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終結日6

  第102章 終結日6

  畫面上是命運女神緊閉的雙眼, 鏡頭不斷推進放大，透過命運女神的臉龐，鏡頭給到了漆黑昏暗的費羅格。此時的費羅格看起來靜悄悄的, 挨家挨戶門窗緊閉，但如果仔細看去, 便可發現，那窗戶上趴著一個個人影，無論是男女老少, 目光都停留在窗下稀稀拉拉的人影身上。

  街道上每隔五六十米便有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使徒，嘴裡不知道念叨著什麼東西, 但當他們走過便可發現身後留有一串散發著黑色光芒的紋路。

  一個個被兜帽遮住大半張臉的使徒穿梭在畫面中, 重重疊疊, 每個人都是步履匆匆面色嚴肅, 黑袍翻滾。在月光的照射下, 影子被無限的拉長又交疊在一起，頗有壓迫之感。

  

  隨後畫面一轉, 隨著一雙高跟鞋踩踏的步伐, 地面上泛著熟悉的黑色光芒。很快，那雙高跟鞋停了下來，同時前方又出現了另一雙鞋。包臀的短裙, 隨著身體擺動而漂浮的粉藍色漸變長發, 那行走的使徒正是羅伊娜，而對面來人讀者們也不陌生, 正是片鳥。

  羅伊娜和片鳥的關係看起來並沒有多融洽，至少他們兩個連表面的寒暄都沒有, 只是無聲的給對方點了個頭，表明了自己的任務完成。

  羅伊娜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是雙唇剛啟，面前的片鳥就好似一刻也不想停留一般大步流星的離開，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走的過於匆忙，肩膀同羅伊娜輕擦，兩人皆是踉蹌半步。

  穩住身子，羅伊娜微微側臉回頭，看向片鳥離去的背影，揚了下下巴，眼神中不屑又帶了幾分憐憫。

  「呵....這副苦情樣子，又是裝給誰看....」

  話落，羅伊娜便轉過身子，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離開了。鏡頭沒有給兩人過多的戲份，而是貼著地面，像是什麼爬行類動物的視角迅速奔躥，在各路拐角，樓房的間隔轉彎，一路追隨著地面上的黑光紋路，最後順著牆壁迅速上移。

  隨著鏡頭緩緩籠罩在費羅格上方，畫面上展現出了屬於暗夜國度完完整整的全貌。

  「以黑夜之名....」

  隨著一聲令下，每名使徒都將雙手置於胸前，比出一個相當複雜的手勢，高聲應和。

  「萬界四維！」

  瞬間，以廣場為中心迅速騰盛起猛烈的的強光，地面上的紋路劈里啪啦的作響好似壁爐中的柴火，就像是要將地面掀起一樣，猛然豎起竄天的火牆，以勢如破竹不可阻擋的姿態迅速蔓延，最終首尾相接，將整個費羅格包圍期間，形成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火光中，女人蒼白的下巴都顯示出幾分紅潤，瀑布般的長髮落於身後，腳下是魔法陣的中心，周身被火牆圍的密不透風。

  良久，發出一聲不止是釋然還是緊繃的嘆息。

  「敬黑夜.....」

  【woc，太尼瑪帥了啊！！！有沒有人懂我一下握草，我中二之魂熊熊燃燒！！】

  【樓上我懂你！！我靠，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幻想自己是某種神秘組織的一員，這要是放我小時候，我高低披個床單在床上喊：「萬界思維！」】

  【媽的，火焰一下竄出的時候我嗷一嗓子喊出來，給我室友嚇一跳，太尼瑪帥了，這才是真正的永夜國！這他媽才叫，優雅！！】

  【優雅！太優雅了！】

  鏡頭來到了女人的正面，卻依舊沒有露出正臉，但此刻究竟是不是正臉已經無所謂了，經過了那麼多的鋪墊，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同蘭斯一起走的神秘女人就是千年前諸神黃昏中本應隕落，卻被蘭斯帶到未來的司夜女神阿芙羅。

  畫面不斷靠近阿芙羅凝視著火光的雙眼，雙眼中卻是命運女神緊閉的面孔，而穿過命運女神的面孔，是那雙猩紅的眸子，和屏幕上被放大加粗，橫跨版面的對話框。

  「命運，與我無關。」

  擁有猩紅雙眼的魔術師手指輕點下顎，看起來毫不在意極有可能的神明的怒火，悠閒自得的說著相當可怕的話。

  「如果你的誕生是命運使然，那麼祂的作為，算不算違抗命運的到來呢。」

  話音落下，無人響應，沒有任何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魔術師也沒有糾結於這句話，他轉過身子朝向遠方的費羅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身後的貝恩卻忽然發話。

  「那我可以知道，魔術師大人的信仰命途，是什麼嗎？」

  這是一個相當有趣的問題，至少魔術師的反應是這樣。他肆無忌憚的開懷大笑，甚至於眼角流下兩滴淚，可惜誇張的捧腹動作也沒有得到其他人附和的笑聲。不過魔術師並不需要附和，魔術師想做任何事情都隨他心情。

  笑夠了，魔術師單手抹去淚痕，勾起唇角。

  「很有趣的問題，我想你或許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一點。」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個問題很有趣？我怎麼沒看懂】

  【很簡單，這其實相當於擺明了問魔術師你是誰。你想啊，理論上魔術師明面上的身份是司夜女神阿芙羅使徒，那他就應該信仰黑夜。但是魔術師自始至終都沒有對黑夜，或者是司夜女神展現出作為一名使徒應有的尊敬。或者說他對任何一名使徒都沒有展現出尊敬，他就像是一家幼兒園的園長，看著自己手下的小朋友到處胡鬧。根據他的年齡，還有他們的人際關係推斷，魔術師的身份不簡單是板上釘釘得了，其實貝恩就相當於在問魔術師，你信什麼，你是誰的手下，還是你乾脆自立門派的。】

  【哦莫，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是他這個問題問的太蠢了...嗚嗚嗚原來是我太蠢了嗎！】

  沒錯，讀者的解答正是貝恩的目的所在，他知道魔術師對他沒有什麼惡意，相反是他們團隊鐵打的粗大腿。正因如此，他更需要摸清，魔術師的上限究竟在何處，不然他也好及時跑路到蘭斯1那裡。

  『說吧。。。你究竟是誰...』

  而魔術師的眼睛含著笑意看向貝恩，半晌，他嗤笑一聲。

  「我嗎....你如果說我信仰黑夜，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噢，我挺喜歡行走於黑夜，當然，我也很喜歡沐浴陽光就是了。」

  這樣一個感覺像是什麼都說了又像是什麼都沒說的回答顯然沒能給卡爾他們什麼啟發，貝恩冥冥之中似乎抓到了什麼，卻又一閃而過，沒能留下真正的答案。

  但顯然，魔術師已經給他們突破口了，知道魔術師的身份就是早晚的事情。

  【我要跳到大結局，我要看開戰！！開炮！！】

  【老婆...我的蘭斯老婆呢...嗚嗚嗚嗚嗚嗚】

  【蘭斯！！沒有你的日子裡我可怎麼活啊！！！老婆！！！】

  可惜，漫畫沒有理會讀者們的哀嚎，接下來過的幾組畫面中依然沒有蘭斯的身影，只是粗略過了一些之前漫畫中出現過的人物。

  比如在貝爾利特邊緣修建旅館的奧利弗大叔，地下胡仔頭酒吧中交易著情報的鼴鼠，賭場中坐鎮一方的夜鶯，他們都在冥冥中望向了天空。雖然沒有任何通知，但他們都發覺到，似乎要變天了。

  而隨著漫畫追隨著卡爾的腳步，畫面沉入了海中，像是套上了一層灰濛濛的濾鏡.這是漫畫中第二次在這個時間線上來到了坦桑鈉一。

  卡爾等人的身上都浮著一層淡淡的保護膜，用來隔絕他們與水。比起貝恩和魔術師，卡爾三人顯然是第一次來到坦桑鈉一，對一切都感到非常的新鮮。寂靜的海底，好似萬籟俱靜，距離他們沉下水已經過去了十分鐘，卻依然沒見到任何其他的活物。

  『難道...坦桑鈉一...真的被滅殺了嗎...』

  可隨著卡爾的心聲亮起，海底仿佛忽然間被點亮的電源一般，大量的氣泡從海底向上漂浮，整個海洋都在震動，好似這篇無邊無盡的大傢伙開始跳動起了他的心臟。

  緊跟著，越老越多的氣泡向上飛舞，氣泡像是鏡子一樣擠在一起，倒映出卡爾等人的臉，就好像當初的鏡子迷宮一樣。

  但很快，氣泡上多出了些斑斕的色彩，模模糊糊的像是光點一樣。當卡爾眯起眼睛仔細看去時，大量的氣泡被突如其來的動作趕的迅速消散——是成群結隊的魚兒！。

  大量的海洋生物不知道從何魚貫而出，細細密密的成著隊伍，擺動尾巴，穿梭於幾人之中。卡爾等人臉上皆是驚喜的神色。然而很快，魚群愈來愈多，不僅是魚群，他們還在其中隱約看見了人的臉龐，魚兒和魚兒擠在一起，快要將卡爾等人隔開1，也快要將屏幕堆滿，一時間皆是花花綠綠的色彩，沒有了剛進坦桑鈉一的沉悶。

  卡爾奮力的揮舞著雙手，可海水的阻力比他想像的還要強大太多，無形之中似乎有什麼在控制著他的行動。不過就當他揮動雙臂時，擠壓在他身邊的魚群又忽然間散開了，就像是他們來的時候那樣突然。

  出現在畫面中的是難以想像的建築，高大，宏偉，卻又殘敗，落寞，這些對立的詞落在這些建築上完全不突兀。卡爾不明白他為什麼一轉眼，身邊的同伴都消失不見，而自己又來到了一座海底王國。

  [大人，請隨我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卡爾連忙回頭，發現正是剛剛在與魚群中隱約捕捉到的人臉。來者有著秀美的臉龐，飄逸的長髮，以及一條水藍色的魚尾。

  人魚微微附身，游到卡爾身前，作出向前的舉動。

  [請]

  直到這時候，卡爾才發現，人魚一直都沒有張嘴，這聲音是直接傳送到了他的腦子裡的。

  [這就是.....人魚嗎....]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心臟部分，隱隱發著金光，撲通....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