君,您找我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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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走上前,道:「我們談談。」
沉默一會,樓卿點頭道:「好,君上想談些什麼?
「司嵐仙君告訴我,你喜歡我——」
樓卿臉色不變,卻打斷了他,轉過頭避開顧言視線:「在思過崖的半月,我已經想明白很多,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君上不必放在心上。」
「這對我很重要,樓卿,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真的喜歡我?」
顧言有些失態,但卻顧不得太多,這只是一個夢而已,反正一切都是假的,可樓卿若真的喜歡南清……
那自己算什麼?
顧言不甘心。
樓卿沉默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色。
「君上,我已經想明白了,或許如司嵐說的一樣,我對您只是親情。」樓卿嘆口氣,開口道,「何況您修的是無情道,您一輩子也無法接受旁的感情。」
樓卿終於悵然一笑。
「所以,我想明白了。」
顧言的心微微一顫,卻又說不出話,他不說,樓卿也不開口。
兩人就這樣站在紫藤樹下,長久沉默。
……
終於,樓卿打破寂靜,聲音平靜,帶著一絲釋然。
「既然如此,我的心意君上已經知曉。」樓卿垂下眸子,緩緩說道,「這多年交情,我不勝感激。不知君上可否賞臉,明日來我洞府一聚,我們好聚好散。」
顧言聽著樓卿的話,雖然知道這些是假的,但也不自覺答應下來。
就算是假的,他也要做一個了結。
「好。」顧言點頭。
樓卿苦澀一笑:「那就這麼定了,南清仙君,明日洞府,我會準備好酒菜,我們不醉不歸。」
顧言笑道:「好。」
這笑容對樓卿來說太過難得,不自覺晃了神,卻很快反應過來。
「嗯。」
……
回去路上,顧言又瞧見司嵐仙君,這時,司嵐一臉八卦的湊上來。
「見面了?」
顧言「嗯」一聲。
司嵐瞬間鬆口氣,道:「我就說嘛,樓小卿哪裡脾氣那麼不好,你同他說個話,他自然就高興了。」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盒子。
「諾,你上次托我替你煉的,可廢了我好大功夫。」
顧言看過去,接過盒子打開。
裡面是把簪子。
簪子精緻細膩,鑲嵌著寶石,閃著璀璨光芒。
司嵐的聲音傳在耳畔:「上面的夜光石,可費了點勁。」
顧言將盒子放好,道:「多謝。」
司嵐揚起腦袋,驕傲道:「那可不必客氣,你不是要送給樓小卿嗎?就趁這個機會,你到時候就……」
顧言自覺屏蔽,腳底抹油一般離開,又餘下司嵐仙君一人在身後咒罵。
第二日,顧言如約而至。
樓卿的洞府位於一座幽靜的山峰之中,四周綠樹成蔭,顧言沿著石階緩緩而上。
樓卿早已等候多時,他身穿一襲白衫,頭髮用一根髮簪束起,各位清雅。
「你來了?」
顧言點頭,目光在洞府掃視一圈,最後落在樓卿身上。
樓卿微微一笑,指著凳子,道:「請坐吧,君上,飯菜早已準備好了。」
顧言坐下,喝了口酒。
樓卿淡淡看著,道:「君上,我這次找你來,是想和你好好談談。」
顧言擡起眼。
「昨日紫藤樹下所說,您聽進去了多少?」
「全部。」
樓卿道:「您意下如何?」
「但隨君意。」
於此,樓卿一笑,舉起酒杯:」那便飲了這杯酒,前塵舊夢而已。」
見此情景,顧言也舉起酒杯,道:「於此結束。」
樓卿一笑而過,開始動筷。
「新夢即將開始。」
這句,顧言沒聽清。
兩人對飲,酒過三巡。
「你知道嗎?」樓卿慢慢站起身,「我有時候真恨恨你為什麼修的是無情道。」
顧言淡漠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熾熱。
「不過今天,也該結束了。」
樓卿臉上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
他走到牆邊,拿起了掛在牆上的三清,自言自語說:「你當真覺得我適合練劍嗎?」
適合與否,顧言說不上來,他不是南清。
沒得到回答,樓卿也沒反應,只撫摸劍身,緩慢說著:「不過無所謂了。」
顧言覺得他應該說些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嘴似乎被黏住,什麼話也說不出,只慢慢握緊了袖中的木盒。
「君上,既然前塵舊夢已結,那再求您一件事吧。」
顧言剛想要說話,嘴巴卻自己動了起來。
他聽見自己冰涼的聲音。
「何事?」
樓卿身體微微顫抖,顧言注意到他腕間的變化。
於是,他又聽見自己說:「你要做何?」
樓卿道:「許我百年光陰,與我同為夫妻。」
「放肆!」
南清的聲音總算有了點起伏,顧言感到自己站了起來,道:「真是冥頑不靈。」
「朽木不可雕也。」
「總是這樣!你總是如此對我!」樓卿的聲音在洞府里迴蕩,他的情緒越發激動,「我就是喜歡你!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我可以等你,哪怕千年萬年,哪怕你不會回應,我都可以等!」
樓卿痛苦的拽著自己的發。
「你懂不懂?」
南清一拍桌子,瞬間碎成兩半。
樓卿嗤笑:「不過我也想明白了,既然你不可能愛我,那我只好用些辦法了。」
南清面色不變,顧言卻感到自己手中力道慢慢收緊,木質小盒抵在手心,硌得人生疼。
銀聲驟起,南清皺眉道:「你又想做什麼?」
樓卿眉眼含笑:「滿足我的願望。」
「我早已做好了陣法,一旦啟動,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的。」樓卿虔誠說著,「一百年,我只要一百年,你自然可以出來。」
顧言漸漸聽不懂了,什麼一百年。
看著空中密密麻麻的符文,南清道:「自身入夢,極損神魂。」
樓卿倒是無所謂,沒心沒肺的笑。
「那便損吧。」
顧言心中驚濤駭浪,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中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