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混在主角之間的路人安肆◎

  綠晉江省是一個很小的地方, 僅有四個城市。安肆對他的家鄉懷有複雜的情感，同時有些好奇，到時候是誰和他一隊呢？

  斟酌過後, 安肆選擇報名跳高和10米光電手/槍。他以前在校運會，就因為腿長被同學們推選去跳高，對這個項目有經驗。後者是因為他熟悉這個器械。

  其他成員們根據自身情況選擇了適合自己的兩個項目。

  安肆看著表, 好奇地問齊秋爾：「你選了武術？」

  齊秋爾嘆氣：「以前為了強身健體學的。希望不要有太專業的人拆穿我，只能現在多練練。」

  大家一起鍛鍊體能，每天早起長跑5000米。連杉的耐力最好, 跑完跟個沒事人一樣, 還給他們扛一箱功能飲料補充水分。跑最後的是祝安琉，他第一次跑完臉都白了。大家趕緊把他打包到醫護處。祝安琉受到的打擊非常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體能最差的那一個。

  「年紀還小，還能長, 放心。」戚夜雨安慰他，「要不我們訂點牛奶吧？」

  「我也是這麼跑過來的，當初被連杉從床上揪起來跑步，那滋味真是……」齊秋爾現身說法，「我的經驗是注意調整呼吸, 姿勢要做到位, 才最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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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體能訓練, 他們還要練習運動會的項目。公司給OSSU包了一個健身房, 請了私教。

  戚夜雨、齊秋爾和祝安琉都選擇了射箭，正在臨時補課。

  安肆對這個項目有點感興趣，也穿上護具試了一下, 成績在7、8環左右。

  助理小美在旁邊瘋狂拍照, 說這是營業好素材。他心思一動, 要來照相機，去給隊友們拍照。

  安肆的手很穩，攝影技術在不知不覺中精進，抓拍技巧也越來越好。於是他晃了一圈，照相機里就留下隊友們的種種精彩訓練瞬間。

  例如連杉訓練後坐在長椅上，頭髮濕漉漉的，圍著毛巾，眼神往上看，看進安肆的鏡頭。畫面充滿運動的暗示，但人物神態是安靜的，看起來是運動後全身心的放鬆。又或者白洛克單手轉箭矢，看著其他人站成一排同時拉弓預備，畫面很有故事感。因為巧妙地運用自然光線，只要剪裁一下就能直傳。

  小美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生出失業的危機感。

  @OSSU-安肆：訓練中，什麼項目不能透露；

  【圖片】-多人九宮格；

  -寶貝在為超星星做準備嗎？偷偷劇透給我們好不好。不好的話能不能用十八張自拍補償辣；

  -以為是哪家團站或官博修圖，擡頭一看發現是安肆，這拍攝功力比大部分站姐都好。你就是數團最官方團粉兼一線團站站哥嗎？

  -這是隊長安肆，他讓我們有機會撿孩子，快說謝謝隊長。

  幾天後，緊急學習完的他們就坐上飛機飛往超星星運動會錄製現場。

  到場的有很多人，不僅是現役偶像，還有一些演員、主持人、玩脫口秀的、歌手。都是俊男靚女，運動館裡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整個運動會持續十天，錄播和直播混著來。粉絲能通過抽獎等多渠道坐在觀眾席觀賽，還會給偶像們做應援。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比拼。

  運動會以地區為單位，安肆換上晉江綠色運動服，錄製一些進場物料。

  賽程第一天是錄播，上午主要彩排進場儀式，每個地區都要想自己省份的入場口號、動作。不少人現場認鄉親，節目導演給了他們富足的時間來相互熟悉。

  安肆走到綠晉江省的隊伍邊緣，有點驚訝他們那小地方居然來了這麼多人。

  大家本來在聊天，忽然齊齊注意到安肆，仿佛有束燈光聚焦他身上。

  安肆：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好？」一位長發青年走過來，安肆記得他是個新晉歌手。對方語氣期待地問：「請問你會御劍飛行嗎？」

  安肆：？？

  「他看來不是你這一派的。」一位額間點硃砂的女士打斷他。她問道：「你會畫符嗎？或者看風水？布陣？難道是古早地切玉石？」

  安肆：「我對古文化的研究不深……」

  「也許你是從一些無良的快穿局或無限流遊戲退休下來的。」另一位小有名氣的演員給他分了一支晉江綠的小旗子。他說：「然後利用過往世界的種種經驗進行沉浸式演繹。」

  安肆接過，道：「我還沒有到退休年齡，也沒有演戲想法。」

  「那你一定是科研派的吧！」一位知名網紅擠過來，「我就是走這條路的。曾經因為豪門恩怨全網黑，現在我靠科研翻紅，曾經的家人都哭著求我回去。」

  安肆總算明白，他是掉進主角窩了。此處都是娛樂圈的主角們。這大概是路人的宿命。和主角波瀾起伏的人生相比，普通人的人生看起來灰撲撲的。過往的安肆面對主角總會生出無力感，但現在他的心態似乎變了些。

  他比過去更加鎮定，溫和地解釋道：「我沒有深造的想法。」

  主角們好奇而不帶惡意地圍過來，問：「那你是什麼？」

  安肆頓了頓，心頭萬般情緒湧起。

  他說：「我是一名偶像。」

  綠晉江省隊伍集合地陷進一片沉默，好多雙眼睛探究地看著安肆，安肆難得因為目光匯聚自身而感到不自在。但他心想自己有舞台，有夥伴，有粉絲，當然是一名正統偶像，沒什麼好退縮的。

  然後，響起熱烈的掌聲，圍著安肆的主角們竟然不約而同地為他鼓掌，神情甚至有點感動。

  「好久沒有聽到這麼樸實的職業了……」

  「雖然不知道偶像是幹什麼的。」

  大家認定安肆是個親切的人，歡天喜地地和安肆交換聯繫方式。

  安肆偷偷鬆口氣，和主角們相處也沒那麼難嘛。

  「你叫安肆？你也是偶像？」一位容貌靚麗的女士站到安肆面前，「做偶像是你自己選的嗎？」

  安肆點頭：「對。」

  對方忽然一副「被我猜中了吧」的表情，大聲向周圍人宣布：「你就是主角！」

  晉江主角們歡呼地認同。

  安肆後退一步，陌生的感覺包裹著他：「什麼意思？」

  「只要是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每一個選擇都是自己做的，那我們就是人生中的主角。」女士好心給他解釋。

  「比如我。我不是自願當女團成員的，只是一醒來就，咳，忘掉。所以我不是這裡的主人公。」

  安肆還沒接受清楚這些信息，只能順著禮貌問下去：「那你是？」

  「我叫王獻玉！」對方笑容明媚，「最近因協助警方辦案榮獲三好市民獎，是個偵探！」

  ——原來你是偵探文的主角啊。

  安肆看著王獻玉，仿佛能看到她頭上的光環，上面寫著：死神來了。

  安肆：感覺這次運動會有點危險。

  目前，站在安肆面前的，有目前三線還沒大爆的歌手、作品還沒上映的小演員、半隱退狀態閒著無事來運動的網紅、有合同不得不當偶像的女團成員等等。他們的真實身份分別是華國古文化研究學者、重磅級科研人員、思維敏銳的三好市民等。

  「我覺得我們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安肆說，「至少我只有一個職業。」

  「別太在意細節。」長發歌手說，「現在大家都認識了，先把這個出場儀式應付過去吧。」

  「讓我刷刷音斗看網友有什麼好點子……」科研網紅拿出手機，「其實這個偶像運動會是幹什麼的？聽說開幕式還有偶像唱跳，說真的，讓專業歌手上不好嗎？我怎麼覺得那些偶像都不務……啊抱歉安肆，我是說在前幾天的那個熱搜，沒有別的意思。」

  大家剛見面，總要維持基本的禮儀。安肆說沒事。他內心知道偶像的概念在華國並不流行。

  因為網紅提到「安肆」，很快，音斗的大數據就開始給他推薦這個人。

  網紅擡頭一看，又低頭對比，確認屏幕上是安肆的安利短視頻，拿出耳機，饒有興趣地看下去。

  短視頻的合成女音說道：「三分半鐘讓你愛上他，做不到拿泥頭車創死我」。誇張的安利語是短視頻的常態，網紅並沒有放在心上。

  視頻背景是全黑的舞台，有些奇妙的節奏響起，一束燈照亮中間的安肆。角落有一行小字寫道「《跳舞的火》直拍」。

  直拍應該是只拍他一個人的意思？

  網紅也不太懂，單純覺得音樂很抓耳。安肆唱歌的聲線和平時說話有點不一樣，更有感情，聽得出來是真唱。

  網紅現在模模糊糊有點印象，記起偶像是在舞台上唱跳的人。

  這個直拍似乎有旋渦一般的魔力，把他牢牢吸住，不知不覺進度條過了三分之一。他忍不住跟著節奏微微搖擺，不光是音樂好聽的緣故，還有乾淨利落的舞姿——原來情感是真的可以從舞蹈中體現出來的！

  他能感覺到安肆身上的不屈與勇氣，內心也忍不住為他而激動，期望他爬得更高更遠。他陷進了這個故事裡。

  當進度條過大半的時候，他甚至有點不舍，想趕緊拉到最開頭重新看一遍。他深深覺得自己十分狹隘，偶像不光是在舞台上唱跳的人，還是能帶給觀眾快樂、給觀眾力量的人！

  現在他就深受感動，腦中多日未解的難題竟然有些鬆動之意。世界不能沒有偶像！安肆給他火起來！

  直到視頻走到最後，意外橫生。

  跨越鏡頭的視線，仿佛在屏幕之外的人做互動，好像安肆在真的與他對視。而那種鋒芒畢露的攻擊性，亦正亦邪的魅力，讓任何人都無法忽略。他不是舞台上的假人，是註定要將舞台圈成自己地盤的存在！

  網紅心想，難道他現在這種全身上下的戰慄、天靈蓋都要飛起的感覺，叫做害怕嗎？

  尤其是安肆就站在他附近，衝擊力簡直是雙倍。面前的安肆在和別人交流想法，氣質和善，人人想與他做朋友。舞台上的安肆氣場凜冽，宛若凌駕眾人之上。

  這兩個是同一個人嗎？

  這就是偶像嗎？

  網紅抖著手指想把它分享給自己的好友，結果不小心把它發到剛才臨時創建的綠晉江群。

  網紅：完了，社死現場。

  安肆自然看到彈出的消息框，發現有人發了自己的直拍。身邊的王獻玉驚呼著點開，熟悉的音樂響起。被人當面看直拍，安肆有點害羞。以往有隊友在，他還能轉移注意力，現在誰也幫不了他。安肆開始想念自家隊友了。

  ——這兩個絕對不是同一個人吧！

  網紅在內心大喊。

  王獻玉從好奇地點進去，眼睛慢慢睜大，猛地擡頭看安肆，又倒吸一口涼氣看屏幕，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算了，讓所有人都知道偶像是個什麼職業吧。

  網紅不再理會自己的社死現場，轉頭把直拍分享給自己的好友。

  「怎麼了？」安肆看出王獻玉有點不對勁，於是說，「我的直拍嗎？我有看過。我覺得……我在新版MV里跳得更好。」

  ——還能更好嗎？

  網紅把安肆的危險級別調到「恐怖如斯」這個水平。

  安肆想起自己來超星星的頭等大事，便說：「到時候，也會免費發出來的。」

  「這種東西居然是我免費能看的嗎？」長發歌手不敢置信，「突然好愧疚！我一定幫你宣傳打歌！至少我的十個家族群里一定會有你的MV！」

  安肆：「謝謝？」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起來這些人看過直拍後，似乎認可了自己的實力。

  安肆想，他會是偶像之路上的主角的。

  「我有入場式的想法了。」額頭點硃砂的女士看過安肆的直拍，興奮地說，「安肆，你來當我們隊伍的舉旗手吧！」

  作者有話說：

  路人光環（六倍版）：我的新功能其實是打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