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戴綠帽

2024-09-14 03:33:28 作者: 善者不辯

  主動戴綠帽

  誰承想過完年之後,那個法務經理對沈懷序的曖昧已經超越工作,連休息時間都會發消息,還約他下班時間去打球。

  雖然被拒絕了,但是扛不住周承看到簡訊時的破防。

  人也越來越緊盯著,生怕一個不查,被人見縫插針了,整天在想著找個理由,把那人調走,不能再放到總部了,還敢盯著太子妃,真是BIG膽!

  很快,機會來了……

  

  季度會議上,各部門開始匯報,沈淮序作為記錄者跟著一起參加,記錄著周承所需要的各種資料和筆記,手指翻飛在電腦上快速動作。

  接連幾個部門匯報完季度經營情況後,忽然有個部門發難:「這個合同不知道是哪位審核的,把我們的提成寫得模稜兩可,一個是稅前、一個是稅後,現在少了關鍵的一句話,合同已經簽了,公司損失10%的利潤,業務員的提成直接從最高檔降到最低!我們部門要有個說法。」

  眾人議論紛紛,經手過這份合同的人都連忙回憶這份合同的審批情況。

  財務說:「這個稅前稅後的差異當時我們總監就審批出來了,請看下面的批註,財務審核沒有問題。」

  流程翻到財務審批處,確實有這條建議,下個環節是法務部,法務經理說:「這個關聯到合同主體,當時簽合同的主體與實際付款和開票主體不一致,這個與財務的要求不符,所以我們退回了,後來重新提交的流程應該是修正之後的,我們這邊也沒有問題。」

  再往上一個審批環節是業務部總監,他怎麼會承認自己的粗心,「我們是干銷售的,就只管掙錢,這些東西不就是你們這些二級部門協助的嗎?現在你們一個個都沒問題,那公司的損失誰來承擔,業務員少的提成誰來補!」

  「反正你們不給個說法,平白無故讓銷售少了提成,他們就都要辭職。」

  周承頭有些疼,每次開會就會有大大小小的扯皮,沈淮序翻看著合同,當時這個他有印象,不論是財務的審核,還是法務的考慮,他都看到了,還拿下去和法務經理請教過這個關聯公司之間替換主體的事,確認無誤才拿給周承簽字的。

  「當時我記得,老版的合同一開始流程都走到沈淮序那了,後來拿回來重新修改了一版,為了省事就沒有重新走流程,你們業務催得急,沈淮序就通融拿著修改後的合同給總裁簽批了,會不會……當時催得太著急,拿錯了?」

  法務經理的話,令眾人的目光聚集在沈淮序身上。

  沈淮序頓然擡頭,沒想到火會忽然燒到自己身上,張口欲辯,又發現沒有準確的證據可以證明,他看向法務經理,這個對他友善在工作中幫助頗多的人,也是他把矛盾引到他身上。

  劉義凱突然插話:「這個事情往我們總裁辦這裡推不合適吧,合同流程都是有規範的,你們審批時催得那麼急,現在出現問題了,說我們應急給你們節省流程反而出問題,當初催的是你們,現在怪我們沒道理吧。」

  這話聽起來是在給沈淮序辯解,但是直接默認了是沈淮序提交錯了,開始推卸責任了。

  「我這裡有當時跟沈淮序的聊天記錄可以證明,當時我已經把完整版發給他,可以投屏打開。」

  沈淮序看著法務經理一步步構陷,眼神越來越冷,他是發過,然後上樓來他辦公室說電子版不完善,用他重新整理的那一版,印表機壞了,所以借其他人的U盤拿上來列印,沈淮序核對過和電子版一模一樣。

  如果說問題真出現先他提交上去的環節,那麼他非常確定審核的是正確的那個版本,但是第二天簽批時就錯了,這件事不是巧合,是法務經理和劉義凱是串通一氣。

  可現在,即使沈淮序猜到了,但是沒有證據,對著大屏幕上法務經理投屏展示的聊天記錄,還有裡面的文件時間節點,清晰瞭然,把鍋甩在了他身上。

  而他只有兩人單獨的交流,完全不能當初證據反駁,此時開口反倒成了攀咬。

  沈懷序心知踩到坑了,這是他們計劃好的,恐怕一開始的接近和示好,都是別有目的。

  他緊繃著下頜看著法務經理和劉義凱,這個虧,他吃了。

  業務部此時找到發難去處,情緒激動大聲嚷嚷:「沈淮序,雖然你和總裁關係不一般,但是這是職場,每個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如今你疏忽大意不按照流程辦事,合同簽錯給公司造成損失,公司的損失不該我提,但是業務部的提成總該負責吧,這是我們的帳單,這個差異損失五十萬,希望總裁能主持公道,莫要徇私。」

  法務經理接著點火:「按照公司規定,員工個人原因導致的合同問題,公司是可以依法追償的,是否要我們出具函件核實具體損失,對員工發起賠償追究。」

  劉義凱緊跟著一唱一和:「我部門裡的人出了問題,我也沒辦法說一句沒有責任,我願意承擔10%的連帶責任,但是這是僅限於對業務員的賠償,關於公司層面,我只是個打工人,實在沒辦法做這個善心。」

  人資總監猶豫再三沒有開口,如果真是員工出了大問題,那麼接下來的績效考核和轉正都會受到影響,也許……

  可他想躲,卻有人不讓他躲。

  「關於用人規定,出現這麼大的錯誤,人資是不是該依據公司規定進行評判。」

  「……」

  周承一言不發,看著沈淮序在眾人圍攻下被口誅筆伐。

  甚至被逼到要考核是否可以勝任,是否進行調崗和辭退。

  沈淮序眼神出現了一絲慌亂,賠錢對他來說是小,如果因為這個陷害,讓他灰溜溜地離開公司,如何在周家還有沈家擡得起頭。

  以後怎麼面對父母還有周承的爸爸媽媽。

  就因為他沒按照固定流程給了通融,文件被替換,簡單低級的陷害卻因為他沒有證據,被眾人抓到一個口子就瘋狂推卸,想要他拍死在那。

  有些部門經理想,他是總裁的愛人,如果由他承擔責任,即使賠償公司也不過是左口袋掏到右口袋,也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於是都跟著表態將這件事歸責與沈淮序了。

  情況變得一邊倒,沈淮序在這些職場老油子裡,毫無反抗之力。

  他在職場變成獵物,被一堆獵犬圍著撕咬,他無力辯駁幾句,卻淹沒在眾人討伐聲中,只能看向周承,尋求幫助。

  「……」

  周承本來是樂於看那個法務為難沈淮序,他一開始就看穿這簡陋的陷害,卻沒有制止,任由沈淮序獨自面對。

  要不如此,怎麼能讓沈淮序知道在職場中沒有朋友,對誰都要留一手,萬不能隨便聽信所謂的好友的建議。

  想也知道,不重新走流程直接提交一定是法務告訴他的,若是劉義凱這樣說,沈淮序一定會謹慎斟酌,但是換成另一個人,所謂的朋友,就輕易信任了他,如今動了業務部的利益,被其他人圍堵,也是吃一塹了。

  周承看到沈淮序的眼神,擡手制止了鬧哄哄的推諉現場,拍板定下處罰:由沈淮序賠償損失,宣布散會。

  沈淮序回到辦公室還未回過神,他沒想到職場裡的明爭暗鬥那麼粗暴,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周承收斂著竊喜:「職場中人人戴著面具,往後不要輕信任何人,也不要和同事走得太久,不然一不留神就被坑了……」

  沈淮序緩緩擡頭,一字一句問:「……你,你知道我是被法務經理陷害的?」

  「那為什麼不給我時間尋找證據。」

  周承皺著眉耐心解釋:「事情發生後業務部意見很大,如果遲遲不決定讓你去找證據,群眾會有意見,也會覺得我在包庇你。賠償的錢等會兒從我的私帳劃出去,花點小錢換你長個教訓是值得的。」

  沈淮序不理解,他的清白和真相在權衡利弊後被周承輕易放棄,還說他花錢給他買教訓,心裡悶悶的難受,煩悶之下隨口埋怨了句:「如果是以前,你只會尋找證據替我解釋清楚,不會管其他人怎麼看,也不會用錢擺平。」

  周承剛剛解決一個潛在的情敵,看他們再無交好的愉快心情剎那被澆了盆冷水。

  以前?

  高中的他?

  「你什麼意思,你說我不如他,你還在想著他?」這話聽起來像有個第三者在他們之間一樣。兩個人的愛情談出三個人的擁擠。

  「你為什麼一聽我提過去就那麼生氣,那是我們的開始,難道你要否認我們的過去?」

  「那是你和他之前的開始,是你們的過去,重逢後的相處才是我們的過去,我不想你再提以前的事,我根本不記得,那對我來說就是別人的故事,是你和別人談戀愛,還非要套在我身上!」

  沈淮序不懂他的思路,哪有人把綠帽子主動往頭上戴的。

  兩人的爭吵沒有意義,卻變成腐爛流膿的傷,彼此看到就會噁心,這個事情徹底不能再提。

  兩個人捂住耳朵,不去觸碰,依舊能相處下去,即使心裡很痛,也沒有人敢提分手。

  只是太愛了,周承才會滿懷芥蒂,渴望自己是唯一,是心中最被愛的那個人,而不是因為另一個人的餘澤。

  「我不想和你說了,我不舒服,請半天假。」

  沈淮序摔門而去,留下周承氣憤地在辦公桌前瞪著眼,乾巴巴地留在原地。

  劉義凱看兩人吵起來,內心竊喜,再加把火,一定就能把他攆出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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