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外出郊遊的安肆◎

  在簽售會上, 一些粉絲會把問題寫在小紙條上遞給愛豆，讓愛豆回答。其中有些讓安肆很感動的，也有讓安肆摸不著頭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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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侒肆衿忝糘給誐好嗎孒」

  安肆看看紙條, 又看看粉絲：「嗯……好？」

  「光華大學哪個老師帶畢業論文能水一點」

  安肆：「雖然知道這樣評價老師不對，但我確實知道這種小道消息……下次見面告訴你。」

  「親愛的。」這位粉絲用嘹亮的嗓音代替小紙條，「你最喜歡哪位隊友呢？」

  哇！好勇的粉絲！感覺隔壁的團粉唯粉當場臉色就變了！這位粉絲離場後一定要捂好你的ID啊！

  這種問愛豆和隊友關係的一般是CP粉。安肆在各種簽售會實操例子中見過一個解答, 愛豆反問粉絲磕的什麼CP，然後答相應的隊友。既然註定要營業，不如營業個眼前粉絲喜歡的。

  但現場顯然不能這麼操作。因為安肆感覺到……自家五位隊友也看過來了, 目光重如千金。

  安肆坐姿端正, 字正腔圓地回答：「我喜歡所有人。」

  粉絲沒再追問，高興地拿走小餅乾。

  兩旁唯粉和團粉轉移殺人視線。

  五位隊友的目光也收回去了。

  安肆悄悄鬆了口氣。

  希望下次不要問破壞團魂發展的問題。

  簽售會在別的城市也舉辦了兩場，大家都非常熱情。在舞台下和愛豆見面會令人心動，但在簽售會上見面時愛豆和粉絲的時空距離達到最短, 剎那的相遇猶如岩漿爆炸，那一天都是滾燙的。各種視頻文字repo塞滿超話。許多浪漫家曬出自己拿到的六個糖果餅乾，表示想把它們凍起來保留一輩子。更多人希望下次見面快點到來。

  這時OSSU參與的幾檔綜藝播出，渴望見自擔的浪漫家們只能拼命刷這幾期綜藝。大眾反響不錯，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團, 最近人氣火爆。

  而OSSU的工作來到下一個階段。

  「我們終於要有正經團綜了！」

  「是旅遊綜藝嗎？我們可以公費出遊了？」

  OSSU別墅里, 六個人一邊歡呼一邊收拾行李。攝像團隊在一樓等待, 為了保護藝人隱私, 他們不會上樓拍攝任何內部結構。

  「每人只能塞一個行李箱……說實話我有點不好的預感。」

  住在隔壁的連杉問安肆帶了什麼東西。

  安肆：「一半是衣服，還有一些藥物、手電筒、水壺之類的。」他儘量精簡行李，對照野外生存清單每樣都帶一點, 把旅行包塞得鼓鼓的。

  連杉：「不帶吃的嗎？」

  安肆耿直地表示：「我帶了錢。」

  連杉：「那我帶一點吃的……」他裝進幾袋麵包有備無患。

  安肆最後不忘拿走自己的高價相機。在他心裡, 這次外出拍攝團綜就好像小時候學校組織春遊一樣, 從裝行李這一步開始就充滿期待。他們來到二樓，四間臥室的大門全開著。白洛克看見他們，手裡拿著兩本書正準備強硬地塞進旅行箱裡。

  「你們這麼快收拾好了，我們應該還要一點時間。」白洛克說，「我覺得路上會有很多空閒時間，所以想用來看書。」

  戚夜雨想把自己的音響設備都塞進去，但這樣不得不放棄零食。他正在糾結中。

  祝安琉帶了全套被單和大量衣服。他正在用真空泵把衣物縮得小一點。

  「安肆我們路上吃這個吧，這是品牌方那天送的果凍。」齊秋爾從冰箱裡拿零食。最近慶姐勉強放開了他們的糖分鹽分攝入控制，六個人總算有了吃零食的權力，但大家都很自覺，主要是吃一口解饞。

  齊秋爾見安肆的旅行箱裡沒有吃的，又憂心忡忡地拿多幾包餅乾，說沒有吃的可以來找他。

  安肆：「我們不是去拍團綜嗎？」

  齊秋爾：「直覺告訴我，公司不會那麼簡單地讓我們公費旅遊。」

  和拍攝團隊一起出發。大巴上，他們見到這次團綜的負責人，一個胖得很和善的導演。

  「來到車上，你們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導演笑呵呵地說，「歡迎來到OSSU的大型團體綜藝，《海島尋寶記》。又叫做「船支落難後如何在荒島上搭建自己的溫馨小家」。」

  六個人頭頂升起大大的問號。而安肆心中和夥伴們一起春遊的美夢瞬間破滅，正在無聲低落中。

  戚夜雨首先控訴：「為什麼要讓男團玩荒島求生這一套，公司又不是快破產了。」

  「事實上，公司賺得挺多的。」導演解釋，「所以才有錢買拍攝荒島求生的高級設備，都是先進產品，大家可以盡情期待哦。」

  連杉說：「至少要讓我們吃飽！」

  「放心放心，基本的生活質量會保證的，但要改善可就靠你們自己了。」導演出發前也是被慶姐耳提面命過，這個團綜不能玩得太過火。整個導演組是從一個極富口碑的美食紀錄綜藝中抽調出來的，對如何在小縣城拍攝很有經驗。

  齊秋爾：「會沒收零食嗎，或者手機？」

  「都不會。」導演大手一揮，「你們帶了什麼，就是你們的東西。至於能不能用上，就看你們的智慧了。」

  大巴突然駛進隧道里，黑暗籠罩住車廂，風聲呼嘯，唯有橙色的應急燈從窗邊快速略過。然後豁然開朗，兩邊層層疊疊的樹木逐漸稀疏，飛快地露出寶石般波光粼粼的海面。

  安肆靠在窗邊，看著一望無際的海，城市的喧囂與憂愁忽然都拋在身後。

  「哇——」

  其他成員也看到海景，都不理會導演的話了。他們並非沒看過海，而是海的景色也分等級，有的海是渾濁土黃色，一看就摻著沙，有的海人擠人，如同大型下餃子現場。但眼前這片海湛藍又寧靜，可愛得如同蘆葦上的翠鳥。

  「我喜歡海。」白洛克說，「這次團綜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安肆點點頭，拿出自己的相機，拍下本次旅途的第一張照片。

  顆絡娛樂沒有真的把數團送到荒島這麼過分，而是送往一個小山坡上。因為走進山坡要經過一個小水溝，所以這裡人跡罕至。山坡上種了許多樹，還有一個廢棄的小屋，旁邊有一塊斑駁的石碑。這裡以前是海灘景區的入口，但後來改了規劃，便廢棄了，附近沒有毒蛇猛獸。

  小山坡往東邊走，就是海。往西邊走幾百米，就是一條寬闊的公路，通往一座熱鬧的小縣城。

  「這個小屋，便是你們接下來兩周要居住的地方。」導演拿著大喇叭宣布，不理會六位成員的反應，指揮工作人員做好防護措施。這裡不是只有他們，山坡另一頭還住著海灘景區的工作人員，也會有團綜的工作人員晝夜值守。正如導演說過的，正是花了大價錢，才能拍這類型的綜藝。

  安肆走進廢棄小屋，它是兩層，基座很高。第二層有一半是陽台，陽光灑進來時地板特別耀眼，灰塵都像金粉一樣。

  祝安琉潔癖大發作，幾乎是模樣可憐地問導演：「我們要睡在這裡嗎？」

  導演拿起大喇叭：「再重複一遍規矩！我們每日都有尋寶任務，成功尋寶後可獲得改善生活質量的關鍵物資，所以船支落難後的船員們，想活得更好的話，就努力找到身邊的寶藏吧！」

  他又拎出一個遊戲常見的7天簽到表實體版，對祝安琉說：「新人首次登陸可以領新手大禮包哦。」

  祝安琉按上籤到鍵，旁邊的工作人員便假裝是特效地把兩個帳篷送到他面前，上面還有提示語：「先湊活用著吧的大帳篷X2」

  祝安琉先是驚喜，又僵住：「我不會搭帳篷。」

  「沒事。」安肆從廢棄小屋轉了一圈出來，「我們可以一起搭。」

  廢棄小屋、不知道有沒有保障的食物、無盡的大海……這些明明是危險因素，卻讓安肆充滿躍躍欲試的動力。這大概是每個華國人深植骨底的愛好——釣魚！種田！基建！

  所有的拍攝設施和防護設施鋪好，《海島尋寶記》第零天，開始拍攝！

  六個旅行箱被堆到一邊，安肆首先規劃出今天的計劃：「我們先收拾一下廢棄小屋，然後去縣城看有什麼可以買，我們可以去縣城吧？消費限制？好的，我們主要去買點吃的。再回來搭帳篷。」

  他們在這小山坡走了一圈，白洛克已經和海灘景區的工作人員搭上話了。這裡的人有獨特的方言，說普通話都帶著濃濃的口音，但白洛克語言天賦很好，幾輪交談後甚至能模仿本地人的口音。

  安肆在小屋附近找到水龍頭，但被堵住了。白洛克從別處借來工具。安肆研究了一下，把一堆落葉捅出來，再擰開水龍頭，水管震動一下，便是清澈的水了。

  「好厲害！」白洛克體會到工科生的強悍，眼裡都是星星。他宣布：「我們有水了！」

  接著借來管子，拖進廢棄小屋裡，用噴水把灰塵沖走。水流一過，那些黑色的沉積物都齊刷刷地下墜，與未沖刷過的牆面形成鮮明對比。

  其他人拿來掃把，把污水往排水渠掃。

  但一個不小心，大片的牆皮直接脫落。

  「都掃走吧。」齊秋爾說，「不破不立嘛，我們還要住十幾天呢。」

  於是繼續用水管沖，把搖搖欲墜的牆皮和灰塵都帶走。水管沒那麼長，二樓去不了。他們又用抹布把一樓的角角落落都擦乾淨了，終於得到了一個……牆面光禿禿、模樣有點丑的一樓。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叫廢棄小屋。」連杉說，「它連大門都沒有！」

  「能擋個風就好……」戚夜雨幫忙把大家的旅行箱都堆到一樓。

  祝安琉翻看尋寶手冊：「我們洗漱要去隔壁工作人員那裡。我去看過，還能接受。」

  安肆：「那我們進城去採購物資吧。要買防蚊蟲的，和晚飯，還有手電筒。大家有被子嗎？」

  「我有。」祝安琉道，「但現在也不熱。」

  六個人便走上公路，向縣城出發。

  沒有了高樓的遮擋，他們的視野格外遼闊，晴空萬里，空氣也格外清新。路是新修的，很好走。二十分鐘後他們便來到熱鬧的縣城內。

  縣城時代的痕跡格外明顯，有寬闊的油柏路，兩旁都是有模有樣的行道樹以及嶄新的建築。也有狹窄的小巷，刺耳的喇叭聲不斷響起，移動小販和過往的轎車爭奪馬路使用權。六人合計了一下，決定分開行動。

  安肆和白洛克一起去買防蚊蟲的藥物。

  路上遇見一家快倒閉的舊書店，白洛克說想進去看看，安肆便在外面等他，同時觀察過往的人群。

  路過的小孩子在玩手機，是音斗界面，放出的BGM是古風戲腔。隔壁等車的大叔刷音斗，BGM是煙嗓。對面買菜等顧客的菜販子也聽歌，聽的是某天王的經典老歌。

  到處都是音樂。音斗的用戶在此刻只顯露了冰山一角。人們把音斗當短視頻軟體，卻忽略了它已經逐漸成為音樂傳播的主要渠道。但凡是音斗爆曲，必定上年榜。音斗擁有龐大而沉默的聽眾。

  安肆繼續聆聽。

  難聽的歌是有，但廣大認可是好歌的歌曲也很常見。或許用戶審美百花齊放，但真正的好歌，在杯盞、微博、音斗各軟體都能得到交口一致的稱讚。譬如某醫生為動畫創作的主題曲，已經家喻戶曉到成為一代兒童的童歌曲目。

  華流的特點是什麼？什麼樣的音樂才能代表華流？萬人尋探、萬人折戟、無人知曉。然縱觀華國開國史，但凡忽略農村的、忽略縣城的，一定不是代表人民的。

  安肆內心隱隱有個想法的雛形，正在破繭而出。

  白洛克從舊書店出來，拿了一本舊版的連環畫，他說蠻有意思的。兩人並肩走著，安肆便把自己剛剛得到的想法說給他聽。

  「我總想要我們OSSU能多留下一些東西，一些不會被時間沖刷走的東西。」安肆說，「會是我野心太大嗎？」

  白洛克今年22歲，平時性格很感性，脾氣又很好，根本看不出團內最年長的大哥模樣。但他其實去過多個國家生活，在此時充分體現出他的思想超然的一面。他堅定地說：「不會，這是你成為隊長的理由。」

  倆人找到藥店，說明情況後買到合適的噴霧。

  「快來吃東西吧！」齊秋爾負責買晚飯，「這是他們的特產，好像叫蚝烙。不喜歡海鮮的話可以吃他們的手抓餅，還有雞蛋仔……」

  「我買了手電筒，看，掛在這裡這一大片都亮了 ，可以當做燈。」戚夜雨把手電筒掛在鉤子上。

  六個人在廢棄小屋一樓吃晚飯。沒有大門阻擋，一樓四面透風，十分涼快。

  「我一直聽到水聲。」齊秋爾說，「現在才想起來可能是海浪聲，我們來這裡這麼久都沒有近距離看過海。」

  連杉伸了個懶腰：「都晚上了，明天再看吧。」齊秋爾又提議明天早起看日出。

  補充好體力，大家一邊看說明書，一邊把帳篷拉起來。

  「先裝帳杆，然後拉起內帳……」安肆很容易看懂上面的步驟，「鋪防潮袋……敲地釘。你要試試嗎？」

  祝安琉點點頭，興致勃勃地敲地釘。他忽然覺得野外露營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受。

  兩個大帳篷撐起。每個可入住三人。

  「又到了隨機分配時光，抽籤吧。」戚夜雨讓大家圍過來。

  最後的結果是安肆、齊秋爾和祝安琉一起。另外三名成員一起。

  連杉一字一句地蹦出：「我、不是、很想、和這倆人、一起睡。」

  「噢我的寶貝連杉，你是擔心我們晚上做什麼嗎？」戚夜雨張開雙臂，「可是我們能做除了睡覺之外的什麼事呢？」

  白洛克則在翻行李箱：「我帶了很大很軟的枕頭！」

  「啊安肆——我和你一起睡耶！」齊秋爾很開心地掀開帳篷。

  祝安琉語氣冷淡：「學長注意一點形象。」他仔細地鋪好自己精心帶過來的床單。

  安肆掛好藥包，希望它可以給成員送來一個安穩的夜晚。

  作者有話說：

  感謝這幾天為我灌溉營養液的讀者：緊張的張、格里西亞、七月藍天空、昭昭清風、沒有暱稱可起、三月桃笙姒月瑾、時亦、超奶思的甜糖、繁心、△

  感謝為我投遞地雷的讀者：kcl-mua-祝大家身邊沒有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