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

  同行

  宇軒、安華與青璃將左連昊與冷回扶回客棧房間內，並分頭給兩人包紮了身上的傷口。

  「今天，多謝你們了。」左連昊看著宇軒為他包紮的傷口，開口對他說道。

  「是啊，謝謝安兄弟與青姑娘，謝謝雲兄弟，若沒有你們，少主和我。。」冷回注意到左連昊向他投來的白眼，連忙改口道，「哦不，是我今天就活不下來了。」

  三人被冷回的舉動逗笑，卻聽到左連昊說道：「你們方才除了御龍玄功，另外使的，可是雷火殿的雷火奇術？」

  「左副府主好眼力，正是。」宇軒回應道。

  左連昊冷哼一聲，「我如今已不是什麼副府主，看在你們今日救命之恩的份上，便允你們日後直呼我名字吧。」說完，他又略帶無奈地自嘲，「也幸好我如今已不是什麼副府主，作為自由之身，受魔道解救，與魔道中人打交道，也沒有什麼不妥。」

  他說的這話，宇軒和安華自然是能理解的。左連昊的驕縱與壞脾氣是出了名的，而且江湖上，正魔兩道相互對立與隔閡，他們也是再熟悉不過。他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左連昊已經不再擔任北雪府副府主，但以他過往的資歷與身份，講出這番話，宇軒和安華沒有任何不滿與被冒犯之感。

  但青璃卻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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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公子，要不是今日有宇軒哥哥和安華哥哥拼命相助，只怕你們早就被黑奇國的兩大護法給捉走了。即使你現在仍然是正道中人，這份救命恩情，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撇開不認的吧？」

  「青璃，今日也不算什麼特別的恩情，再說了，如果沒有左副。。」，宇軒意識到自己口誤，改口繼續說道，「如果沒有左連昊的聯手相助，那兩大護法也未必就能輕易放過我們。」

  本來聽到青璃的一番話，左連昊心中不悅，面色一沉，正要發作。聽到後來宇軒的補充解釋後，他面色緩和了一些，沉聲回應，「我左連昊從來就不欠人情。今日你們的救命恩情，我記下來了，將來一定還給你們。」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宇軒擺擺手，了結了這個話題。「只是沒想到，黑奇國的護法，實力竟然如此強悍。」

  「哼，這還只是其中兩個。今天他們回去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廉星銳，一定會派出更多的護法過來。到時候只怕吃虧的是我們了。冷回，我們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我們要儘快離開。」

  冷回連忙點點頭，「少主，我們這。。這就準備啟程。」

  聽到他們臨走之意，宇軒和安華不約而同地對視，並同時默契地點了點頭，兩人都看出並同意了對方的提議。如今北境之險，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倘若今天是他們三個遇到黑奇這兩大護法，怕也是凶多吉少，而有左連昊這樣的人結伴，他們的戰鬥力無疑會增強許多。此外，左連昊與冷回是北雪府的人，常年待在北境，對北境的情況要比他們三個清楚得多，與他們為伍，對北境的探索會更加事半功倍。

  「連昊，我們一起行動吧。如今你們兩個傷勢都還未好全，有我們在，你們行動也更加安全些。」宇軒向左連昊提議道。

  左連昊眉頭一皺，「我還一直沒來得及問，你們三個來北境做什麼？據我所知，北境的修仙門派，都是歸屬正道的。你們三個雷火殿的，跑這來做什麼？」

  「實不相瞞，我們是過來尋寶的。」宇軒靈機一動，隨口編了個理由。

  「尋什麼寶？」

  「現在黑奇國不是在入侵嘛？所以一定會發生與中原門派的衝突。我們呀，就是過來看看，黑奇國在衝突過程中會不會掉落什麼稀罕的法寶或寶貝，過來撿個漏的。」

  左連昊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同時他心裡也盤算著，方才宇軒說的沒錯，如今他和冷回的傷勢都還未好全，只有兩人行動難免太過危險。有他們同夥，雖然他們看起來功法未在自己之上，也不指望他們能幫上什麼大忙，但讓他們放個哨打個下手還是可以的。反正他們也只是為了貪個小便宜，妨礙不了自己的大事。

  他想到這，開口說道：「行，那我們就一起行動吧。」

  看到左連昊一口答應，宇軒很是滿意。自從他來到玉州縣後，他便能感知到胸前的雷神戒有隱隱的躁動，這應該就是魔道四大至寶之間微弱聯繫的反應。如果他猜得沒錯，至少另外一個至寶，就在北境。跟著左連昊，他便能憑藉這種感應的增強或減弱，來判斷自己的方向正確與否。

  「那麼，我們接下來去哪呢？」見到左連昊允諾，安華試探性地問道。

  「北雪府。」

  「少主。。」冷回把目光轉向左連昊，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意思。」左連昊不客氣地打斷道，「方才那兩個孽種走之前提到過哥哥和族人的危險，我必須得回去。」說完，他仿佛想到什麼，輕嘆了一口氣，繼續補充，「當然，我們先不要進去府里，儘量別讓哥哥發現。」

  北雪府地面下的冥城內，段芙、景清與弘北正在與左連城議事。

  「自從半個月前我們將通知發往各個門派後，各門派都很贊同我們的提議，而且也都在陸陸續續往北雪府聚集的路上。」段芙欣慰地說道。

  「不錯，北境一共二十六個門派，如今還存活著十五個門派。這十五個門派，加上北雪府現有人數，合計差不多能有兩萬人。」景清點頭補充。

  左連城一邊聽著，一邊拄著拐杖在一邊來回緩慢踱步，這是他一貫的沉思方式。

  「左府主，您的身體。。」弘北注意到左連城的腿腳似乎有些不便，開口關切道。

  「無妨。」左連城朝他擺手，「只是這幾日膝蓋受了些傷，無大礙。」看到三人關切的眼神，他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如今功力已經基本恢復。雙腿膝蓋因其他之事有些損傷，所以普通行走，有拐杖能更加舒服些。但這對打鬥沒什麼影響，你們無需擔心。」

  「是，那還望左府主多多保重身體，這次北境之戰，可還多多需要倚仗您的帶領才行。」景清和弘北快速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異常之處，半個月前見到左連城時，他雖然需人攙扶，但能看出是因為他剛從大病中痊癒，身體仍在康復中，且他的腿腳並無什麼不妥。如今半個月後，他的腿腳就已出現明顯不適，以左連城作為四大門派之一掌門的道行與修為，理論上應不會讓人傷及膝蓋此等身體重要關節。

  不過既然左連城有意要搪塞此事，景清與弘北自然是不會再追問。

  左連城點了點頭，忽然，他想到什麼，看向段芙問道：「段芙，兩周前，我們曾商議要段千生攜派其他門派道友，至北境支援，不知段千生作何響應？」

  他話音剛落，段芙、景清與弘北三人的面色立馬一沉。左連城看到三人難看的神色，心裡也清楚了答案。

  「回左府主，」段芙深吸一口氣，提了膽量開口說道：「盟主與中原其他們門派的掌門商議後，他們一致認為，北境天氣過於嚴寒，不適合中原其他正道門派的子弟作戰。所以，他希望我們在聚集人馬完畢後，集體遷居御龍谷。他們會在御龍谷等我們。我們會在御龍谷和黑奇國一決高下。」

  「荒唐！」左連城大聲罵道。

  「北境裡的每一個門派，都在北境這片土地上生存了幾百年。在北境生死存亡的關鍵，這些北境的門派，如何能為了自己的安危，而放棄整個北境？」

  段芙、弘北與景清三人有些尷尬地面面相覷。顯然，三人都預料到了左連城會有這樣的反應。

  「左府主，我想盟主與其他掌門的意思，也並不是打算放棄整個北境，而只是在這個當頭，提議一個權衡之計。畢竟御龍谷有地域上的優勢，而且也更容易聚集正道力量優勢。」景清婉轉地補充。

  「阿彌陀佛，左府主，中原正道大部分的門派弟子都在北境以南，北境天然地勢就較為險峻，將南部大批人馬千里迢迢聚在北境，確實不如將北境小部分的人馬匯聚南部更穩妥些。所以，我們私下認為，現在從北境遷移，並不算放棄整個北境，這也只是暫時性轉移策略而已。」弘北也將此前就已經準備過的勸說詞擺了出來，希望能讓左連城改變心意。

  「哼，看來你們終究是不懂北境人的心思。我們對北境這篇土地的執著，遠超出你們的想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算只是短暫性地棄之而逃，也會讓我們無顏面對曾經守衛過北境的每一位列祖先輩。別說是我，就算是我同意，其他依然還在的十五個門派，每一個子弟都不會同意的。我們要在北境的土地上，為每一個被黑奇國殺死的子弟和百姓報仇。」

  「左府主。。」段芙剛想再勸說，便看到左連城擡起示意她住口的手勢。

  「在這個決策上，我心意已決，你們也不要白費力氣了。段千生的好意，我心領了。你便讓他們好好守著御龍谷吧。」左連城語氣生硬地拒絕了他們，「你們若想回御龍谷也可以隨時回去。」

  「左府主，您誤會了。」段芙感知到氣氛的尷尬，她當即緩和說道：「不管您是要留在這，還是要撤去御龍谷，我們這隻前線小分隊，是一直都會與你們一起行動的。」

  「是的，左府主。方才的提議都只是小輩們的妄言之語，我們還是聽您的指令來行動。」景清也跟著安撫與補充。

  感受到他們的善意，左連城的怒火平息了很多。他擺擺手，「無妨。方才之語，便當我們從未說過。」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我們也不是毫無退路。其實『冥城』除了你們進來的那一個入口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出口，通往南邊。前兩周我已將『冥城』里的平民百姓，從另外一個出口護送去往南方了。」

  「北境之戰，如果我們不敵，我們最後的退路，便是退至『冥城』，從另外一個出口去往南方。」

  聽到此，三人的心都如同懸空的石頭落地，紛紛安定了下來。廉星銳與黑奇國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他們此前也一直未正面交鋒過，心裡一直沒底。如今左連城縱然未同意當下就遷往御龍谷，但終究還是安排了退路，這樣的安排已經超出他們的期望了。

  「如今我身體已然恢復，從明日起，北雪府的人會逐漸從『冥城』里上去至北雪府。一方面繼續派兵布陣，加固府牆，另一方與北境其他門派子弟會見，並共同協商北境大戰之計。你們便也一起參與吧。」

  「謝左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