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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喜事

2024-09-14 04:15:27 作者: 火貍

  第六十八章喜事

  赫谷之內,背對冰御的男人令人看不出他此刻臉上是何種神情,冰御知道方才呈上的是什麼消息,檀伊公子即將成婚,與拾全莊的小姐秦珂雨。

  「谷主……」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檀伊公子與谷主之間的相處,明眼人都知道那代表什麼,可如今檀伊公子卻要娶親了。

  始終在房裡未曾退散的冰寒似乎連氣流都凍結,冰御說了兩個字就閉口不言,追隨赫九霄多年,他明白眼下還是什麼都不說比較好,否則即便是他也不能保證沒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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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九霄手拿著里薄薄的紙張,令人望而生畏的臉上掠過一種無人能辨的神色,似乎不是怒氣,也或許,那可能是怒氣,卻在這張凝結著冰寒的臉上成了霜鐵一樣的冷,最終看來,除了冰冷寒意,什麼都沒有。

  冰御不相信什麼都沒有,連他都有一些氣憤了,谷主怎會沒有反應?躊躇半天,結果他還是忍不住開口,「檀伊公子與秦家小姐的婚事大概是之前就定下的,秦戰這老傢伙看來沒用,其實也有心計的很,這麼做還不是想拉攏千機閣……」

  「冰御。」赫九霄轉過來看著他,眼神里只有全然的冰冷,就如凝結著一灘血,似乎只要稍微妄動便會令這翻湧的血色化作噬人的厲色。

  只是這般被望過來,冰御便有種將被黑暗吞噬的錯覺,噤聲不語,他垂首站在一旁。

  他實在不知道谷主心裡是怎麼想的,原以為谷主對檀伊公子不同,看來也確實不同,如今這個消息到了手裡,卻不見谷主有太大的反應,那先前的那些,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檀伊公子和谷主之間究竟算作什麼?難道是他們這些外人會錯了意,那些不過是君子之交的友情?

  與外間的紛亂喧嚷不同,赫谷裡面靜的很,為了「紅顏」而來求證的人早被安置到了遠遠的別苑,赫九霄喜歡安靜,他在別人眼裡不止冰冷,還有些孤僻,儘管不少人因為先前的傳聞,在知道檀伊公子要成婚的消息的時候都對血魔醫的反應很感好奇,卻沒有一個人敢再去求見得以印證猜想。

  巫醫谷內的安靜是很奇異的,一眼望出去,終日只有湖畔的水汽迷霧纏繞,而在谷內,不斷的哭喊嚎叫隱隱約約的從某個叫無極苑的地方傳出來,正因為很靜,這種隱隱約約的悽慘嚎叫聲才更令人驚怕。

  試想夜深人靜之時,那些聲響猶如鬼魅在耳畔時隱時現,躺在床上會是何種感覺?自得到那個消息之後,連著好幾日,誰都沒有聽到血魔醫再說一句話,巫醫谷之內連著好幾日只能聽見無極苑內的慘叫聲,連谷里的下人都無人敢輕易開口。

  這種異樣的死寂令人膽寒,換來更多的猜測,谷里卻還是沒有絲毫動靜,冰御看不出赫九霄的反應,而事實上不止是他,赫千辰也是一樣,他以為赫九霄會來質問,結果什麼都沒有。

  千機閣的書房裡,他正拈著一枚棋,任何人從他臉上都看不出將要成親的喜氣,也看不出絲毫不願的勉強,他似是在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走,整個人都沉浸在眼前棋盤上的殘局裡。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他卻沒有回頭,白子在他指間已經許久,被腳步聲驚擾,他頓在手中的那枚棋子終於落下。

  「自己與自己下棋,豈非無趣?」花南隱這一次沒有翻窗,他是從正門進來的。

  「總比和一些棋藝不好卻總要裝作高手的人對弈有趣的多。」赫千辰收回手,沒去看花南隱,端起手邊的杯盞,「又得了空?」

  花南隱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又扇了扇手裡的扇子,只當沒聽見他說下棋的事,聞到空氣里的淡香,眼神朝窗台上的牽心草一掃而過,悠然道:「本公子可是忙裡偷閒,你知道我爹巴不得我-日日替他看帳本做買賣。」

  誰也不會想到,花南隱本不是武林世家的公子,而是綢緞莊的少爺,他家算不得天下首富,卻絕對能排的上前十之列,當朝進貢之物里每年都有他們莊裡的錦緞絲綢。

  「最好再快點娶妻生子,讓他有個孫子抱,是也不是?」赫千辰望著棋盤上的白子,倏然發現這一步錯了。

  他想要取回,卻終究沒有取回,落子無悔,他不能當做沒走這一步。

  看到赫千辰望著棋盤的樣子,花南隱輕笑一聲,「檀伊公子也有算錯的時候?」擡擡手,他把那枚棋子放回原處,「如此不就好了。」

  悠然緩慢的話別有深意,赫千辰迎上花南隱的目光,又望了望棋盤上回到原處的棋子,嘴角微揚:「自欺欺人罷了。」他從不自欺。

  啪,花南隱收了摺扇,大嘆了一口氣,聳了聳肩:「我爹確實要我娶妻生子,可我總是沒找到合我心意的人,」說到這裡停下,他斂起了笑,忽然正色說道,「如今你就要成親了,就算是自欺欺人,你也不會反悔的吧?」

  不等赫千辰反應,他又指了指他手中的玉杯,「酒入愁腸愁,只有愁上加愁,你們都是男人,就算有過什麼情意,最終還是要各自娶妻的。我看的出,你同那個血魔醫確實有些什麼,你別想不承認。」

  令他意外的是,赫千辰慢慢的飲了一口酒,「我沒有不認。」

  酒香飄散在空氣里,他望著玉杯,眼神仿若飄的很遠,不知在想些什麼,花南隱見他如此,這一次皺起了眉,「你可知道,還有句話是說……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他直直盯著赫千辰。

  這句話換來幾聲笑,玉杯被人擺在一邊,又再斟滿,一飲而盡,「何來愁腸,又何來的相思,莫非你以為我是會流淚的人?」

  他挑眉含笑,眸色淡淡,花南隱一時語塞,想了半天才說道:「我不管你們之前是怎樣,如今你要成親,別人傳的那些話也就不會再傳下去,至於他,巫醫谷那邊好像沒什麼動靜,你若是為了他心煩,不如想想你那未過門的新娘子,我記得秦家小姐應該長的不錯。」

  說到最後那句,花南隱摸著下巴點頭,略有曖昧的臉色湊過去,「女子的軟玉溫香,總比男人好。」

  「是嗎?」赫千辰不置可否,腦海中躍上的卻是赫九霄解了衣之後的模樣,同是男人,衣下的是與他一樣健碩的胸膛,沒有女子的柔軟也絕無暖玉的香氣,那一夜的交-纏鼻息間全是冷淡的藥香,還有混雜在其中的情-欲涌動。

  「什麼是嗎?你不近人身,難道你自己的新娘子都不碰?」花南隱到一邊坐下,翹起了腿,「這次我來不是為了和你說這些的,我是想來告訴你,你要我做的事已經做了,本公子給你跑腿,你就安心等著成親就是了。」

  赫千辰撫著手中的玉色,滿意的點頭,語聲不疾不徐異常和緩,「你可知道,世上有許多事並非表面所見。」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花南隱疑惑不解,赫千辰的真意經常就隱藏在那從容淺淡的笑容里,若非他想說,誰也猜不透。

  花南隱明白猜不著就不必去猜,到時候總會知道,卻沒想到,到了知道的時候,他還是被嚇了一跳。

  那是在十多日之後了。在拾全莊的喜宴之上。

  千機閣閣主與拾全莊小姐成親,要準備起來是很快的,只要你有足夠的財力,無論何時想準備一場喜宴都不會太遲,而假若你除了財力,還有勢力,那到了成親之日不光是賓客迎門,賀禮也會堆積如山。

  賀禮已然堆積如山的拾全莊裡,賓客盈門,喜宴先設在拾全莊,等千機閣那方來迎親,然後在千機閣內還會有一場酒宴,這一回的喜宴比上一回還要熱鬧,除了被請來的賓客,不請自來的那些全是為了看熱鬧,還有不少是為了觀察局勢來的。

  無論拾全莊之前發生過什麼,和千機閣的檀伊公子拉上關係之後,拾全莊再不是以往的拾全莊,千機閣也更增實力。如此,這件婚事又怎麼能當做尋常的婚事來對待?

  很多人在想,檀伊公子穿上新郎紅袍之時會是什麼模樣,到了當日才發現,居然不是紅袍,還是那身青衫,悠然舉步,在人多的時候愈加顯得那道身影卓爾不群,無論他站在哪裡,都無人能夠忽視他的存在。

  赫千辰在人群里與人舉杯,有人敬酒他並不推脫,卻沒有人敢與他多飲,今日的檀伊公子還是一身清雅謙和,偏偏與他對面的人總有種心驚的壓迫感,他神情悠然的對著你笑,在你說完了一堆祝賀的話之後微微頷首,淡淡回你幾個字,很得體也絕不失禮,卻就是叫人覺得自己打擾了什麼,並且不該再繼續下去。

  「我發現你一直在看門口,難道是什麼人要來?還是你想等什麼人來?」這種場合自然少不了銷香客的存在,在對一個女子遞去笑容的同時,花南隱到了赫千辰面前。

  「我等的人已經來了。」赫千辰放下酒盞從他身邊走過,留下花南隱一人在人群中拼命尋找,若說等人,不是血魔醫還會是誰?但那個冷冰冰的人,真會來這兒吃喜酒?

  不信,花南隱是怎麼都不信的,正在繼續找,不一會兒傳來喜娘的吆喝,「吉時已到——拜堂——」

  外頭鞭炮聲齊響,嗩吶齊鳴,新娘子被攙扶著走出來,一片火紅喜氣,好不熱鬧!

  可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忽然從人群中躍起,「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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