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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1.face off-06

2024-09-14 11:47:23 作者: 呂吉吉

  第007章 1.face off-06

  傍晚七點,柳弈、戚山雨和林郁清來到鑫海市第二人民醫院。

  三人一路開車過來,發現附近停了好幾輛媒體車,看樣子應該都是衝著採訪鍾允兒遇襲的事件來的。

  

  好在市二的探視制度比較嚴格,ICU更是嚴格中的嚴格,沒探視證或是工作證,連所在樓層都摸不進去,就更別說接觸到患者了。

  柳弈等人來到ICU所在的八樓,便看到玻璃門外的家屬休息區里坐著一個人——正是鍾允兒的丈夫湯俊明。

  湯俊明聽到三人的腳步聲,下意識擡起頭來,面容憔悴,鬍子拉碴,頭髮亂得像鳥窩一樣,與掛在律所櫥窗里的形象照判若兩人,一點兒精英氣質都不剩了。

  「戚警官……」

  湯俊明站起身,一開口,聲音帶了顯而易見的顫音,雙手無意識地抓住襯衣下擺,把本已皺成梅乾菜的衣擺抓得更皺了。

  戚山雨快步走到湯文耀面前,「鍾小姐情況如何?」

  「我……不知道。」

  湯俊明茫然搖頭,「醫生說手術是做完了,但還不算脫離危險……她睡了一天了,一直都不醒……」

  說著,他的眼眶明顯泛出了一圈紅潮,擡起頭,目光落在戚山雨臉上,又轉向柳弈和林郁清,仿佛迷路的食草動物,無助又倉皇,「我……如果允兒再也醒不過來……」

  林郁清看得不忍心了,「湯先生,你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守在這裡嗎?不回去休息嗎?」

  ICU里都是重症病人,為防院內感染和影響醫療秩序,原則上是不許家屬探視的。

  按照規定,家屬每天只能在探視時間輪流穿著一次性手術衣進入與ICU一牆之隔的走廊,隔著玻璃窗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病人而已。

  事實上,湯俊明大可以回家等著,如果鍾允兒情況有變,接到通知再趕來就是了。

  但他偏偏一直守在這裡,戚山雨和林郁清每次來醫院,都能看到他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上,好像只要呆在這裡就能快一步知道妻子的消息似的。

  「我今早回家洗漱過了。」

  聽到林郁清的問題,湯文耀勉強笑了笑:「等會兒我師姐她們會過來替我守著,不用擔心。」

  林郁清看湯俊明的模樣實在可憐,很難不心軟,「你也要注意休息,不然身體會先撐不住的。」

  湯俊明疲憊地點了點頭。

  「你們倆才結婚沒多久吧?」

  林郁清記得很清楚,湯、鍾兩人去年十月底才登記結婚,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將將半年而已。

  「是啊……」

  談起身受重傷的妻子,湯俊明的神色明顯柔軟了一些,「很多人都以為我和允兒是閃婚,其實我們認識好幾年了,從她上大學開始就一直在談了……」

  湯俊明垂下眼:「本來我和允兒說好了暑假去摩洛哥旅行的,我想補給她一個蜜月……可現在……」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帶上了哽咽,雙手使勁地揉著已經皺巴巴的衣擺,「如果允兒真的……我以後要怎麼辦啊?」

  林郁清其實不太會應付這種安慰被害人家屬的情況,一時間有些麻爪了。

  他下意識擡頭去看柳弈,想要求助他家萬能的柳哥。

  柳弈笑了笑,拍了拍林郁清的肩膀,「你陪湯先生聊一會兒,我去辦公室找醫生問問鍾小姐的情況。」

  說完便無情地撇下了林郁清,和戚山雨一起拐去走廊另一側的醫生辦公室。

  ###

  這個時間點兒,各個病區應該都只剩值班醫生了。

  不過ICU的醫生本來就不多,值班制度更是兇殘的AB班,此時在班的醫生就是鍾允兒的管床醫生,需要提供的資料都是提早準備好的,就等著柳弈來了。

  「兩位,請坐。」

  看過柳弈和戚山雨的證件後,鍾允兒的管床醫生客氣地招呼兩人坐到辦公桌前,將一大疊蓋好章的複印件遞給柳弈,「鍾允兒的病歷資料應該都在這裡了。」

  柳弈翻開資料,只看了第一眼就吃了一驚:「原來鍾允兒是內臟完全轉位!」

  「沒錯。」

  醫生點了點頭,「我們也很意外。」

  柳弈懂了。

  內臟轉位是一種先天性解剖異常,可分為完全內臟轉位和部分內臟轉位兩種情況。

  顧名思義,完全內臟轉位就是全部臟器都與正常方向相反,又被稱為「鏡面人」或「鏡子人」。

  部分內臟轉位往往合併複雜的畸形,有些畸形還是會致命的。反而是完全內臟轉位的人臟器功能一般正常,在生理方面與正常人幾乎毫無區別。

  難怪鍾允兒被人一刀正中左胸,卻竟然沒有身亡,因為那一刀只是刺穿了她的左肺葉,卻沒有傷到她的心臟。

  同時這也解釋了為什麼120的出診醫生,連帶江曉原等兩名法醫在檢查她的「屍體」時,都沒能聽到她的呼吸音和心音了。

  當時他們按照常規習慣把聽診器放在了左鎖骨中線第五肋間處,那本應是心尖搏動的最強點,卻因為鍾允兒的心臟跟正常人位置完全相反,加上刀傷所致的血氣胸以及心搏細弱而什麼都沒聽到,結果誤以為人已經沒了。

  「不過也幸好她是個完全內臟轉位。」

  管床醫生感嘆道:「不然她這次肯定沒命了。」

  他頓了頓,神色又嚴峻起來,「不過,警察同志,我跟你們交個底吧,鍾允兒夠嗆能恢復意識。」

  柳弈停下翻看資料的動作,正色問:「情況很嚴重嗎?」

  「嗯,失血量太大,腦缺氧太久了。」

  管床醫生遺憾地搖了搖頭,「最壞的結果,可能就是一輩子的植物人了。」

  柳弈和戚山雨聞言,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擔憂。

  鍾允兒的傷勢太重,即便僥倖保住性命,也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樣的結果,對鍾允兒本人而言,根本比死好不到哪兒去,而他們也不可能從被害者口中問出當日襲擊她的人的具體信息了。

  柳弈想了想,問:「鍾允兒可能變成植物人的事,醫生,您跟她家屬說過了嗎?」

  「當然得說啊!這事兒怎麼能瞞著家屬呢!」

  醫生回答得很乾脆:

  「她老公當時就捂著臉哭了,哭得我們整條走廊都聽得見呢!剛才護士還說啊,他在外面守了一整天了!才結婚沒多久啊,太慘了!」

  ###

  晚上九點,戚山雨開車先把柳弈送回法研所,他和搭檔林郁清則準備返回市局。

  「好好的小兩口子變成這樣……可惜了。」

  車上,林郁清感嘆道:「鍾允兒這也太無妄之災了,二十多年前的逃犯,怎麼就報復到她身上了!」

  柳弈回頭看了看后座的林郁清,沒說話。

  但他臉上的表情剛好被紅燈轉綠的戚山雨捕捉到了。

  戚山雨何等了解柳弈,一看便知道他定然對此案有些想法,於是開口問道:「柳哥,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案子有什麼問題?」

  「嗯,確實有個小問題,我一直想不通。」

  柳弈倒也不瞞他們,「我總覺得,那個疑犯瞿從光……總給我一種互相矛盾的感覺。」

  「哦?」

  林郁清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扒住前座的靠背伸出腦袋,「怎麼說呢?」

  「從兇案現場情況來看,犯人足夠謹慎也足夠心狠手辣,幾乎沒在犯罪現場留下痕跡,監控錄像也沒能分析出他的長相。」

  柳弈說道:

  「可是,他卻偏偏在踩點的時候,讓家政阿姨看到了他胳膊上的舊傷疤。」

  「啊!」

  林郁清本來就是個聰明的,一聽就明白了,「你是說,他是故意把傷疤露出來給人看到的?」

  確實,這才剛進五月,就算是位於華國南部沿海的鑫海市,早晚也還是得套件薄外套的氣溫,再往前一周,氣溫還要更低兩三度。

  但家政阿姨卻說,嫌犯把袖子挽到肘部,才讓她看到了最明顯的特徵。

  如果說這不是瞿從光一時大意,那麼就是他想讓湯文耀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假設瞿從光是故意的,那麼他的行動可以理解為是一種恐嚇囉?」

  林郁清皺起眉,「他是有自信,我們一定找不到他嗎?」

  雖然不多,但還是有一定比例的兇徒在行兇前會以各種方式發出「犯罪預告」的——比如打電話、寫信給受害者,或者在電台、電視或是網絡上發表宣言等等。

  小林警官覺得,瞿從光故意露出手臂上的疤痕,就是想讓湯家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並以此擴大「復仇」的快感。

  柳弈回頭,對林郁清笑了笑,「但如果瞿從光的目的不是恐嚇呢?」

  林郁清愣了,「柳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戚山雨也在汽車發動前一秒,快速看了柳弈一眼。

  「目前線索太少了,我也沒有頭緒。」

  柳弈倒是一點沒有要充胖子的意思,回答得很坦然:「我只是覺得不能忽略這個疑點罷了。」

  他想了想,「總之,先查查瞿從光吧!」

  「英雄所見略同!」

  林郁清一聽,笑了:

  「我們今天跟瞿從光唯一的妹妹聯繫上了,她明天就會趕到鑫海市,接受我們的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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