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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以你之名

2024-09-14 02:38:20 作者: 沉塵花淵

  第44章 以你之名

  觀外,殷故在暗處召來那匹紅眼陰馬,坐在馬背上,懷抱著寧洛靜等著陳仙君出來。

  他將愈心綾綁在寧洛腰上,美其名曰:可以減緩腰酸背痛的痛苦。

  不時,殷故目光微動,看向一旁,寧洛順他目光看去,只見陳仙君手拿一個包袱,徑直朝他們走來。

  

  寧洛關切問道:「仙君可知去冥河山的路?」

  陳仙君搖搖頭,卻看向殷故:「鬼兄,得勞煩你帶路。」

  殷故頷首,淡淡道:「嗯,去上你的馬,我帶路。」

  陳仙君眼底卻有一絲猶豫,遲遲未動身。

  於是寧洛問道:「仙君,怎麼了?」

  陳仙君眉宇間有幾分擔憂,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是否該給明二公子寫封信。」

  殷故道:「你自己決心不帶他一同來,現在又後悔什麼?」

  陳仙君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閉嘴不言,翻身上馬。

  殷故沒再多說,摟著寧洛的腰,抽動韁繩,陰馬小跑起來。

  殷故又道:「出城後一路往西去,到最近的港口,要渡海。」

  仙君一愣:「渡海?現在深更半夜,哪裡有船?」

  殷故微微頷首,眼底暗芒閃過:「冥河山路途遙遠,想要最快到那,當然不能走陽間路。」

  仙君一驚:「你要帶我走陰間路?!活人走陰路會折壽,你不考慮我就罷了,你的小郎君折壽也不管嗎?!」

  殷故將懷中人緊緊一摟,笑道:「我的小郎君有愈心綾,百邪不侵,鬼氣不入,不會折壽的。」

  仙君氣得牙痒痒,又道:「那你小郎君親愛的馬夫折壽,你就可以不管了?!」

  殷故眼底閃過一絲危險,勾唇笑道:「『親愛的馬夫』?小道士,看來你對自己的定位認知還不夠清晰。」

  看到殷故的眼神,仙君立馬收聲哽住。

  寧洛夾在中間尷尬的笑了笑:「殷郎,真會折壽嗎?」

  殷故斂起眸中鋒芒,柔聲道:「安心,他不會的。」

  寧洛疑惑:「為何?」

  殷故附他耳邊輕聲道:「因為他的血脈特殊,折不了。」

  寧洛更是納悶了,待陰馬又甩陳仙君一條街後,他問道:「血脈之事,尤為隱私。殷郎怎會得知?」

  殷郎坦誠道:「他小時候我見過,還抱過呢。」

  寧洛心頭一驚,竟有點不敢想像那畫面。

  寧洛:「殷、殷郎……你到底還有什麼瞞著我?」

  殷郎笑笑:「多了。以後有時間慢慢同你說。」

  寧洛又道:「那現在有時間,你先同我說說仙君,可好?」

  殷郎壞心眼多,見寧洛有事相求,於是趁火打劫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小郎君,你是否……該給我些好處?」

  寧洛瞬間明白他又要使壞,寧洛這次,決心誓死不從!

  「我孑然一身,給不了殷郎好處,殷郎想說就說,不想說就……!」

  寧洛話都還未說完,腰上的那隻手就已經不安分了。

  寧洛瞬間面紅耳赤,連忙抓住殷郎的手腕,道:「殷郎,你這是作甚!」

  殷郎勾唇笑道:「小郎君給不了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寧洛受不了了,真是不管硬的還是軟的都會被殷郎拿捏得死死的。

  殷郎指尖一彈一摁一挑,寧洛就徹底面紅耳赤的癱在他懷裡,什麼勁兒都使不上來了。

  殷郎撩人,故意在寧洛耳邊低語。

  寧洛手指輕撚殷郎手腕,聲音顫抖。

  這可如何是好?現在又不是在房間,或是床榻上,這可是在馬上!躲無可躲,逃無可逃,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任他擺布。

  殷郎本只是想撩撥他一番,卻在見他面色緋紅,眼眸瀲灩後,不由得也感到胸悶起來。

  殷故輕皺起眉,面頰也暗暗飄來紅暈。這可不妙。

  殷故連忙將手抽了出來,卻環在他胸膛緊緊抱住,半張臉埋進他後腦勺,有意掩蓋著什麼。

  寧洛漸漸回過神,他沒法思考殷郎為何突然停手,他只知道,這一陣情難自已終於是要結束了。

  這一下,寧洛學乖了,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了。

  倒是殷故像心虛一樣,把寧洛想知道的全給招出來了。

  殷故:「陳仙君是倻儺流落人間之子。倻儺真身高十丈,卻不常以真身示人。以前在照城時,便常常化作流氓地痞在人間作惡。後來被我痛揍一頓後逃落人間,一時不快,與一婦女結合後逃之夭夭。」

  殷故:「後來我在鬼域得勢,他不服,便單槍匹馬打回來,說要與我單挑,還化作真身跟我在鬼域打了一天一夜,最後落敗,屍體被扔進南林淵,頭顱被我擺在廣淶宮前當裝飾品去了。」

  殷故:「後來有傳聞,倻儺在人間有後,我便聞言去查,本想將那孩子處理掉……」

  殷故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卻見他雨夜被拋在深巷,無人垂憐。」

  寧洛微眯著眼,雖還未從剛才的事情里回神,卻還是因此怔了一怔,輕輕側頭詢問:「然後你救了他?」

  殷故輕輕勾唇笑了笑,道:「不是我救了他。當年有一個來自京城的官員被貶流放,帶著一妻一女途徑墨城,我看他們窮困潦倒,便給了他們些錢,叫他們把這小孩送道觀去。」

  寧洛輕笑,道:「那不還是你救了他麼?」

  殷故看著很不想承認這件事情,又道:「我沒給他吃沒給他穿,算哪門子救。何況我叫人把他送進道觀之後,就沒再見過他。」

  寧洛又覺疑惑:「那你是如何認出他就是倻儺王之子?他和倻儺王長得很像嗎?」

  殷故笑道:「不像,倻儺相貌醜陋,就算變成人形也一樣不好看。」

  寧洛更納悶了,追問道:「那你如何認得出他?」

  殷故笑道:「因為他那破拂塵是我以前送他的。」

  寧洛一愣:「你方才不是才說後來都沒見過他嗎?」

  殷故道:「是,我托別人幫我送的。」

  這個理由……寧洛還勉強能接受。

  殷故又道:「不止是拂塵,我還送過他好些寶物,包括那碎掉的獅首鈴。」

  寧洛越發不解了,問道:「那獅首鈴是驅鬼之物,你從哪弄來的?又為何送與他?而且……但是仙君好像還說那是他曾曾曾祖父傳給他的?」

  殷故哈哈大笑起來,像想起當時場景,忍俊不禁:「他哪裡來的曾曾曾祖父,不過是送他東西的託詞罷了。至於為什麼送他獅首鈴,單純就是想知道他道行修得多少,獅首鈴對他會不會有反應而已。若他身上仍存鬼念,想將我取而代之,獅首鈴狂響,我便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

  寧洛聽罷,不禁一笑,心念道:「殷郎把話說得這麼狠,殺不殺還是另一回事呢。」

  殷故見他笑,於是問道:「小郎君笑什麼?」

  寧洛答道:「笑殷郎愛說狠話。若真要下手殺仙君,應該早就動手了,何須一直給他送東西。一個鬼,能弄來這些驅邪的寶物不易,殷郎還是仁慈。」

  殷郎聽罷,眉頭不禁微微上挑,本無言以對,卻還是硬對上兩句:「那是我不屑。就算他真想將我取而代之,也不是對手。」

  寧洛輕輕抿嘴一笑,又問道:「殷郎還送過他什麼?」

  殷郎坦誠道:「不多。一把千年桃木劍,一塊至純驅邪玉佩,還有盞玉壺。不過,我看他應是全部拿去當掉換錢了。」

  寧洛奇怪道:「殷郎送的全是驅邪之物,不會對仙君有影響嗎?」

  殷郎道:「他是倻儺之子,體質會招來倻儺殘黨,見鬼是常事,多送他點驅邪的東西,才能防他代表倻儺之勢東山再起。」

  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三人聚集渡口時,海面上稀稀疏疏停靠無人漁船,仙君抱著拂塵與殷故寧洛並肩走著。

  寧洛掃了眼海面,漆黑一片。

  今夜黑雲遮月,是一點光都見不到。

  殷故停下腳步,身側兩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殷故唇輕啟,念起鬼怨靈文,很快大霧四起,一艘巨大陰船緩緩從黑暗中飄來,停靠在三人身前。

  那船極大,足有五個成年男子一般高。

  雖說是陰船,看著卻不覺著陰森可怕,倒是顯得非常乾淨豪華。

  陳仙君不禁感嘆道:「我去,鬼兄,你可真有錢。」

  陰船的門敞開,船內燈火通明,門內站著兩個小鬼,一邊叫嚷著「公子來了公子來了」,一邊手忙腳亂的將梯子搭上碼頭。

  寧洛雙眸輕顫,還在觀賞那豪華巨船時,殷故向他伸來手,溫柔喚了一聲:「小郎君。」

  寧洛轉眸看向他,那船中燈火映他臉龐,竟又添幾分俊美,不由多貪戀幾眼,才緩緩牽起他的手。

  殷郎牽他上船,一步一聲響,響的是心跳,是船內小鬼一聲聲高呼的「公子」。

  寧洛悄聲打趣道:「殷郎,你分明是鬼王,為何大家都喚你公子?」

  殷郎頷首輕笑:「我喜歡聽。」

  寧洛面露無奈,笑道:「那以前我也這般喚你,你怎的就不喜歡聽?」

  殷郎卻立即道:「我喜歡,你怎麼喚我,我都喜歡。他們和你沒有可比性。」

  寧洛輕輕勾唇,隨殷郎一同到船內最繁華的船廳。

  這船內豪華得就像座宮殿。

  船中的鬼怪都在肆意狂舞,暢飲,像極了人間專供男子享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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