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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少了一具屍體===

2024-09-14 06:58:29 作者: 油爆香菇

  ===016 少了一具屍體===

  既然祈善都說了隨便打,沈棠自然也不客氣。

  

  她氣勢如虹,越打越精神,手中那柄「慈母劍」舞得密不透風,劍芒閃爍,即便黑衣男人用的是長槍,占著兵器之利,也被她密集到令人無法喘息的進攻節奏打得左支右絀,連連後退。

  咚——

  一劍刺入黑衣男人身後的牆面。

  趁著沈棠拔劍的空隙,黑衣男人爆喝一聲,棄長槍,凝灰芒於拳,一拳轟向她的胸口,灰芒裹著輕微爆音。

  沈棠連瞬息遲疑都沒,擡手迎擊。

  誰料這時,目標竟憑空消失!

  她未來得及收力,一拳將牆壁砸出大洞。

  沈棠:「???」

  不是——

  人呢?

  祈善淺笑著提醒她。

  「沈小郎君,應敵之時莫要走神。」

  「剛剛是你把人移走的?」

  祈善還未開口回答,那名黑衣男人面色凝重得能滴出墨汁:「軍陣言靈,是『移花接木』?」

  各家諸侯為壯大自身、不被吞噬,大力啟用某些擅長軍陣、兵法言靈的士人謀者。兩百年下來,言靈被這些黑心肝的玩出了花,也成為後來者走上仕途或為仕途添磚加瓦的必修課。

  但修煉文心的難度比武膽大得多。

  一則掌控言靈難,即便掌控,應用效果如何又是未知之數;二則,每個人的言靈效果都略有不同,陣前局勢更是瞬息萬變,需要根據局勢改變策略,一個疏忽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未料這窮鄉僻壤也有識貨的。」

  祈善默認黑衣男人的判斷。

  男人瓮聲冷笑。

  「如此——就更加留不得你們性命!」

  當!

  又是巨響!

  即將被長槍刺中面門的祈善不躲也不閃,唇角噙著笑,優哉游哉地看著因渾身蓄力而額頭青筋暴起的黑衣男人。他的長槍槍尖距離他僅有兩尺,再近些或許能取了他的命。

  但就是這麼點兒距離卻成了天塹。

  再難寸進。

  扛下一切的沈棠:「……」

  她內心優雅C語言,嘴上咬牙切齒:「祈元良,你夠了沒?傻愣站著不躲一下嗎?」

  祈善當然不慌。

  不管願不願意,沈小郎君都要護他無恙,有了這一重保障,他就(能)很(裝)放(比)心,時不時幫沈棠分擔一下壓力。

  總體而言還是在邊緣OB。

  再度交鋒,沈棠明顯感覺到黑衣男人與先前的不同,且不說氣力、速度,光是氣勢就差了一大截,饒是她也被震得虎口發麻,胸口發悶,好似這人在短時間內完成了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

  這時,祈善貼心幫她「講解」。

  「不用驚訝他的變化,這是武者最普遍的壓箱底手段。短時間內逼出丹府武膽的所有潛能,使武者短時間內獲得極強的提升。時間一過就會變得虛弱無力,任人宰割,撐住就好。」

  沈棠:「……」

  這TM不是拼命的手段嗎?

  「你怎麼不早提醒?」

  黑衣男人來勢洶洶,殺意滔天,若是她不清楚狀況大意輕敵,一個照面就被斬殺了怎麼辦?

  祈善笑眯眯地觀察沈棠:「在下見沈小郎君遇強則強,應付得遊刃有餘,出聲怕分了你的神。」

  區區四等不更,他根本沒放眼裡,也不值得他上心,他更好奇這位神秘的沈小郎君。

  這人太有意思了!

  明明擁有著文心,擼起袖子跟莽夫互砍居然不落下風。四等不更她能打,連靠著秘技短時間將武膽提升至五等大夫,她也能扛。

  這實在違反常理。

  再往上,她是不是也有一戰之力?

  一個身懷國璽,有著特殊文心,且正面武力不亞於任何一個五等大夫的小郎君,還與被抄家滅族的龔氏關係密切,他抑制不住地想要探究揭秘。

  百招過後,黑衣男人氣勢暴跌,被沈棠乾脆利落地一劍串在牆上,動彈不得。

  「抓到活的了。」

  祈善說:「不,人已經死了。」

  沈棠收劍動作一頓。

  「死了?怎麼可能死……」

  視線轉移到黑衣男人身上,後者此時已經垂下頭顱,烏黑腥濁的血液從口中溢出,真沒氣兒了!

  祈善說:「此人不是土匪是死士,任務失敗,唯有一死!自盡還能有個痛快,活著可就不一定了。」

  看這情形,他先前的判斷是錯的。

  黑衣男人跟先前的二等上造不是一夥。

  恐怕後者才是真土匪,闖入宅子想殺人劫財卻被黑衣男人搶先一步,還倒霉碰上他們倆。

  「死士?來暗殺誰?難道是阿宴?」

  祈善興致缺缺:「或許是吧。」

  「殺一個天生有腦疾的痴傻兒圖什麼?」

  「沈小郎君沒什麼閱歷,自然不知人世險惡。你怎麼能保證這個腦疾是真的?或許這孩子有心計,小小年紀就知道藏拙,以痴傻保護自身免受戕害……」

  「這……」

  祈善嘆道:「先前沈小郎君送他三顆飴糖,他不肯吃,非得讓你先吃一顆。你怎麼能確定他這舉動不是試探你,讓你幫他試毒呢?」

  沈棠:「……」

  她心裡沒底:「可他至多六歲……」

  祈善道:「若是環境逼迫,莫說六歲,即便是兩歲、一歲,也會用心機保護自己的。」

  沈棠:「……」

  一個六歲孩子心機都能這麼深沉,她一個有輕微社恐的宅女還怎麼混?

  她道:「若真如此,阿宴背景不簡單。」

  殺個小孩兒都要派出一名四等不更死士。

  有牌面!

  理智告訴祈善,事情到這步就可以了,不管阿宴是死是活都跟他無關,早早脫身免得惹上一身腥臊。奈何沈小郎君跟他沒默契,還想幫這座宅子的亡魂收屍。

  一具具被找出來拖到正堂。

  摸屍體溫度,沈棠判斷這些人應該是阿宴失蹤不久,錢家村村正喊人去找那會兒死的。

  「唉,活生生十一條人命……」

  祈善面無表情:「世間人命最是輕賤。現在如此,以後也如此。」

  沈棠搖頭:「祈先生這話不對,倘若局勢安定,律法有序,無故殺人者必以性命償還。」

  祈善被她的話逗笑了。

  「四方之地,從未有過『局勢安定』之時。。」

  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

  沈棠被他這話噎住,忍不住吐槽:「祈先生有一身本事就沒想著輔佐誰,平定亂世?盡說風涼話……」

  祈善笑而不語。

  沈棠正要去抱拆夥將屍體收拾了,倏地想到什麼,腳步頓下來,目光轉向這些屍體的手。

  「不太對勁。」

  祈善問:「何處不對勁?」

  「少了一具屍體。」

  「你說阿宴?他或許還活著……」

  沈棠道:「不是阿宴,是別人。」

  還有一人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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