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2024-09-14 07:24:05
作者: 青燈
第一百章 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雖然解釋了避孕藥的事,俞婉發現寇沖還是有點芥蒂的。她每日入口的東西只要是他沒見過的,便好奇地打聽個不住,不弄清楚不罷休。晚上做過之後不肯從她身體裡退出來,非要她軟磨硬泡才肯出來。
若不是擔心他身上的傷口再次崩開,俞婉絕對會打死他,打不死也要同歸於盡。兩個人在床上說著親密的情話,不一會兒就相擁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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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沖身上的傷還是挺嚴重,俞婉管著他不許胡鬧,這幾日歡愛都是溫溫吞吞的。雖不怎麼盡興,可俞婉像是他平常對她一樣,噓寒問暖,呵護備至,有時候他耍賴她還會親自餵他東西吃,這在以前是完全沒有過的。
心理上的滿足超過了一切,兩個人甜得看見對方就形成一種無形的磁場,將所有人排除在外。寇沖以往從不說玩笑話,在俞婉特意的屈就討好下,也會跟他開玩笑了,這完全區別於上輩子的冷麵閻羅,有時候俞婉都想不起來這麼可愛的寇沖,她為什麼一定要跟他作對了。
他們這裡好得蜜裡調油,胡杏娘的日子卻不大好過,出嫁時家裡的財產大半給她帶走,她用得舒心的人也全部跟著,如今的永平衛寇家有一半是胡杏娘的人。但一山不容二虎,兩個夫人總有不同的意見,下人們該聽誰的呢?
周家這一次不肯幫著周夫人,令周夫人對娘家生了怨懟,又處處找寇建德的不自在。寇建德剛開始圖新鮮去了胡杏娘房裡幾次,慢慢也淡了,又偏向了周夫人,整個後宅雞飛狗跳的。
胡杏娘在家的時候肚子疼是為了方便拿捏俞婉,如今就是真的疼了,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早上見了紅。寇沖兄妹再生氣,那是親娘,不能置之不理,寇芙當天收拾東西過去陪著,寇沖拜託十三嬸請了一個有經驗的醫婆早早去住著。
胡杏娘還是疑神疑鬼,說是家裡有人要藥死她,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俞婉不大相信周夫人會明目張胆地用藥,胡杏娘懷孕的方子她找來看過了,本是無稽之談。之所以能懷孕,有她蒼蘭仙露的功效,也有調養的功勞,時間又恰好是她月信剛走沒兩日——聽說月信前後最易有孕——完全是天時地利人和得宜,並非是藥方有神效。
現如今藥房的毒藥管制本就嚴苛,種類少,用量嚴謹,誰家買了多少、買去幹什麼,時辰地點人物筆筆在錄。胡杏娘後宅浸淫多年,吃食用物自己也當心,周夫人在這方面占不到便宜。不過利用胡杏娘孕期心浮氣躁的特點,搞些小手段,讓她吃不好睡不好倒有可能,本就年紀大,胎相再不好,生產時就不好說了。
若是胡杏娘對俞婉好一點,這個時候俞婉義不容辭該操心想辦法,如今卻沒那個心腸。寇芙回家說胡杏娘脾氣越來越古怪,早上她親自端過去的粥也說有怪味,好像誰都要害她似的,愁得寇芙也休息不好,小臉都瘦了。俞婉只能好言相勸,不敢送吃的,挑了一些孕婦用得上的東西送過去。親自去永平衛看了幾回。
胡杏娘看見俞婉更生氣,一心想給寇沖納妾,俞婉當面一句也不反駁,扭頭就將那些話拋在腦後。可仔細想一想,沒有孩子終究不行。不光胡杏娘拿著把柄一直催,爹也跟著操心,弄了不少補品叫俞婉吃,頭髮都愁白了。
俞香月得了囑咐,還打算拉俞婉去看大夫呢。方便上工,她一直住在作坊,不好叫人家夫妻常年分居兩地,王石頭也住在這裡。
俞香月如今都懷三胎了,剛剛確診,她閒不下來,每天還是在作坊里跑得瘋快,又勸俞婉,「你婆婆就咬著你沒生養要給沖哥兒納妾,一次兩次搪塞過去,日子久了也不是辦法啊。王家有個表妹也是二十七八了沒生養,化隆縣的大夫看完了也沒動靜,去年南下肅州去找了個老大夫看了一回,上個月剛生下個六斤重的大胖小子,我看你也該去看看。」
雖然大家都在勸,俞婉卻有自己的打算,朝廷上個月正式朝東北用兵,百濟一位大將叛亂想掙脫大周掣肘。扶餘國原本對大周俯首稱臣的老國王過世,新上位的王子野心勃勃也想自立門戶,高麗聯合琉球同樣蠢蠢欲動。為了東北邊疆平穩,二十萬周軍已經在東北集結,打算渡海。
考慮到西北後方的安危,大周跟西突厥簽訂了和平友好互商的條約,施恩於韃靼諸部、高昌回鶻等國,採取遠交近攻的方式,維繫西北的安寧。可西南邊陲的吐蕃正如側臥的猛虎,大周興勝時自然馬首是瞻,一旦周朝陷入危機,絕對會立馬倒戈,落井下石。
失去伊州跟沙州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雖然簽訂了盟約,草原人的承諾卻並不可信。俞婉實在擔心,且距離夷人大部入侵,已沒多少時日了,晚上睡在床上她還在想這事,「你說,跟西北簽訂盟約有用嗎?」
這幾日,寇沖隨刺史、指揮使陪著朝廷來的使臣已經北上去見過諸位盟友了。
「沒什麼用。」寇沖理所當然。
原來他知道!俞婉有些高興,還以為就她一個擔心呢,「那咱們有什麼應對之法呢,萬一他們打過來,又是鐵騎,驍勇善戰,咱們中原本就是平原,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地。是不是該想辦法防範一二呢?」
寇沖摸摸俞婉的臉頰,低頭對上她清亮的眸光,笑道:「怎麼突然操心起這個了?」
「瓜州如今是西北的屏障,一旦失利,我們也要成『亡國奴』了,我跟三叔還是義兄所有的生意都在這裡,親朋友好大家都在一處,我當然操心了。」
俞婉想知道,寇沖知無不言,又不想將所有情況據實告知,因為實際情況確實對大周不利。朝廷保守,卻改變不了西北兵力空虛的事實,一旦有戰事,絕對會捉襟見肘。瓜州有些老派將領建議主動出擊,以攻為守,可惜莫說是兵力,便是軍需軍餉,大半都湧向了東北,留給西北的,實在不多。
盟約也不過一顆迷惑的煙霧彈,西北諸部朝周朝下手,只是早晚問題而已。如今只盼著東北戰事趕緊告捷,可以震懾一二。
寇沖從入伍開始就參與練兵,後來自己帶兵,對西域草原部落的習性跟作戰方式都很熟悉,針對那些特點,他帶兵時非常注重騎射跟馬上作戰。交手那麼多次,果然勝多敗少,此時拿出來告訴俞婉,只求寬她的心。
俞婉經歷過上輩子差點城破的遭遇,寇沖的這位安慰,自然能分辨出幾分真幾分假,靠在他懷裡小聲道:「局勢緊張,我想著現在懷孕只會給你添麻煩,咱們先避一避好不好?當然如果你實在想要,也有想要的法子。」
寇沖微微一笑,親吻她的頭髮,「你也說局勢緊張,我就那麼不懂事非要你懷孕證明什麼嗎?我比你還怕你現在有了呢。朝廷既然有將我調去東北的打算第一次,未必沒有第二次,丟下你在這裡,我怎麼走?」
「對啊,你怎麼沒去?」上輩子寇沖就一直在西北,聽說進京授職時皇帝很是欣賞他的英武功夫,想留在身邊做親衛,多麼光宗耀祖的事,他都沒答應。有推崇他的人,說是他生長在西北,捨不得這裡的土地跟百姓,又熟悉西域草原部落,適合留在西北,這才拒絕的。
可俞婉清楚,上輩子的寇衝殺俘虜,殘忍暴戾的名聲傳得到處都是,大家對他又愛又怕,他其實對百姓也沒多少捨己為人的感情。他也不是會為感情所困的性子,沒有任何人能讓他駐足。
「是啊,現在東北戰事頻繁,建功立業的機會滿地都是,我為什麼沒去?」他捏著俞婉的下巴,極有暗示性的摩擦,語調也是低低的。
俞婉握住他的手指,明知道他想聽什麼話,偏憋著不說,「大概你愛這裡的百姓跟土地吧,你真是個好人。」
寇沖氣笑,胸腔震動,趴在上面的俞婉一起動盪,「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哄哄我?一點都不心疼我。」
「我就是這麼壞啊,你自己要喜歡的——啊,你又咬我!」俞婉捂著肩膀,眼睛裡泛起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