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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成績單

2024-09-14 10:47:41 作者: DuaDua

  第96章 成績單

  連著一周,也不管路行舟在不在,肖凡每天都雷打不動地提著吃吃喝喝找上505。起初要單獨面對這個煩人精,白子逸還怪尷尬的。三五天過去,被這人殷勤狗腿拿他當大哥的樣子弄得無奈又好笑,漸漸也習慣到點家門就被敲響了。

  這天路行舟被叫去學院開組會討論他後邊三年的研究方向,肖凡不知幹嘛去了,來得晚了些。

  算是混熟了,點點下巴當打招呼,白子逸停下在剪輯的視頻,掀開肖凡捎過來的滷味盒就吃,邊吃邊說:「你有事不來也行,我感覺路行舟沒怎麼怪你了。」

  「屁吧,他都不搭理我。」

  白子逸叼著鴨翅就是嘲諷一呵,「你要不要我給你回憶一下你都幹了什……」

  「停!不用回憶!是我活該!你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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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逸嗤了嗤,瞥見肖凡居然穿著正裝,順嘴就損:「穿這么正式,幹嘛?準備去當保安?」

  「什麼保……」肖凡扯松領帶,擼起袖子拿鴨頭,「面試呢,這不春招麼?」

  「哦。面試保安?」

  這要是換做別人,肖凡早頂回去了。可白子逸?他不敢,他怕被扔出去,他只能認,誰叫是他欠的……

  沒過多久,路行舟回來了。已經過完好幾波刀子嘴人設癮的白子逸瞬間笑得春光燦爛。

  「你回來啦。」說話也軟聲軟氣的,「課題討論得怎麼樣啊?」

  受氣包似的默默啃鴨頭的肖凡很是好奇,白子逸這人……什麼屬性啊?

  往後幾天,肖凡算是找到了這個疑問的答案。

  比如挑片子看的時候——

  白子逸要看湯女神的片,肖凡忍不住吐槽:「仨老爺們看什麼文藝片啊……」

  路行舟輕飄飄:「不看就滾。」

  比如外出覓食的時候——

  「鴛鴦鍋謝謝。」白子逸說。

  「川渝火鍋當然要全辣……」

  肖凡辣都沒辣完,路行舟又是一聲輕飄飄:「不吃就滾。」

  再比如商量周末上哪遛達的時候——

  「我們要不要去後湖公園……」

  「公園有什麼好玩的?我知道有個室內娛樂館……」

  這迴路行舟不用「滾」肖凡就收了聲。

  「都行都行。」肖凡諂媚道,「公園也挺好的,曬太陽,補鈣。」

  結果路行舟根本不給情面,甚至反問:「你知不知道你亮得大亞灣不用發電了?」

  於是肖凡確認了,什麼屬性?絕對是能在耳旁吹妖風的妲己屬性!

  自認和被等著被炮烙的大臣差不多地位,肖凡哪兒敢多摻和小情侶周末手拉手的放風。令他沒料到的是,小假期過完,路行舟瞄到他刷二手網後,態度一下變得親和了。

  「怎麼要賣鞋?」路行舟大喇喇看起肖凡的手機,「你賭博了?」

  「沒。鞋那麼多也穿不來……」肖凡不是很想說。

  「為什麼缺錢?」

  還能為什麼,一等一投行的工作肖凡說不要就不要,還當面吐槽姜平平一頓,完了再指責凡媽喪良心一頓,然後蝴蝶效應一般凡爸也辭了讓他憋屈很久的工作……

  「都賴我頭上就……停我卡了,停卡就被分手了,就這樣。」

  世界就是個巨大的循環,肖凡也見識到人心苦逼了一把。

  路行舟沒任何表態。

  肖凡還想著這茬過去了,和買家討價還價之際,路行舟卻把一個信封遞到了他眼皮下。

  除夕後向陽塞在紅包里還的那一萬,路行舟一直就放抽屜里了。

  這麼多年,什麼意思不用多說。不像向陽還會不好意思,肖凡伸手便接,又問:「我們這……算不算和好了?」

  放下才是對過去最好的離開,路行舟在白子逸身上學的。

  「你要這麼認為也可以。」路行舟說,「好好找工作,趕緊還錢。」

  「還,一定還。就是……」有個問題,肖凡想問很久了。

  路行舟應允他問。

  「你呃……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男生的啊?」

  路行舟眉頭一擰,「你可以走了。」

  「好吧。那……你有沒有對我有過想法……」

  「沒有。」

  肖凡剎那有些不服氣,「一秒都沒?」

  「沒。」

  「為什麼?」

  「你不可愛。」

  「我哪——」

  「你滾不滾?」

  滾了。

  之後校招漸漸頻繁,肖凡就沒到505來得那麼勤,路行舟恢復了和白子逸膩膩歪歪的小日子。直到四月下旬,宿舍幾人聚在一起吃沒剩幾頓的散夥飯,路行舟才從肖凡那聽說了這近半年來關於姜平平的第一個消息。

  盡心盡力的第九年,馮佳佳居然玩起叛變搶走了姜平平手裡利潤過億的一個項目,師徒變敵人。

  個把月前的事了,細節不清楚,路行舟也沒興趣了解。他以為自己不會對這事有什麼波動的,夜裡卻久久攤起了煎餅。

  「怎麼了……」迷迷糊糊的,白子逸慣性撫了撫路行舟胸口,「在想什麼?」

  「沒……你睡。」

  哄了哄,等白子逸再睡過去,路行舟獨自溜到客廳盯起月亮。一片暗雲都還沒從月亮前飄過,一條被子就飄過走廊壓到了他身上。

  有些涼的手被捂住,坐到腿上的白子逸從被子裡鑽出一顆頭毛亂糟糟的腦袋。路行舟將人往自己身上摟了一些,又笑了笑。

  「坦白從寬。」白子逸說。

  路行舟坦白了。

  「你想回去看看嗎?」

  路行舟沒說話。白子逸滑坐到他身邊,摸出手機打開訂票軟體,「飛機挺便宜的嘛,時間也不錯。」

  「嗯……」

  「明早9點多,就這趟吧。」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白子逸輸完了付款密碼。

  路行舟一驚,瞬間犯怵的心很快又止住,他看到了出票結果,白子逸買了兩張。

  飛到魔都時剛中午。

  路行舟怎麼都算土地主,第一次一起到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自然先是帶白子逸到處逛了一圈。逛兩萬多步,晚餐後辦完入住,路行舟看著文獻陪白子逸直播也沒再出去。

  本以為這傢伙是需要時間心理建設,白子逸邊和網友聊著天邊規划起行程,誰知第二天一大早路行舟就拉他出門,目的明確地去取了東西。

  看著店員嫻熟打包,白子逸恍然明白過來,路行舟不是慫,而是在等一個特殊日子。

  店面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出來時,白子逸問路行舟,「之前就是在這買的嗎?」

  「嗯。」路行舟往右邊眺,「那個街口過去兩三百米,我在那讀初中。」

  白子逸點點頭,想到什麼,他拉停路行舟,「你等我一下。」

  幾分鐘後,白子逸往路行舟提著的袋子裡扔下剛買的玩意。

  「這什麼?」

  「煙花棒。」白子逸笑起來,「我的禮物。」

  二十分鐘車程。

  一直被緊緊牽著的白子逸在獨棟別墅前晃開了路行舟的手,後者愣愣後沒強求,只是囑咐:「等我一下。」

  白子逸傾身抱一抱,「我就在這等你,不急。」

  點點頭,路行舟轉身刷臉進了花園大門。

  是他很久沒再踏過的草皮,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他,不過刻在最深深處的敏感和緊張依舊在這一瞬間囤積在了他存滿愛的盔甲外。

  適應了好一會,他走進別墅內。

  屋裡很冷清,阿姨不在,平常這天這個點應該會來的外婆也還沒有來。姜平平似乎沒起,路行舟猶豫在樓梯口,剛要往上邁,通向後側花園的玻璃門便被人從外側拉開了。

  清早下過雨,濕乎乎的風往裡灌,掀著絲質睡袍的邊角,將姜平平夾在指尖的女士煙火星子旺了旺。

  面面相覷,母子倆皆是一怔。

  路行舟收回腿,看上去有些疲憊的姜平平則掐滅菸頭,仿佛沒看到他似的,進屋、倒水、坐在餐桌邊喝起來。

  不知該說什麼,但路行舟跟了過去。

  「怎麼?」還是姜平平先開了口,「活不下去了?」

  好像一下看到了八年前盛夏夜面對路伯年的那個姜平平,只是那年小行舟覺得的帥氣,在此刻路行舟眼裡,卻全是重創後不得不立起來的倒刺。

  從前的心疼,演變成埋怨和厭惡後,在這一刻成了同情。

  路行舟沒坐下,他往桌上放下手裡的紙袋,語氣不咸不淡,「馮佳佳的事我聽說了。」

  靜了靜,姜平平抱胸靠向椅背,終於正視起路行舟,只是斜向上的眼神依舊帶著審視。

  「想看我輸?」她笑了,「你們怎麼會覺得我會輸呢?那項目漏洞百出就是踢給我背鍋的,我不讓她偷,不讓她那麼快平步青雲風風光光,現在捲鋪蓋走人的就是我。呵,年輕。」

  嗯,年輕。

  路行舟也不禁扯扯嘴角笑了笑自己,他也是天真,怎麼會覺得姜平平是在因為「背刺」這種事神傷呢?

  「那恭喜您。」半晌,路行舟非常旁觀地開了口。

  姜平平表情一滯,很快又哼笑道:「恭喜?你因為這事回來,應該不是想跟我說恭喜吧?」

  很輕微的,路行舟聽出了咄咄反問里的難過。

  確實不是為了這事回來的,路行舟否認了,然後他接上姜平平的目光,說:「我沒有想看您笑話的意思,我今天來是想告訴您……」

  相冊里翻到考研成績單的截圖,路行舟將手機推到姜平平面前,「我做到了。」

  低眼凝視半分鐘,姜平平再度擡眼。

  「你想說什麼?示威啊?」她總愛把別人想得那麼壞。

  路行舟沒太大反應,他只是翻開紙袋,再慢慢拿出了那個6寸蛋糕。

  「我只是想告訴您,」他拆開透明殼,又拆開那根煙花棒插上,「我長大了,我的選擇我可以負責。」

  火光在路行舟平靜的句末跳動,刺啦刺啦,煙花棒很快冒出了星星。

  是比八年前更多彩的火焰,路行舟放下火機笑笑,重新看回姜平平。

  「生日快樂。其實您……」沒必要活得這麼累。

  路行舟沒說完,他忽然意識到,老白的理論也不全對,有些事靠他說是解開不了的,它取決的,完全是個人意願。

  沒再多話,路行舟拿過手機,重新邁出去,碰到了一個雨後天晴。

  關門的剎那,煙花燃盡,剩下純白蛋糕上唯一的裝飾——紅紅的臉頰,一張孩提般無邪的笑臉。

  忍了忍,姜平平沖回房間,慣性衝到露台,她看到了被那個捲髮男孩子挽住的路行舟。

  活潑的聲音穿透花園——

  「那邊有好多好看的花!我們去拍照吧!」

  「這不就普通的花?」

  「哪有,我都沒見過,拍嘛。」

  「行吧,給你拍。」

  「一起嘛。」

  「行吧,一起。」

  是從未如此笑過的路行舟。

  這天晚上,姜平平加完班回到黑乎乎的家,吃完了餐桌上從早擺到晚的那個蛋糕。沒有人為她亮燈的夜裡,奶油是咸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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