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夢

  陷夢

  樓卿慢條斯理將盼鄔收回鞘中，顧言早已迫不及待詢問：「剛剛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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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卿平靜回答：「阿言，你記得我們是如何來這裡的嗎？」

  顧言立即說道：「當然知道。」

  正當他打算把這幾天的經歷都一股腦說完的時候，樓卿打斷了他。

  「這些日子，你沒有覺得哪裡有問題嗎？」樓卿隨手接住飄落的紫藤花瓣，將花瓣揉進嘴裡。

  看著他的動作，顧言幾乎是脫口而出：「花香，無處不在的花香。」

  話音剛落，樓卿冷哼一聲：「對啊，花香。」他擡頭，望向無邊無際的草地，卻無處不漂洋著紫藤花瓣。

  樓卿眸光暗了暗：「居然這般，連我也騙過了。」

  「記得我以前說感覺到的陣法嗎？」樓卿張望幾下，「大抵就是這個。」

  顧言道：「那要如何出去？」

  樓卿輕輕搖晃著手臂，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找夢核。」

  顧言：「夢核是什麼？」

  樓卿道：「就是夢境核心。」他往前走幾步，卻沒聽見身後人跟上來，回頭才瞧見那人一臉茫然。

  「算了，你也聽不懂。」

  樓卿簡單解釋：「困住我們的應該是只夢妖，也稱幻妖，常見的手法就是將人困在自己所織的夢裡。」

  「夢妖織的夢都有一個核心人物，我們只需要找到那個人，讓他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就好了。」

  「當然，也有些夢妖會自身入夢，確保夢境的可行性，卻也有弊端。」

  說到此處，樓卿頓了頓，嘆口氣接著說：「就是自己也會困在夢中。」

  聽完這些，顧言忍不住誇獎：「阿卿懂的真多。」

  「常識罷了。」樓卿回答，「我所修與他相似。」

  「所以了解。」

  言畢，顧言揉了揉眉心，說道：「那便去尋那位夢核吧。」

  樓卿默不作聲，環視四周，最終在一個方向停下目光。

  「走吧。」

  深入草地，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環境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原本一望無際的草地，隨著他們的腳步，空中的花瓣逐漸消失，地上開始出現花草，樹木，最終草地被樹林代替。

  顧言上前，拉住樓卿：「小心些。」

  樓卿道：「我知道。」

  兩人對視一眼，顧言想從對方眼中看出什麼，樓卿卻移開目光，顧言什麼都沒瞧見。

  花香已經消失，瀰漫著的是綠葉上陽光的味道。

  顧言眼前一晃，似乎看到了個影子在前方晃動。

  扯了扯樓卿袖口，正打算與樓卿說起這件事，一雙手卻上來合住了自己的嘴。

  垂眸看去，只見樓卿神色自若，伸出一根手指輕碰自己嘴唇。

  噤聲。

  雙眸對視，顧言能理解其中意思。

  兩人躲在樹叢之後，再靠近些，終於看清了晃蕩的那東西，果真是個人。

  看身形，似乎是個男人。

  男人正在地上尋找什麼東西，他背對著兩人，顧言看不清他的臉。

  眯起眼睛，顧言想要看清楚，那男人所尋找的東西似乎已經找到，正好轉身。

  清俊的面容瞬間在顧言腦中重疊，這人不是顏孤還是誰。

  「顏孤？」

  顧言情不自禁就開了口，臉上詫異。

  顧言靠在樹叢上，拼命想要再看清楚些。

  誰知樹叢卻不堪重負，終於「咔嚓」一聲斷掉。

  失去依靠之物，顧言重重摔倒，在馬上摔倒在地上時，樓卿拽住了他。

  還沒鬆一口氣，就看見樓卿看向前方，同時傳來聲響。

  這聲音柔和細膩，說的是：「你們是什麼人？」

  「陌路人。」

  樓卿淡淡回應，放下顧言，手指撫上盼鄔：「公子好雅興。」

  察覺樓卿動作，顏孤目光深邃：「兄台這是……」

  「取你性命。」

  話音剛落，樓卿身形瞬間上前，鋒利的劍鋒眨眼就橫在了顏孤眼前。

  還未說話，已然視線緋紅，下一秒邊看見自己跪倒在地，頭手分離。

  樓卿白衣而立，臉上未曾濺起一絲血污。

  「你在想什麼？」

  下一瞬，一雙大手在眼前晃蕩，樓卿回神，發現顧言的大臉就在眼前。

  「我這是……」

  樓卿舉起雙手，不知為何竟在慢慢顫抖。

  「你好像走神了。」顧言看到樓卿臉色不對，握住他的手，「怎麼在發抖？」

  頓時，樓卿覺得胸口發悶，想要大口張嘴呼吸。

  「二位從何處而來？」

  陌生的聲音把樓卿拉回來，緩慢轉動眼珠，透過顧言看清了站在遠處的男人。

  顏孤。

  「我們從遠方來，這次似乎遇到點困難。」顧言將樓卿擁進懷裡，一面同顏孤說著話，「意外叨擾實屬無奈，兄台姓甚名誰？」

  男人抱拳一笑：「姓顏名孤。不知兄台大名？」

  「顧言，這位叫樓卿。」

  顧言很自然的接話。

  顏孤緩緩說：「遠道而來就是客，不妨去我家一敘？我們這裡已經許久未見過人來了，正好熱鬧！」

  「好啊。」顧言樂呵呵笑道，就扶著樓卿往顏孤那邊走。

  靠近些，顏孤才繼續往前走，似乎真的要帶路去他家一樣。

  顧言看著他的背影，心底盤算著。

  找到了。

  夢核。

  懷中突然一顫，顧言回神，瞧見樓卿面色難看。

  「怎麼了？」顧言環住他的腰，「方才便見你不舒服。」

  樓卿晃晃頭，剛剛擡起手便發現手中千夢消散，他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平息下來，深吸一口氣。

  「無事，走神罷了。」

  樓卿推開顧言：「走吧，我們跟上。」

  樓卿看向走遠了的顏孤，說：「夢境人。」

  「好。」

  顧言點頭，他卻沒看到樓卿袖下遮掩住的手緩緩握緊了盼鄔。

  樓卿眸底黯淡。

  方才，是他走神了嗎？

  樓卿擡起手，顫抖已經消失，翻來覆去慢慢查看，卻手指靈活沒有問題。

  嘗試喚出千夢，卻沒有半分反應。

  樓卿放下手，目光移向顏孤。

  是因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