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渾水摸魚

  第七十五章渾水摸魚

  「喂！」

  「我在，有事說事！」嚴越的聲線可謂是冷漠至極，他像是在同一個陌生人說話。

  「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說了在南區待一個月就回的，結果兩個快完了還沒回來。」溥良平怨言不止，「藥已經出來了。」

  「別的事呢？」

  溥良平像是在走路，電話里儘是呼呼呼的風聲，聽著就令人覺得冷。

  「按照你的吩咐，鳳麗來找我談過，那份基因檢測結果沒用出去，她自己招了。」

  「哦。」嚴越並不意外，「這麼說，嚴承安還真被掉包呢？」

  「你知道？」溥良平驚訝，「你知道還讓我幫你去把樣本送檢？」

  「那天在嚴家的時候鳳麗的眼神告訴我的答案，我覺得她身上有故事，又看到嚴丹對沈曦雲的一些舉動，多少猜到了一點。我只是將這種猜測作為一種可能，制定了相關計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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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溥良平有些頭疼的說，「今天發生在東區的事你看新聞了麼？你家小雲兒我讓袁武去接，現在也不知道接到人沒有，袁武已經失聯了。」

  「藍望甘那邊呢？什麼情況？他手機關機了，我聯繫不上人。」提到這個，嚴越有些急了，「我不是讓你在學校門口留人麼？外面是個什麼情況？」

  「留人也得留得了啊！你家omega現在長進可大了，太警惕了，我就怕咱們倆一起做戲的事曝光了，讓他以後身邊沒個能信任的人了。我看你到時候怎麼哭去！」

  嚴越長長的嘆息一聲，像是在思考。

  溥良平就在電話這邊安靜的等著，他像是聽見了電視機里電台主持人在播報什麼的聲音，嚴越像是在聽新聞。

  自從崔家的當家人崔研回歸後，崔家在各階層的勢力同時發力，逐漸把控整個南區。

  現在的南區上下一條心，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了。

  南區對外的消息更是少之又少，動亂、不安、惶恐……

  這些混亂的消息，還停留在半個月之前。

  溥良平知道嚴越現在的壓力很大，可事關那位的行蹤，他不得不給嚴越打這個電話。

  人不能在他這裡出事。

  「最後一次通話……」嚴越撐著精神問，「你和沈曦雲的最後一次通話是什麼時候？」

  「下午四點。」溥良平站在窗前，看著樓下浩浩蕩蕩的隊伍，瞧著他們朝樓下的一間間門店涌去……

  「我總覺得東區的事和南區和西區不一樣。」

  「什麼意思？」嚴越疑惑的問，「你發現了什麼？你現在在哪？」

  「辦公室，我在看樓下那群人，他們不像是omega，你在南區機場遇見的那群自殺者是omega麼？」

  當時環境混亂，嚴越還要護著崔研和林辰，只是在匆忙間瞥了眼那些人站著的大致方向。

  留在原地看守的大多是omega，在店鋪里的多是beta。

  「……是。」嚴越從回憶中抽出神來，「有部分是omega，但不全是，你這邊沒有omega？」

  「看不出來。」溥良平從抽屜里拿出望遠鏡，繼續看著樓下，「除非是瘋子，不會有omega用這種方式去捍衛自己已經死去的權利，這已經是在搶劫了，他們要的只是……」

  溥良平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見路上開來了幾輛車，路口處正有一位孕婦牽著孩子的手在過馬路，那群手裡提著武器的人在車子駕駛過來的時候，將孕婦和孩子拐上了車。

  這場面，有點像三十年前，omega在這個世界突然不被看做是正常人的那一天……

  溥良平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不是omega，是有人在故意鬧事。他們的目的應該是在引導那些想要權利的omega自己站出來，又或者是單純的想發財。我看見他們在當街抓無辜的omega和孩子，和一些紀錄片裡的場景很像。」

  「恩。」嚴越應了一聲，「混水摸魚的人越來越多了。」

  「上次在南區機場的很可能是兩撥人，所以直到崔家上位我親自去跟，也沒能理清頭緒。如果是兩撥人都在處理尾巴，又不小心打亂了彼此的計劃，那籃望甘沒收到消息就很正常了。」

  「你家omega在籃望甘身邊。」溥良平肯定的說，「電話被掛斷的時候我聽見他的聲音了，他應該是發現事情不對，帶著沈曦雲走了。」

  「但願。」嚴越的聲音有些疲憊，他已經連著幾天沒休息了，接了林辰遞過來的咖啡道了聲謝，「你去休息吧？該睡覺了。」

  「文件我能幫忙麼？」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林辰已經習慣臥室里會多一個人了。

  除了嚴越以外的alpha，他還是怕的。

  「你想幫忙？」

  「我看你好像挺煩的。」林辰說，「我現在也沒事可做，以前在慕辰還能畫畫稿子，現在不知道做什麼了。」

  「呵。」嚴越嘴角一彎，「問問你媳婦吧！我管不了你，她說你單純，不想你摻進這些事裡。沒有硝煙的戰爭嘛！比的就是髒，我也覺得不適合你。」

  嚴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見他還在，他推著林辰的肩將人按在床上，「睡吧！我出去轉轉。」

  「你家人是出事了麼？」

  林辰和沈曦雲有些像，他們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誰。

  但這一聲，卻是破天荒的大。

  嚴越掏了掏被震得有些發癢的耳朵，「是，所以你安安心心的做好你媳婦的瓷娃娃，別讓我再多操一份心了。」

  林辰咬著嘴唇沒說話。

  「哦。」嚴越低頭看了眼還在通話中的手機，他見少年失神，「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我。」

  「什麼……」

  「有一種藥，可以讓你比現在好點，不知道你需不需要。現在的藥，可能有副作用……」

  「需要！」林辰急切的說，「我知道你很厲害，我信你，給我！」

  「聽見了麼？」

  「不是！我現在都不敢找人去試，你就這樣……」

  溥良平有些接不下去話，「你知道這會造成怎樣的後果麼？」

  「和三十年前用在omega身上的禁藥有得一拼吧？畢竟是從那上面研究出來的。」嚴越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你也努力一下，多給籃望甘那邊問問，他那邊想要吃藥的人應該很多。」

  「你家omega呢？」

  「那是他自己的自由。」嚴越嚴肅下來，「他自己做主。」

  「我再讓人出去找找，你知道的，我在的地方整棟樓都是我的。雖然還沒人來我這邊搗亂，但我不可能出去，那樣樓里的人會以為我拋下他們逃了。」

  溥良平煩躁的抓了抓頭上的頭髮，「我儘量在你回來前幫你找到沈曦雲。」

  「謝了。」

  ……

  「我們現在怎麼辦？」

  說好了要去商城逛一逛的五人組現在正蹲在一條堆積著雜物的巷子尾，四周都是圍著的掃把，他們在掃把地下蹲著。

  許是蹲得有些久了，白笙先扛不住了，他腿麻了。

  只是，他還沒動就被甘瀾望按住了。

  四周都是人來人往的喊聲，甘瀾望扯開衣服，將白笙包進了懷裡，他的下巴擱在白笙頭頂上，惹來白笙陣陣不悅。

  「你別按我，我麻著。」

  「小點聲。」甘瀾望捂住他的嘴，指了指外面，「別吵，別鬧，晚上我帶你們出去，現在目標太大了。」

  「這是什麼情況？」

  沈曦雲也很冷，他和雙胞胎三人抱在一起，他的直覺告訴他甘瀾望喊他過去的時候應該是認為對面是自己人，之後帶著他跑應該是發現搞錯了。

  「不知道。」甘瀾望將手機開了機。

  他很慶幸自己習慣靜音，手機剛打開，上面掛滿了未接電話。

  不過，他不敢接回去。

  就這麼條死胡同，巷子口還幾次被人光臨，巷子外的世界可想而知。

  「餓的話，剛才買的東西可以吃。」他悄聲說，「吃的時候塑膠袋聲音弄小一點，聲音大了，巷子口路過的人怕是會注意。」

  聽他這麼說，哪還有人敢吃東西的。

  「我聽說南區前不久也有omega遊行，但沒聽說直接……」白笙想了想，他們是被人追著往前趕的，「他們是不是還去我們學校呢？去學校做什麼？」

  「綁架。」甘瀾望說。

  「啊？」

  「上過學的omega應該能賣得更高。」

  白笙面上露出恐懼神情，「你，你別嚇唬我啊！我膽子很小的。」

  甘瀾望掃了眼身後的人，氣質太明顯了，也就白笙勉強能裝出beta的樣子，沈曦雲和俞森俞選一眼就能看出是omega。

  「你們倆被標記了麼？」

  俞森俞選搖了搖頭，看向沈曦雲。

  沈曦云：「他們沒有。」

  「那你是有的吧？終生標記？」

  「應該沒。」

  「臨時標記可以麼？」甘瀾望問沈曦雲，「我只能想到這麼一種保險的辦法，到時候你們是我搶過來的獵物。今天肯定有不少人混水摸魚，在做自己的壞事，他們這些領頭的人為了事情鬧大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可以。」

  沈曦雲話一落，甘瀾望就捂住白笙的嘴，按著他的腦袋，朝他後脖子上咬了上去。

  「嗚嗚……你是alpha？」白笙震驚的推開他，「你怎麼會是alpha？你騙我？」

  甘瀾望擦了擦嘴角的血，他道，「抱歉啊！太喜歡你了，只能這麼陪在你身邊。」

  「你就這麼，這麼陪著我到睡覺都纏我身上呢？你這個騙子！壞人！還說自己膽小怕鬼。」

  「咳！」沈曦雲提醒，「小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