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

  鬼怪

  樓卿終於安靜下來，坐在一邊弱弱的捂著自己剛剛被揍了一拳的臉。

  

  嗚嗚嗚嗚，竟然真的打人！

  看著聲旁靠著樑柱一言不發的人，樓卿一邊揉著臉一邊道：「啊，殿下，你居然打人啊！不敢相信！」

  「做人嘛，要懂得心平氣和的... ...」

  「你再說一句試試。」顧言眼都沒擡。

  樓卿當即止了聲，撥浪鼓一般的搖著頭。

  顧言看著他這樣子，無奈嘆了口氣。

  你的性格能不能不要這麼隨機應變？搞得一會兒覺得很友好，一會兒又冷血的很。

  半晌，顧言開口打破寂靜。

  只聽得他嘴中說出「你知道這啟府是怎麼一回事嗎？」

  樓卿聽得顧言發問，淡淡道：「比如說呢？」

  「比如這啟府歷史，什麼時候出現的怪象，還有那次子是怎麼傻的？」

  樓卿看了過來，抿嘴一笑，道：「殿下你問題好多哦！」

  顧言挑眉，以為他還會像之前那樣裝神弄鬼的打圓場。

  樓卿卻老老實實道：「往日啟府有二子，兄長名君同，小弟為君臨。但早年間啟府並不如現在富裕，在剷除貪污的花氏一族後，被先皇提攜，才有了如今的模樣。」

  說到這裡，樓卿走向顧言。

  在離顧言半米左右停了下來，他話鋒一轉：「說起這花氏，可當真是有趣。」

  他打開遺忘許久的摺扇：「當時啟氏只是一個小小家族，啟君天雖然入朝為官，但也僅僅只是一個九品小官。但老天眷顧，偏生讓那花氏與啟府為至交。」

  樓卿迅速接近顧言，擡手勾住了顧言下顎，笑道：「當時花氏獨女就與啟君同青梅竹馬，年少便定了親。」

  顧言掙脫了樓卿，樓卿也沒反應，繼續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個美人，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那花家女叫什麼來著？」

  他眼中露出思考之色，最後脫口：「花皖沁。」

  突然，聽見屋內一聲慘叫。

  「啊——不要過來！！」

  顧言當即衝進房內，只見得床榻上人影亂晃。

  啟君同聲音悽慘：「不要過來，這不是我的錯！」他聽見破門而入的聲音，連滾帶爬的滾下了床，沖顧言伸出手，聲嘶力竭大喊：「救命，她來了，她來了！救救我！」

  顧言趕忙上前，抓住啟君同伸出來的手。

  見顧言抓住了自己，啟君同像是有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整個人都向顧言身上纏去，還驚恐的向後望去，道：「快點，救救我！」

  顧言見他渾身顫抖的模樣，安撫道：「無事，怎麼了？」

  啟君同張口要回答，卻聽見床榻那頭傳來聲響。

  「嘻嘻嘻嘻嘻嘻！」那悽厲的女聲在空曠房間裡迴蕩。顧言都忍不住渾身起了個雞皮疙瘩。

  顧言將纏在自己身上的啟君同扔向後進來的樓卿，冷聲道：「帶他出去，這女鬼是沖他來的。」

  想起之前若楠說的話，帶路宮女脫口而出的「我不是少爺」就可看出這女鬼就是沖他來的。

  顧言催動靈力，手中慢慢凝聚起一把長劍。

  此劍劍身銀白如鏡，劍柄上密刻著各種秀麗圖騰。此刻這劍靈力環繞，看起來仙氣十足。

  看著顧言召出劍，那女鬼也慢慢從床上爬了下來。

  顧言終於看清了她，那東西披頭散髮，卻身穿著一件猩紅嫁衣，不見喜氣，只見悽厲。

  顧言睨著她，握緊了長劍，做好了迎接她突然發難的準備。

  那女鬼慢慢站了起來，但頭還是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耷拉著。

  「咔」一聲，她用手扭起了頭，用空洞的眼睛看向顧言。

  顧言才發現，她的脖頸上有一條極深的傷口，已經將頭與身體分離。

  如今還能連著，似是那女鬼用頭發生生縫起來的！

  她雖為鬼，但臉生的極好。

  可如今原本秀氣的臉龐如今卻只剩怨氣。

  突然，女鬼化為一團黑霧，猛的朝顧言撲去。

  她發出悽厲的怒吼，尖銳的指甲就朝著顧言刮來。

  顧言擡刀應擋，整間房間只能聽見「哐哐」的交擊聲。

  那女鬼出手狠厲，好幾次都差點刮破顧言的臉。

  突然，那女鬼退後像只蜘蛛一樣趴在了牆上，剛剛扶好的腦袋又扭斷在身側，嘴中還發出細小嘶吼。

  顧言不敢放鬆，緊盯著她動作，

  就在這時，門口卻有了動靜。顧言看了過去，只見是樓卿把啟君同安排好後又返了回來。

  就恰恰是這分神的一瞬間，那女鬼化作一團黑霧，迅速朝門口衝去。

  樓卿好像還沒反應過來，那女鬼就擦肩而過，只剩下持劍追來的顧言神色慌張。

  顧言站在門口，看著那女鬼向東飛去，慢慢消失不見。

  看來追不上了，無奈之下轉頭看向呆站在原地的樓卿。

  他將劍插回劍鞘，問道：「安全了？」

  意識到是在詢問啟君同，樓卿很快回到：「我把那個廢物送到啟明天那裡去了。」

  顧言嘆息一聲，道：「行吧，就是這鬼有些麻煩。」

  「怎麼了？我以為您可以的。」樓卿抓住顧言衣袖，不解道。

  「無事，只能說你高估我了。」顧言擡手，說。

  若是以前應當還可以，但現在... ...

  樓卿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張了張嘴也沒有說。

  顧言向門口走去，道：「走吧，她往東邊去了。」

  樓卿跟了上來，沒有說話。

  半路上，顧言感到有些口渴，隨口道：「你有水嗎？」

  樓卿攤手，道：「不巧，沒有。您為什麼之前不喝？」

  顧言摸摸鼻子，直言道：「忘了。」

  「對了，你知道東邊有什麼嗎？」顧言轉換話題。

  「既未了解，亦未曾至過。」

  行吧，說的也是。

  他繼續問：「那你之前說的講完了麼？」

  樓卿似是沒有反應過來，楞了一下。

  顧言沒聽見回答，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那一臉懵樣，有些喪氣，道：「啟府。」

  樓卿聽著這詞，反應了過來，聲音有些疲憊：「其後啟氏舉發花氏貪污之事，圖謀篡位，花氏一門皆遭族誅。啟氏正藉此馬上聲名鵲起，然啟君同卻突患神經症，神志恍惚，漫無目標恐嚇眾生。啟氏夫婦束手無策，唯有寄望於哥哥啟君同身上。」

  「然而不多時，啟君同病勢加重，實則為惡鬼纏身，對吧？」顧言接話道。

  樓卿眨眨眼，乖乖的點點頭，誇讚一旁柔聲道的「一語中的，殿下真乃了不起！」

  若果樓卿說的沒有問題的話，那這女鬼就很有可能是花氏鬼魂。

  畢竟被滅滿門，但又為何只纏著啟君同不放？

  若說為了奪門之仇，理所當然應該以啟明天為首。

  顧言想到那女鬼穿的嫁衣，嫁衣，對了。

  他突然開口：「先前你說那花家女與啟君同成親了嗎？」

  樓卿說：「並否。」

  顧言看向樓卿

  「因為花氏就是在他們的成婚大典上。」

  嘴唇微張，這幾個字輕聲吐露。

  「被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