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109章

  ◎真不是故意的安肆◎

  綠葉時尚公司所在地。

  一隊施工隊正把「綠葉」的霓虹燈牌拆下來。員工們原本有些惶恐, 擔心公司崩了被裁員，但發現只是東家換了，與底層員工無關, 大家又有閒心吃瓜看戲。

  「是誰把我們公司買下來了？」

  綠葉時尚一直處於虧損狀態。它本身更傾向於時尚資訊類的公司，並沒有自主設計的能力。它旗下的品牌都是快銷類成品衣，走仿製然後薄利多銷的路線。因為背靠綠葉集團這座大山, 它才得以有各種人脈和各大時尚品牌交流搞秀場活動。

  「該不會是最近總部一直頭疼的晉江集團？」

  「沒有這方面的消息，晉江集團要是真和總部槓上了，不知道多少蝦米會被殃及。畢竟我們只是他們眼中沒有名字的路人甲……」

  

  對於許多人來說, 這是平淡的一天, 卻不知他們與怎樣的危險擦肩而過。

  安肆並沒有買下綠葉時尚，他沒有這麼多資產，只好用了點小方法把綠葉時尚的業務拆成一小塊一小塊，再送往時尚界各方需要的地方。逐利的商人會自發把它們瓜分乾淨, 龐大的綠葉集團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一角。

  在拆分綠葉時尚的時候，安肆順手薅了點羊毛，挑選某些比較小眾又好看的衣服回來。最近也該換季了，乾脆一次性進貨新衣服。

  眾多成衣品牌中，安肆挑出一個名為「siani」的上衣品牌。

  顆絡主推的是團, 所以只有團粉有官方名字, 浪漫家。唯粉的名字是粉絲們自取的, 在粉圈中並不統一。

  安肆的唯粉當初搞了個投票, 在眾多名字選擇了「siani」，反過來就是「i（愛）」「an、si（安肆）」。這個名字有上天仁慈贈禮之意，快讀就是「夏尼」, 慢讀就是「席安妮」, 還有眾多衍生稱呼, 例如「舷姐」、「安妮」、「sia（希雅）」等。粉絲愛用哪個都行。

  明天就穿這個吧……

  第二天，數團按計劃去往練舞室。

  一些在門口蹲點的站姐拍攝成員們的上班圖。

  早起的粉絲們欣賞美圖，一些眼尖的粉絲忽然連發數個感嘆號。

  「！！這是真的嗎，席安妮們得到承認了！！」

  「我們終於有名字了嗚嗚，雖然知道寶貝很愛團，但還是希望能看看我們。（本人對浪漫家毫無意見對隊友持友好態度僅抒發情感沒有別的意思）」

  「@同款bot，沖鴨！我三秒內要看到這個品牌的詳細信息！」

  照片裡安肆穿著著名死亡色的芭比粉上衣，亮粉及螢光綠構成了品牌LOGO「siani」。當時陽光很大，每個人都亮了一倍，且安肆本身底子好氣場足，完全撐得起芭比粉和螢光綠的死亡配色，還穿出一股張揚感。就算是路人看見了也忍不住停留數秒。

  不出半小時，siani旗艦店的同款已經售罄下架了。

  其餘的粉絲只能看著照片飲鴆止渴，順便催品牌方快點上架。這是一家小眾品牌，還沒見過這種架勢，連連發了數條微博感謝。

  這張上班圖很快在粉圈中迅速傳播。粉絲們關心的是安肆把粉絲名字穿在身上。時尚界則看到了：這種配色，好時髦啊！

  各家時尚雜誌平時會在社交帳號上盤點一下明星穿搭。今天，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把安肆的照片放進來，誇讚這身穿搭將現代的不羈與90年代復古潮流完美融合在一起，在溫和的春日刺激著人們的眼球，真是妙不可言！

  在安肆不知道的情況下，他突然成為了備受追捧的時尚界icon。

  一直與OSSU有合作的高奢品牌vlvy最近在考慮數團的續約問題，不知道下一年的續約要給數團升到哪個等級的title。安肆的街拍引起廣泛討論後，品牌方終於下定決心，OSSU將成為vlvy的全球代言人。品牌會在全球範圍鋪硬廣。當前數團的咖位還沒到這種級別，但vlvy品牌方認為他們絕對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他們可以為將來的合作打下良好基礎。

  所以，數團本周的行程又增添一項拍攝vlvy的新版GG。

  「又少了一點時間。」

  「二專的宣傳物料也要同步進行……」

  安肆無疑是最忙的。

  他在車上時就和顆絡聯絡好，想邀請自願退賽的畢方和向日葵去城郊劇院開live，增加那片土地的明星效應。去到練舞室，他便迅速改變狀態，把重心放到舞台上。

  「下一次挑戰我們的人多了，要出三人舞台。且最後的觀眾投票中，我們要和其他三個個人舞台瓜分1000張選票，意味著能拉開的票差越來越少。」白洛克給大家分析情況，「猜評席上每人固定的100票則非常重要，三人舞台一定要拿滿分數。」

  綠葉集團新賽制的險惡之處正在於此。隨著賽程的進行，與數團battle的個人舞台數量增多，利用觀眾投票反超的希望越發渺茫，這時綠葉集團只要控好猜評席上的分數就能把數團淘汰。

  團舞台。

  三人舞台。

  七天時間內，要在其他趕行程的同時練完兩個舞台。壓力重重，但數團誰都不想下一站就回家。《蒙面跨界王》的影響力超乎他們想像，堪稱《去看舞》的數百倍。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們還能把自己的作品展現在全國人民面前嗎？

  華娛偶像團的上限非常低，難道他們就甘心僅僅停留在那個層面嗎？

  「我想這一次三人舞台我們弄小分隊。」白洛克說，「如果效果不理想的話……我們找外援吧。」說到最後有幾分故作輕鬆的僵硬。

  當把數團拆分出來，缺少強勢舞擔的弱項就格外明顯。數團剛成立之初，大家開玩笑他們是合唱團時都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的局面。

  練舞室的氛圍有些許沮喪。安肆忽然道：「團舞台，我們可以在編號7、8、9三首曲子裡選。先用我們比較熟悉的來練。」他覺得自家隊友都是很厲害的人，希望他們不要為此低落。「三人舞台……就從這裡弄變體吧。」

  這三首曲目都有點特殊，大家明白安肆的言下之意，便表示認同。

  開始枯燥泛味的練習。

  休息期間，白洛克坐在安肆身邊。他們都頭頂著毛巾，雙腿伸長，累得不顧形象。

  他悄悄和安肆說：「當隊長還真不輕鬆。」

  安肆不在團內時都是白洛克暫代隊長職位。他心思比別人都要細膩許多，便有許多感慨，他說道：「每個決定都有想像不到的壓力。總擔心自己的某個決策就讓團隊遭受不應當的困難。安肆你擔心過你會做錯嗎？」

  「偶爾。」安肆說，「不過後來我發現，就算一兩次決策錯誤也沒關係。本來就沒有非錯即對的道路。所以我就不擔心了。」

  「別擔心。」安肆道。他搖晃上半身，用肩膀輕輕碰了碰白洛克。白洛克捂住心口，表示自己被安慰到了。

  大家一直練到晚上。

  他們並不一直在練舞室，有些成員要去錄音棚里重新錄音，所以他們都是分開回去的。

  安肆從隔壁的錄音棚出來，拐進練舞室里，想看看有沒有人還不去休息。

  練舞室的門是敞開的，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發出的聲響讓齊秋爾回頭。

  「是時候休息了。」安肆說，「和我一起回去吧。」

  齊秋爾按停音樂，拿毛巾擦了擦汗，遲疑道，「我還想多練一會兒。」

  安肆走進來。練舞室的落地鏡出現他倆的身影。

  「明天也可以練。」安肆忽然看見地上的沙袋綁帶，眼神幾度變化，「你在綁沙袋練嗎？」

  齊秋爾沒有回答他。

  安肆明言禁止：「不要這樣練，很傷身體。」練舞綁沙袋雖然常見，但很容易落得滿身傷。

  齊秋爾：「可是……」

  安肆試圖讓氛圍輕鬆些：「你也不想以後去背各大藥膏的功效與差別吧？」

  這句話好像起了反作用，齊秋爾似乎更加堅定了某種決心，直接打斷他：「很久沒有去體檢的是你，天天熬夜的也是你，都不是我。」

  安肆一時語塞。

  「而且我……」在無人經過的練舞室，齊秋爾終於講出真心話，「我根本不想要別人加入我們團。」

  在數團的未來發展問題上，齊秋爾才是情感上最排外的一位。白洛克向來很包容，戚夜雨難搞但是對他胃口的人都會很快接納，祝安琉認可實力就願意認可新成員，連杉無所謂。齊秋爾表面說聽安肆的，但內心才是死守嚴防的唯六人士。他在上次的雙人舞台還沒發作，這次三人舞台聽到還要找外援，便再也忍不住了。

  齊秋爾看著安肆，反正都說出口，不如一次性講完。

  他聲音低沉，如同海面下隱藏的暗流。

  「一個多的都不要。」

  ……

  安肆和祝安琉在逛酒店附近的商場。他們帶著鴨舌帽，推著一輛手推車走在貨架間。

  「你上次買的冰袋是在這裡嗎？」安肆問。

  「往前走。」祝安琉說，「你和學長吵架了？回來後氣氛怪怪的。」

  「我們不可能吵架，是這事比較複雜。」安肆先聲明這點，「我已經模擬了一百多種預案卻找不到最佳方案。」

  「聽不懂。」祝安琉道，「是在擔心舞台嗎？三人舞台我想上場。」

  祝安琉的尾音輕微上翹，像貓咪走路時翹起的尾巴。他的音量很小聲可充滿驕傲：「畢竟我覺得我挺厲害的……幹嘛！不要弄亂我頭髮！」

  安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真是貼心又可愛的忙內。

  走到分岔口，祝安琉想去買個新床單，酒店的床單用得他非常不安。他們便分開兩道。

  安肆繼續往前走，忽然聽到熟悉的隊友的聲音。

  周圍的人忽然跑起來了，經過安肆身邊，嘴上說著「好像有明星」。

  安肆暗道不妙，該不會他的路人光環這時候失效了吧，難道他的隊友們突然失去庇護？他閃過許多關於私生的不良傳聞，心頭不安猛增。

  商場晚上人不多，幾位跑起來的顧客特別明顯。安肆大步往前走，繞過一個個貨架，終於看到前面有聚集性人群。周圍還有小孩子蹦蹦跳跳地想看熱鬧，潛在危險非常多。

  安肆從貨架背後繞過去，直接抓住被包圍的人的手腕，扯到身邊，同時關切道：

  「連杉——」

  燕辭楓：「啊？」

  安肆：「啊。」

  周圍認出燕辭楓的粉絲：「咦？？」

  此時，安肆穿著「siani」的衣服，拉著燕辭楓，站在商場的主幹道上。

  此時，祝安琉在過兩個貨架的地方，大為震驚地目睹這一切。

  此時不遠處……

  戚夜雨、白洛克、齊秋爾因為想出來買零食，三人原本吵吵鬧鬧地推著手推車，忽然定在主幹道上，與安肆對上視線。場面鴉雀無聲。

  明明發現有許多明星但是一聲不敢出的粉絲：我好像很多餘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連杉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