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考察考察

  再考察考察

  「喵！喵~喵~」貓咪橫衝直撞地跑進於壹的房間打碎了杯子、花瓶。

  「凌壹！你這樣哥會生氣的！我也救不了你了！」於嘉一將貓咪從一堆碎片和紙張中抱起，他拿起其中一份厚厚的文件看了看。

  「這是……」

  「於壹，你真的不考慮續約？嗯？」凌梓宸從背後抱住於壹往家裡走。

  「不考慮！自由的味道！還有三天我就自由了！再也不用給你這個麻煩的少爺做飯、養貓！我馬上就是自由人了！」

  「於壹，真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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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於壹按著指紋開門。

  「你看我們家你指紋也錄了。一個月兩千的房租也很便宜，房東友善又帥氣，還會送你去上班，嗯？不考慮一下？」

  「不考慮。」

  「再考慮考慮？近水樓台先得月，嗯？」

  「凌梓宸，趕緊放開ok？於嘉一回來了，你能不能收斂一點！」於壹拍了拍他的手臂。

  凌梓宸笑眯眯地說著：「我抱我男朋友也要看眼色？」

  於壹壓低聲音說著：「喂！你昨天還拒絕我，在於嘉一面前又變成我是你男朋友了？呵呵，我才不要，我也要釣著你！」

  「生氣了？在於嘉一面前我們是恩愛情侶你忘記了？」凌梓宸不停輕笑。

  「反正三天後我們就該分……」

  「哥。」

  紅了的雙眼在燈光下慢慢擡起，於嘉一緊握雙手坐在桌前，慢慢將文件向前推去。

  「喵~喵~」貓咪垂下頭委屈地在他的腳邊叫著。

  於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不可置信地拿起那份文件翻了翻。

  「於嘉一……我……」

  「哥，我討厭你！」於嘉一擦掉眼淚，決絕地向家門外走去。

  「砰！」

  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音，於壹慢慢滑落，癱坐在地。

  「於壹……」

  凌梓宸抱住他，於壹抓住了他的領口呆呆地望著門的方向。

  「凌、凌梓宸……怎麼辦……於嘉一……他說、說他討、討厭……」於壹的聲音逐漸哽咽，「他討厭我……」

  「於壹，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寬大的手掌捧住他的臉指尖擦掉了他眼角的淚。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把他接回來。」

  凌梓宸抱住他，摸了摸他的頭，「他在霄然那，霄然說他什麼都沒說一直在哭，現在已經哄好了。等明天我會把他接回來。」

  於壹哽咽地吸鼻，「怎麼辦，凌梓宸……我該、該怎麼和他解釋……他會恨、恨死我的。」

  「喵~喵~喵~」凌壹越叫越小聲，它圍繞在於壹腳下轉圈。

  凌梓宸拎起它，無奈地嘆氣，「這個月的零食都不要想了，還有你爸咪的房間再也不許去了。」

  於壹抱膝團成一團，「都怪我，為什麼要拿出來看……為什麼沒有把它鎖起來……嗚……」

  凌梓宸抱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都是我的錯。不是你。」

  「跟你沒關、關係……」

  於壹努力地擦掉流下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一切都是我、我自己的選擇。」

  「於壹，你相信我。我會給於嘉一一個解釋。」

  指尖不停摩挲著於壹的脖子。

  於壹搖了搖頭，「不，這是我們倆的事，我不能逃避責任。」

  於壹抓住了他的手放在面前，「我答應你了不會放棄你，於嘉一是我弟弟，你是我喜歡的人，我……」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都會負責。」

  「好。」凌梓宸抱住他輕輕撫過他的後背，「於壹，一切都會好的。」

  「回去吧，你哥來了。」

  高挺的鼻樑，清晰帥氣的眉眼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邪氣的男孩打開門，他推了推旁邊的人。

  於嘉一低著的頭點了點。

  凌霄然：「哥，他同意了。」

  凌梓宸：「我帶他回去了。」

  凌霄然把他的書包遞了過去，「愛哭鬼下次別再哭了！」

  凌梓宸敲了敲凌霄然的腦袋，「我說過注意用詞。」

  「哦，再哭我才不哄你，快走吧。」

  於嘉一點了點頭，「我走了。」

  於壹小心地拿過書包卻被拒絕，默默放下了伸出的手。

  凌梓宸握住他的手對他微微搖頭。

  桌上的文件不斷被攤開，於壹紅著眼不停吸鼻。

  凌梓宸冷靜地握住於壹的手。

  凌梓宸：「首先，於嘉一，我要先和你道歉。因為我們剛開始說的交往是欺騙，是我的貪心，我想要留住你哥，所以我不管用什麼手段、計謀都想留住他，欺騙了你對不起。」

  於嘉一一言不發，只是眼神冷漠地紅著眼。

  於壹拍了拍凌梓宸的手臂，深呼吸了一口氣。

  用著有些哽咽的聲音混合著顫抖的尾音說著：「合同的事我現在就和你解釋。」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那時候，監獄的那個是詐騙犯，那些錢和我們其實沒什麼關係。但……」

  於壹微微仰頭看向了燈，擦掉了淚水。

  「我、我良心過不去，我看著受害人的母親因為……呼……她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我的心很痛，我……我，呼……」

  凌梓宸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攬住了他的肩膀。

  「想起了你小時候生病……我不停呼喊，卻、卻沒有人來救我們……呼……我需要錢，很多。」

  於嘉一看向另一處，擦掉了眼淚。

  「那十萬……是為了我？」

  於壹看向桌上的紙張，點了點頭。

  「十萬，你上大學的錢。我怎麼算都無法一邊籌到錢，一邊留下你以後生活的錢。」

  於嘉一看向他雙眼越來越紅，嘴唇微微顫抖欲言又止。

  嘴角帶著幾分苦澀的自嘲被垂下的陰影掩蓋。

  「你恨我吧，是我選擇的，是我自己選擇走上這個道路，讓你看見骯髒的我。不論用什麼華麗的語言包裝都改變不了這件事的本質。」

  於壹緩緩擡起頭嘴角苦笑，「對不起，哥哥還是做了你最討厭的人。但我沒後悔，凌梓宸他沒有錯，錯的是我沒有堅守你心裡的那個我。」

  於嘉一忍著眼淚一言不發。

  凌梓宸緊緊攬住了在顫抖的單薄肩膀。

  凌梓宸：「於嘉一，是我做了卑鄙的大人。是我很貪心，不擇手段，明明知道你哥很困難但還是選擇引誘他，我喜歡他，從高中開始到現在，不想再等、再錯過。」

  他看著於壹，紅了的眼眶帶著眷戀和無盡的思念。

  「『如果錯過，可能就再也沒有能留下他的機會』那時候我抱著這樣的想法做了錯誤的事情，對不起……」

  凌梓宸低下頭鄭重地道著歉。

  他堅定地看向於嘉一停頓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

  「但我不後悔，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再次進入他的心。」

  於嘉一擦掉眼淚將桌上的文件收了回來。

  「哥，凌哥。」

  他吸了一下鼻，「我剛開始很生氣，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希望留住的畫面都是假的，我是被欺騙的那個，我很生氣但又……」

  「無力……」他拿起那些紙張看了看，「哥，我不是因為……你為錢……」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不停在顫抖的哥哥，他不自覺流下了眼淚。

  「而討厭你。而是因為你不信任我，你不相信我能和你一起承擔……你一直把這些當作自己的責任，我一直希望哥你能為自己多想一點，能開心地過自己的人生。」

  於嘉一緊緊握住了雙手，「其實我一直討厭那個女人不是因為她是……」

  他微微仰頭吸了一下鼻，「大家口中說的妓女，爛貨，而是……她離開時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就這樣拋棄了我……」

  於壹的眼淚一下爆發埋在凌梓宸的脖子裡不停哭泣，寬大的手幫他捂住了臉。

  羞愧、慶幸、難過全部糅雜在一起撕扯掉了偏見的囚籠。

  「哥，你一直告訴我，那些……那些人可能是因為生活迫不得已被壓榨，被欺凌，被當作商品售賣……我們都是同樣的群體不該去歧視他們，而是在能幫助他們的時候伸出援手。」

  於嘉一擦掉了眼淚直視著於壹，「哥，我不該說我討厭你，是我太生氣了，對不起。」

  於壹泣不成聲，凌梓宸看著於嘉一點了點頭。

  於嘉一：「嗯！」

  「怎麼辦，眼睛哭成這樣都腫得睜不開了。」

  凌梓宸輕笑著捧著於壹的臉，用冰袋不停敷著紅腫的眼睛。

  「嗯，涼……」於壹的聲音完全變啞。

  凌梓宸笑眯眯地在眼眶周圍點了點，「笨蛋，怎麼會哭得收不住。」

  『眼睛腫起來也可愛。』

  「咳咳咳，疼……」

  「我輕點。」

  於壹拉了拉他的衣服，慢慢地說著：「凌梓宸，剛才謝謝你……」

  「你想要謝謝我？」

  於壹努力地睜開眼睛，半眯著的眼睛都是真誠，他點了點頭。

  「那……於壹續約，住下去，不用房租，一起做飯，養貓，養於嘉一。但……」

  「什麼？」

  「有兩個條件。」

  於壹無奈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所以是什麼？」

  「一，續約的時間是一輩子。二，為你自己活著，不許忽視自己的情感推開我。」

  於壹慢慢靠近，他笑著輕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於壹……」那雙桃花眼不停閃爍。

  「我考慮，考慮吧~再考察考察你~」

  於壹鼓起臉，學著他當初的樣子，神情傲嬌地像只貓咪。

  凌梓宸笑著捏住他的臉，「不行~要給我答覆，不要再讓我等。」

  「不要~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就允許你釣我，不允許我釣你啊！我就要釣著你！」

  「不行~」凌梓宸順勢把他壓在身下不停撓著他痒痒。

  於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著：「喂！凌梓宸！癢！真的癢！癢……別撓！」

  「你不給我答覆，我就……直到你答應為止。」

  「就不要~」

  「於壹……」

  「你撒嬌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