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清

  第6章 血清

  「紅頭罩。」

  「我在，我在。」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傑森站起身來，「我是掃興客血清的受試者，我不想寫報告，所以還是口述吧。」

  「紅頭罩？」

  「傑森？」

  「你以人類之軀直接注射了我的血清？」羅德猛地站起，「這太危險了！」

  「你以為布魯斯之前用你血清做的免疫轉化劑是哪來的？放輕鬆，羅德，我們做過動物實驗，況且時間有限。」傑森聳肩，「你應該知道，我們剛才的行動並沒有剿滅潛伏在哥譚的所有派對客，而只要還有一隻派對客存活下來，就隨時可能再次發展成一大群，非常時期，非常方法。」

  「你可能會死，也可能會變成怪物！」羅德提高了聲調，「你只是個普通人類！！」

  「可你自己不也是由人類轉變而成的掃興客嗎？」傑森攤手，「相比於你，我只是注射了一點血清而已，而且我是完全自願的——布魯斯一開始還打算自己做受試者呢。」

  

  羅德看向布魯斯，布魯斯平靜地注視著他，那雙蔚藍的眼睛似乎在說：這無關緊要。

  「可是，可是這很危險……」羅德環視著四周，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越來越小。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所有人都很平靜。

  他面前的這些人，每一個都有著類似的經歷，每一個都具備奉獻的覺悟，每一個都秉持心中的正義，哪怕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他們是正義聯盟。

  他們是超級英雄。

  羅德突然就泄了氣。

  是啊，眼前這些人可不是後室中的人類流浪者。

  他們是超級英雄，是人類當中耀眼的崇高者，他們保護著這個世界。

  羅德驀地意識到這一點——他不能像以往對待普通人一樣，以身為保護者的傲慢來評判他們的選擇。

  「我明白了。」羅德點點頭，「請繼續吧，蝙蝠俠和紅頭罩。」

  「感謝你的關心，羅德。」克拉克溫和地對他微笑，「但傑森泡過拉撒路之池，他的生理耐受比普通人要更強一些。」

  傑森回給他一個自信的笑容。

  「就我個人感受而言，我覺得我變得更強了，然後儀器檢測也差不多，我的各項指標都得到了提升。」傑森說，「我的檢測報告在蝙蝠那。」

  屏幕上已經投射出了他的兩份體徵報告。

  「拋開劑量談效果都是耍流氓，我注射了純血清液大概9，跟打針掛水差不多。」傑森繼續說，「但是只有血清液可以注射入人體，直接注射血液的實驗老鼠全部都死了，所以我們得儘可能小心地進行分離。」

  「別看了超人，你的血和掃興客的血一接觸就直接彈了出來，根本無法融到一起。」傑森聳肩，「蝙蝠手裡也有你們的血液樣本，但結論是，只有人類的血液能與掃興客血清和平共處。」

  「掃興客的血清可作為體能強化劑使用，但長期影響未知，還需要繼續觀察。」蝙蝠俠說，「傑森，坐下吧，讓我們進入下一個議題。」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來看，綠箭俠的城市是最先出現問題的，他面對的是後室實體獵犬。」

  「還有鈍人和肢團。」奧利弗努了努嘴，金色山羊鬍一顫一顫，「但現在獵犬最泛濫，他們不但會感染普通人，飢餓時甚至以同類為食，更別說什麼家禽走獸了，還好它們智商不高，我把它們引到無人區，然後一枚□□炸掉了事。」

  「最快送到我手裡的，就是獵犬病毒的樣本。各位，這是掃興客血清與獵犬病毒的實驗反應結果，紅色的是染了色的獵犬病毒蛋白質外殼，透明的則是掃興客的血清。」

  那是一段視頻，一團紅色極其微小的顆粒正被透明的液體盡數吞沒。

  「超人，你應該看得出掃興客血清發生的變化。」布魯斯說。

  「……血清的體積增大了一微米左右。」

  「而這是掃興客血清與死亡飛蛾血液的反應結果。」

  同樣，掃興客血清將死亡飛蛾的血液吞噬殆盡。

  「這是掃興客血清與派對客的。」布魯斯說，「我們剛剛活捉了一群派對客用以研究，時間匆促，這個反應實驗並沒有嚴格按照實驗室標準進行，但我想實驗結果已經明顯得不需要說明。」

  羅德不由點了點頭。

  他自己在後室獨自探索的時候吞吃了不少實體，雖然很噁心，也違背了掃興客不願殺生的天性，但那是變強的最快方法，作為人類的利益衡量勝過了掃興客的本能。他吃過派對客，吃過獵犬，甚至連爬菌他都吃過，從沒鬧過肚子。

  不然他的體能也不會強到能支持他飛檐走壁。

  「這些是用掃興客血清製作的免疫轉化劑，我們每個人都需要攜帶部分以應急。」布魯斯打開了他帶來的手提箱，裡面滿滿當當都是針劑。

  「轉化劑只加入了極微量的掃興客血清，生效部分主要是病毒殺手泛菌體，血清只起了引劑的作用，因其劑量極小，對人體的影響也十分微弱，會隨著新陳代謝自然消解，這是經過多次試驗得出的結論，至於更高劑量的血清注射試驗者——傑森會為我們提供更多數據。」

  「除此之外，我們需要儘快研製出掃興客血清的替代品。」蝙蝠俠說，「我們的掃興客只有一位。」

  「就他這身板，把他的血全抽光都不夠供應上一座城市那麼多人使用的免疫轉化劑。」傑森說，「所以你們有什麼外星科技或者魔法手段之類的，都得趕緊使出來。」

  「我會為你們提供足夠的樣本。」布魯斯說，「超人，你的氪星科技，鋼骨，你父親的實驗室，火星獵人的火星科技，海王的亞特蘭蒂斯科技……前廳沒有杏仁水，這對我們很不利，我們要抓緊研究出替代物，越快越好。」

  同樣的內容，布魯斯對著黑暗正義聯盟的康斯坦丁和扎塔娜等人又說了一遍，同樣分發了掃興客血清樣本。

  早日研究透徹，就能早日量產投入使用，這才是迫在眉睫的緊要大事。

  獵犬病毒和派對客病毒可不會因為這裡是前廳而停止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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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就像個造血機器。」蝙蝠洞裡，羅德手臂上扎著極粗的採血針，半開玩笑著說，「我知道我現在最大的用處就是提供血清，不過說起來，以前我們掃興客中也有很多科學家研究我們自己的身體，但在享樂戰爭以後，那些研究項目就都被M.E.G.的研究部接手了。」

  「既然你是最後的掃興客，那是你交給他們的？」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蝙蝠俠，是的，我這裡還留有備份。」

  布魯斯沉吟片刻。

  「你可以開出加碼。」

  「不用。」羅德笑了笑，他從布袋中掏出三個u盤，遞給了蝙蝠俠，「給，如果你們能研究出什麼名堂，那就再好不過。」

  「你還真的什麼都不要？」一旁的傑森正在保養自己的槍械，「這可是能狠宰布魯斯一筆的機會。」

  羅德慎重地思考片刻。

  「我有正經的工作，並不缺錢，也不會亂花，這身作戰服和戰術裝備已經足夠了。」

  「你就不想要台機車代步什麼的？」

  「不，我家和公司都離地鐵站很近，平時出行坐地鐵就行，來蝙蝠洞的話一般是你們來接我，感覺不怎麼需要……」

  從瞭望塔回到蝙蝠洞後，羅德就立馬要求蝙蝠俠采他的血，也許多生產一支藥劑就能多救活一個人，他見過的慘劇太多了。

  血液在逐漸流逝，困意湧上心頭。

  和阿爾福雷德要了杯咖啡以後，羅德取出筆記本電腦，開始一邊抽血一邊敲代碼。

  這些明天得全部做好交給克麗絲女士，不能拖累全組的進度……

  好睏啊，AI搜尋引擎……他媽的，現有市面上競品的信息抓取邏輯都已經固定成套式了，要想脫穎而出，就得另闢蹊徑，從零開始，他得自己想點子，去解決沒人回答過的無數個問題……

  困死了。

  要是能加入正義聯盟，不知道工資待遇怎麼樣……

  眼前的命令行似乎模糊起來，越來越朦朧和淡褪，青年呼吸清淺地趴在桌上睡著了，連阿爾福雷德按著他的胳膊拔針都沒能驚醒他。

  再醒來的時候，羅德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這是一個布置得低調而奢華的房間，窗外陽光熾烈，比夏日還要明媚幾分，羅德低頭看了看身上的作戰服，發現戰術腰帶被放在床頭柜上，而鞋襪則落在床邊地毯上。

  羅德起身探頭看向窗外，窗外是個花園，高大的喬木與月季花從相映成趣，有個陌生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在花園裡拉伸腿腳。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男人回頭看他，沖他笑了笑，並揮了揮手。

  「早上好啊，羅德。」

  羅德也下意識回以笑容。

  「我是迪克，等會餐桌邊見！」

  羅德縮回頭，去浴室快速沖了個澡，把身上的作戰服收回布袋裡，取出一套襯衣長褲換上。

  也不知道是幾點了，他還要上班……等等！現在幾點了？他今天沒請假啊！

  話說這裡是哪？他睡前不是在蝙蝠洞裡敲代碼嗎？

  羅德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一口氣——快十一點了。

  那他豈不是……翹班了？

  有好幾個未接通訊，是克麗絲女士打的，還有簡訊——問他為什麼今天沒去上班，以及他的工作進度……

  不行他得趕緊回去工作，他的筆電就放在桌上，羅德把電腦塞回布袋裡急匆匆地出了門往樓下跑，卻在下一個拐角撞上了一個寬闊的胸膛。

  羅德感受到了結實的腹肌，不由咽了口唾沫，後退幾步，看向來人的臉。

  那張臉十分俊美，並且有些熟悉。

  「你……您……十分抱歉。」羅德不由後退了幾步，眼前穿著睡袍的男人五官英俊，散發著一種奇特的魅力。

  他努力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把這張臉和自己的記憶對上了號。

  「您是……韋恩先生？」

  布魯斯挑眉，蝙蝠俠還沒在他面前摘下頭套過，但眼前的青年未免也過於遲鈍了些。

  「早上好，羅德。」布魯斯的態度十分溫和，「很高興見到你，你一定餓了吧？阿爾福雷德為我們準備好了早午餐。」

  羅德滿腦子還想著剛剛摸到的腹肌，頓時不敢亂看，胡亂地點了點頭。

  跟著韋恩先生剛走了沒幾步，羅德就反應過來。

  「這裡是您的家嗎？」

  「是的，歡迎來到韋恩莊園。」

  「抱歉，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布魯斯回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們可沒有讓朋友在蝙蝠洞睡沙發的道理。」

  他倒要看看羅德什麼時候才能反應過來。

  羅德遲鈍地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我似乎在哪裡見過您。」

  布魯斯訝異地挑眉，「你還記得？」

  「事實上……只是我感覺您有些眼熟，希望我沒有冒犯您，韋恩先生。」

  作為韋恩科技的員工，羅德還是認得老闆的臉的，雖然這和他混亂私生活和漫天緋聞帶來的極高曝光度有關，畢竟他刷哥譚新聞時經常會刷到布魯西寶貝的那張帥臉。

  但直到他們面對面，羅德才覺得布魯西寶貝的臉實在眼熟。

  「你救過我一次。」布魯斯對他的態度仍然很友好，「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來吧，往前走幾步就是餐廳，我很樂意招待你，我的朋友。」

  「不、不用了韋恩先生，我還趕著回去上班……」

  「你的上司是克麗絲·萊納？」

  羅德點頭。

  「我和克麗絲打一聲招呼，今天算你帶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