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沒良心的賠錢貨

  婦女神情有一絲不自然，她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大家都是鄰居，客氣什麼。」

  不一會兒，婦女帶著她老公上來幫藍心遠關掉了總閥。

  「謝謝叔叔阿姨。」藍心遠把他們送出門口，「我馬上就會打電話讓物業過來維修的。」

  藍心遠拿出自己的手機聯繫好物業，約好上門的時候之後，她找出擦頭髮的浴巾，開始擦拭濕漉漉的頭髮。

  手機剛放下去，屏幕就亮了起來。

  她停下擦拭頭髮的手，是一串熟悉，卻很久沒有出現過的號碼。

  藍心遠心口猛然一縮，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抓了一把一樣，窒息的感覺襲來。

  原本悅耳的鈴聲此時卻像奪命鈴一樣，催促著藍心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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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呼了一口氣，緩緩接起電話，那頭是熟悉的小販吆喝聲，還有汽車的鳴笛聲混合在一起。

  「餵？」藍心遠的聲音很小，「爸爸。」

  她現在的心情很矛盾，既抱著期待，又提心弔膽的害怕著。

  藍軒良不耐煩的抱怨道：「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粗獷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還能聽到一些餘音。

  藍心遠輕聲細語的解釋道：「我剛剛在忙，所以……」

  「藍心遠，你哥哥準備結婚了。」藍軒良根本不聽她的解釋。

  他的聲音平靜且不帶任何感情，「你嫂子開口要三十萬的彩禮錢，我跟你媽的存款不夠了，只拿得出二十五萬。」

  藍心遠失落的垂下了頭，又是錢的事情嗎？

  她整個人像是籠罩在陰霾之下，渾身散發著傷心難過的氣息。

  藍軒良不管電話那頭的沉默，繼續說道：「現在的問題是，彩禮錢不夠給你嫂嫂了，既然你現在已經開始工作賺錢了，就應該幫著家裡分擔一下，你想辦法幫你哥哥把剩下的錢湊出來。」

  藍軒良說出的話猶如刀片，一刀一刀的割在藍心遠的心口上，這種窒息的感覺，讓她差點喘不過氣。

  藍心遠自嘲一笑，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所以才會對她們抱有期待。

  「藍心遠？！」藍軒良對著電話大吼一聲，「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藍心遠調整好呼吸，讓自己的聲音儘量平穩，「首先，我祝哥哥跟嫂嫂新婚快樂，其次，我自己在幕城生活，養活自己都很困難，我拿不出彩禮錢給哥哥。」

  話音剛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尖細銳利的女聲。

  齊燕罵罵咧咧的說道：「藍心遠，你一點錢都不拿出來好意思祝你哥哥新婚快樂嗎？我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容易嗎？你現在工作了，不需要我們養了就有能耐了是不？」

  「我沒有錢。」藍心遠眼裡的眼淚不自覺的掉下來。

  她哽咽著聲音怒吼道：「是你們養大的我嗎？是爺爺奶奶！」

  齊燕深吸了一口氣，「藍心遠，你真是翅膀硬了，現在還學會跟我頂嘴了是不是？你爺爺奶奶有什麼錢？她們的錢還不是我跟你爸給的？說來說去，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從我們這裡出去的！」

  齊燕噼里啪啦的說完一堆，心中還是不解氣，又罵道：「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你現在工作了，對家裡的事情不聞不問，有時候我半年都接不到你的一個關心的電話。」

  「呵。」藍心遠冷笑一聲，「是我不想給你們打電話嘛？我每次打電話，你們除了問我要錢就是錢，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麼？你們需要我的關心嗎？你們需要的是錢的關心！」

  「藍心遠！」齊燕尖叫一聲，「你現在是在怪我嗎？你這個白眼狼，賠錢貨！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真是後悔把你生下來，真是後悔送你去讀大學！我就應該讓你呆在仟城，那也不許去！」

  一陣陣辱罵聲像是鞭炮一樣，炸的藍心遠的腦袋嗡嗡作響。

  雖然她早就知道齊燕會生氣的罵自己，但是沒想到這次罵的那麼難聽。

  一陣陣委屈湧上心頭，猶如兇猛的洪水一樣，一浪又一浪的侵襲她的呼吸，逼得她喘不過氣。

  電話那頭停下了咒罵聲，齊燕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

  她放軟了態度，略帶哭腔的聲音響起，「心遠，不是媽媽想逼你，而是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也知道我們家裡的情況，為了送你去讀書，家裡連你哥哥的學費都交不上……」

  「是因為送我去讀書嗎？」藍心遠冷冷打斷他的話，「是因為哥哥考不上，你想送哥哥去貴族學校，所以才交不上學費的吧？」

  齊燕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繼續打著親情牌，「你哥哥從小就對你不錯，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讓我們備一份給你，我們太忙了，就沒給你送過去，但是你在我們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重要的。」

  齊燕苦口婆心的勸說道：「現在你哥哥好不容易找到了老婆，你這個當妹妹的難道不應該盡一點自己的綿薄之力麼？」

  「你說的對。」藍心遠認同齊燕的話。

  齊燕的語氣瞬間變得高興起來，「那就對了，你能想通就好了，那既然這樣……」

  「不過。」藍心遠冷聲打斷她的話，「紅包我會封個大點的，彩禮錢我拿不出來。」

  不就是綿薄之力麼？這才是綿薄之力。

  齊燕根本沒料到她的心腸會如此之硬，一顆心從雲端跌倒了地獄。

  她被藍心遠無情的話給激怒，齊燕加大了聲音，尖細的嗓音變成了怒吼。

  她大概是把這輩子的怒氣都釋放出來，生氣的說道：「什麼紅包會封大點，你打發要飯的呢？好本事，我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一個女兒？心腸怎麼那麼硬！你拿不出來錢你不會去問別人借嗎？你不是有個大學同學是富二代嗎？你要是不幫你哥哥想辦法的話，你以後就不要回來這個家了，我也不會讓爺爺奶奶繼續認你，沒良心的廢物！」

  瞧瞧，這是親生父母會對自己孩子說的話嗎？

  藍心遠柔軟的心房早已變成了石頭，周身還長滿了倒刺。

  她對齊燕和藍軒良抱著的期待，在這一刻，就猶如高樓一樣，瞬間轟塌，並且移為了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