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貝爾利特40

  第48章 貝爾利特40

  其實楚城一開始對金帽子的殺心並沒有這麼重, 他甚至想過，如果金帽子能真的踏實的為他做事，那麼留金帽子一命, 讓他活到大結局不是不可能，畢竟金帽子和他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類人, 非常懂得如何揣摩楚城的心思，和聰明人說話讓楚城感到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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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問題就在於金帽子太1聰明了，已經超出了楚城給他的上線, 尤其是在他擁有楚城所不知道的大量信息差下。不說別的，單單是這幾次他給楚城挖下的坑, 一個比一個深, 一個比一個埋著更多的雷。

  楚城知道這是金帽子試探他能力的方式, 這也是讓他們合作更加穩定的方式, 但是這更證明了, 金帽子是一個實打實的炸彈。單論城府，楚城雖然心思縝密與布局能力絕對與金帽子不相上下, 但是金帽子活了上千年也不是白活的, 楚城很容易就被他帶到溝里了。

  與其說像是漫畫中那樣，是他反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把卡爾他們刷的團團轉，他到現在走的許多步里, 金帽子又何嘗不是沒少參與。所以, 金帽子必須得除掉，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不過這次漫畫更新也給了楚城相當大的信息點。先不說漫畫斷章取義式的截取方式, 單單是說它直白的透露出的信息都足以令人乍舌。他確實沒想到，貝爾利特這個表面鶯歌燕舞背地裡骯髒的流水的國度, 居然也在某個目標上上下一齊心。

  皇室想連同高層推翻掉天空之神，為此要創造出一支能夠弒神的團隊, 而天空之神想要推翻一直籠罩在祂頭上的命運女神，為此，他要造神。

  卡爾是神這件事楚城心底暫時抱有存疑狀態。說白了，他不是本世界的人，帶入一下讀者視角就很好理解了。主角暴露這種身份太早了，連反派還沒對上過幾次，甚至還沒有失敗就直接爆種，哪有少年漫是這樣演的。

  對於這個天空之神彭斯，楚城和讀者們心態是一樣的，存疑，甚至大概率不相信。漫畫已經證明了莉莉絲就是當時他們在阿爾塔科救治的小女孩兒，那就證明了天空之神其實是有辦法確認卡爾的位置的，並且祂還派出了人去找卡爾，甚至是幫助卡爾離開了阿爾塔科。

  退一萬步說，就算卡爾真的是神，那天空之神所說的喚醒神，楚城可不相信是一個簡單的儀式。這其中必定有隱情，但卡爾，命運女神，天空之神有一個消失的鎖點，楚城沒找到，導致這條環狀他沒能連接上。

  楚城揉了揉額頭，暫且把卡爾和天空之神的事情放到了一邊。他現在最重要的兩個任務，一個是用蘭斯的皮在貝爾利特內掀起一陣商業危機，一個是調查出金帽子藏得最深的秘密。

  前者，楚城在集會上已經吩咐了下去，無論如何，有斯科特和奧利弗坐鎮的他，那群老滑頭就算再不想聽他指揮，也不得不象徵性的做一下，而他需要的正是這個象徵性。

  果不其然，沒有幾天，報紙上就開始刊登了費羅格火山爆發引發嚴重的生態問題，蜥蜴人等有毒種族開始大量散發毒素，引發了嚴重的邊患危機，大量一線人員肺部與身體產生病變。

  如果單單是這樣，那顯然不夠真實，但這樣的新聞能吸引到更多的記者的目光，他們越過費羅格危險區的封鎖線，拍下了大量因為毒素而病變的病人，並刊登到報紙上，一時間貝爾利特上上下下人心惶惶，都擔心這致命的毒素會不會半夜飄到自家門口。

  甚至有市民遊行抗議，要求在貝爾利特與費羅格之間鑄造起魔法防禦，驅逐所有的有毒種族，連帶著種族問題也被搬上了公眾前。

  等到事情已經略有發酵，楚城便派人將香蒲可治療毒素的消息放出去。兩天過後，再安排一批自稱魔藥學專家的人在報紙上大肆反對香蒲的治療功效。一來二去，報紙上關於毒素的討論變少了，更多的是關於香蒲是否真的能治病的辯論。

  但僅僅有魔藥師下場怎麼夠呢？楚城同時安排了所謂歷史學者，藝術家等多個領域的「專家」下場。歷史學家從歷史角度，扔出香蒲曾在過去確實有過治病救人的例子，藝術家通過分享香蒲曾作為王室的觀賞品，以此證明其真實性。

  很快，不到一個星期，原本關於毒素的討論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全國上下討論異常激烈的香蒲的重要性。此刻時機便已成熟，楚城放出了香蒲被神秘商人大量收購的消息，並且重新引回毒素的消息。

  到了這個時候，輿論終於達到了爆發的頂峰，哪怕高層反應過來，開始管控有關毒素，香蒲等的言論，卻已經為時已晚。官方的下場讓民眾愈發肯定，這是官方試圖捂住民眾的嘴巴。其實想讓人相信一件事情很簡單，不要告訴他，而是讓他自己去猜。

  當他腦子裡有一個答案，那麼無論是什麼樣的辯解，都會被他打上各種各樣的反駁，他認為的真相才是真相。

  這樣一來二去，民眾們購買香蒲的恐慌心理被無限的放大，這時，被楚城安排的幾個售貨渠道開始以高價販賣香蒲，就這樣，一根小小的，甚至稱不上雜草的香蒲居然在短短的幾天內依靠楚城操控人心的能力以及炒作的能力，哄擡出了天價。、

  而香蒲的量不多，在楚城的管控下，買到香蒲的民眾數量也並不算多。此刻，楚城先前安排的，那群集會中其他人低價收購的貨便派上了用場。

  「小道消息」傳來，還有幾種植物也同樣具有和香蒲一樣的功效，只是需要的量更大。自然而然，這批同樣和雜草無差別的植物也在短短几天內以驚人的高價被搶購一空。

  到了此刻，香蒲還有其他的植物是否真的有藥效已經不重要了。人們手中是否有，是否有的比別人多才是最重要的。盲目的從眾心理與攀比心共同推波助瀾了這次騙局。

  而這一場風波的尾聲時，楚城接連收到好幾封集會中其他商戶的信件，無一不是在恭維楚城。別的不說，這一次商業騙局，幾乎可以說是0成本，卻白白賺了幾千萬，完全是暴利。

  這些人發來的信件，楚城一個都不打算回復，因為他剛狠狠的坑了貝爾利特的百姓一筆錢，他還得用更加大張旗鼓的方式一一填補回去。

  但是送錢回去肯定不會以蘭斯的身份，這不是剛乾完活就打自己的臉嗎。要記得，他手底下除了反派蘭斯，可還是有神秘莫測偶爾出手的好人角色魔術師的。

  終於，在沉寂了許久也沒有接到任務，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據點待了好久的銀（森伊）終於接到了他親愛的大哥的來信。

  「送錢？並附贈留言....」

  銀看著收到的消息，小小的腦袋瓜里充滿了大大的疑問，但這並不妨礙他堅定的執行老大的任務。這一夜註定是不眠之夜，萬家燈火常亮，無數個傷心人伏案痛哭，在這一場資本家的狂歡中，所有人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只有無辜的百姓被搜颳走了靠勤奮而來的積蓄。

  但是楚城又不是真的為了賺這筆錢，所以他換上了魔術師的行頭，根據所有販賣出去的植物上標記的異能點，將大量的現金傳送到了千家萬戶中。

  這樣豪橫的舉動，也幸虧漫畫更新完的楚城手裡頭有大量的人氣值，否則還真經不起他這樣禍害。就這樣，一摞摞的現金和一封造型精美的信封被送往了每一個受害者的家中。

  【敬黑夜，為您獻上希望】

  要說這次漫畫帶給楚城的好事遠不止這一件，要說他最開心的，莫過於這一次的人氣評比他拿了第一，一下子將兩個debuff都消除掉，頭一回身上沒了debuff的楚城感到一身輕。

  眼下灰色區大半已收入囊中，會長的名頭他們是想給得給，不想給也得給，那麼就該動手研究研究金帽子的事情了。

  就系統發給楚城整理的消息來看，金帽子這段時間表面上並沒有做什麼事，乖巧的很，哪怕是之前聯繫獸人上門挑釁，都被他做的滴水不漏，很難抓到什麼蛛絲馬跡。

  想從這方面下手是有些困難了。楚城摸了摸下巴。其實他對金帽子最大的疑惑，便是他到底是哪個國家的原住民。曾經他問過金帽子一嘴，他是否是費羅格的人，但是當時的他拒絕了。

  雖然並不排除金帽子是隨口一說，騙了楚城，但是楚城覺得，金帽子大概率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影響他的信譽。可科波亞是直接排除掉的，白晝之神的國度，吸血鬼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生存的。

  亞科平感覺也不太可能，被上層國推出去了，金帽子可不會像是現在這麼輕鬆，無論怎麼推斷，楚城都覺得，金帽子是貝爾利特的原住民可能性更大，而且他明顯對貝爾利特有不一樣的情感。

  可是移民來到貝爾利特有頭有臉的吸血鬼家族楚城查了個遍，也沒找到一個符合金帽子身份的。如果不是大家族，那高層沒必要因為一個小散戶如此忌憚，更何況，金帽子能活超過千年，經歷過諸神黃昏，這可不是普通吸血鬼能做到的。

  一時間，楚城的思路陷入了僵局。

  他無意識的轉動著手中的鋼筆，在桌前的白紙上留下一連串的墨印，將紙張染泡的濕軟，戳出了一個洞。楚城提起鋼筆，抽出旁邊的紙巾擦了一下桌面，眼神無意中掃過了旁邊被他拿走的一份天空實驗室的報告，上面記錄著最早的假性實驗對象A001。

  電光火石之間，楚城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個算不上大膽，但一直限制了他想法的地方。那就是金帽子為什麼一定是吸血鬼呢？

  這個問題或許不該這樣問，準確來說，是為什麼金帽子就必須一直是吸血鬼，又為什麼一定是隨著家族遷移？楚城仍是沒能徹底摒棄掉現實生活的思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適應能力再強，也沒辦法把萬界大陸所有生物的習性短時間內印刻在腦子裡，隨用隨取。

  所以他忘了一個吸血鬼很經典的設定，初擁。現實生活的文藝作品中，強大的，純血的，高等的吸血鬼通常擁有初擁的能力，也就是將人類轉換為吸血鬼，而被轉化的吸血鬼通常會保持在轉化那一刻，不生不滅，維持著類似活死人的狀態。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金帽子曾經是人類，或者是什麼其他的種族，被吸血鬼初擁了呢？這個猜想一下子幫助楚城打開了思路。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金帽子說自己不是費羅格人了。因為假設金帽子曾經是一個人類，那他確實沒有必要是費羅格的原住民，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暗夜種族。

  順著這個推理，很多現有的線索也可以連成一條線。吸血鬼是為數不多，自帶種族轉換技能的生物，這和貝爾利特實驗室的基因轉換在某種程度上完全是不謀而合。

  或許再大膽一點猜測，金帽子或許是千年前，最初的基因實驗參與者。只不過當初的貝爾利特並沒有基因實驗的能力，只能嘗試吸血鬼轉化。

  既然如此，那或許意味著，金帽子知道貝爾利特要弒神，或是知道天空之神想要推翻命運女神，這無論哪一個，都確實值得他上談判桌。

  但僅僅有籌碼並不夠，金帽子有籌碼，可談判桌上卻並不一定能有他的位置。否則，只要將金帽子捏死，一切秘密都會隨之埋在土裡，也就沒有了暴露的可能。

  所以，金帽子不僅同貝爾利特有緊密的聯繫，他必然同其他國家的高層，甚至神祇之間有聯繫，讓他至少能夠有本事在死之前將貝爾利特的秘密傳達到命運女神的耳朵里。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貝爾利特高層是如何與金帽子達成這樣詭異的平衡關係的。所以，這一閉環上終究還是缺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金帽子的關係譜。

  但劇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楚城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些東西都會被他一一挖出來。想到這兒，楚城轉了轉手中的鋼筆，然後瞬間將其凍結，指尖微微用力，便將這隻昂貴的鋼筆碾碎了。

  灰色的眼睛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就好像要將冒犯他的人一個一個，像是捏碎這隻鋼筆一樣，統統消滅。

  而另一側，卡爾那面則過的有些艱苦了。上一次搞出的事情雖然因為楚城的幫助而沒有查到他們頭上，但也是任務失敗了，所以短時間內他們沒有接取高報酬任務的資格。

  而更加令人焦心的，是莉莉娜的消失。當他們再次踏入旅店的那一刻，利瑪無法掩飾他看見自己異能消失的震驚之情。塔塔莉娜立馬反應過來，推開卡爾就衝進了浴室，然後愣愣的看著空空蕩蕩的浴缸。

  接二連三的打擊哪怕是卡爾也有幾分吃不消。可這種事情他們沒法尋求任何人的幫助，莉莉娜的事情一旦傳出去，遭殃的可不止他們，那些仍被困在實驗室中的受害者說不定也會遭遇無妄之災。

  所以，他們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自己想辦法找到莉莉娜。但是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國度尋找一個連話都說不全的孩子又談何容易，更別說他們三個人現在不能說是身無分文吧，至少也是一貧如洗，連養活他們三個自己吃飯都成問題。

  原本好心照顧他們的奧利弗大叔說家中有事，短時間內也不在旅館，他們也不好一直在旅館內蹭吃蹭喝，便只能想辦法出去繼續找其他的工作。

  這一回，仍是塔塔莉娜給出了其他出路。

  「地下搏擊？！」

  面對兩張震驚的臉，塔塔莉娜淡定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她盤腿坐在床上，單手將剛清洗完有些濕漉漉的長髮捲起插了根筆，給兩個人分析起來。

  「地下搏擊裡面分很多種類，純肉搏的，魔法攻擊的，人和魔獸的，魔獸和魔獸的，什麼都有。你懂的，大人物們就喜歡看同類廝殺的場面，讓他們覺得自己高雅而高高在上。」

  頂著張娃娃臉的塔塔莉娜毫不留情的將大人物們稱呼為肥豬，並毫不在乎的展露出自己想要宰豬的欲望。

  「我真覺得，這是咱們賺錢最好的路子了。咱們沒有暫住證，沒辦法在貝爾利特打正常的工的，獵人公會那面我們又被警告了，只有走地下路子是最靠譜的。而且別的不說，卡爾，你可跟我力氣都差不多了，我那都是有異能加持的，說真的，你去打純肉博我估計都沒幾個能打的過你。我就更不用說了，戰鬥本能絕對夠用。咱們仨去打拳別說賺吃飯錢了，賺棟房子都不成問題」

  利瑪眼中還有幾分猶豫，倒不是他害怕，主要是他擔心看台上萬一有人認出來他是誰，那溫莎家族大公子跑到地下打黑拳，這事情傳出去實在是不太好聽。

  塔塔莉娜當然看得懂他在想什麼，大手一揮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心，那裡可以提供改變外形的道具的，你懂的，他們那兒很多人都不能隨便露臉的」

  卡爾疑惑的看著一臉軟萌但卻對地下室里侃侃而談的塔塔莉娜。

  「塔塔，你看起來好了解啊」

  塔塔莉娜扭過頭，掐了掐卡爾微鼓的臉頰肉，笑嘻嘻的吐出了殘忍的話。

  「因為倫納德家在貝爾利特的地下產業投資不少，我有相關學習課程的。」

  塔塔莉娜用一直看起來無所謂的眼睛對上了卡爾的藍色眸子，輕笑。

  「貴族們總是如此骯髒，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