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8.After Life-55
2024-09-14 11:54:02
作者: 呂吉吉
第269章 8.After Life-55
簡小哥讓柳弈和戚山雨在客廳稍坐,然後轉身上了二樓。
三分鐘後,他懷裡抱著一隻圓圓胖胖的大橘貓下來了。
「喏,就是它。」
簡小哥將貓遞給了柳弈。
柳弈伸手接過了這隻他和戚山雨決定收養的貓貓。
這隻貓是一隻十分典型的橘白,毛髮偏長又還沒到毛量爆炸的長毛貓的程度,從花色到臉型看著都只是最普通最常見的那種田園橘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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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簡一端簡老先生留下的愛貓,名字十分的土氣,小時候叫小福,長大了長胖了就成了大福。
大約一年半前鄰居的小姑娘往家裡撿了一隻傷了腿的懷了孕的流浪母貓。
不久後貓貓生下了四個崽,因為母貓身體不好奶水不夠,家裡實在伺候不起那麼多隻幼貓,只能親戚朋友、左鄰右舍的到處找領養。
那會兒簡一端的夫人剛剛去世不久,老人一邊嫌棄照顧小奶貓麻煩,一邊從鄰居家領回了一隻小小一團的還沒有斷奶的小橘貓,一天好幾頓的用奶瓶餵幼貓奶粉,一把屎一把尿地將小貓養大,並且從貓咪的毛色體型可以看出,老人照顧它照顧得很是精心。
大福被放到陌生人懷裡,一點都不害怕,也沒有一點兒要反抗的意思,就這麼在柳弈的臂彎里拱了兩下,自己把自己調整成一個舒服的姿勢,腦袋一仰露出下巴就不動了。
柳弈伸手,在貓咪的下巴處擼了擼,大福眯起眼,發出了愜意的呼嚕呼嚕的低吟。
「真不錯,看來大福很喜歡你。」
簡小哥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知道他爸不是死於交通意外,而是被買兇殺人的之後,他心裡一直都十分痛苦。但逝者已矣,他也只能接受現實,和從德意志趕回華國的妹妹一起處理父親的後事。
好在他是個律師,對這些事情懂得比較多,料理起來好歹不至於手忙腳亂。
然而當所有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之後,兄妹兩人卻對著橘貓大福犯了難。
說實在的,大福長得福相又討喜,性格好也粘人親人,兄妹二人是都很喜歡並且願意照顧的。
可簡小哥在外省工作,路途遙遠託運不易不提,住的又是和同事們合租的公寓;妹妹則學業未竟,再過兩天就要回德意志繼續攻度她的碩士學位了。
兩人都沒條件將大福帶走,而匆忙間隨便替它找個不知靠不靠譜的領養,兄妹兩人又既不放心也不捨得。
兩天前柳弈和戚山雨去參加簡一端的遺體告別式,聽簡小哥不經意間提起不知道該怎麼安頓老爸留下的大福的時候,就不約而同地動了收養這隻貓貓的念頭。
因為兩人工作都很忙,柳弈和戚山雨在同居了以後雖然也聊過幾次要不要養個寵物,不過一直沒有抽空一起去物色一隻合適的小動物。
於是兩人回家以後仔細商量過假如真要養貓,貓貓該怎麼安置、物品擺在哪裡、又要怎麼照顧,確定軟硬體都沒有問題之後,就給簡小哥打了電話,說如果不嫌棄,可以將橘貓交給他們。
一聽柳弈說他們願意收養大福,簡小哥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他在電話里連說兩遍「你們在開玩笑吧我怎麼可能嫌棄」,一邊就和妹妹一塊兒打包好橘貓的一應物什,就等著柳弈和戚山雨今天來接貓了。
現在簡小哥眼見著大福在柳弈懷裡乖得跟個大毛團似的隨便摸隨便擼的模樣,心中甚覺欣慰,對柳弈和戚山雨愈發感激之餘,心底又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一個莫名的、或許該歸類為迷信的念頭:
——老爸在天有靈,現在應該也會很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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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是個有點靈性又情緒穩定的胖子,仿佛是知道自己即將去往新家一樣,柳弈將它塞進寵物箱裡時除了晃悠了兩下尾巴之外,一點都沒有掙扎,連坐在車裡的一個小時裡也很安靜,乖乖地把自己團在籠子裡,只在車子停下又再啟動時才會喵上一聲。
貓咪的一應吃食用度必需品都是現成的,簡家兄妹給他們打包了老大幾個袋子,幾乎塞滿了他們的後備箱。
柳弈和戚山雨這兩天要做的事情不多,只請人來給陽台和窗戶裝了防寵物墜落的防護網,又給貓貓添置了一個自動貓廁所,以防兩人都忙得腳打後腦勺時沒人給貓貓鏟屎。
回到家以後,柳弈將大福從籠子裡放了出來,看著貓貓翹著尾巴地四處巡視自己的新領地,動作雖然小心,但肢體語言並不驚慌,知道這貓大概率不會應激,心裡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還行,看來大福對咱們家還算滿意。」
柳弈笑著說道,然後和戚山雨一同收拾剛剛拿回來的好幾大包東西。
他們這兩天稍稍移動了一下沙發和茶几的位置,將客廳靠近觀景陽台的落地窗的大約六平米左右的半弧形區域收拾出來,用來放置貓貓的一應生活用品。
自動飲水機要清洗和插電,貓爬架需要重新組裝……兩人都是第一次養貓,折騰起來有些生疏,拿不準該怎麼弄的還得現場求助萬能的網絡。
等到一切都搞定了以後,到處溜達了好幾圈的大福已經回來了,似乎是逛得餓了渴了,正圍著自己熟悉的貓糧機喵喵喵得轉圈,叫兩聲還擡頭看柳弈和戚山雨幾眼。
柳弈給大福放了貓糧。
貓咪把頭埋進食盤裡一通呼嚕,吃得賊香。
柳弈站起身,用力伸了個懶腰,伸展開自己蹲太久了酸疼的肩膀和胳膊。
「呼,累死了,沒想到養貓的東西還真挺多的!」
伸展完胳膊,柳弈一邊看貓貓吃飯,一邊給自己揉脖子。
戚山雨看著三層高的華麗大貓爬架子——剛才兩人光是安裝和固定這個大架子就花了足足半個小時,「那是簡老先生太寵大福了。」
「嗯。」
提起性格刻板但實際上嘴硬心軟,非常盡責又非常善良的簡一端簡老先生,柳弈又忍不住有些難過。
他拉著戚山雨坐到旁邊的長沙發上,將腦袋枕到了戀人的肩頭。
剛才兩人忙著收拾貓用品,光是安裝又大又沉的貓爬架就是一個體力活兒,是以兩人都脫掉了又厚又不方便施展的居家服,只穿了一件打底衣和套頭毛衣就開始忙活。
毛衣的領口比較低,此時柳弈一低頭就能看到他送戚山雨的那塊白玉無事牌半遮半露地垂在胸前,與黑色的打底衫形成鮮明的顏色對比。
柳弈伸手,輕輕地在戀人的無事牌上撥弄了兩下。
「還好這個是正常的工藝品,不然我還得糾結讓不讓你繼續戴了。」
自夏天被捕後,警方在他的住處還有暗中經營的幾間古董店裡查封出了大量來歷不明的古董文物,大過年的還得把人家省博的專家們喊回來加班,讓他們鑑定東西的來歷。
別的不說,光是夏天每天戴在脖子上的那枚看著色澤灰黃毫不起眼的玉璜,竟然就是後漢時期的古物,不止年代久遠到一聽就知道很「刑」,而且本身的來歷就極不正當——甚至可以說,它就是後來那一連串事件的開端的最有力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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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鑫海市靠近舊採石場的某個地方準備新建一個直通附近一處港口的倉儲中心,工人們無意間挖出了一個後漢時期的本地割據政權貴族的古墓。
照理說這樣級別的墓地是必須立刻報警並保護起來,請考古學的專業人士進行處理的。
然而建設那個倉儲中心的開發商,以及當時負責專管開發的官員都與夏家父子是「老友」,或許是目無王法膽大包天,又或者是當真是錢財迷人眼,他們竟然瞞下了這個發現。
工地負責人悄悄通知了夏日和夏天兩兄弟的父親,讓他帶人來連夜搬空了墓室,又連挖帶砸,一天之內就將一座保存得極其完整,考古價值非凡的古墓毀了一乾二淨。
夏家從古墓里起出了許多寶貝,有些甚至還是獨一份的孤品。
只是盜墓賊究竟是盜墓賊,只會簡單粗暴地偷,卻根本沒有保護的意識。
再加上華南地區氣候潮濕土壤疏鬆,金屬、木材、陶瓷、織物、丹藥五穀香料等珍貴文物,甚至墓主屍骨在墓里往往會碎成渣渣,非得在專業人士手裡細心清理精心修復才能煥發昔日風采。
盜墓賊即便知道滿地不成型的器物殘片或許價值連城,卻根本不可能有能力,也壓根兒沒有時間給逐一篩查清理出來,拿不走的就直接一鏟子挖爛埋了,當真是一點都不帶心疼的。
而夏天戴著的那枚玉璜,就是從那處被毀的後漢古墓里偷出的最貴重的文物之一。
本來不管是涉事的開發商還是替他們撐腰的官員都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甚至還美滋滋地等著過段時間能收到夏家的「孝敬」。
沒想紙包不住火,他們自以為做得很隱秘的毀墓行為,不知怎麼的被當時已經退休的鑫海大學的考古學教授莊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