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證據
2024-09-14 04:21:49
作者: 漁娥
公孫南書拿著信物被攔在了府門前。
「南書!你這是要去哪裡?!」宣寧國公目光不善地望著公孫南書。
他身上著著的衣物也很單薄,只在外頭匆匆裹了一件長襖,像是被人突然喊醒的。
是了,這個天色,他一般早就睡去了。
公孫南晏站在一邊,臉上帶著慶幸的笑容。
「爹爹,我這是要去報恩啊。」公孫南書倒也不怵,反而認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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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你報什麼恩?休要夜半重色的在這兒胡鬧。」宣寧國公無語凝噎,他看出了三分公孫南書和公孫南晏的爭鋒相對,但他尚不知船舫之事,因而還有些迷茫。
這大半夜的,前頭不是說去遊船了嗎?怎麼這會兒回來就趕著出去要報恩?
這都哪跟哪?
「我可不是胡鬧,我是要替哥哥去求姻緣的。哥哥不是想要迎娶廣平侯府那位麼?我同她關係交好,今日也碰見了,我去遊說定然是能事半功倍的。」
「你有這麼好心?」
「那也不是現在要做的事兒!婚事之說,你一個姑娘摻和什麼?」
公孫南晏和宣寧國公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宣寧國公聽著這話,皺起了眉頭。
公孫南書輕笑了一聲,心中暗自慶幸,幸好她早將信物塞給了蕭承淵給的侍衛。
她上前挽住了宣寧國公的手:「我今日落入了水中,是為宋家姐姐所救,從前是我和她關係便好,但發生了變故,今日她捨命救我,實在是讓我感動不已,恰好哥哥不也是要娶她麼?我便覺得剛剛好,能同救命恩人成為妯娌……」
「夠了!此事用不著你摻和!」宣寧國公懶得聽她繼續說下去,剜了公孫南晏一眼,眼神不善,但對著公孫南書的語氣倒是放軟了些許,「你怎的又突然落了水?」
「被丫鬟推了的,不過好在有宋家小姐幫襯,並未發生什麼意外,父親放心,我有分寸。」公孫南書低眉順眼。
公孫南晏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公孫南書竟然這麼輕飄飄地把這事兒給揭過了!
這可和宋悠然還有上官婷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你近來倒是比你哥哥要穩重的多,不過,你哥哥的婚事,同你沒什麼關係,你不必操心。」宣寧國公聽著這話,眸光閃爍了一瞬,卻並未直接應下。
這話……是什麼意思?
公孫南書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她爹好像也不是那麼認可宋悠然啊……
不過……若是不認可,那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證人在她手上不假,但這事兒現在還不是宣傳出去的時候。
證據有用,但想要發揮極致的用處,還需要挑選一下時機。
「這些侍衛是宋家小姐保護我特意留下的,眼下便讓他們回去復命吧。」公孫南書指著跟來的侍衛溫聲說道。
宣寧國公不疑有他,溫和的點點頭,轉眸瞥向公孫南晏,冷臉道:「隨我去書房!」
公孫南晏咬牙,恨恨地看著侍衛堂而皇之的從大門離開。
侍衛一路直奔椒房殿,此時明月高懸夜空之上,柔和的月色配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一派靜和之樣。
椒房殿點起了一盞又一盞明亮的燈,不過同外頭五顏六色的喜慶姿態不同,椒房殿點的全是白燈。
一種宮女太監皆是穿上了素衣,低垂著眉眼,行走來去之間皆是小心翼翼。
侍衛恭敬地將令牌遞給了掌事嬤嬤,嬤嬤便恭敬地送入了房中。
殿中點著紅燭,皇后虔誠地跪在燭光之前,臉龐上滿是斑駁的淚痕。
「娘娘……」嬤嬤目光帶著心疼,語調小心。
「什麼東西呈上來?」劉娉婷睜開眼帘。
如若說從前的她如同靜放的蘭花、平靜的湖水不見漣漪,這會兒的她眼中卻是如同汪洋的旋渦,深邃而又藏匿著風暴,她手上捧著一枚鏡子,只是這鏡子上滿是裂紋,甚至看不清一個全臉。
「是宣寧國公府的公孫小姐交由六殿下的侍衛呈上來的。侍衛說,公孫小姐希望娘娘能替她哥哥賜婚於廣平侯府的宋悠然宋小姐。」嬤嬤將侍衛的轉述一五一十的複述過來。
她說的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公孫南書和蕭承淵那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蕭承淵的侍衛怎麼會來幫公孫南書傳遞消息呢?
而且還是求皇后賜婚!
賜婚的對象也這麼奇怪!
「宋悠然……?」劉娉婷呢喃著這個名字,恨意在眼中翻騰,她輕輕攥緊了拳頭,帶有護甲的手差點刺入掌心的肌膚,「那便賜!」
「娘娘,你不若三思……?近來皇上對您……」嬤嬤見劉娉婷竟然直接點頭同意,詫異地抬眸,想要勸阻一下。
近來盛帝對皇后的態度是好轉了許多,但是皇上最為討厭後宮參議朝前之事,尤其是這種干繫著婚配的事情,這是最好的家族連接的方式,皇后好不容易才得了幾分盛帝的喜愛,怎麼能一下子就犯忌諱呢?
「本宮用得著他待我如何?!若不是他,本宮的琛兒怎麼會死!若不是他!!」;劉娉婷卻像是被踩中了暴怒的雷點,高聲呵斥道。
嬤嬤被吼的一愣,旋即眼眶一紅:「娘娘,您是說……您是說…殿下他……?」
「呵,嬤嬤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命你們去查的毒?」劉娉婷輕笑一聲問道。
「回娘娘,奴婢記得,不過太醫不是說是安神靜心的好東西麼?」
「是千日浮生!是千日就可讓我兒喪命的毒藥!這是前朝的遺物!薛貴妃下的手,皇上默許的毒!後宮偌大,處處都是皇上的眼線,太醫……呵!那太醫也是薛若言的人!!」
面對心腹,劉娉婷克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我看見了……嬤嬤……我都看見了……我又看見了琛兒,他還那么小,那麼乖……他不是天生的體弱,他是被人害死的……我親眼看見他們做的手腳,親眼看見太醫的謬診……嬤嬤……我的琛兒……」
她一邊哭著,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方才在回溯鏡中看見的東西,她哭得肝腸寸斷,聲音嘶啞,可她卻從未有過一次如現在這麼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