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024-09-14 11:58:39
作者: 卷貍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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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安排下, 章世松會從燃微正常離職,然後從晉海市區到港城,在這期間他會恰巧遇上姚學棟, 兩人聊得十分投機, 姚學棟欣賞章世松的能力,推薦他進入姚氏。
符燦了解章世松也信任他,在他爸媽剛去世的那段時間, 他兢兢業業做著自己的工作,沒動過歪心思, 還想著用公司的事拉他一把。
符燦是感激他的, 他也不會因為他爸爸經歷過別人的背叛就畏首畏尾。
和章世松商議過後, 這個計劃開始實施了。
想要從姚賦文手中拿下姚氏, 沒什麼比安排自己的人進去更靠譜。也只有進入了姚氏, 才能有更多信息獲取權。
姚學棟悄無聲息離開了晉海市, 不管是來還是走, 姚賦文對此都毫不知情。
走的那天是晚上, 符燦去機場送了他們。當姚辰旭再次把那串車鑰匙遞過來的時候, 他收下了那份禮物。
符燦對姚學棟沒什麼感情,但看到他消瘦佝僂的背影時,他又突然沒了心情。
暑假過去, 學校開學,符燦在學校附近又看到了蔣利峰, 那個暴富後包下酒吧為一個男生慶生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 他對那張臉很在意。
符燦盯著他,不知不覺跟了一段路, 發現他們往酒吧後門走去才停了下來。
走回去的路上符燦還在想這種感覺到底怎麼來的,一時入了神, 聽到身後傳來的急促轟鳴聲時,他餘光往後一瞥,一輛機車正在加速朝他開來。
眼神一緊,他下意識覺得危險,身體迅速往旁邊一讓,機車猛地開了過去。
昏暗路燈下,機車男戴著頭盔回過頭來看他,似在嘲笑他的大驚小怪。
因為機車只是從他原先的位置旁碾壓而過,哪怕他站著不動也沒事。
符燦收回視線,看著胳膊上在粗糙牆面擦出來的一片傷痕,髒兮兮的,還冒著血珠。
符燦皺了眉,他可能要被郁薄衍說了。
回到家打開門的時候,他往裡望了眼才走了進去。客廳亮著燈,但沒人,只有小貓在地毯上抱著自己的尾巴滾來滾去。
「抖抖。」符燦習慣性和小貓打了聲招呼。
小貓坐起來歪著腦袋看了看他,符燦蹲下來摸它腦袋,「就你一個,郁薄衍呢?」
符燦就是隨便問問,燈是亮著的,郁薄衍肯定回來了,這時候不是健身房就是書房,要麼就是他最愛的畫室。
小貓不會回答他,用腦袋頂了頂他的手心後,又抱著自己尾巴玩去了。
符燦站了起來,去處理自己手上的擦傷前,他往畫室那邊看了眼,這一看就和從裡面走出來的郁薄衍對上了眼。
符燦:「……」
「我去洗澡。」他說,說完轉身就走。
「等下。」男人平靜不容拒絕的聲音傳到耳里,讓符燦下意識停了腳步。
在郁薄衍走過來前,他先轉了過來,問道:「做什麼?」
郁薄衍沒說話,他走了過來,富有壓迫感的視線打量著面前的人。他不知道做什麼,但符燦的神態動作在他面前藏不了。所以他叫住他,走了過來。
「手怎麼回事?」他問。
符燦抿了抿唇,他就知道郁薄衍要管他了,他乾脆將手伸了出來,「不小心剮蹭到了。」
郁薄衍眼神一凝,冰涼的視線落在那片肌膚上,讓符燦心頭沒來由跳了下。
很奇怪,和郁薄衍一起這麼久,他管他的地方也不少了,符燦已經不會反感,但自己弄傷自己,還被他這樣盯著,他就有種自己做錯事的感覺。
就像小時候他在外面打架把自己弄傷了,面對爸媽的心虛感,很羞恥。
在他東想西想的時候,郁薄衍的手握住他的胳膊把他帶到了沙發上,「等著。」
「嗯。」
郁薄衍給他拿藥水去了,一邊給他清洗傷口一邊問道:「怎麼弄的?」
符燦給他把事情講了一遍。
郁薄衍:「我說過不要一個人……」
「我知道,」符燦打斷了他的話,「但就是去了。」
姚賦文和姚彭越都不是心慈手軟的人,郁薄衍叮囑過他不要一個去偏僻的地方,開車要開他的,符燦也知道這些,但當時他就是跟過去了。
他一定見過和蔣利峰類似的臉,不然不會眼熟,不僅眼熟,他還反感。
郁薄衍:「確定惡作劇?車牌多少?」
「車牌?」當時速度太快,光線不亮,他沒看清車牌,「我沒看到,不是惡作劇是什麼?」
不是惡作劇就只能是故意撞他,但不是,按照那個軌跡撞不到他。
郁薄衍卻說:「還有一種是心理上的,實際情況不適合撞你,但在心理上他已經撞過去了。」
符燦一頓,這種神經病行為讓他瞬間想到了姚彭越。
那人戴著頭盔穿著機車服,他無法單憑身型確定。
但不是沒有相似之處。
符燦不自覺攥緊了拳,肌肉繃緊,然後「嘶」了一聲。
郁薄衍弄疼他了,但先出聲的人是他,「亂動什麼?」
符燦:「……」
符燦:「可以了,沒那麼嚴重。」
郁薄衍弄得也差不多了,把藥水收好,棉簽丟了,「符燦,別讓自己受傷。」
「哦,嗯。」符燦不自在地胡亂應了,他看看自己的胳膊,「這個不能沾水,怎麼洗澡?」
「用浴缸,小心一點。」
「哦。」
符燦洗了澡出來的時候,郁薄衍已經坐在床上了,他爬上去也坐在床頭把手機摸過來看。
手機上有一封郵件,他點開,眼神瞬間一凝。
張勇元,就是撞了他爸的貨車司機快撐不下去了。
他得了肺癌,去年就被醫院診斷沒幾個月好活,化療後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符燦不希望他就這麼死去,張勇元死了,那些還沒查出來的秘密就要永遠埋葬了。
但現在讓他怔住的不是張勇元快死了,而是張勇元本身,張勇元那張臉。
他迅速從存儲的張勇元相關的資料里找出他的照片。
張勇元很瘦很黑,那是他去年的照片。
符燦找人調查過他,除了去年的照片,文件里還有一張他年輕時的照片。
年輕時的張勇元是有點胖的,尤其是臉,五官幾乎要擠在一起。
他盯著這張照片,然後立馬去翻蔣利峰的照片。
沒有。
他手機相冊里肯定沒有,他不愛拍照。
朋友圈沒有,論壇有和他相關的貼子,但裡面的照片不是太模糊就是掛了。
但符燦的心跳已經在加快了,因為他記得蔣利峰長什麼樣,他今天才見過他。
符燦的心跳越跳越快,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他記得管明雁那天帶來的朋友說認識蔣利峰,可以讓管明雁問問她。
他把消息發了出去,管明雁沒有立即回復,現在時間不早了,她可能已經睡了,也可能在外面玩,就算她能立馬看到消息也要問過她朋友才知道。
總之,他無法立刻拿到蔣利峰的照片。
蔣利峰,和張勇元長得像的蔣利峰,在去年突然變得有錢的蔣利峰。
是巧合嗎?
他爸媽的這件事裡已經有過太多巧合,而最後證明很多巧合都是人為。
蔣利峰和張勇元是什麼關係?蔣利峰家裡突然變得有錢是不是因為張勇元,因為張勇元拿了他爸的買命錢。
蔣利峰是深市人,張勇元開著貨車各地跑,深市是其中之一。
「符燦。」
「符燦。」
一隻手貼上他的額頭,符燦機械地側頭看過去。
郁薄衍正看著他,眉頭微蹙,幽深冰冷的眸里比起其他時候似乎多了什麼。
但符燦沒心思去分辨,他的心跳太快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亢奮中。
在張勇元死之前,在這件事被徹底埋沒前,他可能要觸及到真相了。
「符燦,發生了什麼?你在發抖。」
不止發抖,額上還有冷汗。
符燦拿下他的手,在郁薄衍驚訝的眼神中翻身坐到了他腿上,「不是發抖,是激動,」他說,「我可能要抓到兇手了,抓到害死我爸我媽的兇手。」
郁薄衍眉頭還是蹙著,他摸了下他的脖頸,可能由於出冷汗的緣故,平時摸著一團熱的人此刻很涼。
他太亢奮了,過於緊張和激動,這些已經直接反應在了身體上,發抖,出冷汗。
郁薄衍清楚,這件事壓在符燦心頭太久了,以前有再多推測也只是推測,直接證據他們沒有。
但突然這樣對身體沒好處。
「慢點說,不用著急。」
「我……」真讓他說他又亂了,「張勇元病危過幾次,我一直怕他就這麼死了,但今天我看到了蔣利峰,我終於知道我對蔣利峰的熟悉感來自哪裡,是張勇元!他和張勇元很像。」
「張勇元不是無親無故,他可能有個兒子或者其他什麼親人,只要證實這一點,只要查到那筆資金的來源,背後的人也跑不掉。」
「好,這些會有人查,現在先冷靜下來睡覺。」
符燦一點也冷靜不了,他很興奮,興奮到想要做點什麼。他看著郁薄衍的臉,看著他的眼睛,他的唇,他抓住他的肩膀,忽然說道:「郁薄衍,我們做吧。」
郁薄衍擡眼看去,放在他頸側的手驀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