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迷霧迷情催人淚
2024-09-14 02:37:40
作者: 沉塵花淵
第15章 迷霧迷情催人淚
息城比墨城更為繁華。
息城四通八達,經濟繁榮,官道、商道統統都要經過息城,故而人流量極大,來此做生意的商人更是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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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東樂國中,除京城之外最為繁榮的城市。
要想在此找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已經忙活了三日的寧洛這天又整理好著裝準備出門。
這三日他尋了城西、城東和城北,今天準備去城南碰碰運氣。
才推開酒店廂房的門,便與殷故撞了個正著。
寧洛一臉震驚:「殷公子,現在才回嗎?」
殷故扶額,沉沉的嘆了聲氣:「事情比較棘手,處理了一晚上。」
自來了息城,殷故就顯得格外的忙,早出晚歸,三天兩頭往外跑,寧洛幾乎見不到他人。
「這怎行!」
見寧洛一臉擔心,殷故便晃了晃身體,寧洛見狀連忙上前雙手攙扶住他。
「殷公子,你現在感覺如何?」
殷故一臉的難受:「暈,好暈,感覺快倒了。」
說著便往寧洛身上倒。
寧洛真真慌了,手忙腳亂的將剛關上的房門輕踹,想踹開,結果力道不夠,門開了一點又給合上了。
於是寧洛側身用身體為他開門,然後使勁將他給拖了進去,安置在床。
寧洛一邊調整他的睡姿,一邊掀起被子給他裹緊,又一邊在嘴上念叨著:「殷公子啊殷公子,什麼事情非得通宵解決呢?好解決的事情便是很快能解決掉,不好解決的事情縱使你再沒日沒夜的去解決也是不好解決的,熬壞了身子可就更不應該了。」
殷故抱著被子,側著頭笑眼瞧他,嘴角抑不住的上揚。
寧洛瞧他笑著,便坐窗邊,彎身問他:「笑我作甚?」
他閉眼,佯裝睡著,嘴角還露著餡。
寧洛盯他許久,忽的坐直了身子,赫然道:「殷公子,你耍我的吧!鬼哪需要睡覺?!」
殷故憋不住了,咧嘴笑出聲,又雙手枕著頭,支起一條腿,玩笑道:「沒轍,看見小郎君,便想睡。」
好個一語雙關。
寧洛惱羞成怒,拾起一旁的繡花枕頭就往殷故臉上捂,肅然起身道:「殷公子真真愛拿我開玩笑,但若再開這種玩笑,我便不讓你見了!」
說罷他一個箭步流星衝出房間,猛地將門關上。
寧洛氣呼呼的小跑下樓,跨出酒樓時還有些喘不上氣。
真是文弱書生,僅是這兩步便氣喘吁吁。
他手掌撫胸口順氣,試圖順緩那躁動的心跳。
寧洛心中疑惑:「明明前幾日走半個城都沒這般喘,怎的現在身體越發差了?」
寧洛在門前做了幾個深呼吸,好好平復心跳後才轉身離開。
城南多是賣山珍和做木頭生意的,因為緊挨將山,將山又樹多繁茂,山菇種類多,飛禽走獸也不少。
住城南的多是屠夫獵戶。
寧洛一路走到城門,望著將山不由得多邁出幾步眺望。
將山依舊青蔥,奈何已物是人非,深山中的小縣,從小生長如今卻再也回不去了。
寧洛心中輕嘆,又回身望向城中,忽的眼前一蒙。起霧了!
怎會?這霧從城外開始起的?
迷霧中指不定有危險,寧洛不敢輕舉妄動,便立在原地不動。
這霧起得越發頻繁,不得不去深思布局人的計謀。
寧洛努力保持鎮定,心中暗暗分析道:「先是慕卿山,再是墨城,現在又到息城,若以將山為中心,正好為南、西、北三個方位,還魂陣以東南西北四角為陣腳,那東面的城中恐怕過不了幾日也會大霧瀰漫。慕卿山的西域古國遺民,在墨城也出現了……那息城的迷霧恐怕也是由西域古國遺民製造出來的。」
「要想真正搞懂布局人的思想,就必須對西域古國歷史了如指掌才行。可惜我讀的一直都只有中原歷史,對西域古國的了解僅有殷公子討伐西域的那一段,恐怕很難……」
方才想到一半,一人臉突然從霧中探了出來。
與寧洛一般高,衣著打扮皆與寧洛如出一轍!一時恍惚,寧洛險些以為是自己靈魂出了竅!
那人沖他詭異的笑著,更詭異的是,只有人臉,沒有身體!
寧洛猛地後撤,退入迷霧,暫緩清醒。
「方才那是什麼?」
寧洛心一緊,馬上在腦中復盤:「與我長相相同?對了,殷公子以前討伐西域時便遇到過一次。是西域幻術,西域巫師以人心弱點施展幻術,以『殺人先誅心』為策略。不過,能施展此幻術的巫師必須身體羸弱,如果殷公子在,說不定能生擒……」
寧洛眉頭緊緊一蹙,扶額心道:「怎會第一個想到他……」
忽的一隻手捏著匕首從霧中揮來,手長不見身體,恍如橡皮,自由伸縮。
寧洛連忙一閃,卻還是中了一刀。
手臂淌出鮮血,寧洛吃痛的咬緊牙,卻沒扯下愈心綾。
他用手指沾血,擡手抹到愈心綾上。心想著:「髮帶沾血,殷公子應該就知道我有難。抱歉,又要麻煩你了。」
寧洛幾乎能猜到之後的劇情了,在千鈞一髮之際殷故突然從天而降,然後救他一命,順帶又抱著他走出迷霧。
他都不敢細想自己究竟被殷故這般橫抱多少回了,身心不僅習慣,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但這次霧氣似有不同,傷口被劃開後頭邊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
他又心道:「巫師身體羸弱,卻能伸縮自如。不過使這一次功力,就得恢復好久,我若在此時找到他,說不定還能給殷公子帶帶路。」
於是他邁開步子在迷霧中摸索,忽的聞見血腥味,心猛然一提:「已經有人出事了?!」
東張西望之際,迷霧散開一條道,只見殷故跪在血泊中,身上緊插著一把長槍。
寧洛人頓時傻了,怔愣原地許久,嘴唇微張著,呼吸顫抖。
「殷……公子……」
他想走近在仔細確認一番,腿卻軟得走不動道,猛地跪坐在地,瞳孔震動。
忽聞腳步聲靠近,走到身前,露出長刀。
寧洛的身體卻僵硬到動彈不得。
長刀挑起寧洛的下巴,方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樣——那人一身素白,與寧洛一般無二。
那人眯眼笑著,手輕輕一揮,刀鋒便在寧洛脖前留下一紅痕。
血涌了出來,白衣瞬間紅作一片。
奇怪,只暈,不見痛,腦袋昏昏沉沉,身體赫然倒下。
寧洛腦袋昏沉,眼睛卻睜得圓。
那人在他眼前收劍轉身,那死去的殷故卻又完好無損的立在了他面前,由人靠近。
寧洛才識破,殷故之死只是幻術,奈何為時已晚,自己即將死於惡人刀下。
而那人走到「殷故」身前,當著寧洛的面將刀捅穿「殷故」身體。「殷故」再次倒下,那人卻還不停歇,故意做戲般,不停的刀起刀落。
可寧洛,明知是幻覺,卻還是落了顆淚。
「哈啊……啊……」寧洛張著嘴,啞著聲音呻吟,僵硬的手艱難的朝「殷故」倒地的方向伸去。
那人見狀,臉上的笑愈發恐怖了,他將刀往邊上一甩,擡起腿往「殷故」傷口踐踏,還不足矣,又蹦到「殷故」身上瘋狂的跳踩。
寧洛脖子淌出的血浸染了他的半張臉,如此出血量,卻還沒有死,只是頭暈而已。
寧洛便明白了,這也只是幻術而已。
製造自己將死的假象,又借著迷霧吃人麻痹四肢的效果,在此給他上演一場生死大戲。
寧洛移動手臂都感到吃力,卻是頂不住心中勃然大火。
他明知這是幻象。
他身體蠕動著,手指終於夠到刀柄,他咬著牙,欲再挪動多一些將那刀柄握住。
卻忽的感到頭髮一松,一條黑色長帶輕輕將他雙眸遮住。
這時世界驟然無雜聲,只聽身旁有腳步。
寧洛心中猛然一顫,聽聲便知是殷故來了。
緊接著,耳畔傳來殷故的聲音,語氣輕蔑,帶著滿滿怒氣:「玩得這麼開心,陣被破了都不知道。」
「什麼?你……!」
驟然一陣風起,掀起半條髮帶,寧洛眼中映出殷故一手將那「寧洛」摁倒在地的身影。
只聽殷故咬牙切齒:「用這張臉,你也配?」
說罷,他赫然怒撕那人臉皮,瞬間血光四濺。殷故將那人的腦袋拎起,又猛地砸進地下。
那人不再動彈了,生前連一秒的慘叫都沒有……
殷故起身,將手中的人面隨手扔到那人身上。
他走來,又將寧洛抱起。
愈心綾飄飄然落到寧洛懷中。殷故手指輕動,愈心綾又自己動了起來,纏上寧洛手臂。
寧洛見狀連忙道:「等等,殷公子,不可!」
「為何?」
「為何?自然是不想你再發痛!」寧洛望著他,卻考慮到要為陳仙君保命,終是沒將這話說出來。
「不為何,不可就是不可!你快將它解下!」
殷故卻笑道:「好啊,等你能動了,再自己解。」
他笑得輕鬆,完全不像會受鑽心剜骨之痛的樣子。
可他越是這樣,寧洛越是焦急:「你將它解開!」
「你叫我做什麼都好,唯獨這個,不行。」
寧洛瞬間鼻頭一酸,淚湧上眼眶。他猛地將頭往殷故懷裡一塞,咬牙道:「為何不行……」
「……」
殷故低頭看他,竟有些猜不透了。
他略帶賭氣之意,故意問道:「小郎君為何不願用我送的寶物?可是不喜歡?」
寧洛沉默,眼神躲閃。
他無言,將寧洛抱緊,眉頭緊緊蹙在一塊。
這次,殷故不像以往那般好說話,黑著張臉,氛圍瞬間變得格外陰沉。
寧洛心中漸漸感到不安:「我莫不是又惹殷公子生氣了……他分明是為我好,我卻這般任性,是否……太失禮了……」
寧洛默默低下頭,胸口隱隱作痛。
他感自己有些意亂情迷了,不知是不是這霧麻痹人體的緣故,他覺得自己已無法正常思考。
這次出手早,迷霧散得快。周圍百姓都還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一如既往的在進行著各自的生意。
殷故抱著寧洛走出迷霧,一上大街頓時成了目光焦點。
寧洛漸漸恢復肢覺,他輕推殷故胸口,小聲道:「殷公子,放我下來吧……」
殷故卻似沒聽見一般,緊緊抱著他。
寧洛又小心翼翼道:「我沒事了,我真的沒事了,可以自己走的。」
誰料殷故卻道:「不可。」他拒絕得決絕,令寧洛不敢不及時收聲。然而,他又小聲的喃喃了一句:「再依靠我多一點。」
寧洛心猛然一顫,不由全身一縮。揪著胸口衣襟的手不自覺又使了使勁。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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