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睡個好覺

2024-09-14 06:45:12 作者: 糖炒栗子

  第六章睡個好覺

  車停了,地址是昨晚入住的那家酒店。

  沈曦雲看了嚴越一眼,那張臉依舊嚴肅,沒一絲多餘的表情,他侷促的用手抓著褲子:「早上不是退房了麼?」

  「我身體出了些問題,需要養一養。」

  嚴越沒和他說廢話,直接下了車,沈曦雲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丟下。

  「所以你去做那方面的檢查後,是真的……得病了?」

  嚴越看著他臉上難為情的表情,總覺得這傢伙在幸災樂禍。

  不過,現實註定是會叫沈曦雲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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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躍是禍害遺千年的典型代表,不管是生活作風還是個人習慣都叫人不恥,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具身體在各方面都完美得挑不出刺來。

  雖然一早就知道在這個世界alpha的身體素質強悍,而omega差不多是半個廢人,但曦雲的身體會差勁到這種地步還是很令他詫異的。

  「嗯,如你所願。」

  「那……得養多久啊!」

  「一周吧!快的話可能兩三天。」

  嚴越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他的,這叫沈曦雲有種嚴越說的和他說的不是同一件事的錯覺。

  「你知道的,因為車禍我失憶了。」

  聽得這話沈曦雲加快腳步,從嚴越身側擠進門內:「知,知道……」

  他無奈的看著那緊張的小人,嘆了口氣,「我又沒打算把你關在門外,你緊張什麼?」

  「害,害怕。」

  沈曦雲不覺間咽了口唾沫,待嚴越進門後他又趕忙背靠在門上。

  因為緊張,他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抓著把手,身體也半躬著,像是一隻警惕的貓,時刻準備著逃離。

  「嚴越……」他聲若蚊蠅,但凡屋內有一點噪音,都沒人能聽得清他在說什麼:「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你期望我想起什麼?」嚴越看著他這緊張兮兮的模樣有些好笑,「想起我家暴過你多少次?過程又是怎樣的?最終把你弄得如何遍體鱗傷?」

  「我……」沈曦雲張了張嘴,像是失了聲,一個多餘的音節都未能發出。

  嚴越卻是沒打算放過他。

  少年喜歡腦補,若是不補全他心中所想,今夜怕是有人會難以入眠。

  「還是說,我出車禍是因為你在車子上動了手腳?」

  「我沒有……」這一刻,沈曦雲猶墜寒冰窖中。

  在嚴躍看來,他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只要他在身邊,不管是否參與過,只要是壞了的事錯的一定是他。

  這是少年早就清楚的。

  「我沒有!我沒想過害死你!雖然我曾經恨過你!嚴躍!我真的沒有!」

  「呵!你有這個膽子?」嚴躍冷笑一聲,起身,進了浴室。

  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反家暴致使施虐者死亡卻只有零次和一次。

  在聯盟,omega逆來順受習慣了,早已忘了如何反抗alpha的剝削。在他們看來,不管alpha做過什麼傷害自己的事只要能維持這個家的日常開銷,那就是omega的好伴侶。

  沈曦雲對自己動手,這件事簡直比登天還難。

  浴室外的沈曦雲跪在地上,他聽著裡面的動靜,心情很複雜。

  醫院裡嚴越說屬於嚴躍的人格已經死去,現在的他是精神分裂後的另一個人格……

  這段話,好似他憑空出現的幻覺。

  現在的嚴躍和車禍前的嚴躍簡直沒區別,唯一的區別也不過是從手上不饒人變成了說話帶刺。

  對他來說這該是日子變好的徵兆,可他更懷疑,這是嚴躍在為下一次的折磨自己做準備。

  「沈曦雲!」他剛靠著洗澡刷掉了內心的鬱悶,結果一開門就看見門外跪著一尊佛,一口氣又堵上了心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說話!」

  「你……」沈曦雲擡頭看他,謹慎措辭:「不想我只是跪著,可以罰我別的,是我說錯話了。」

  「你說了什麼話?」嚴越從他身邊走過,看也沒看他。

  「你,出,車禍,是我的錯。」

  嚴越:……

  「所以你就想多跪我幾下,跪暈了,讓我多照顧你幾天?」

  「我沒有!」他急道。

  「既然沒有,那你跟著我轉身,繼續跪我是幾個意思?」

  「你沒有說別的懲罰,我不能起來。」

  嚴越深吸口氣,「以前也是這樣?」

  「嗯。」

  他看著少年蒼白又倔強的臉,一時間竟是被他氣得詞窮了。

  良久,他吐出一口濁氣:「我現在是真想把你送人了。」

  少年打了個哆嗦,慌張的看著他,神色間也跟著帶上一絲絕望:「我,我錯了。」

  「去洗澡吧!看著你就煩。」

  嚴越等了將近十分鐘才等來少年猶豫著進了浴室,他看著那扇半掩著的門無奈的按了按太陽穴。

  儘管他已經花最少的時間了解關於這個世界的最基礎信息,但讓他接受一個男omega在這方面的示好,在沒有感情做基礎的情況下,他過不去心理那一關。

  嚴越因為車禍後遺症產生的偏頭痛在沙發上睡了一覺,等他醒來的時候室內正燃著暖黃色的蠟燭香薰,而少年則是一臉麻木的站在他身側。

  「你衣服呢?」嚴越揉著眉心從沙發上坐起來,「搞什麼?真想取悅我?」

  「你沒幫我帶換洗衣物,我怕你嫌我髒,就沒,沒穿了。你的,我也幫你洗乾淨晾著了。」

  嚴越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浴袍,「浴袍呢?不是還有一件浴袍麼?」

  「我洗完後摔了一腳,摔浴缸里了,打濕了。」

  「那衣服你又是怎麼曬的?就這麼,這麼什麼都沒有,出去曬的?」嚴越難以置信。

  「穿著打濕的浴袍曬的。」

  沉默,或許更能表示嚴越的心聲。

  他看著少年膝蓋和肩膀上新增的兩道淤青,心情複雜的將人抱上了床,「既然沒衣服你上床睡不就行了,跑我那邊這麼站著像什麼?」

  「那個蠟燭有助眠作用,我打算點了就走的,沒想到你會醒。」

  聽他說了這麼多話,嚴越忽然問,「以前你也會跟我解釋這麼多麼?」

  「不會,以前你不聽我解釋。」

  「那你剛才怎麼想解釋了?」

  「不知道。」

  「呵。」嚴越輕笑一聲,替他把被子往上掖了掖,「休息吧,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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