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全員到齊後，女中場福山瞬簡單介紹了自己和這場測試的規則——沒錯，她把這次比賽稱作為一次測試，評分標準不明。

  在場十人分成兩個五人小隊踢比賽，最先進球的一隊獲勝。

  大屏幕上顯示十分鐘倒計時，給兩個臨時組成的小隊內部交流的時間，計時結束則比賽開始。

  分組由女中場安排，潔世一和蜂樂回果然被分到了同一支隊伍，女中場和千切豹馬去了對手方。

  小隊之間拉開差距，遠離了女中場，大家也稍稍放開，簡單議論了一下這個新來的助教。

  潔世一：「看起來像是一名穩重型的中場選手。是繪心先生專門請來的助教，她一定有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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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樂回：「沒和她成為隊友呢，可惜嗎？」

  「不，」潔世一勾起嘴角，兩眼放光，「強大的球員，我更願意以對手的身份認識她。」

  蜂樂回贊同地笑起來：「更何況……」

  「沒錯。」

  兩人一起說：「在利己主義前鋒堆里冒然加一個中場，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這群被三次選拔精心培養出的「利己主義者」們，真的甘心再受中場指揮官的調配，去做回以前的自己嗎？

  女中場收回望向對面球隊的視線，對身邊有些拘束的選手們說：「大家不用顧忌，藍色監獄的理念繪心先生已經向我傳達到位，球場上我會盡全力配合各位，大家不用拘束，發揮自己的水平就可以。」

  說完，似乎是覺得還不夠和藹，她又加了一句：「有任何意見或者不適，只管跟我提好了。這樣說可以接受嗎？」

  隊友們進監獄以來第一次收到這般如沐春風的待遇，十分受寵若驚。

  很快，比賽開始的哨聲響起，潔世一開球，向對方球門進攻。

  蜂樂回在右前方接應，速度之星千切豹馬和彈跳能力驚人的蟻生十兵衛被分到了對手方重點防守，好在己方還有身體素質超強的時光青志。

  潔世一一邊帶球前進，一邊在腦海中飛快模擬安插球場上十名選手的跑位和路線，揣測對手和隊友的想法，藍眼珠敏銳地轉動，精確視野。

  「喲，潔！」一抹深粉色從背後快速逼近，千切豹馬明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不要忽視身後的我們！看我鏟球！」

  潔世一：「來的好！」足尖挑球高高躍起，鏟球的腳從腳下險險擦過。

  只是雖然躲過了千切豹馬的鏟球，前方雷市陣吾囂張大笑著衝過來。

  潔世一剛開始嚮往右邊躲，然而不知何時，女中場已經跑到了他的右前方，時刻準備攔截，此時已經無路可走，潔世一掃了一眼雷市，腳下橫掃傳球：「蜂樂！」

  「收到收到！」

  蜂樂回帶球從左側突進，被早有準備的兩名選手攔截，僵持半分鐘，球從三人腳下飛出，被女中場斷球。

  女中場拿到球後帶了兩步，左右看了看後就傳出去了，球飛去了蟻生十兵衛腳下。

  「回防！」

  潔世一招呼隊友警惕傳球，同時在視野中尋找敵隊靠近己方禁區的選手，五十嵐栗夢，千切豹馬……

  「這裡！傳球！」

  「盯千切！我去禁區！」

  「廢物們！快把球給老子！看老子絕殺射門！」

  球場上氣氛快速升溫，十名球員完全進入狀態，跑動間可見揮灑的汗水，每個人都在動腦，都在絞盡腦汁想如何讓自己射門進球，同時不能破壞隊伍間的合作傳球。

  奔跑追逐中，潔世一始終有在觀察女中場的行動。

  對方身姿矯健，速度快，力量強，視野開闊，並且並沒有上來就履行中場指揮的職責，而是跟隊友踢了一段時間後才開始偶爾指揮一兩句，但更多的還是在配合隊友行動。

  潔世一遠遠地跟蜂樂回對了一下視線，雖然對方明顯沒有展現全部實力，但拿性命擔保，在他們的足球生涯中，再沒有合作過比她更優秀的中場了。

  ——這絕對是一名職業級別的優秀中場！

  繪心甚八果然找了一個職業球員來助教，再想想不久前那五個世界級超級明星球員。

  哇，真有錢啊。

  潔世一遠遠地跟隊友對了眼神，做了兩個隱晦的手勢，然後加速向前衝去。

  即使是職業球員，他們也不會害怕，能待在這裡的選手全都是夢想成為世界第一前鋒的利己主義者，即使再強大的對手，心中想的也只有一件事，就是如何打敗她！

  況且，雖然女中場是職業選手，但顯然是第一次和這麼多前鋒踢比賽，加上為人和善，又好說話，不願上來就和隊友在戰術溝通上起衝突，踢法更加謹慎。

  謹慎又脾氣好的中場給了利己主義前鋒們巨大的發揮空間。球場氣氛熱烈，球從潔世一腳下被鏟給千切豹馬，千切豹馬右腳蹬地，箭矢般衝出去，在綠茵球場上畫出道道紅光！

  球場上原本一窩蜂向西側球門移動的球員們隨之開始一窩蜂向東側球門靠近。

  「攔住他！」

  「傳球！一群廢物！」

  「讓開！路障！」

  選手們很快進入狀態，越踢越上頭，講話也不顧及了，表情因投入而愈加猙獰。

  足球在爭奪中彈珠一般閃動，眨眼間帶著驚人的旋轉意外飛到五十嵐栗夢面前，他手忙腳亂地停球，然後興奮地嚎了一聲，帶球突進。

  潔世一不爽地嘖了一聲，拔腿跟上：「蜂樂，時光！注意！」

  時光青志塊頭極大，身上的肌肉蓬勃，跑動間一張一弛更顯力量感，速度還很快，只是有個自卑碎碎念的毛病，一邊往追逐中的二人的右側跑一邊愁眉苦臉：「天哪，大家都好厲害，不好不好了，對面要射門了嗎，嗚……怎麼辦……」

  千切豹馬看出潔世一想斷五十嵐栗夢的球傳給時光或是蜂樂，自己往蜂樂回的位置跑，同時想招呼人去卡時光青志的跑位，一轉頭，不用說，女中場已經自發到位了。

  Nice！有個意識一流的隊友踢球也太舒服了。

  時光青志眼睜睜看著女中場向自己靠近，身影將潔世一完全遮擋，想加速甩開她，對方明明頭偏向球那邊一直都沒看自己，卻一直死死堵在他的前進路線上，年糕一樣怎麼也甩不開，急得他直冒汗。

  沒辦法了，時光青志咬牙閉眼，繃緊外側手臂肌肉，讓他本來就壯碩得獨樹一幟的身體像一頭大黑熊，用全身力氣向女中場撞去，一邊大喊：「對不起！」

  咚！

  時光青志錯覺自己撞了一座山。

  再看女中場，身形紋紋紋紋絲不動啊！

  時光青志震驚得腦子空白了一下。

  也也也也也是啊，這可是繪心先生請來的助教，當然有過人之處了——女中場竟然是力量型啊啊啊！

  「時光！時光！甩開她！」遠處傳來隊友的呼喊。

  時光青志臉皺成一團，本來就愁苦的八字眉更誇張地撇開，崩潰大叫：「前輩太厲害了，果然我真的很弱啊啊啊——」

  雷市陣吾路過，不堪置信地瞪他：「你在開玩笑嗎？該死的弱雞，給老子認真踢啊！」

  時光青志憋了憋：「……嗚啊啊啊——」

  「別這麼說。」輕柔的女生從下方傳來，安慰道，「你已經很厲害啦。」

  時光青志低頭，女中場正邊跑邊沖他笑：「你是叫青志，對嗎？又高又壯，大姐姐都喜歡這樣的男孩子，別難過啦。下去可以再練練肌肉，只要身體強大起來，心裡也就不會這麼害怕了。」

  說完，女中場舉起拳頭，真心實意地鼓勵道：「加油啊，我們一起努力！」

  雖然是安慰，態度也過分的好——但完全沒在點子上！建議一個力量型前鋒練力量，即使是好心，反而讓人更不爽了！

  時光青志悲痛加速，期望能離她遠點。

  這邊地小插曲並未影響球場的局勢，甚至沒有人注意到兩人的短暫交談。

  兩邊隊伍的配合度都提高許多，合作踢法也逐漸成形，發揮漸趨穩定。

  而對於潔世一隊伍來說，這無疑給了他更加有利用效率的信息源和發揮【眼】的廣闊空間。

  時間跳過二十三分鐘。數據收集完畢。

  數千片拼圖魚鱗般刷啦啦從四面八方飛來整齊排列，潔世一腦海中對於未來的預測和分析圖以驚人的速度飛快構架，拼接，完善，比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更新他自己，舊的拼圖戰鬥力太低太落後，他就一乾二淨地捨棄，在奔跑與競爭中用經驗和教訓拼出一個更嶄新、更強大的自己。

  潔世一的藍色眼珠警惕地跳動，視野里，

  快了，快了，最後一部分拼圖一片片落在正確的位置，整張圖馬上要完成，最後十片，最後五片，最後三片，最後——

  潔世一思維一頓，隨即瞪大了眼睛。整張拼圖上最後一塊空缺孤零零又顯眼得刺目，像個小又存在感超強的深邃黑洞，如同深海中的巨大漩渦般，不論他怎麼努力都填不滿，如杯水車薪。

  最後一片拼圖呢？！

  「你在找我嗎？」

  女中場的臉霎時間出現在視野中，帶著靦腆的笑，聲音輕輕傳進潔世一的耳朵：「我想你應該是在找我。」

  刷！

  是球飛速穿過空氣發出的烈風聲。

  足球穿過拼圖空缺，射入球門。

  潔世一頭腦一片空白，眼中只剩下緩緩收回射門的腳、沖他笑的女中場。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從揚聲器里傳出來，繪心甚八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他拍了兩下手，然後陰陽怪氣地說：「恭喜恭喜，經過二十五分鐘四十六秒的激烈角逐，你們讓全場唯一一名中場成功射門得分，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