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134章

  ◎時機到了就要擁抱的安肆◎

  臨時上場, 很多裝備沒有提前備好。工作人員只來得及送上他們特製的六個手麥。安肆比劃了一下，手麥剛好可以掛在腰間的黑帶上，待會跳舞不會有太大影響。耳返大家都沒有帶, 因為帶上了就聽不見應援聲了，他們還想聽粉絲們唱歌。

  「不戴耳返嗎？」前排偶像看得最清楚，耳返可以使唱歌者在嘈雜的環境中聽見伴奏和配樂, 沒有耳返可能會使唱歌者慢拍甚至唱得太大聲了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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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可以做到嗎？現在很吵欸，我只在專業歌手演唱會見過這個操作。連安肆前輩都不用嗎？」

  安肆對環境有獨特的判斷力，而且他信任自己的夥伴。他的獨唱段落在中間, 前後都是主唱, 跑調的機會根本不可能出現。

  「前輩們臨時上場，都不是打歌服，可是站上去就好有颱風，很穩的樣子。」座位上的偶像忍不住感慨, 然後跟著富有節奏感的鼓聲搖頭。大家都聽過數團專輯好多次，前奏一響，都跟著搖頭晃腦地哼唱起來。

  舞台上僅有角落微弱的光，可以看清他們六個人背對著觀眾席。跳躍激昂的電吉他混進來，六人同時轉身, 背後光芒圍繞圓心迸發, 上方照下一層昏紅的燈。

  六人在這裡跳了許多次舞, 當初演唱會也在這裡彩排過, 和工作人員都熟。所以運鏡方案很快下達到每位人手中。鏡頭從側邊推向六人，被齊秋爾按住：

  「Oh神明居於BabelTower俯視著，　　人們折服榮光下表情麻木著。」

  「我的數2我的齊秋爾我好想你啊！！」直播間已完全是浪漫家和各路粉絲的狂歡, 「你終於從失戀聯盟走出來了不唱傷感情歌了, 嗚嗚嗚安肆回來了就一起跳舞吧！！」

  「好像從憂鬱帥哥黑化了, 錯覺嗎，合體的數團是不是黑化了一點點？」

  經過一年和戚夜雨的到處巡演，齊秋爾已經能完美捕捉到鏡頭，將自己優勢發揮到最大。在開場就調控好觀眾的情緒，宛若置身事外的吟遊詩人直視鏡頭，一種陰晦冥暗的故事感瀰漫在整個舞台上。

  鏡頭後退囊括全景，又俯衝到中間的白洛克身前。各式各樣的鼓聲加入伴奏，宛若千軍萬馬出陣前的閱兵式。六人站成一列，在燈光的作用下仿佛白洛克背後衍生出不同的影子。

  「那一群螞蟻的軌跡，勾勒出墓碑字跡，不曾見識過死亡外風景。」

  白洛克唱道。這首歌沒有很低的音，他自己習慣的民樂唱法，原始的蒼涼與流行樂曲混合起來顯得時尚而朗朗上口。偶像們已經按捺不住大聲跟唱，現場猶如數團演唱會。

  「小白也回來了！你不是師弟們的隊長就是我們數的小白！！」

  「老天保佑，數78又和好了，果然一個團六個人才是最長久的形狀！」

  戚夜雨從後排的站隊跨出來。另一側的五人融入埃及手的元素，構築出神秘的視覺效果。戚夜雨的歌聲向來灑脫不羈，獨特的音色傳至每個人心中：「降生於脆弱的頂部，沉溺於安逸深處，卻只是魔術帽里的白兔。」

  在哲學上有個比喻，人類生存於白色毛髮的尖端，以為外面是黑暗，越長大就越往下沉。然而世界的真相是一隻藏在魔術帽里的白兔，宇宙誕生其實是一場億萬年的變戲法。人們如果往下沉，就永遠不了解世界的真相。

  這首《通天途》出來後，聽眾們都很愛把它放在各種史詩混剪中。此時二創的生命力反哺回原作，觀眾豐富的想像力調動起更激動的情緒。然而粉絲們只有一句話：

  「真好！！小戚你也不失戀了！！我們數的小天才往前沖沖沖！」

  五人中走出祝安琉。因為他向來聲線多變，所以特製麥都比別人貴一些，他自己也很珍惜地往上面貼裝飾。一個由碎鑽拼成的「OSSU」字樣鑲嵌其中。他現在模樣清爽，雄雌莫辯的朦朧感沒了，比以前長大了許多。

  粉絲當場老母親落淚：「回到數團不會再有王八蛋讓你傷心了嗚嗚嗚，小琉，想當酷哥就去當吧，媽媽永遠愛你。」

  「河水變得渾濁不清，白日之下的陰影，誰在哭嚎誰飄蕩如幽靈——」

  祝安琉輕輕鬆鬆飆到highC，突破重重尖叫，給予聽眾極致的聲浪享受。不論是不是粉絲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前排的偶像更是張大嘴巴，直面數團恐怖的聲樂實力。

  哪怕六個人都沒有戴耳返，豐富的舞台經驗已讓他們知道如何處理自己的聲音，麥克風就是他們的武器。而現在武器已蓄勢待發！下一段就是最有記憶點的副歌，眾人感覺自己仿佛見證著刀鋒從天降落。

  「砰砰！」兩聲爆炸的採樣音點燃副歌段。六人站成一排，安肆轉身走到中間領舞位預備齊舞。

  六人齊唱道：

  「我將隱姓埋名，披上黑袍不悲不語掩蓋清醒；　　一瞬間靠太近，利刃出鞘生靈悄聲喪失性命；

  高塔打破安寧，為她奏一首小夜曲今夜聆聽——「

  齊舞動作快起慢落，爆發力十足。黑色又極具設計性的上衣巧妙地符合故事背景。被神明欺壓的人群中，走出一群捨棄姓名者，妄想登塔屠神。充滿著力量感的齊舞將整個現場都納於自己領地。再加上漫天的瑩瑩藍海，氣勢磅礴，身處其中的人都忍不住為舞台戰慄。

  緊接著安肆半跪以手觸地，以核心力量不借外力自然地後仰起身，融入了Isolation和wave的元素，手肘與軀體以極強的控制卡上不同音軌的鼓點。而wave則給動作的銜接增加了柔和度。整個舞步舉重若輕。再加上今天似乎格外突出邪性的妝容。粉絲們想好的感人肺腑小作文通通刪除，換成短短嚎叫：

  「判定有罪！蓄意勾引！！」

  「I wanted the fame but they thought I was crazy.」安肆特地加重的咽音，這段副歌后的曲調不同的break宛如情人耳語。其他人分散開，留出空間讓安肆獨秀。

  「旅途中斬破荊棘，不能向上十八里卻遇到你，it was bittersweet.」

  低沉的鼓點中安肆巧妙地把麥克風塞好，因為表情太認真以致於這個動圖莫名流傳很廣。下一秒他像打開了某種開關，卡著最輕微的小鼓點開啟二倍速breaking。一般愛豆跳舞喜歡卡重鼓點，這樣最快能出卡點的視覺效果。然而卡輕鼓點卻有種更自然地融入音樂的順暢感，仿佛這段舞蹈是臨時起意和樂而起。

  Breaking作為技巧超強的街舞舞種，有著許多空中定格和大幅度匪夷所思的超難動作，視覺效果衝擊力十足。而安肆完美的控制力讓動作銜接變得乾淨利落，在力量爆發之中又增加了許多愛豆舞蹈特有的觀賞性。內外行都能欣賞的舞蹈演繹，讓全場徹底沸騰。

  浪漫家則卡著重鼓點，再一次送上應援。變化的藍海讓這個舞台不再是單邊輸出，而是粉絲與偶像之間的雙向奔赴。

  安肆起身，多加了一個突兀回頭看的動作。攝像機捕捉到了，他似乎知道這個動作不太符合無情的反抗者，在這個舞台有點出戲，於是微微一笑以做遮掩。但他還忍不住想多看幾眼浪漫家的應援，猶如眷戀的離鄉人。

  美麗的藍海啊……

  偶像的真心被完整地傳送到屏幕前，浪漫家覺得這場應援做得太值了，就是要昭告天下，數團！是她們寵著的人！

  電吉他的旋律再度歸來，荒野的人群仿佛看見希望的號角。

  齊秋爾與祝安琉背對背，伸手觸碰不可及的虛空，快速唱道：

  「The immortal are joking.People keep on etting，the tragedy.」外語不是為了炫耀知識，而是更好地填音節，豐富了整首曲的旋律。「但無名者留下血跡，匯聚成五經六藝七技，人們的步履不停。」

  「要到了要到了。下一段高/潮段！」座位上偶像們更加激動，他們也好想蹦起來啊！

  一位偶像按捺不住，看向身後原先舉著他手幅的粉絲。

  粉絲：糟糕，當場翻牆被正主捉到了怎麼辦？

  「你好——」偶像在這種環境只能大喊，「能不能借我一個燈牌——」

  粉絲懵懵懂懂地把燈牌遞出去，就看見自擔快樂地站起來舉著燈牌，完美融入粉絲群，搖頭晃腦地蹦起來。燈牌仿佛某種面具，一旦戴上，真實的自我就開始釋放。

  這個舉動提醒了他人，更多人眼巴巴地往後看，準確找到自家粉絲。他們也想站起來蹦迪！他們也是浪漫家，為什麼應援不帶他們。

  粉絲們除了忍痛給燈牌別無選擇，然後看見自擔比自己還激動地左右搖擺。

  直播間彈幕開刷：

  「歡迎來到OSSU年度演唱會現場！！」

  五人交錯的手擋在連杉前面，又如同花開般把連杉送到最前方。身後燈光打到最大，如天降神兵。現場嘈雜的聲音都被連杉超強聲壓壓住，大腦甚至無法處理別的聲音。

  「那些驚恐神明，不會相信我已漸近，鐘聲響盡。」

  連杉仰頭，左手錘向半空，似打破枷鎖。

  「來自深淵龐大黑影，　　都為我嘶聲力竭歡慶，　　看我一、步、步、登、頂！」

  「啊啊啊爽翻了！」

  「OSSU登頂！」

  副歌段再起，數團的齊舞將整個場子推向更高的情緒。

  「我將隱姓埋名——」

  分毫不差的動作，默契的配合，燃炸的曲調，讓觀眾們跟著嘶聲力竭跟唱。思緒被高溫融化，已無暇顧及其他，此時此刻只有眼前舞台！

  「我要回去當個五年練習生再出道嗚嗚，安肆！OSSU！」偶像們甚至開始胡言亂語，「這才是舞台啊我之前跳的是什麼。OSSU！愛你！」

  「為她奏一首小夜曲今夜聆聽。」

  成員們開始了變奏合唱，時不時將麥克風遞給觀眾席，逡巡整個舞台猶如逡巡自己的領地。放鬆肆意的互動打破了舞台與觀眾的隔閡，燈光從他們臉上遊走過，自己也成了整個舞台的一員。

  最後六人錯落站立，動作凝固，鏡頭漸漸後退。只剩中央的安肆為整個舞台收尾。他是登上高塔的瀆神者，卻也是無名之輩。

  「史書將今日銘刻　　見過我者都再無血色　　無人知曉我屹立於此刻」

  電吉他最後來了華麗的變奏，隨著最後一聲鼓點，舞台上燈光四射，照亮六位成員的ending。

  觀眾席也跟著沉默一兩秒，大家都在大口喘氣。但腦中興奮猶在，過了兩秒，他們又開始舉著燈牌大喊：

  「O-S-S-U！」

  「再來一次吧！！」

  連前排的偶像也不免瘋狂。

  六個人回復到自然狀態，朝觀眾席鞠躬，又看看身邊的好夥伴，千言萬語湧上心頭。

  他們……從相遇走到現在了啊。

  浪漫家更是感慨萬分：

  「你們六個人的相遇，和我們的相遇，都是世界的奇蹟。缺一個人都不行。」

  安肆在台上接受了很多隊友的擁抱，成年人用擁抱表達情感似乎有點幼稚。可肢體語言是最能體現他們心情的，大家都很少說肉麻話，無聲的擁抱便將一切囊括其中。

  安肆猜舞台上突然擁抱的他們看起來可能有點滑稽，他想像別人的視角，忍不住笑起來。

  從時間長河深處傳來了熟悉的歡呼：

  「我們做到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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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希望大家擁有早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