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2章 要挾

2024-09-14 11:08:45 作者: 一晌貪歡

  第0232章 要挾

  雋言醒來時,視線模糊不清,眉心一片鈍痛無比,後腦勺更是疼的厲害,就像有一根繩子穿在太陽穴的兩端,來回用力拉扯。

  「阿楓……」但是失去意識前的一幕瞬間浮現在眼前,讓他掙扎著坐了起來。

  「阿言,你醒了?!」

  雋言扶著額頭靠在牆邊,手伸出去感覺到掌心沁涼,立刻意識到這應該是一堵牆。他使勁眨了眨眼睛,這才稍微看清楚周遭的情景,「二哥?」

  雋遠的情況並不比他好到哪裡去,他們所坐的車輛從背後被人撞翻,雖說只是側翻,他們也都繫著安全帶,但依然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尤其是聞人楓,在雋遠模模糊糊感覺有人將他們從車裡拽出來,又被扔到另一輛車上時,看到聞人楓額頭上滿是鮮血。但他很快就昏迷了過去,不知道後來路過了哪些地方,又是什麼人將他們帶到了這裡。

  「阿言,你是不是覺得頭很暈,很可能是腦震盪的後遺症。不要怕,過一會兒就會好的,我之前醒來時也是你這樣。」雋遠就坐在他不遠的地方,但因為被繩子捆綁住手臂,他四肢早就酸軟,動彈不得。

  「二哥,阿楓怎麼樣了?我記得車子翻了,阿楓他……他……」雋言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就覺得兩眼發黑,腦袋裡像被撕裂一般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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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綁架我們的人是老手,他們故意將我們分開了。他很可能被送到了另一個關押地點,但是短時間內他應該是安全的,你不要太擔心了。」話雖這麼說,但雋遠心底並不樂觀,畢竟聞人楓流了那麼多血,如果綁匪沒有找醫生給他包紮治療,可怎麼辦。

  雋言艱難地點了下頭,不敢多想,「那二哥,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嗎?綁架我們的人,有說過什麼沒有?」

  雋遠輕嘆一聲,「自從我們被扔到這間房,就沒出現過第三個人。最令人疑惑的是,君臨的人已經插手接我們出來了,還甩掉了薛大南的人,那後來動手的人又會是誰?」

  薛大南和他們沒有那麼大的仇怨,不至於就因為甘麗麗那點枕頭風就把他們往死里撞,一副根本不在意他們死活的樣子。

  雋言把頭靠在牆壁沉默了好一會兒,總算好過了點,「不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該怎麼自救。二哥你說,張君臨會不會派人來救我們?」

  雋遠苦笑著看向這間房唯一的出口——一扇防盜門,低聲道:「我也沒有把握。」

  雋言心道的確不能指望張君臨,必須先想法子報警才對,但這談何容易。這夥人綁架他們的事還不清楚有幾個人知道,他真後悔沒有當時就把薛大南的事告訴大哥。

  「我荷包里還有點巧克力糖,二哥你能拿出來麼。」雋言用盡力氣將自己往他那邊挪,雋遠也趕緊往這邊靠。

  「拿到了!」反手被綁著,要拿東西確實困難,雋遠背對著雋言聽他的指令,耗費了好長時間才掏出巧克力糖。

  「好,你先剝開餵給我,再給我一顆,我餵給你吃!」雋言目前只能想到這點,兩人必須保存好體力,才有力氣與綁匪周旋。

  吃過巧克力糖,他們渾身無力的情況終於改善了些,儘管只是輕微的改善,但也聊勝於無。

  「好了,我們閉目養神吧。對方既然要綁架我們,就一定會出現的。」雋言神志清醒,思路清晰,但心裡對聞人楓的擔憂卻並未減少,然而一味的焦慮是沒用的,他必須強迫自己鎮定。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防盜門被打開,走進來兩個人。

  雋言驚訝地抽起眉頭,心裡咯噔一下,居然是外國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莫非周煌生在境外也有勢力,而且坐牢之前就聯繫上了?否則他怎麼指揮這些人辦事的。

  其中一個,是個戴著墨鏡的東歐人,會說中文,「你們,別妄想著逃走!老闆請你們過來只是為了,談一樁生意。如果你們肯乖乖聽話,自然,最後能走。現在,我要給你們錄一段視頻,配合一點,否則我就讓你們嘗嘗拳頭的滋味!」

  雋言和雋遠勉強聽明白,心裡的疑慮卻更深了。

  視頻很簡單,只是讓他們對著鏡頭說了兩句話,不超過十秒。東歐人拿起手機就走,留下的那個是個大鬍子,掩蓋了一半的容貌,只露出一對滲人的綠眼睛,扔了兩包麵包和兩袋牛奶到他們腳下,就退出去鎖了門。

  有東西自然得吃,都是一次性包裝的東西,應該沒有下過藥。

  兩人互相幫忙吃了麵包,喝光牛奶,身上都弄髒了不少。雋言鬆了口氣說:「剛才那人說是要談生意,估摸著是要用我們向誰做要挾,才抓了我們的。就是不知道,要挾的對象是大哥,還是張君臨,亦或是路氏。」

  雋遠有種不太妙的預感,額頭上冷汗淋淋,「恐怕……是君臨。我記得曾經聽他提起過,張家有一支分支在國外發展的很大,做的生意卻不光彩,經營博彩業和高利貸。這一支血脈的當家人一直就想要奪得張家主家的利益,想要幾條旅遊航線,但是張君臨一直沒有答應。」

  「這麼說,是私人恩怨了。那還好,只要張君臨答應了他們,我們就能自由了。」雋言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並不認為事情會這麼簡單。但事關張君臨,他也只能這樣安慰雋遠,否則一旦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會愧疚死。

  「我該感謝他們看在君臨的面子,沒有虐待我們倆麼,呵。」雋遠自嘲地笑了笑。

  雋言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們這剛出狼窩又進虎窩,真的是流年不利。

  那一邊,雋家老宅。

  雋銘騰的從位置上彈起來,狠狠揪起他的領口,「你說阿言和阿遠都被人綁架了?!張君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君臨早就眉目欲裂,冷著臉道:「是漢克斯動的手!這次是我連累了阿遠和阿言,還有聞人楓!但是現在不是和我算帳的時候,我們要想辦法儘快救他們出來!」

  「漢克斯你什麼人,為什麼會綁架他們?你一個字一個字的給我說清楚了,如果漏掉一丁點我今天都要要了你的命!」雋銘轉身接過老管家手裡的搶,對準他的心口,「不、要、耍、花、招。」

  張君臨沒有想要躲避的意思,揚起脖子嘆息道:「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會逃避的!你先聽我說……」

  片刻後雋銘放下手槍,按住太陽穴,「竟然還有周家人從中作祟,你派的人真是沒有沒用,後面有人跟著竟然那麼晚才發現!」

  張君臨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被他指著鼻子痛罵也認了,「事出緊急,我便把自己身邊的幾個保鏢派了出去,哪裡知道會有漢克斯的人黃雀在後。看來自從我回國他就一直讓人盯著我,等到這次機會,也真是夠處心積慮的!不過他們只知道阿遠,對阿言和聞人楓的綁架應該是順帶的。」

  「可那麼你斷然不能表現出對阿遠太過在意,絕對要注意這點!」雋銘就知道張君臨回來絕不會有什麼好事,「你待在米國不是很好,回來幹嘛?!你看,一回來我弟就出事了!」

  張君臨的臉色一陣青白交錯,痛苦不堪。

  「算了,跟你置氣也無濟於事。我已經把手下的人都派出去了,先找到他們的大概位置再說。你確定阿遠帶著你曾經送給他的那支筆?」雋銘有些不信,雋遠對他保證過要重新開始生活,怎麼還可能隨身帶著張君臨送給他的禮物。

  「那隻簽字筆,是我第一次約會時我送給他的,他用的習慣了,應該不會丟。」其實他也沒有百分百的信心,但事到如今只能試試了。

  在電腦上打開點位追蹤軟體,張君臨驚喜道:「這是一間廢舊的倉庫,就在薛大南那家溫泉山莊不遠的一個山坳里!阿遠是一定戴在身上沒錯,這地方很隱蔽,平時不會有人會去。」

  「而且現在已經天亮了!」雋銘拿起外套,被愁眉不展的路雲拽住,「你要小心點。」

  雋銘拍拍他的手背,「放心,我肯定會安全地把阿遠他們帶回來。」轉頭他對老管家道:「幫我照顧好路雲。」

  「好,大少爺放心,家裡有我呢。」老管家看著他長大,此刻也是憂心的很。

  「現在我們就過去,快到的時候我來報警。」雋銘拽起張君臨往外走,「帶上你的筆記本,手下的人不要帶的太多,身手最好的就行!」

  雋銘自己也點了幾個人,都是僱傭兵退役的保鏢,跟著他許多年了,十分衷心可靠。

  張君臨在路上又接到了漢克斯的電話,對方答應見面,「你說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但是你必須保證他們毫髮無傷!還有,你綁架的一共是三個人,這三個人我都要看的到!」

  漢克斯卻不按照他說的做,反而笑道:「你的小情人不只有一個麼,什麼時候變成三個了?你說的話在我這裡可沒有多少誠信,我信不過你,不過為了讓你再定決心,我可以先讓你看看你那小情人和他的弟弟。」

  他說完就掛線,發送過來一小段視頻。

  「是阿言和阿遠!怎麼不見聞人楓……」雋銘略微放心,「應該是把人分開關押了,這個漢克斯還真是狡猾。」

  「他一向不擇手段,瑪德,阿遠的臉都腫了!」張君臨不怎麼擔心聞人楓的死活,眼睛只盯著阿遠。

  「人沒事就好,你有把握能穩住漢克斯嗎?」雋銘問。

  張君臨想了許久,搖頭道:「只有一半的把握,他那個人疑心很重。所以千萬不能讓他看到你,你的人也必須提前下車。」

  「行,這個我知道,我從外面找地方偷偷溜進去,你進去後自己小心,穩住他,時間越長越好。」雋銘心裡已經有了計劃,但是他能不能和張君臨存在默契,就很難說了。

  臨到倉庫的前一個路口,雋銘帶著自己的人下了車,並將他們的那輛路虎藏了起來。一行人,五個人,小心翼翼地向倉庫靠近。

  張君臨帶著律師走進倉庫大門,一下車就被人用槍頂住了後腰。

  「漢克斯,這就是你想要和我好好坐下談生意的態度?」張君臨勾起一抹冷笑,譏諷地凝視著他。

  漢克斯漫步從陰影里走出來,光潔的額頭,高高后梳的油頭,一身私人訂製的高端西服,無不顯露出他的品味和修養。

  他語調優雅地擡擡手,頂住張君臨的那把槍瞬時被撤了回去。

  「這還差不多,你把人放了,我這就簽署合同,你要三條航線不是麼,正好一條航線換一個人!」張君臨並沒有特意提及雋遠。

  漢克斯卻沒有立即答應,「三個月前我說的是三條航線沒有錯,但時間過了這麼久,就算是銀行利息也要漲的,現在三條可不夠了……」

  張君臨簡直要被他氣笑,「三條不夠,那你想要幾條?」

  漢克斯伸手比了個「五」。

  「五條?漢克斯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貪得無厭哪,五條國際旅遊航線,足夠你每天月收入上億。好,我可以答應你,但你必須立刻就放人!」

  「誰說是五條了,是十條。」漢克斯伸手翻了面,笑了:「你也太心急了。」

  張君臨一貫的冷靜和沉穩都消失殆盡,自然是因為擔心雋遠,卻也頃刻便讓漢克斯探到了自己的底。

  他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這不可能,十條航線,你怎麼不直接說把整個張家的生意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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