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設想的源頭
2024-09-14 02:41:51
作者: 迎男而上
未曾設想的源頭
許元熵心裡有點記掛,盛忘還沒回答他到底是不是叫盛忘。
問題有些奇怪,可是盛忘的反應也很奇怪。
到底迷霧之後的那個人,是誰呢……希望是盛忘,許元熵在睡著前最後一刻是這樣想的。
她睡得迷糊,感覺身上一重,溫暖漸漸蔓延全身將她包裹著。
白日夢醒,身上多了一條毯子。
許元熵睡得不算舒服,雙腿麻了,額頭也枕出了紅印子。
她摸摸額頭又摸摸毛毯,目光在書房裡游離,最後落在那盞已經熄滅的燈籠上。
*
鑰匙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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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肅一夜未眠,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忽的想起,在女子監這段時間裡曾給過許元熵一把鑰匙——書房的鑰匙。
程肅即刻起身到書房去翻找,找了許久都不見其蹤影。
對了,他適才想起來,現在女子監的書房和書庫已經不歸他管了。程肅停下動作,坐在椅子上。
書房陷入一陣詭異的寂靜,與許元熵關係更近一步就是靠的這把鑰匙。
而這把鑰匙此刻在誰手上。
程肅頭疼起來,這個算是老毛病了。
「該死。」程肅眼底晦暗不明,他想起前世的死……那個變態世子腦子抽了,提刀找上門。
倒也不是世子用刀砍死他,但也差不多。
第二日,女子監內無人敢議論昨日之事,許安窈雖不知全貌,但就依照著對吳二姐她們的了解,也能知曉個大概。
於是乎,許安窈帶了藥箱去看望許元熵。
「盛忘,你真的在女子監幹活嗎?」許元熵抄書抄累了,一擡頭就能看見窗外曬太陽的盛忘。
「為什麼這麼問。」盛忘鳳眼眼尾有些上翹,疑惑時的眼神像呆愣的二哈。
一旦代入對方是狗後,許元熵就無法直視他,連忙低頭看書怕自己笑出來。
「就是,你每日在我房前晃悠,感覺沒什么正事。」
這一幕被許安窈盡收眼底,孤男寡女,雖保持距離可言談舉止甚為親密,許元熵還害羞不敢看她。
真沒想到,這一趟沒白來。
許安窈躲在拐角處,偷偷探頭從鏤空的窗戶間隙去瞄盛忘的長相。
「我可是正經官職,不過是個閒差。」盛忘察覺有雙眼睛在暗處,眸中閃過一絲不耐。
「那你沒有其他事情要做嗎。」許元熵好想直接問為什麼總在她身邊待著,又說不出口,矜持道。
「這段時間我在這讓你不舒服了嗎。」盛忘繞了一圈,忽然意識到許元熵可能喜歡一個人待著。
畢竟在書房的時候她就不怎麼愛說話。
「這倒沒有。」許元熵看向他,見他神情有些緊張。
真是奇怪,為什麼要緊張。
就是冒犯到了自己又不會怎麼樣……不過,感覺好不錯。
「我說過要報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餓死了。」盛忘整個人轉過來,完全背對著暗處的許安窈。
許安窈不由皺眉,不確定這人是誰,她怎麼好挑時間出現啊。
「那不過舉手之勞,就是報恩,你也已經報了。」許元熵似有疏離之意,當她意識到時想要糾正,盛忘先開口道,「你的恩情,我永遠也還不清。」
「為什麼。」許元熵直白地問道。
盛忘笑而不語,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到許元熵左邊眉尾上的那顆痣上。
他知道,原本是沒有這顆痣的。
「這可是救命的恩情,你說說如何還得清。」盛忘輕笑一聲,「不過我好像有點恩將仇報了。」
「……為什麼。」許元熵想不出來,不由蹙眉。這盛忘說話怎麼沒頭沒尾的。
「男女有別,我總是獨自來找你,你的貞潔怎麼辦。」盛忘像開玩笑,偷偷摻了幾分試探。
「你會行不軌之事嗎。」許元熵並不覺得有什麼,以前也常常和程大郎見面……要是孤男寡女就必須談婚論嫁的話,對於前世的自己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不會。」
「況且你才多大?我可不是禽獸。」盛忘眼眸沉下去,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這世上還是變態多的。
「既然不會,這四下又沒人,那便沒什麼。」許元熵不喜歡一個人待著,一個人的時候會胡思亂想,那些痛苦會像螞蟻一樣在身上爬。
「我……不想一個人。」她這樣想著,嘴裡喃喃地說出來。
「我反正也是閒人一個,只要你不嫌棄,我可以常來。」盛忘笑笑道。
許元熵目不轉睛盯著他沒說話,或許那個想法是對的,沒有所謂程大郎這個人。
程大郎可以是任何人,只要能夠陪在身邊,以真心待她。那盛忘就是程大郎。
「盛忘,謝謝你。」許元熵眼前逐漸清明,頓感身心舒暢。
盛忘不太明白許元熵怎麼好像要和自己處好關係了,那又如何呢。
「總是這麼客氣幹嘛,我以為我們很熟了。」盛忘故意這樣說道。
許安窈半蹲著,雙腿發麻,唉喲一聲把自己絆倒在地上。
許元熵聽見動靜後的第一反應是看向盛忘。
「我該走了,有空再見。」盛忘身姿矯捷,一溜煙就沒了人影。
許元熵還有好些問題想問盛忘,眼下怕是沒機會了。
「三姐姐?」許元熵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倒是忘記了許安窈的存在。
今日再見,除了煩還是煩。
「四妹妹,還好你在這。」許元熵上前把許安窈扶起來坐到一旁的長椅上。
「三姐姐,你怎麼來了。」許元熵悄悄打量著她,帶了幾瓶藥應該是知道發生什麼了。
只是這知道的內容,怕是與實際不太符合。
「你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坐得住。若不是這些天姑姑管的嚴,我早就想來看看你了。」許安窈眼裡的擔憂快要溢出來了,說著說著還哽咽起來。
「四妹妹,你說說她們怎麼能這樣欺負你,你好歹也是相府的千金。」
許元熵靜靜聽著,這些話要是有一句是真的那就好了。
嗯,確實有一句真的,自己的確是相府的千金,但是沒有運氣享受相府的福氣。
「四妹妹,你是不是還見紅了。」許安窈說到這已經忍不住落淚,心疼地端詳著許元熵的臉蛋,尋找著傷痕在哪。
「讓三姐姐擔心了。」許元熵垂下眼皮,暗自傷神,又道,「或許是我不夠好,入不了各位師姐的眼。」
「四妹妹,你別理會她們怎麼說,也別去聽謠言說你有多不堪。」許安窈聲調高起來,帶著幾分生氣。
許元熵看向她,微微張口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一聲姐姐。
「謠言到底說了什麼?為什麼她們那樣欺負我?」許元熵好看的遠山眉此刻成了八字,說話都委屈起來。
「還不是吳家那些事,分明是人家欺辱了你,竟倒打一耙說你的不是!」
許元熵居然從許安窈這裡聽到了真情實感為自己抱不平,說來也是,她日後嫁人也是要看姊妹名聲的。
不是她……那就是許慎寧了。
許元熵若有所思,稍稍跑神。
「四妹妹,你別想太多,後日回家,我就去找母親,定要給你讓你脫了屈辱。」許安窈的話讓許元熵收攏神智。
「三姐姐,你彆氣了,我都沒氣呢。」許元熵給許安窈拍拍背順順氣,打趣道。
許安窈無奈嘆氣,「真不知道是不是我害了你,你這性子怎麼能在女子監待著。」
「我沒事的,而且我很喜歡這裡。」
驀地,許安窈眼底似有漣漪泛起,怕是因為這裡有小情郎……
「你喜歡這裡就最好不過了。對了,我給你拿了些藥,你且用著,等會了相府,我再讓二鴛給你拿些更好的。」許安窈笑起來,將東西塞到許元熵懷裡。
「……那就多謝姐姐了。」許元熵笑笑道。
待到後日回府,許元熵不得不又一次與許安窈同乘一輛車。
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還不如走回去呢。
暈了一路讓許元熵精神萎靡不振,下車時好在有人攙扶。
「小姐,你還好嗎。」華春的聲音讓許元熵久違地感到放鬆,她笑笑道,「就是坐車有點累,其他都還好。」
轉頭,許元熵又對許安窈客氣道,「姐姐,我這身子不太行,先回蘭軒閣。母親那邊還望姐姐幫忙說一聲。」
許安窈:「你放心吧,快去歇著。」
許元熵對著許安窈淺淺一笑,然後與華春離開。
剛進蘭軒閣,華春就忍不住了,「小姐,你在女子監可習慣?是不是又被人欺負了?」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被人欺負。」許元熵聽著不對勁,進了屋把門順帶關上。
「這外邊都在傳你勾引吳三郎,那吳家因此放出二公子到御王的賭莊上賭錢。」華春說著不由自主放低音量。
她接著道,「我們相爺在朝廷上可是站在太子這邊的,這二公子干出這種事。別說他科考沒人給他做保,就是相爺也怕會落人口舌。」
許元熵好像明白了,她腦子裡冒出一個從未設懷疑過的人……
「華春,這些是你去打聽的?」
華春點點頭,「這些天我可沒閒著,還好相府的人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去哪了他們也不過問。」
「那你可知道許慎寧這段日子在做什麼。」許元熵還是不願往那方面想……
「二公子前段時間被關國子監,後來在你去女子監後沒幾天就回了府里。被相爺關在房裡,誰都不准見他。」華春一字字說著,許元熵卻不想繼續聽了。
竟然真是如此,許元熵忽的一笑,緊接著是一連串滲人的笑。
「元熵,你怎麼了……別嚇我啊。」華春一時間不知所措,許元熵這怎麼像中邪一樣。
「這樣做確實是最划算的,因為我不重要,我被接回來也是為了這個。」許元熵喃喃自語,笑得比哭難看。
許元熵看清楚前世模糊的記憶,她的爹爹從沒將她當作女兒。
只是一個棄子,一顆任由擺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