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次條件更為苛刻

  十六搖搖頭：「不知道。」

  銀甲衛從不會做無用的猜測，更何況很快就會見到清虛道長，他也沒必要浪費心思。

  許玉嘉聞言撇撇嘴，本還想跟他聊上兩句，只是這人實在過於無趣，一點意思也沒有，也不知道這樣人的主子，會不會也是這麼無聊。

  「帶我上去。」

  看著眼前的角屋，許玉嘉無奈，十六借了力把她帶上房頂，如剛才一樣掀開了一片瓦，兩人齊齊探頭。

  屋中燭火通明，正屋的木榻上正坐著一個身著灰黑色道袍，手中握著一把拂塵的道士。

  見胡萬富和胡嬌嬌進門，卻是沒有半點反應，反倒是他們父女端起了一副恭敬的模樣，還特意向道士行了個禮。

  「見過清虛道長。」胡萬富虔誠的開口：「今日漏夜前來打擾道長實在有要事需要詢問，還請道長莫要怪罪。」

  「恩。」清虛道長只掀起眼皮應了一聲，連個表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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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府上出了許多意外，導致嬌嬌上次進補的時間延後了兩日，不知可否會對事情有影響？還是說道長另外再為嬌嬌尋一個合適的進補時間？」胡萬富問道。

  清虛道長這才睜開了眼，盯著胡嬌嬌看了半晌，抬手起范恰了個訣，不緊不慢的開口：「不過兩日而已，不需要擔憂，只是下次進補萬萬不能再出差錯，原先何時還在何時便是。」

  「多謝道長，如此我和嬌嬌便能安心了。」胡萬富長出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這老道裝腔作勢的是不是真的。」許玉嘉吐了個舌頭道。

  她的聲音極輕，別說是屋裡的人，便是十六都聽得不算真切，然而十六卻發現，就在她說話之際，清虛道長的耳朵突然動了動。

  「什麼人？」清虛道長突然厲聲喝道，手中拂塵一甩猛地站了起來，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屋頂，仿佛能夠將瓦片看穿。

  許玉嘉也沒想到這道士還有點本領，趕忙蓋好了瓦片，隨手丟出了一隻貓，拉著十六便趴了下去，若沒有燈籠照著，根本看不出屋頂還有人。

  被她丟出去的黑貓嗚咽的叫了幾聲，跳著跑到了迴廊上，房門被打開，借著燭光正好能夠看到那隻貓。

  「道長，不過是只野貓，沒有旁的。」胡萬富道。

  清虛道長面色冷鷙，盯著那隻黑貓看了半晌，這才收回了視線：「方才我還尚未說完，上次胡小姐進補的時間遲了兩日，此次便需要再多兩名女童，條件也更為苛刻，以十歲為限。」

  聽到這話，趴在屋頂上的許玉嘉和十六臉色突變，想到了縣衙後門出去的板車，板車上那些死狀悽慘的女童，想到了城外亂葬崗那些搶奪屍身的難民……

  許玉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所謂的進補，就是喝童女血！

  怪不得她第一次見到胡嬌嬌的時候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原來真相竟是如此可怕！

  一個縣長，竟然夥同一個不知真假的道士，在這災難連連之際禍害年幼的童女，真是其心可誅！

  一股極強的殺意凌然而現，十六察覺到許玉嘉的不對，也不敢再多逗留，拉著她便迅速出了縣衙。

  若任這樣的許玉嘉再多聽下去一會兒，只怕他們二人都走不了了！

  回到了小院，許玉嘉的殺意才緩緩的釋放了出來，十六也算是徹底摸清楚了她的用意，低聲問道：「姑娘之所以讓我留在栗縣，派十八回去請王爺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什麼叫做就是為了這件事？」許玉嘉聲音極冷，「莫不是你覺得，這樣的事情不值得你們的王爺紓尊降貴的來一趟麼？」

  十六被她給噎了一下，臉色登時漲紅：「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玉嘉心中的怒氣尚未消散，根本懶得理會十六的解釋，「你們的南明王是天潢貴胄，每日處理的都是國家大事，軍政要務，而這偏遠的西陵郡下一個小小的栗縣，不過是死了幾個不要緊的女娃娃，又有什麼所謂？」

  十六的嘴角動了動，半晌也沒說出什麼。

  他知道，這小姑娘並非針對王爺，只不過今日所見太過讓人難以置信，她需要有一個出口發泄。

  「這些女娃娃或許在家裡也是不被寵愛的那一個，所以怕是就連她們的父母都不在乎她們的死活，更何況別人呢？」

  許玉嘉自嘲般的笑了笑，在末世並沒有重男輕女這樣的說法，有也不過是在史書上見過，如今真的處在這樣的時代，許多事給她的衝擊遠遠要比在末世面對喪屍和變異體來的巨大。

  一頓輸出完畢，許玉嘉也總算是安靜下來，縮著肩膀靠在了炕頭，屋中沒有點燭火，只有慘白的月光朦朦朧朧的籠罩著。

  「餵。」許玉嘉側頭看向坐在桌前的十六：「你們王爺，應當不會不來吧？」

  十六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其實他也不知道王爺能不能來，畢竟十八離開的時候，誰都不會想到栗縣還會有這麼驚悚的事情。

  「這……我也沒法回答你。」十六如實說道：「不過要是我能將事態的嚴重性傳達給王爺，王爺絕不會坐視不理，這件事發生的太匪夷所思了，我想王爺知道了也定會十分憤怒，只是這一次前來，並沒有帶著信鴿，所以……」

  「所以你也沒辦法傳信，更不知道你們高貴的王爺會不會來。」許玉嘉悽然一笑，事態已經發展到了這個程度，如果南明王在，那是最好不過的，若是他不來，那她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處理了。

  在末世磨練了那麼久，她也算是身經百戰，要是無法解決問題，那麼最簡單的，便是去解決惹出問題的人。

  想要徹底杜絕女童被買賣虐殺的事件，最為直截了當的法子，就是弄死清虛道長和胡萬富。

  用腦子的事情不說她有沒有把握，但要說殺兩個人，她絕對有信心。

  「許姑娘，你這麼說，不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