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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塵埃

2024-05-04 14:10:09 作者: 紙花船

  這一章可能夾雜了一些小船的個人觀點,僅是一家之言,切勿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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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不過2、3分鐘的時間,床上王二公子兩人激鬥正酣,完全沒有察覺。

  李元慶掃視一眼,借著旁邊的火盆,又點燃了一注小香,小心放在了床邊。

  這是渠敏秋店裡的催~情~迷~香,雖沒有李元慶的壯陽藥好使,但也是有些效果。

  隨著迷~香的煙氣漸漸飄到床上,兩人的戰鬥也愈發激烈。

  李元慶微微搖了搖頭,這九夫人,著實有點可惜了啊。

  但片刻,李元慶便轉過身來,快速退到了門外,關死了房門。

  掃視周圍一眼,發現並沒有異常,很快,李元慶又在周圍檢查一圈,關死了主臥房所有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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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將所有的痕跡,偷偷掩埋。

  李元慶順著一旁的廊柱,小心攀到了屋頂,揭開幾片磚瓦,只留出很小的一道縫隙,查探裡面的動靜。

  裡面依然激戰不停,只是,他們誰都沒有發現,火盆里,已經開始冒起淡淡的煙氣。

  李元慶將瓦片蓋上,靜靜伏在房頂上,閉目養神。

  又過了幾分鐘,女人黃鸝般的叫聲越來越小,男人粗魯的喘氣聲,也漸漸聽不到了。

  李元慶看著風雪中飄渺的夜空,緩緩吐出了一口長氣,沉思良久。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房間裡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李元慶再掀開瓦片,裡面已經是一片煙霧茫茫。

  見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李元慶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將瓦片蓋好,從房頂上攀到一邊的後院牆,沿著院牆,按原路返回。

  很快,蒼茫的大雪,覆蓋向廣闊的天地,一切,仿似還是那般平靜……

  …………

  回到了臨時暫住的民居,收拾一番,天色已經放亮,馬管家早就準備好了後路,李元慶幾人,跟著早上出城的『香車』,也就是糞車,悄然出了城。

  回到張家口,李元慶一行人迅速騎馬離開,來到了北面三十里外的一個破敗的城隍廟裡休息。

  一夜雖不激烈,但卻相當耗費心神,留幾人值守,李元慶靠在火堆邊,很快沉沉睡去。

  傍晚,馬管家趕了過來,他低聲對李元慶匯報導:「爺,一切順利,宣府城裡的老百姓,都已經知曉,這王二公子,是死於馬上風。」

  李元慶一笑,重重拍了拍馬管家的肩膀,「馬伯,辛苦了。不過,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等到了廣寧,咱們翁婿好好喝幾杯。」

  馬管家大喜,趕忙連連點頭。

  一行人冒著風雪,頂著夜色,迅速向東北方向馳去。

  雖然李元慶的計劃已經算周密,但畢竟時間著實是太倉促了,還是顯得有些急切,這件事情,也算是大案了,必定會震動宣府,等官府的力量反應過來,那可不是好玩的了。

  而李元慶雖然提前令馬管家在民間散布開了消息,混淆視聽,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官府的捕快們,也不是吃閒飯的。

  不過,宣府王家現在是王二公子為首,此時,王二公子身死,王家群龍無首,定然已經混亂不堪,即便是去京師報信,這一來一回,也需要幾天時間。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王二公子是死在女人肚皮上,也就是老百姓常說的『馬上風』,這對王家這種官紳豪族而言,可並不是太光彩的事情,王老爺子和王大公子,即便想追兇,恐怕也得捂著蓋子。

  這一來一回,又需要不少時間。

  但李元慶卻不敢怠慢,此時時間就是生命,必須要儘快趕去廣寧,把正事辦完,然後,再把痕跡抹去……

  …………

  兩日之後,李元慶一行人抵達了山海關,順利與渠敏秋一行匯合。

  清晨,太陽初升,看著聳立在金色陽光下巍峨的關牆,李元慶凝神思慮,久久沉思不語。

  歷史,總是由勝利者書寫。

  對於大明而言,眼前這座關隘,著實是承載了太多太多。

  大名鼎鼎的平西王吳三桂,當年,在背叛大明、決定華夏民族命運的時候,正是由這裡出發。

  大明已經流傳兩百多年,事實上,並非沒有遠見之士,只不過,有太多的東西,被各種原因,掩埋在了歷史的塵埃里。

  此時的遼東巡撫王化貞暫且不必多說,稍後,繼任他之職的新任巡撫王在晉,曾經提出了一個治遼的方案,他主張,全面放棄遼地,以長城和山海關為界,抵禦後金女真的進攻。

  某種程度上,在明末,這應該是最科學、也最穩妥的方案。

  但泱泱大明,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又怎的會同意這種方案?

  內閣幾番糾纏,不多時,王在晉便被去職,大名鼎鼎的孫承宗、孫閣老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案。

  他主張在遼西走廊,設立屯堡,屯兵種田,以逐步推進的方式,來蠶食後金。

  很快,這個方案,便得到了執行。

  只是,在隨後的一系列時間內,這個方案,花費了整個大明軍費的九成以上。

  再到後來,便是大名鼎鼎的袁督師提出的『五年平遼』……

  歷史已經發生,誰對誰錯,後人也無法身臨其境,感受不到當時的狀態,只能是推測。

  可以說王在晉是貪生怕死,但不可否認,站在後世的角度,他的方案,是最可行的,也是最穩妥的,如果大明按照這個方案執行,或許……

  但誰又能說孫承宗是錯的?畢竟,他是大明的忠臣。

  可書生意氣,紙上談兵,這種忠誠,能當飯吃麼?能挽救華夏數千萬子民的命運麼?

  歷史的結局也對孫承宗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他甚為倚重的吳家、祖家,都成為了後金的鷹犬。

  從天啟中,一直到崇禎末,這二十多年時間,朝廷花費了數以千萬、甚至上億的銀兩,就養出來這樣一幫貨色……

  如此這般,大明不亡,讓雄才偉略的皇太極滅亡?

  「元慶,在想什麼?關門馬上就要打開了?」這時,渠敏秋穿著裘皮棉襖,出現在李元慶的身邊。

  李元慶一笑,用力握住了她的小手,「外面風這麼大,怎麼不去馬車裡暖和?關門打開,咱們馬上啟程。」

  渠敏秋乖巧的點了點頭,輕輕靠在李元慶的肩頭。

  李元慶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不遠處巍峨的關牆。

  歷史已經改變,既然老天爺讓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上,面對之後的危局,又怎能無動於衷?

  隨著關門吱吱嘎嘎打開,來往人流迅速有序的通行。

  此時,遼西還未失,山海關的防禦力度,還沒有後來那麼重,渠敏秋令馬管家出示了路引,一行人便被順利放行了。

  遼西這片土地,承載了著實太多,但因為靠近海邊,風景也是極美,若是閒暇無事,帶著渠敏秋這種玉人,一路欣賞風景,也是人生樂事。

  可惜,胸腹中事情太多,李元慶又怎能有這種心情?

  一行人急速趕路,一天半之後,抵達了最為熟悉、卻有些陌生的廣寧城。

  李元慶已經換上了護衛的粗布棉襖,他一馬當先,親自護衛著渠敏秋,前往了張家大宅。

  回到了這裡,渠敏秋又恢復了她的精明、睿智,幾年以來,在這片土地上,她都是說一不二的食物鏈頂端者。

  很快,渠敏秋便召開了張記寶豐堂的家族大會,明確提出了,因為王二公子的事情,要與張家解除婚姻。

  瞬間,這個消息便在張家的一群男女老少中炸開了鍋。

  「少夫人,這,這怎的能行?張家沒有你,我等又該如何過活?」

  「少夫人,您可千萬不能離開張家啊。現在生意本就難做,您要離開了,我們真的沒法活了啊。」

  「……」

  看著客堂里人群激憤,渠敏秋的眼淚也掉下來,「妾身自是知道此事虧欠張家。可,可那王二公子,是宣府豪強,其父又是朝中閣老,妾身若不能以身飼虎,那,那我渠家百年的基業,可就……」

  「……」

  客堂里吵吵鬧鬧,說什麼的都有,但渠敏秋提起了宣府王家,這些張家族人,一個個都啞了火。

  老話說的好,『窮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

  張家在廣寧雖然家大業大,但畢竟,他們只是商人,沒有朝中堅強的砥柱,他們也不是傻子,又怎的能跟王家相鬥?

  更何況,渠敏秋已經為張家守寡幾年,並且幫張家賺了不少錢,也算是對得起張家了。

  看著張家族人還糾纏不清,渠敏秋擦了一把眼淚道:「眾位親族,已是這般,敏秋自知無言面對眾位親族,所以,張家所有的財富,我都會留給大家,我自己,不給帶走一分一毫。至於如何分配,我把帳本就交到帳上,大家自己商議吧。」

  如果說之前,只是不痛不癢的小型炸彈,但此時,渠敏秋提出了財富分配,卻是切中各人的實際利益,也是張家族人的脈門。

  看到藕兒將帳本拿出來,擺在眾人眼前,張家族人們瞬間炸開了鍋。

  而渠敏秋和藕兒,卻是悄悄退到了身穿護衛服的李元慶這邊。

  李元慶也不由感嘆,女人,都他媽是影帝啊。

  若不是當日當機立斷,把握准了機會,恐怕,李元慶還真不得把這般玉人弄上手。

  搞定了張家,官府那邊就好辦許多。

  李元慶再次見到了去瀋陽時的那個陰臉婆娘,她和馬管家一起,去廣寧知府衙門走了個過場,便把渠敏秋的身份文書拿回來。

  有了這個,渠敏秋就相當於拿到了離婚證,不再受張家束縛,可以再嫁。

  馬車裡,渠敏秋也察覺到了李元慶看著這陰臉婆娘的臉色有些不對,她輕輕掀開窗簾,低聲對李元慶道:「元慶,你跟張嬸有什麼誤會麼?」

  李元慶笑著搖了搖頭,「怎麼會?她當日幫我很多。」

  渠敏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乖巧的點了點頭,「張嬸是我的奶娘,也是最信任之人,她很能幹,元慶,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為難她好麼?」

  李元慶一笑,用力點點頭,「敏秋,你可以知會她一聲,讓她帶著她的家口,跟我們一起走。」

  渠敏秋大喜,知道李元慶接受了張嬸,忙用力點點頭,又低聲道:「元慶,你想要的匠戶,張嬸這邊也有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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