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5章 不同意義

  ◇ 第125章 不同意義

  梁徹言被突如而來的驚喜砸得愣在了原地，但等他回過神來時，林徽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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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幾乎是下意識想追上去，但殘存的理智讓他在房間門口硬生生地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冷靜下來之後，梁徹言其實能猜到一點。比如他救了林徽鳴，有可能會被襲擊者一起盯上。也有可能是覺得有人會通過自己的離開的行蹤，順藤摸瓜找到林徽鳴。

  總之……他能暫時留下來，陪在林徽鳴身邊，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梁徹言已然是心滿意足。

  他轉身回了房間，回撥了通訊給夏喻臻。

  「徹言哥，你剛才怎麼突然掛了通訊？」夏喻臻問道。

  「剛剛徽鳴找我。」梁徹言語氣里的雀躍意味都快掩飾不住，「我暫時就先不回去了，我的辭呈你不願意幫我交就算了，等我回來再說。」

  「可是……」夏喻臻還沒說完，通訊便被梁徹言乾脆利落地掛斷了。

  林徽鳴是從飯菜的香味中醒來的。

  他現在除了慣常跟進再明研究所的無精神力機甲研究進度，基本上也沒什麼事可以做，空餘時間比往常多了不少。

  他思來想去，便乾脆聯繫了定期為自己檢查身體的醫生，諮詢了恢復體能的注意事項，正式把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諮詢完之後，林徽鳴便去了別墅三樓的健身房，按醫生給出的標準，打算簡單訓練兩個小時。

  但約莫是太久沒有進行過運動訓練，他的身體也支撐不了太久，練了一個半小時就被迫結束，沖了把澡之後回到臥室，本想再看兩眼跟無精神力機甲研究有關的資料，結果不知不覺就靠坐在臥室的小沙發椅里睡了過去。

  他本就睡得不沉，運動完之後又飢腸轆轆，味蕾很快被飯菜的香味給喚醒。

  林徽鳴走下樓，正好看到梁徹言端著最後一道菜從廚房裡走出來。

  「本來剛剛還想上去叫你呢，徽鳴。」梁徹言看到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正好省得我跑一趟了，過來吃飯吧。」

  林徽鳴沉默片刻，還是找了個餐桌上離他最遠的地方，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梁徹言心下一松，忙不疊地坐到了他對面。

  「其實不用你做飯的。」他擡眼看向梁徹言，斟酌著自己的用詞，「流景已經在這邊找了廚師，從明天開始，一日三餐都會有智慧機器人直接送上門。有什麼想吃的，可以提前說一聲，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地親自下廚。」

  梁徹言聞言，臉上的神色很快便黯淡了下去：「好，我明白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做飯？」林徽鳴看向面前擺放整齊的菜餚。

  這幾樣菜式的擺盤……他再熟悉不過。

  「其實之前就會一些，但是工作太忙，一直沒給你做過一頓飯。」梁徹言輕嘆一聲，目光殷切地看著他，「這幾道菜都是學著你以前的做法做的。你快嘗嘗看，看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林徽鳴垂下眼，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

  對上樑徹言期待的眼神，他語氣淡淡道：「是挺像的，但是……還是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梁徹言追問道。

  「意義不一樣了。」林徽鳴放湳渢下筷子，語氣里不自覺帶上些許的悵然意味，「如果在三年前，我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很感動。但是現在，我只會把它當作一頓普通的晚餐。」

  梁徹言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隨後便露出個苦澀的笑容：「沒關係。你還願意吃我做的飯菜，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林徽鳴沒再接話，兩人沉默地吃完了這一頓晚餐。

  飯後，林徽鳴站起身，給自己和對方各倒了一杯茶。

  「這邊沒有咖啡，湊合著喝吧。」他嘆了口氣，「讓你暫時留下來，是江教授給我的建議。」

  梁徹言的臉色瞬間變得錯愕：「居然是江教授……」

  「對。」林徽鳴點了點頭，「他告訴我，你的omega腺體之所以一直無法治療，是因為它自己陷入了戒備的自衛狀態。」

  「我大概能猜到……是這個原因。」梁徹言扯了扯自己僵硬的嘴角，「omega腺體的狀態，很容易受到omega自身的情緒影響。」

  「但是，江教授上次給你做了詳細的檢查。結果顯示，你的omega腺體在你重新遇見我之後，就開始自發地解除這種戒備狀態了。」林徽鳴垂下眼，「他認為，我如果這段時間能和你長期處於一個空間之中，就能夠更快讓你的omega腺體，從戒備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後面治療也能更迅速，能夠省下更多的時間。」

  「省下更多的時間……」梁徹言輕聲喃喃道，「徽鳴，你是要急著擺脫……」

  林徽鳴心頭一跳。

  「不，抱歉，是我一時想岔，曲解你的意思了。」梁徹言很快便清醒過來，「再明研究所那邊還有很多工作要等著你去做，對你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珍貴，自然應該想辦法節省時間。」

  「你能明白……就好。」林徽鳴神色複雜，視線落在對方顫抖的背脊上。

  「說來，還是我麻煩了你，徽鳴。」梁徹言很快便整理好情緒，擡眼看向他，「好不容易現在有了空餘時間，還要幫助我一起解決我omega腺體的問題。」

  「只是在一個空間裡一起生活罷了，我們互不打擾，最多吃飯時見一面。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可以通過通訊軟體溝通。」林徽鳴沉吟片刻道。

  梁徹言臉上很快浮現出侷促的表情。

  「怎麼了？」林徽鳴問道，「我說的是有哪裡不對嗎？」

  「沒有不對。」梁徹言語氣有些躊躇，「就是……徽鳴，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你把我的通訊號刪除並拉黑了，我在軟體上聯繫不上你。」

  林徽鳴聞言也是一怔：「那就……重新加上吧。」

  梁徹言連忙報出了自己的通訊號數字。

  林徽鳴打開自己的虛擬光腦，發送了申請：「申請已經發過去了，你注意看一下。」

  「我馬上就通過！」梁徹言的聲調都不自覺變高了些，迅速應聲。

  「那就先這樣。」林徽鳴收回自己的虛擬光腦，站起身收拾餐具，「這邊我來收拾，你先回去。」

  「我來吧。」梁徹言回過神，也連忙上前幫忙。

  「明天流景會派人送新的家政機器人過來。」林徽鳴平靜地看向他，「今天你做了飯，我理應把餐具收拾到洗碗機里。」

  「都是小事，何必和我這麼計較。」梁徹言語氣帶著不甘，「徽鳴，你難道一定就要和我……算得這麼清楚嗎？」

  「是。」林徽鳴乾脆地承認了，「界限分明，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有好處。」

  梁徹言還想說什麼，林徽鳴已經把餐具都迅速地收拾完，放進了洗碗機里。

  洗碗機開始盡職盡責地工作。

  在機器運作的噪聲中，他轉過身，看向失神的梁徹言。

  「我不想再欠你什麼，梁徹言。」林徽鳴輕聲道，「我之所以答應幫你治療omega腺體，就是為了回報你前前後後幾次在關鍵時刻救下我的恩情。」

  「但是我對你犯下的錯，要用一輩子去彌補。」

  話音剛落，梁徹言便衝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腕，連聲音都在微微發著顫。

  「徽鳴，你不能剝奪我補償你的權利。」

  林徽鳴闔上眼，輕輕掙脫開他的桎梏。

  「你想怎麼做，是你的事。」他復又睜開眼，深邃的眸子裡的墨色幾乎快化不開，「現在我們之間除了標記……就沒有其他關係了。我對你，不會多加干涉。」

  說完，便上了樓，只給梁徹言留下了一個沉默的背影。

  林徽鳴本就因為梁徹言的一番話，心緒複雜，懷疑自己讓他留下的決定是否正確。

  結果睡前又臨時接到來自蔡正遷的一通通訊，說是再明研究所也受到了他前聯邦少將身份被爆的影響，暫時關閉了。

  「我和太子殿下討論過，再明這個時候也不適合再開著了。」蔡正遷幽幽地嘆出一口氣，「我會帶著所有數據和所有工作人員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你也別太擔心。」

  「我明白。」林徽鳴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但是蔡老教授，無精神力機甲的研究，勢必是要停一陣子了，對嗎？」

  「這是肯定的。」蔡正遷沉默片刻後，回答他。

  林徽鳴的心情瞬間跌落到谷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我們的研究計劃已經討論得非常完善了，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就會儘快恢復研究。」蔡正遷語帶寬慰，「左右不過耽誤些時間罷了。」

  「因為我的緣故，拖累了研究進度，我心裡過意不去。」林徽鳴語氣惆悵，「蔡老教授，替我跟研究所的各位說句抱歉。」

  「不用說抱歉。」蔡正遷有些感慨，「你是什麼樣的人，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我們都很信任你。」

  「謝謝您，也謝謝大家。」林徽鳴聞言，頗為觸動。

  「小林，你身為一位聯邦公民，能全力投入到無精神力機甲的研究中，幫帝國度過難關，足以證明你的人品。」蔡正遷語氣認真，「我相信，風波很快就會過去，你很快就會被證明清白。」

  林徽鳴剛想說什麼，房門就被人敲響。

  「是我，徽鳴。」梁徹言的聲音隔著門板，聽不太真切，「我剛剛在窗台上，拿到了一封信。」

  【作者有話說】

  周五會有一個七夕番外，小梁穿回小林還在軍校的時候。

  寫點意氣風發的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