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

  破陣

  

  眼前的情形，宇軒再熟悉不過。去年的盛會，八星珠內的最後一層，萬永澤便是用了類似的陣法，天降萬道閃電，將可憐的正道弟子劈成了灰燼。

  如今蕭成天布下的此陣，與去年萬永澤的陣法相比，過之而無不及。宇軒知道，這種陣法絕非常人靈力所能驅動。去年萬永澤能成，無非是藉助了八星珠的靈力。而今天蕭成天能施此陣，多半也是依仗了雷神戒的靈力之故。

  如此看來，萬永澤確實與雷火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難道雷火殿，真的是去年盛會浩劫的背後主謀？

  他正出神想著，直到陣法消失後才回過神來。周圍又恢復了一片平靜。方才不可一世的窮奇，此時已靜靜地趴在地上，身上儘是被燒焦的痕跡。

  「蕭大哥，它死了？」

  蕭成天搖搖頭，說道：「窮奇是上古魔獸，當年以元鳴真人之力，都未能徹底讓它喪命。如今我縱然憑藉雷神戒，發動『天雷絕靈陣』，卻也不及元鳴真人功力的十分之一，自是無法讓它徹底死去。只不過是又把它重新打入昏迷狀態，讓它再多睡個幾百年罷了。」

  「這樣也好。畢竟我們也是以它之力，才將它重創於此。留一條性命，我心裡也會好受一些。」宇軒點頭說道。

  蕭成天看向宇軒，嘴角咧開一笑：「在這一點上，少主倒是比大哥要心軟得多。」

  宇軒略有些窘迫，他撓撓腦勺，忙轉移話題說道：「蕭大哥，如今窮奇已除，我們還是應想辦法儘快出去的好。」

  「嗯，只是元鳴真人這『混沌玄雷陣』，我確是一直從未聽說過破解之法。」蕭成天略失落地說道。

  「蕭大哥，你方才記不記得，窮奇當時提到，如果它能奪回『雷神戒』，區區『混沌玄雷陣』也不在話下？」

  「你這麼說起來，我似乎有點印象。。」

  宇軒點點頭，接著說道，「嗯，我在想，當年元鳴真人在時，在將窮奇制服打入雷神淵後，雖有『混沌玄雷陣』，但也是加以自身功法修為護陣，才使得窮奇無法破陣而出。後來元鳴真人將窮奇的靈力都煉入雷神戒後，窮奇靈力大損。後續元鳴真人不再護陣後，失去靈力的窮奇自然也無法能破『混沌玄雷陣』而出。」

  「所以，方才窮奇無意間暴露出的消息，讓我猜測，它其實已發現，如今沒有元鳴真人護陣，只要它拿回『雷神戒』中的靈力，它便可以破陣而出。」

  蕭成天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憑藉雷神戒，我們就有可能衝破這『混沌玄雷陣』出去？」

  「嗯，而且，我此前觀察過，雷神戒上的圖案，和『混沌玄雷陣』上的鎮印圖，很相似。也許是因為，它們兩個都是元鳴真人所留之物的原因。」

  蕭成天聽著宇軒的分析，連連點頭稱讚道，「少主好心思。那就讓我試一試。」

  宇軒走到一邊去，蕭成天站在雷神淵出口處，對著半空，倚藉手上的雷神戒，再次發動了「天雷絕靈陣」。只不過，這一次的陣法，是朝出口處的天空襲去。

  萬道閃電從蕭成天頭頂上結成的鎮印向半空中上方劈去。紫色的閃電往上，遇到一定高度時，果然觸發了「混沌玄雷陣」。只見半空中，「混沌玄雷陣」再次出現，青藍色的圖印綻放光芒，緊接著，萬道青藍色的閃電從圖印上轟然劈下。

  「混沌玄雷陣」的青藍色閃電，與「天雷絕靈陣」的紫色閃電交匯，匯聚處只見一片耀眼的白光，「轟隆」一聲，強大的能量波從匯聚處向四周爆開，震得整個雷神淵都在顫抖，而這次的顫抖，也比方才窮奇撞擊所產生的顫抖強烈上百倍。

  宇軒也連忙低下頭，他驅動自身靈力撐開結界，抵擋這超強能量波的攻擊。

  過了好一陣，能量波才逐漸散去。蕭成天猛地癱坐在地。

  「蕭大哥，你沒事吧？」宇軒連忙上前，慢慢扶起他。

  「無妨，只是方才承受能量過大，一時身體無力。待我緩緩片刻就好了。」蕭成天喘著氣說道，「多虧了少主，才讓我們今天，既降服了窮奇，又能破了這『混沌玄雷陣』。」

  「蕭大哥過譽了。這兩次也是多虧了蕭大哥和這雷神戒，才能成。不然，憑我計謀再多也是無用。」

  蕭成天低頭看了看他手上的雷神戒，說道：「我剛從石像恢復成肉身沒多久，靈力仍在逐漸恢復的過程中。本來以我目前靈力恢復程度，這『天雷絕靈陣』，我是斷然使不出來的。幸好有雷神戒的靈力加持，我才勉強施了兩次。」

  「只是這雷神戒，同其他絕門法寶一樣，威力越大，對操持人的反噬也就越大。以我目前修為，這一天連續催動靈戒神力，發動兩次『天雷絕靈陣』，已是超過我極限。只怕短期內我也是不能再用了。」蕭成天搖頭說著，艱難地站了起來。

  「走吧，少主。讓我們一起出去，是時候去會會我們的丁殿主了。」

  「師兄，你覺得呂和璧和其他空山派弟子的行蹤有異？」安華和景清遠遠地跟在呂和璧所攜的空山派弟子身後，安華略感疑問地向景清問道。方才聽從景清的吩咐，他們找了個藉口離開了段芙與索俊元他們，悄悄地跟到了呂和璧的身後。

  「不錯。你還記得我們臨走前，師父的交代麼？」

  「是，師父囑咐，此次北行，除了探訪北部之亂的事宜以外，還需要重點關注空山派的舉動，尤其是任何異常跡象。」

  景清點點頭，「從上次盛會出事之後，師父便一直認為，空山派可能與之脫離不了干係。此外，這一年多來正魔兩道的摩擦又逐漸增多起來，江湖上又開始興風作浪，只怕這也和空山派有關。」

  「當時我們和段芙一起去河甘城的一路上，我便已留意到有不少空山派弟子，從河甘城及周圍的城鎮湧出，朝西北方向流去。我便已心生疑慮。方才落腳河甘城，見到呂和璧也帶著不少空山派弟子要走，我便知道，他們要去的，一定也是方才我看到的那個方向。也就是說，空山派派出了不少空山派弟子，又派了一個副掌門帶隊。隊伍兵分幾路，卻都湧向一個方向。」

  「師兄的意思是，他們又是要去『收歸』某個門派了？」安華知道，中原江湖上，門派林立，按理說，各門派雖同為求道，但各家功法秘籍大不不同，門派旨義相異也屬應該。故而江湖上雖分正魔兩大聯盟，但也有些門派卻想要獨立於兩大聯盟之外，自詡中立。只是樹欲靜風不止，正道聯盟中的某些門派，如典型如空山派，就常常會以「指正」的名頭，對這些門派進行「收歸」。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收歸」，無非都是要麼歸入正道，且依附空山派，要麼便是被空山派滅門。

  「哼，如果空山派要去『收歸』一個普通的門派，倒也不用費上如此規格。只怕它們這次要『收歸』的，不是條小魚。」

  「西北部一向以魔道門派居多。。師兄的意思，空山派這次是要『收歸』一個大的魔道門派？」

  「不錯。」景清緊皺眉頭說道。

  「景師兄果然厲害。我猜的和你一樣。」兩人正遠遠跟著，卻聽見背後有一熟悉的女子聲音傳來。

  安華轉身一看，竟是段芙。

  「阿芙？你怎麼也跟來了？」安華滿臉驚訝地問道。

  「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段芙戲謔地回道。

  「倒也不是。只是我沒想到你竟也會跟上來。」

  「段師妹是也注意到他們行蹤的詭異之處了？」景清開口問道。

  「不錯。同景師兄一樣，我在同你們一起回程的路上，便已注意到有不少同門弟子都往同一個方向奔去。而且，呂師叔平日裡深居簡出，非大事不出。方才他在河甘城又三緘其口，我一時放心不下，便尋了個藉口，悄悄跟上來看看。沒想到卻遇上了你們。」

  「呵呵，段師妹聰慧。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問題所在。方才聽段師妹所言，你似乎已經猜到他們此行要針對的目標了？」

  段芙搖搖頭，「西北部魔道門派眾多，我無從猜起。」

  景清望著呂和璧一行人的方向，很是擔憂地說道：「順著這個方向一直往前，幾天的路程，便會到雷神山了。」

  「雷神山？那不是？！」段芙驚叫道。

  「雷神山怎麼了？」安華有些莫名其妙。

  「雷神山上的門派，自然便是，魔道四大門派之一，雷火殿了。」景清緩慢地說道。

  安華瞪大雙眼，嘴巴微張，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