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7章 秘密

  第0227章 秘密

  「怎麼，我不能來嗎？」雋遠一直就看聞人楓不怎麼順眼，橫著眼睛瞅他。不過因為雋言喜歡，他也不好多加挑剔了。在他心裡，雋言自然是什麼都好的，相應的他就認為自家么弟值得最優秀的人來相配。

  聞人楓心裡有些憋屈，但又沒法發作，只好在雋言那裡找安慰。雋言在心底嘆氣，摸摸他的手背，輕聲道：「二哥好像是遇到什麼事了，心情非常糟糕，你就委屈一下，別生氣。」

  聞人楓無奈犯了個白眼，只有認命了。主動去廚房做飯，把空間讓給這兄弟倆。

  「算他識相。對了阿遠，我結婚的時候你和阿楓都來做伴郎，大哥就算了，我可不敢指使他做事。」雋遠笑眯眯地說道，還暢想起當日的場景，「青茹說喜歡紅玫瑰，我準備在會場裡鋪滿紅玫瑰，一定會非常漂亮。她穿婚紗的樣子你是沒看過，真的挺漂亮的，和我站在一起那就是金童玉女。還有，結婚儀式上要播放婚紗照的幻燈片，賓客到時候都會羨慕我娶了這麼好的老婆……」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直到嗓子都嘶啞才停了下來，「咳，我說的你都聽清楚了嗎？你可得幫我記著，我怕到時候自己太緊張忘了什麼，那可就不好了。」

  雋言卻目光憂慮地看著他，「……二哥，你當真想結這個婚嗎？」

  雋遠詫異地擡起眼，驀地笑了：「你這是問的什麼話？我當然想結了，日期都訂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決定好了，我和青茹也已經準備好了，我怎麼會不想結？」

  「可你雖然在笑，我卻覺得你心裡在哭……我一丁點也沒感覺到你心裡的喜悅。」雋言擰著眉頭，一針見血地戳穿了他的謊言。

  「不，我沒有，我很開心，我真的很高興能和青茹結婚，我……不是個兩面三刀的人，我沒有玩弄她的感情。我既然做出了承諾，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這個婚我結定了！」雋遠語無倫次地說著，實際上卻頭痛欲裂，心臟也鈍痛難當，仿佛在篤定什麼一般，咬牙說出了這番話。

  

  雋言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

  雋遠看到他的表情，以為他不相信，忙解釋道：「阿言你不明白，這個婚姻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真的是認真的！」

  「對，我知道它對你很重要的。但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覺得有些不認識了。」雋言嘆了口氣，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二哥，我認識的你雖然理性客觀，但是也灑脫自在的，不會被太多的世俗規則所束縛！但是現在的你呢，這些決定真的是你的真實意願嗎？你到底是為了履行責任才結婚，還是因為想和段青茹在一起才結婚的？」

  雋遠懵然的看著她，忽而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聞人楓聽到動靜跑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問：「阿言，怎麼回事？」

  「沒什麼，二哥有些問題沒想通，我在開導他。你飯菜做好了？」雋言問。

  「還有十分鐘就好了！那你們先聊，那什麼……二哥你如果今晚不想回老宅，就在我們這裡休息吧。」聞人楓看得出來雋遠現在的狀態，確實需要人照顧。

  雋遠足足沉默了好幾分鐘。

  雋言突然覺得自己一直都不了解自己的二哥，這是他的問題，因為小時候在孤兒院的經歷，他很難對人敞開心扉。雖然這些年和大哥、二哥的關係親密了很多，但從根本上說，他也並未真正試圖走近過他們的心裡。對於雋銘和雋遠也只是自以為做到了尊敬和親近。

  「二哥，先不談婚禮的事，我們來說說別的好嗎？我從來沒和你談過心，你是不是其實挺介意的。沒關係，那今天我們就交交心，先說說我自己，我這個人看起來溫柔好相處，其實就是一塊冰冷的石頭，要是沒有人來捂就不會發熱。但是二哥你一直不介意我的疏遠冷淡，對我真心實意的好，我再鐵石心腸也被你感動了……但是你是不是也真的對我敞開了心扉呢？二哥，你的心事很重，我看得出來。如果沒法對外人說，對著我難道也不能說麼。」

  雋言深知每個人都有說不出口的秘密，但如果雋遠的這個秘密埋藏下去只會傷害到自己，那他怎麼也要引誘他說出來。

  雋遠張張嘴，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你要實在不想說也沒關係，我知道要坦露心事是很困難的一件事。過去的我也是這樣的，很難說出心裡的想法，還瞞著你們打算一個人給明瀟哥報仇。要不是被大家察覺了，我還不知道會隱藏著這個秘密多久。不過你們對我的關心和愛讓我放開了心裡的那層障礙，我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所以還是選擇說了出來……」雋言這番話的確是真心話，他的心路歷程可能要比所有人都複雜。

  從一個慣常隱藏心事的人，到如今能夠主動和大家坦誠相處，雋言也經歷了許多糾結和掙扎。

  雋遠眼神閃爍著，心裡已經有了些動搖。

  很快聞人楓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招呼兩人過去吃飯。「甭管有什麼事，想吃了飯再說！就當我做的菜是你的煩心事，統統吃進肚子裡再排出體外，就什麼都好啦！」

  雋遠頗為無語地聽著，話糙理不糙，聞人楓人品和性格都很不錯，這個情他自然是要領的。

  「我做的糖醋排骨、干煸藕絲可是一絕，二哥你嘗嘗！如果喜歡吃，多來我們家，我只要有空就可以做！」聞人楓見他有些侷促，熱情地勸他多動筷子。

  雋遠略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好好，我會多吃點的。」

  雋言笑呵呵地看著他們磕磕絆絆地相處，卻沒有插手的意思。

  一頓飯吃的非常愉快，雋遠煩躁和死死壓抑的情緒也舒緩了很多。不得不說，雋言這裡真的是他最喜歡待的地方。

  聞人楓見他們還要話要說，識趣地收拾碗筷去了廚房，打算徹底來個大掃除。雋遠沉下心來仔細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好，這樣是很危險的，便拉著他進了書房，鎖上了門。

  雋言沒覺得意外，二哥要坦白秘密，那當然是不好意思讓聞人楓聽到的。

  「阿言，其實我早就準備要把這個秘密保留一輩子，因為它確實不是能夠公之於眾的。但我一直不說，是不想給你造成太大的困擾。」雋言一連嘆了好幾口氣，才鼓足了勇氣說出來：「當年你回到家裡不久，我就覺察到自己對你產生了不同尋常的感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每次見到你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更靠近你一點。大概因為你跟我所認識過的人都不一樣，是最特別的一個……敏感、溫柔卻又冷淡、理性，不管做什麼都會堅持到底，不像我，總是感情用事……」

  「二哥……」雋言無法形容心裡的震驚，他沒想到這個秘密竟是和自己有關的。而且還是這麼驚世駭俗，他完全可以想像，當初意識到自己這種不倫之情的雋遠，會是多麼的驚惶無措。

  雋遠從他眼裡看到了許多情緒，唯獨沒有看到厭惡和噁心，心裡的大石漸漸放下，「我知道有這種感情是不對的，是沒有結果的，因此刻意壓抑自己。也正是那個時候，張君臨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也許是趁虛而入，也許是我想要體會一次被人疼愛的感覺，猶豫徘徊了很久，結果還是答應了。」

  雋遠皺起眉頭，在心裡將張君臨痛罵了一頓。看來他對於雋遠的影響，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想。

  「他那個人看起來溫柔體貼，實則霸道專制，認定我是他的人，就覺得我所有的一切就該在他的掌控之中。這和張家的處事風格很像，看重你時哪怕傾其所都可以哄著你、捧著你，打算放棄你時將你扔下懸崖都不會不屑一顧。」雋遠喟嘆一聲，「實際上我早就料到了，我跟他的關係不會一直維持下去。只不過，這個時間比我想像的要早了點，又是他主動提出來的，所以難免有些承受不了。」

  雋言點點頭，表示能夠理解，「但二哥你跟我說句實話，拋開一切不談，你現在……還愛他嗎？」

  雋遠沉默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良久之後，他聽到自己艱難地從嗓子裡擠出這一句話：「……我不知道。」

  雋言便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得無聲嘆息，陪著他又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聞人楓早就好奇地站在門外，但是出於做人的原則，他沒有偷聽。

  「二哥他……還好嗎？」

  「還好，今晚二哥就住在我們這兒吧，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雋言道。

  聞人楓看著雋遠蕭索的背影也不敢進去打擾，乾脆去給雋言幫忙，換了新的被套和床單，還特意選擇了比較溫暖的顏色。

  到了半夜，沉思了一整晚的雋言忽然在床上坐起來，說道：「不行，我要會會那個張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