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風流鬼王痴情帝
2024-09-14 02:38:56
作者: 沉塵花淵
第67章 風流鬼王痴情帝
陳元帝怒喝一聲,將鬼震三震,卻又迅速反撲回來,陳元帝見狀,跳落轎攆,擺迎戰之勢。
突然一白衣少年從天而降,一擊將鬼怪制服,遂拍去灰塵,回首笑道:「喲,小皇帝,真巧,又遇見你了。」
陳元帝驟然一怔,雙眸顫動,一時啞語。
那少年又開摺扇,步步靠近,停滯於陳元帝面前,笑道:「怎的才幾年不見,就認不出來了?」
陳元帝唇顫動片刻,才緩緩道上他的姓名:「倻……儺……」
倻儺笑道:「看來還沒有把我忘記嘛~」
陳元帝心澎湃,卻故作鎮定,寒暄道:「為何這幾年,你都不來找我?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
倻儺看他眼底燃起的焦灼之意,不由斂去了嘴角的幾分笑意。
倻儺:「怎的沒找?半年前不是找過麼?」
陳元帝怒道:「何時?何時找過?!」
倻儺眸光順陳元帝脖頸而下,一摺扇又抵他胸口,隨即幽幽道:「爬完我的鬼床,便翻臉不認了麼?」
陳元帝又驚怔住,一時恍然。
片刻,才幽幽回神:「那不是……虛無之夢嗎?」
倻儺卻笑道:「本王可不隨意入人夢。」
陳元帝心頭一顫,立即追問:「那你為何?為何要入我夢中,又為何與我……」
倻儺答道:「我想,不可嗎?」
陳元帝又追問:「那為何自那之後,你又不來找我,為何?!」
倻儺勾唇,笑如鬼魅,不多做解釋,只道:「小皇帝,鬼域的事物可比你人間的政務要多得多,本王哪有那麼多時間夜夜來與你尋歡?不過……」
倻儺說著,摺扇探入他衣襟,鬼魅道:「本王可是夜夜思你,念你,盼著哪日能再與你共享雲雨……」……
寧洛猛地將書合上,然後擡眸看向陳仙君,問道:「這後面的內容,我是不是不該看了?」
陳仙君抱臂笑道:「放心放心,沒有細節描寫~」
聞言,寧洛鬆了口氣,道:「此等宮闈之事,怎會這樣出現在道觀里?還無旁人知曉?仙君,這莫不是什么小說,你拿來誆我的吧?」
陳仙君笑盈盈道:「這可是我師傅給我的。難不成是師傅要誆我?」
寧洛苦笑:「但若是真的,我們在倻儺王的地盤看他的情史,是不是有點……沒禮貌?」
這時殷故道:「怕什麼,他能做出此等風流之事來,就已經足夠說明他不要臉了,還在乎我們知不知道?」
陳仙君隨即附和道:「就是就是,再說,寧洛你方才不是看得挺爽的嗎?」
寧洛面露尷尬,耳尖泛紅,心虛的瞥開目光,小聲申辯道:「我應該……沒有表現得很明顯吧……」
陳仙君揚了揚拂塵,又道:「不過你想不想繼續看都無所謂啦~後面的故事爛透了。」
寧洛疑惑,又將目光轉向仙君:「仙君何出此言?」
陳仙君道:「那個倻儺王,就是個風流鬼王。陳元帝不過就是他漫長歲月中的一個消遣罷了。沒有什麼鬼域事務繁忙,實際上倻儺的女妃男寵多得數不勝數,每天寵幸這個寵幸那個,忙的不亦樂乎。」
寧洛蹙了蹙眉,疑惑道:「鬼王……也會納妃納妾嗎?」
陳仙君立即道:「那肯定啊!鬼王也是王,權利至高無上!要想籠絡鬼域勢力,納妃自然是一條不錯的選擇啊!」
寧洛的目光不由瞥向殷故,心中暗暗道:那殷郎會不會也……
察覺到寧洛的目光,殷故即刻不打自招來:「我沒有。將山縣送給我的新娘全都被我送去鬼域當女官了。」
陳仙君聽罷,「喲呵」一聲,調侃道:「急什麼?又沒說你。」
殷故皺起眉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寧洛不由暗暗自嘲一聲:也是,怎會懷疑到殷郎頭上呢……?
於是,寧洛又擡頭問仙君:「所以,倻儺王那夜再找陳元帝之後呢?」
陳仙君聳聳肩,道:「之後自然是又把陳元帝哄騙上榻了呀,再之後他們就也就沒見過面,陳元帝一年白頭,不久鬱鬱而終。死時不甘又憤恨,拉著百名男丁陪葬,想故意氣氣倻儺王。結果到底氣到沒有,我就不得而知了。」
陳仙君說罷,轉眼看向殷故,笑眼問道:「哎鬼兄,那是你們鬼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的吧?倻儺王最後被氣到沒有啊?」
殷故抱起手臂,道:「那是幾千年前的事情,我不知道。」
陳仙君眯眼笑笑,總言道:「總而言之,沽鶴觀里供的是千年鬼王倻儺王,目的是為了鎮住底下的那群千年惡鬼。我們道士沒日沒夜的接委託,就是為了讓信徒點還願香,點長明燈,給倻儺王積攢功德,累積力量,以鎮此地安寧。」
寧洛問道:「那仙君此番邀我們前來,只是為了給我說明此事?」
陳仙君搖搖頭,道:「當然不是,我此番是想請鬼兄來幫忙,直接把底下的惡鬼全給滅了。」
寧洛聞言,大驚失色:「什麼??」
殷故卻似已猜到般面無波瀾。
陳仙君笑盈盈道:「寧洛,你看,鬼兄既能赤手空拳擊敗千年鬼王,又能斬冥河山千年厲鬼,這區區沽鶴觀底下的惡鬼,也應不在話下的,對吧?」
寧洛立即惱了,斥聲道:「仙君你在說哪門子胡話!這底下惡鬼多少?修為多少?你可知?既已早早定下倻儺王與道士共鎮此地,此番舉止也已延續千年,何必又要叫殷郎涉險,去打破現有的鎮守之法?!」
難得見寧洛發脾氣,這一聲厲斥,瞬然將陳仙君與殷故都震了三震。
殷故瞳孔微縮,卻又漸漸平和,緊接著暗暗泛起漣漪。
他未說話,只安靜聽他的小郎君言語。
陳仙君怔楞片刻後,也笑不出來了,微微頷首,解釋道:「因為……此觀吃功德,也吃道士陽壽……在此觀做事的道士,往往命不長,至多者,也就到五十歲。我師父……今年四十五,卻已白髮蒼蒼宛如年過花甲。我想,倘若底下邪祟不除,此觀依然供鬼怪,那之後的道士……」
寧洛聞言,更是惱了,咬牙切齒道:「那是你們沽鶴觀的事情,是你們倻儺王的事情,是你們墨城百姓的事情!莫要強加在殷郎身上!」
陳仙君聽罷,眉頭一蹙,似被刀刃戳了心,一時哽咽。
寧洛也火氣上了頭,翻身下床,將書塞回到仙君懷中,盡凶道:「莫要再提此森·晚·等荒謬之事!你們道士的命是命,殷郎的命也是命!」
寧洛話說至此,毅然決然擦肩而去。
寧洛惱極了,頭也不回的直奔觀前去,路過正殿,回眸望去,見那殿中望不見頭的銅像,突然火氣更旺,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他竟直接踏入殿中,仰望那銅像。
他雙眸堅毅,直面那銅像。
忽的那銅像在他眼前動了起來。
又如白天那般,忽的彎身低頭看他,一雙銅色眼眸清晰倒映著他的肉體凡胎,銅色嘴角勾起鬼魅般微笑。
赫然風起,卻不是殿外起風,是那銅像後掀起風,將殿中燭火吹得搖曳不滅。
此時不同彼時,寧洛望著那座巨大銅像,竟未生出絲毫畏懼,反而感到憤怒。
寧洛自己也不知,此刻到底是在怒倻儺風流無情,還是在因為仙君做法欠妥而遷怒於倻儺。
總之,他就是生氣,氣極了,從小到大都未這樣氣惱過。
也因為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更有效的平靜下怒火,他好像想找個出氣口,卻又不知該如何出氣。
因此,他站在倻儺銅像前,只是凶凶的瞪著,半天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我不會再讓殷郎涉險了。」
寧洛心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余的他不也願再去多想。
而那尊銅像,卻像能聽見他心聲一般,忽的啟唇回應他:「你區區一文弱書生,如何能鎮得了那暴戾之徒。」
寧洛一驚,瞳孔一顫,張嘴回道:「你在說什麼?」
倻儺銅像又道:「區區凡人,妄圖操控那暴戾之徒,可笑。你如何氣惱也無濟於事,涉險與否,在於他,而非你。」
寧洛聽罷,眉頭緊鎖,心中火氣更盛,即刻一手拍著胸脯,柔著聲音高聲回道:「殷郎並非暴戾之徒,若我不願,他必然不會執意涉險的!」
一時間,風止了,倻儺銅像也突然沉默了。
寧洛眉頭輕顫,放下手。
雖然不知為何倻儺一時語塞,但經方才高聲吼的那倆嗓子,心中氣焰倒是消了不少。
想想也不該對仙君發火,仙君出發點是為了蒼生,只是做法欠妥。仙君聽勸,冷靜下來好好說道理,應也是會聽的。
不過是要解決沽鶴觀下鎮邪祟的事情,三人好好坐下來再商討對策也不是難事。
寧洛垂下頭,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也是我不對,方才對仙君吼得太大聲了,得回去給他賠個不是才好……」
突然頭頂銅像發出了一聲極為不解,好似千百年來未見過此等腦迴路的疑惑之聲:「啊??」
聽銅像發聲,寧洛又擡頭望去,方才臉上掛著的憤惱全部煙消雲散,完全又是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
寧洛對倻儺銅像道:「倻儺王在此鎮守千年,也是辛苦了。今日白天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那銅像不笑了,反而眉頭挑了起來,挑成了一個極其疑惑不解的形狀,欲言又止片刻,才道:「哦……哦……沒事。」
寧洛聞言,眯眼笑笑,與他揮手作別道:「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擾啦。」
倻儺銅像:「啊……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