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下午,譚明章和陳慶回到物理院。

  「這兩天玩的怎麼樣？」譚明章見到沈闊後調侃道。

  他昨天見徐秋星給沈闊用無人機拍照了——那台無人機是徐秋星特意申請的，大家問清前因後果後全都樂了，他們回想起沈闊再三申請來基地的畫面,可見對方非常惦記這次來基地的事情……沈闊年輕穩重，很少有這樣符合他年輕感的情緒了。

  「早上跟胡哥一起看了升國旗，院裡面的老師們也很友善……」沈闊已經從徐秋星那邊了解基地情況，他聊了兩句後說起了今天的升旗。

  龍古一直有龍古門升國旗的傳統。喪屍爆發前,龍古門前的升旗客流量大概有三萬左右,全國封控後，國家依舊保持升國旗的傳統,只是遊客由線下觀看轉到了線上觀看。

  這個傳統不僅這輩子,就連上輩子也一直保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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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世重啟後，他一直想去龍古門前看看。只是之前忙著喪屍前的準備,直到今天早上才有時間。

  今天凌晨，他跟小胡在物理院的安排下來到龍古門。

  現在龍古門已經重新開放,遊客們持身份證，疫苗記錄等身份信息可以進去。國家剛放開管控,他原以為沒什麼人,但下車後完全愣住了—凌晨三點，龍古門前人山人海,一眼望去至少三千人。

  「這麼多人？！」小胡也被面前場景嚇了一跳。

  「不知道……」這些人有京雲本地，也有操著外地口音的遊客，看樣子像是專門趕過來的。

  「現在拜什麼都不如拜國旗！我們小區有一家病毒爆發後，往門上和窗戶上貼了不少喪屍平安符,還燒符水喝了,完全不管用，上個月一家五口都感染了……」

  「我們群里有賣開光石的,一萬塊一個！那麼貴的石頭還不如免費疫苗管用。」

  「我家開超市的，特意坐了二十個小時的火車趕過來，希望全家別被感染……」

  ……

  兩人通過遊客交談拼湊出了事情經過——

  現在全球危機，龍古在這個節骨眼上研發出了S1疫苗，這無疑是居民心中的定海神針。在一些危難時期中，很多居民都需要一些信仰上的支撐。一些無神論者劃拉了一圈，發現與其信各路神仙，倒不如相信科學，相信國家的力量。

  龍古門這兩天的客流量增加，一方面是源於大家對S1疫苗的信任。另一方面……全國放開管控後，以後肯定會有很多人擠人的場面，大家這次是來感受一下升旗的力量，給自己打打氣。

  「以前沒看過升旗？」譚明章聽到沈闊起了個大早，有些好奇。

  「沒在龍古門前看過。」

  「感覺怎麼樣？」

  「非常壯觀！」

  沈闊和小胡到的早，兩人占了一個前排的位置。在士兵們入場的那一刻，現場氣氛瞬間安靜，大家看到士兵整齊劃一的來到廣場中央，然後奏國歌，升旗，敬禮。

  在這一過程中，現場的氣氛十分莊重。

  大家知道國旗在生物和物理學上無法對抗病毒，但這件事背後的底色，是居民們通過疫苗一掃兩個月前的壓抑，對未來重新充滿了期待。

  「下半年有機會了，我帶你看看閱兵現場。」譚明章聽完後大手一揮道。國慶閱兵需要嚴格的身份審核，但以沈闊這半年的貢獻，就算無法站在人前，也可以跟著士兵們一起去現場的。

  「好！」

  兩人閒聊後，沈闊問起正事：「誘導箱測試的怎麼樣了？

  」

  「物理院又改進了一下，之前誘導箱是『播放聲音-誘導』的模式誘導喪屍，新改版的會先通過磁力晶片監測附近有沒有喪屍，若是有喪屍，會自動播放音樂，測試的最遠距離為五百米。」譚明章嘴角上揚道。這雖是一個小小的改動，但大大方便的居民生活，居民們不用在不確定的情況下感受誘導音的騷擾。

  沈闊意外的看向陳慶等人，由衷的豎了個大拇指：「厲害！」

  在他看來，物理院的這項改進完全是在誘導箱基礎上的一次創新！

  「居民們會不會接受？」沈闊考慮起現實問題，要是推行誘導箱，很有可能讓居民和大量喪屍處在同一個環境。

  「政府打算先建一些試點，等確定有效果了再全國推行。」

  這個試點分流動試點和固定試點。

  流動試點：工作人員帶著誘導箱設備，在一些大街小巷裡進行巡邏檢測。

  固定試點：在大型商場/超市這些地方安裝誘導箱，這樣會提高這些地方的安全意識。

  「咱們打算什麼時候試點？」沈闊想了想問。

  「越快越好。」

  ……

  譚明章說完越快越好後，沈闊以為至少要一個星期，誰知第二天下午，龍古院發布消息：【1月31日，我國物理研究院成功改良出聲波型喪屍誘導箱。

  該誘導箱可通過聲波/磁力的方式誘導喪屍，為了居民的生命與安全，我國決定在京雲，臨安，甘平，淮河等七座城市建造試點誘捕站，誘捕站將於2月5號正式開通……感謝：喪屍誘導箱屬於我國合作專利，非自主專利。】

  ……

  「咱們市成試點城市了？」二月一號上午，春山省臨安市，劉娟意外的看向最新新聞。

  國家這次推出了七個試點城市，這些城市直轄市，省會，地級市，縣級市都有，他們就屬於一個地級城市。

  「這次試點可能全市開展，像是小區，超市門口，商場門口……這些密集地區都會安裝，先以流動試點為主。」徐志峰剛下夜班，此時一邊擦頭一邊道。

  「這得多少個誘導箱呀？」劉娟十分意外，她剛才看了下，誘導箱外觀跟老式的音響差不多，一台至少五十斤。

  「咱們市里是一萬台。」徐志峰是市消防隊的，剛看見了工作通知。

  「太速度了……」

  恍惚間，劉娟想到了三個月前的氛圍：突然封控，全城暫停，全民恐慌。當時國家只說發現了未知病毒，但沒有具體公告，當時的氣氛太恐怖，仿佛下一秒就要世界末日。

  她這段時間一直處在喪屍恐懼擔心中，就在她以為這個狀態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時，沒想到國家雷厲風行的公布了S1疫苗，喪屍誘導箱等一系列政策，仿佛他們看一步，國家已經走了十步……

  「要是真有喪屍了怎麼辦？」劉娟關心起現實問題——若誘導箱真的能吸引到喪屍，那麼誘導箱周圍一定是非常不安全的，她只要想到跟喪屍呆在同一個環境就渾身發毛。

  「不安就沒喪屍了？」徐志峰問。

  在他看來，喪屍就是隱藏在人群中的伏擊者。沒有誘導箱，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咬你一口，要是有箱子了，誘導箱在喪屍病變後期就能監測出來，這種狀態是大腦已經開始不受控，但還沒完全的喪屍化，一般在感染的8-10天，雖只提前了兩天，但大大減少被咬到的風險。

  「也對。」劉娟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

  第二天一早，劉娟準時到達超市，她們超市巔峰期七十五名員工，病毒剛開始的時候辭了一半，現在超市重新復工，重新招聘後有三十名員工，雖不如巔峰時期，但已經在慢慢復甦的。

  「把籠子的支架固定好，不要輕易散了……」劉娟到超市的時候，只見超市經理在門口指揮工人。這是兩名裝修工，他們正在安一菱形狀的巨大籠子。

  「這是什麼？」劉娟有些好奇。

  「喪屍誘捕籠。」超市經理用手支撐著腰道。

  他們是臨安連鎖超市，這次作為試點，他們店按照政府政策可以有一個誘導箱。大家商量後，決定把誘導箱安在超市門口，他們還在箱子選址附近做了陷阱，這樣真有喪屍，喪屍還沒進超市就能被陷阱逮住，也提高了他們超市的安全性。

  「會不會有危險？」劉娟看著籠子位置的陷阱問。

  國家對喪屍是否爆頭/傷害有明確規定：若喪屍襲擊人類，居民可以自由反擊。若沒有出現襲擊或者傷害他人行為，居民們需立即報警，不可惡性傷害他人。

  簡而言之，喪屍在沒有咬人，使他人生命受到危險前，是具有人權的。

  有一些居民感覺國家的政策太仁慈了，但在刷到國外的喪屍爆頭視頻後，大家又慶幸國家的仁慈。因此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喪屍，關到喪屍基地還有可能『復活』，但要被爆頭，就真的死了……

  「不會，這個只能困住喪屍，不會對身體有傷害的。」超市經理顯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自豪道。

  二月三號下午，誘捕籠安裝好了。這是一個長3米寬3米的『房子』，房子沒有屋頂，四面都是菱形的黑色鐵絲網，鐵絲網向上打開著，有東西進去後可以迅速扣下來。因裡面有專業的陷阱，籠子外面還掛了一個『喪屍誘捕籠，閒人禁止靠近的牌子』。

  「等誘導箱到了，直接安進去就行。」超市經理對這兩天的工作非常滿意。

  喪屍誘導箱是國家集中製造的，按照政策，預計明天晚上就能送到超市。

  「隔離口罩和防抓咬手套到了，大家遇到喪屍了不要硬上，要以物理控制為主！」

  「車站進出口這些地方檢查仔細些，不要讓喪屍進去。」

  「醫院分了兩台誘導箱，大家兩兩結組輪流巡邏。」

  「遇到喪屍後一定要通知保衛科，不要自己逞能，安全第一！」

  ……

  同一時間，京雲、羅海等地因距離較近，已經提前拿到了箱子。各商場醫院主要以流動巡邏為主。所謂流動巡邏，就是大家推個小推車，車子上放著電棍，誘導箱等東西來回遛彎。要是誘導箱有喪屍反應了，立即一級戒備，對講機通知他人……

  大家都是第一次面對這個場面，因此主要以發現喪屍，保證自身安危為主。

  ……

  就在這風風火火的準備中，二月五號，全國誘導箱試點測試正式開始。

  ………

  「大家好，我是海豚直播網的主播豆豆，歡迎大家來到海豚國際網絡直播間……」二月五號清晨，羅海市的大街上，趙豆豆一邊舉著手機，一邊用流利的國際語進行國際直播。

  趙豆豆今年二十七歲，兩個月前在海豚網上發布了一個名為『喪屍龍古』的視頻，誰知意外火了，點讚量破200W+，他的粉絲也從3000直接飆升到了30W+。

  就像龍古居民會好奇外國居民的生活一樣，外國居民也會好奇龍古的生活。『喪屍龍古』爆火後，他乘勝追擊，又相繼發布了『封控的生活』『一日三餐』等視頻，一躍成為海豚上漲力最強的新人主播之一，這個漲幅更是在S1疫苗研發後達到了頂峰。

  趙豆豆生活懶散，每天都是十二點以後起床，他這次早起的原因很簡單：隨著『喪屍龍古』系列爆火，他的視頻也受到了一些國際質疑，其中大多為『龍古不爆頭嗎』『無人搶劫？』『為什麼不搶超市』等言論，隨著質疑聲越來越多，漸漸變成了『龍古人蠢笨』『龍古政府的騙局』『龍古疫苗騙局』等無端揣測。

  趙豆豆：？？？

  他痛恨病毒，希望所有國家的是居民都好好的。但怎麼被人人身攻擊了？

  他在評論解釋，但越解釋，質疑的，嘲弄的人越多，很多人不認為龍古沒有爆頭喪屍，他們對『趙豆豆』這樣的蠢笨居民表示同情。

  趙豆豆：……怒了啊。

  在解釋多次無果後，趙豆豆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恰巧這時候，國家發布了誘導箱公告——

  國家發完公告後，又發布了誘導箱的測試視頻，這就像最有效的捕蛾器，一捕一個準，成功率100%！

  在看到誘導箱新聞後，他就期待正式測試的這一天：他多說無益，打算讓那些眼界淺的噴子們親自見識見識。至於會不會泄漏國家機密……現在京雲，羅海等地誘捕站門口已經蹲守了大量的大使館人員，這些人這段時間長留龍古，是最能感受到龍古狀態的，根本不用他泄密，國家誘捕測試開啟後，這裡的情況會第一時間傳到國外政府。

  因是大面積測試，龍古就算想藏著掖著也藏不住——而且觀政府這段時間動作，政府也從未想過藏著掖著，這是一個不斷崛起的大國底氣。

  總之，病毒很可惡！

  噴子們同樣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